第116章 林楹惜受寵1


    “我曾看過你跟他在一起的笑容,好像一縷最璀璨的陽光。”他的眼裏閃現一抹向往的光彩,“我願替你守護那縷陽光。”


    他低沉的口氣恍若誓言般鄭重。


    不再提讓殘月隨他一起離去的話,寞落轉身,素色的身影在風中蕩起翩然如仙的優美,一閃而去。


    殘月倉惶看向他消失的方向,心頭好像被抽走了一縷空氣,唿吸有些困難。


    捂住心口,眼淚搖搖欲墜,想到他的話,又拚命忍下。


    “雲意軒啊雲意軒……你又何苦這樣。”


    他難道不知,他越是待她這樣好,她的心就越難以原諒自己。


    癱坐在秋千上,任由東方漸漸放亮的光彩,浸染整個大地……


    殘月沉浸在自己的那一片傷懷之中,沒有注意遠處出來起夜的絲兒,就蹲在一片花架下,死死捂住嘴不敢作聲。


    皇後剛打了一場勝仗,得意非常,也終於有時間來對付金鈴肚子裏那塊肉。她強迫董元卿配了墮胎藥,還命董元卿親自喂金鈴服下那碗黑乎乎的湯藥汁。


    董元卿哪裏忍心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活生生墮掉。顫顫巍巍跪在地上,端著藥汁靠近匍匐於地無聲落淚的金鈴。


    越靠近金鈴,越能感覺到心底的不忍就如一把刀,活生生割著他身上的肉。


    “娘娘,娘娘……”


    董元卿居然哭了起來,匍匐在地,雙手捧著滾燙的藥碗也不覺得疼。


    皇後斜靠在貴妃榻上,撚了一顆“博紅顏一笑”馬隊剛剛從南麵花重金購來的新鮮荔枝,甜爽的汁液隨著唇齒咀嚼,瞬間迸裂開,溢滿口清甜。


    皇上依舊肯這般為她大費周折一擲重金,顯而易見,她在皇上心裏依舊占據很重要的位置。想到此處,心裏滿滿都是甜的。


    “董太醫是想本宮稟明皇上,讓皇上的人動手了?”皇後挑了挑纖細的眉,慢條斯理說。


    董元卿嚇得渾身一戰,差點灑了捧住手心中的湯藥。


    他非常清楚,一旦皇上知曉他跟金鈴有染,那將是九族砍首的重罪。


    “娘娘……娘娘開恩。”董元卿從嗓子眼兒裏艱難擠出聲音。


    金鈴哭得雙肩顫顫,死命咬住嘴唇不敢發出絲毫聲音。她知道肚子裏這塊肉是她和董元卿的劫難,想往後平安度日,隻有盡快解決才可安然無虞。


    看著董元卿漸漸靠近自己,即便滿心不願也無能為力的樣子,金鈴心下嗤笑,一手輕輕覆在依然平坦的小腹上。


    多麽自私的爹娘!孩子,若有來生,定要尋個好人家。


    “金鈴……”董元卿哽聲唿喚她的名字,眼裏寫滿了不忍與痛苦,看得金鈴心裏暖暖的。


    有這樣一個男人,即便身不由己又不能解救她們母子,隻要他心裏有她,真心誠意待她,比什麽都重要。


    “我不怕。”金鈴擦幹眼淚,笑著去接藥碗。


    董元卿加大力道抓住藥碗,竟不想放手,最後還是受不住皇後淩厲的目光,無比痛心地放了手,無力垂下頭,淚如雨下。


    金鈴咬住嘴唇,看著碗中倒影自己的滿臉淚痕模樣,她抓緊掌心的皮肉,終於狠下心去喝下那碗藥。


    “嗚嗚嗚……”董元卿竟然忍不住嗚咽出聲。


    “沒用的賤東西!”皇後嗤之一聲。


    珠簾外,毽子跪下恭聲迴話,“啟稟皇後娘娘,皇上今夜又去了惜妃那裏。”


    “嘩啦”一聲,皇後打翻桌案上所有的東西。價值千金的荔枝滾落一地,好像中秋圓潤的月亮,在燈火下透著晶瑩的光芒。


    金鈴嚇得渾身一戰,趕緊匍匐在地,暫時放下藥碗。


    毽子在外麵又恭聲道,“娘娘息怒,皇上隻是圖一時新鮮罷了。”


    “剛鏟除一個賤貨,又來一個下賤的娼婦!”皇後氣得麵色鐵青。自從殘月被打入冷宮起,皇上便未曾再來過棲鳳宮,而是一日三次地往林楹惜的韶華宮跑。


    林楹惜正值芳華,人長得也漂亮,難免不被皇上喜歡。


    可是……


    林楹惜的寵愛,似乎來的有些突然。


    “給本宮盯緊點。”字字從皇後的唇齒間迸出。


    毽子領命去了。


    “一時新鮮?”皇後抓緊繡拳,隱隱“咯咯”作響。緩緩的,她的目光投向恭卑跪地的金鈴身上。


    她下榻,緩步走向金鈴,纖纖玉手輕輕勾起金鈴的下巴。


    眉不畫而黑,唇不點而朱。


    雖算不上絕色佳人,倒也有幾分姿色。


    “寵名正言順的妃子算哪門子新鮮。”皇後嗤笑一聲,唇角勾起詭譎的弧度。


    “娘……娘娘……”金鈴被皇後眼底閃現的精光嚇到。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皇後低聲啜笑起來,“與其皇上日日往別處跑,我倒希望他來的是我棲鳳宮。”


    “娘娘……”金鈴的臉色白了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皇後一把甩開金鈴的下顎,一甩廣袖轉身,“董太醫,你下去吧。”


    “娘娘?”董元卿不明所以。她不是要欣賞一條生命活生生從身體剝離以供玩樂?怎麽忽然讓他退下?難道……她想用更卑劣的手段對付金鈴?


    一想到金鈴很可能有危險,董元卿哪裏肯離去。


    “娘娘……恐一會有什麽意外,微臣懇請娘娘……允許微臣留下。”


    “真是個羅嗦的男人!”皇後咬牙怨咒一聲,迴身一腳發泄地踹在董元卿身上,“本宮叫你滾,你就趕緊給本宮像狗一樣滾出去!”


    董元卿隻是一介文弱,皇後畢竟練過武功,那一腳踹得董元卿隻感覺有腥甜上湧。


    “元卿……”金鈴心痛地想撲過去,卻又生生僵在原地,無力地垂下腦袋落淚。


    她打小就跟著皇後,她知道,皇後見不得有人情深意濃,尤其是她身邊的婢女。皇後得不到的真愛,定不允許低於她身份的婢女得到。


    拆散,折磨,虐待……便是發泄她心中妒忌的唯一辦法。


    董元卿最後深深看一眼金鈴,隻能忍住胸口的劇痛,按照皇後說的那樣,像一隻狗一樣滾出大殿……


    聽到皇後張狂又得意的大笑,金鈴心痛得支離破碎。眼淚止也止不住,隻能死命咬住嘴唇,不發出任何哭聲。


    “本宮要你去勾引皇上!”


    當皇後笑夠了,殿內隻剩下她和金鈴時,無比認真地丟給金鈴這麽一句話。


    金鈴嚇得倒抽一口冷氣,猛地望向皇後堅定的神色,不住搖頭。


    “娘娘,娘娘……奴婢……奴婢已是殘敗之身……怎麽能……怎麽能……”


    “本宮讓你做你就做!”皇後掄起一巴掌就打在金鈴臉頰上。


    金鈴被打倒在地,打翻了放在地上的藥碗。


    看著黑乎乎的藥汁流淌一地,金鈴即便側臉疼痛得麻木,心下依舊隱約欣喜。


    藥灑了,不用喝了。


    她的孩子,又可以多活一刻了。


    “這個孽種,給本宮好好留在肚子裏!日後……就是皇種。”


    金鈴嚇得臉色蒼白如死灰,想反對,想阻止,當觸及到皇後不容置喙的狠辣目光,她隻能無聲沉默。


    “皇上喜歡孩子,很喜歡孩子。隻要你懷了龍種,皇上就會經常來棲鳳宮。到時候……嗬嗬……本宮就不再畏懼宮裏任何女人!”


    皇後陰笑起來。她有把握,隻要皇上來棲鳳宮,她就有把握把他留在自己房裏。見麵三分情,還怕日後不能複寵如初?


    金鈴已被皇後如此大膽的計劃嚇得牙齒打顫。


    “娘……娘娘……可以自己懷個龍嗣。奴婢……奴婢身份微賤……”


    皇後撫摸向自己平坦的肚子,她也想這裏麵能有個屬於雲離落的孩子。隻可惜……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想得到他的人,為之付出的代價就是這一輩子與他都不能有孩子。


    與其再犯險與別人懷孕,還不如借用現成珠胎暗結的肚子。


    “本宮要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就是了!”她一槌定音,根本不用去理會金鈴是否願意。


    金鈴哭了一夜,也擔驚受怕了一夜。本想找董元卿傾訴,看有沒有什麽別的辦法。最後又擔心連累董元卿,隻好選擇將這件事咽在肚子中。


    皇後不敢拖延,生怕金鈴的肚子大了,露出馬腳。


    第二天,她便請雲離落來用膳。雲離落以國事繁忙為由推辭。皇後又出殺手鐧,去了太子的奉天宮,讓人以太子想念父皇之名去請皇上。


    臨近晚膳時,他果然來了。


    皇後備下上好的酒菜,譴退眾人,隻留下金鈴一人伺候斟酒。


    雲澤興大病初愈,身子容易疲乏,才吃了些飯菜就覺得困倦了。奶娘趕緊抱雲澤興下去休息,臨走前,他還不忘跟雲離落行禮告辭。


    這樣知禮懂事的孩子,一直都是雲離落心頭的那塊肉。即便表麵淡然,卻緊緊牽係他的心。


    見麵總是有三分情,即便心底對皇後已產生厭惡之感。但當他看到皇後顧盼流離的美眸,荏弱嬌嬴的姿態,不免心頭酸軟起來。


    他的芷兒,曾經多麽深受他的喜愛。


    如今,是他變了,還是她變了?


    “落……我們多久沒這樣坐在一起飲酒了?”皇後眸光顫顫地望著他,舉著晶瑩剔透的酒盞,邀他共飲。


    今天刻意稍作打扮的金鈴,趕緊為雲離落斟酒。


    觸及到皇後眼中的悲傷,心頭的弦被觸動,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是朕的不是。隻顧國事,疏忽了芷兒。日後……朕會經常來陪芷兒。”他不知道,有些話,說出來便一文不值了。


    皇後開心地笑起來,美麗的容顏就如綻放的牡丹,光彩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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