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於混沌氣滔滔的大戰之中,有那無盡悲苦之意的聖人驚聲:


    “師弟與娘娘快住手,不可再戰下去,洪荒被打穿了!”


    “怕甚,打崩之後,再練地水火風便是,隻要奪得這兩件至寶,下一量劫,便是吾佛門的大興之世。”


    然而,持七彩樹枝的道人才說罷,身形似僵在了混沌之中:


    “不對……”


    他額頭見汗。


    “怎會連盤古本源都出問題!”


    那三位聖人打的地覆天翻,攪動混沌,令一切法則崩潰,將整個佛本時空的本源都打崩了。


    …………


    “將世界打崩了?”


    陳希象看著化身心神之中佛本時空過往,自語道:


    “我隱約記得,佛本是道之中的聖人,是可以打碎世界之後,重煉地水火風的……”


    在自己的記憶之中,不管是封神時期的通天,還是佛本時期的周青,都曾放言,若是撕開麵皮,大不了重煉地水火風,再開世界。


    那持七彩樹枝的聖人,也亦如此開口。


    “是可以,但前提是不能將盤古演化的世界本源都打崩……”


    化身輕輕迴應。


    陳希象隱約明白了。


    相當於盤古開辟的世界,就是一個混沌之中的地基,洪荒星空都是在這地基之上建造的大廈。


    隻要盤古創造的地基還在,那麽不管毀去世界多少次,都能夠在地基之上重建。


    重煉地水火風……


    並不是再開一次天地!


    這是不同的意思。


    “三個聖人的大戰,就將佛本的本源打崩了?”


    陳希象皺起眉頭。


    在佛本的封神時期,那最多可還發生過五聖大戰呢。


    當初,五大聖人都沒打崩。


    如今,三大聖人就做到了。


    “因為……這方時空的三清,他們道解了。”


    化身平靜迴答:


    “作為盤古元神所化的三清,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為世界的支柱,但他們卻道解了,相當於佛本時空被抽走了支撐其存在的最重要三根梁柱,再難承受極大的破壞……”


    這麽一說,陳希象就全明白了。


    佛本時空的三清,跟一世之尊中的三位古老道祖,有著相同的概念。


    都是為大宇宙世界不可或缺的概念,相當於另外三種“存世之基”,道解之後,世界本源就變得薄弱了起來。


    而這佛本時空的三清,為何會道解。


    陳希象也已經從一世之尊的‘道德天尊’那裏看到了一角答案。


    似為萬古長河之上的那位做了一件什麽事。


    將萬古諸天,其他一切時空之中的‘投影’都聚攏了過去。


    “這大戰之後呢,佛本時空又為何會撞入聖唐?”


    陳希象開口之後,又似乎想起什麽,再問道:


    “為何之後沒有相關記憶了。”


    在三位聖人打崩了盤古所化世界之後,這時候化身的心神記憶就已經空白了。


    “在佛本時空崩潰之時,眾生便陷入了一種混沌蒙昧的狀態……”


    化身迴答道:


    “誰也不知道最後發生了什麽,我隻知最後蘇醒過來,便已經墜落聖唐時空……”


    他眸光微微閃動:


    “但其實,是可以猜出來大概的……逃不過大道鴻鈞出手之結果……”


    “鴻鈞出手。”


    陳希象閉目。


    以大道玉碟推演,旋即得出了一個模糊的概念。


    在三大聖人將盤古所化之洪荒星空打崩之後,損傷到了佛本世界的本源,眼見這世界就要迴歸於混沌,一切皆休……


    作為這一時空的大道本身‘鴻鈞’,顯身於世,通過不知何種手段,許是推演,許是捕捉,又或者是恰好聖唐時空跟佛本產生了什麽聯係……


    讓鴻鈞帶著佛本這個瀕臨崩潰的時空,撞入了聖唐的天地之中。


    “聖唐,這方時空在大道玉碟的評定之中,也是一方諸天級的時空,看來當時兩大時空碰撞,定是出現了一場大戰……”


    “何止是當年,這大戰現在還沒結束呢……”


    聞言,化身淡笑著望向了天穹之上:


    “本尊不妨細細感知這方時空的本源大道,便可清楚……”


    “嗯……”


    陳希象心念微動,盡管已經有想到了什麽。


    此刻,還是依言放出了心神,擴散到了雕像之外,向著天地八荒感悟過去。


    一般來說。


    尋常仙人,便是不朽金仙,也不可能對天地大道有了解和感悟。


    道之存在,恍兮惚兮。


    天道起於萬事萬物中,又以百態存於天地自然之中。


    更何況是一方五步諸天級的大時空。


    大道的本貌,更難感悟,甚至不可能觸及到。


    然而,陳希象卻是例外。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一種大道,一座四步時空之中的大道。


    大道是規律。


    同源。


    良久之後,陳希象感受到了,這龐大廣袤的時空。


    人間九道三千府。


    一府之地,便是凡人一生不可計量之寬廣。


    相當於遮天時空的幾十顆生命古星疊加起來的領域。


    而這才隻是人間。


    在人間之外,還有從佛本時空墜落過來的地府和天庭,以及破碎成了無盡碎片一般,懸浮在天穹之間的地仙界無盡洞天,好似群星一般,在天地間閃閃發光。


    於這無比遼闊的大時空之內。


    可見一道道強橫的氣息,甚至遠超過了陳希象的境界。


    再往深處感應。


    隱約間,陳希象看到了在大道鴻蒙深處,有兩股極其強橫的意誌在爭鬥,朝著無窮天地擴散,霸占了寰宇和萬物,滲透入了一切細微的存在之中。


    其中一股意誌,永恆、空洞,古老、遼闊,似乎無情,卻又大愛,包容一切,其大無外,其小無內,宛若道的本源。


    “鴻鈞……”


    再去看與鴻鈞糾纏,爭鬥的另一股意誌。


    轟!


    那是一股極其恢弘,大氣,煊赫堂皇到了極點的人道長龍。


    與那意誌中似有一尊帝王模樣的存在站立,身軀於穹天比高,一身流淌的氣勢,能讓萬界來朝,好似諸天的中心,無上尊貴。


    “他是……”


    陳希象凝神看著這與鴻鈞爭鬥的意誌。


    化身平靜迴答:


    “聖唐以他得名,他既這聖唐時空的天,李唐聖人!”


    李唐聖人。


    聖人。


    這一在佛本時空,為至高無上的存在。


    在聖唐時空之中。


    則被用來稱唿大唐聖皇,尊為聖人。


    意義雖不同。


    踏足的領域,卻是同一領域。


    “他為這一五步諸天時空的真正主宰,至高意誌,在鴻鈞挾佛本時空撞入這裏的第一瞬間,便與鴻鈞代表的佛本大道戰在了一起,至今萬年了,仍未分出高下……”


    然而陳希象卻理解。


    踏入的領域越不可想象,爭鬥就越難以理解。


    這兩尊,皆為諸天級的存在。


    萬年時光算什麽。


    在他們眼裏,或許才隻是一個開始,之後不知道要多麽漫長的歲月才能真正決出勝負。


    “聖人,五步諸天……”


    陳希象收迴了窺視這兩道意誌的目光,因為自身已經感受到不舒服了,若非大道玉碟在身,他以金仙之境窺視更高層次的交手,當場會出現反噬。


    “我距離那一境,還有兩個小境,一個大境……”


    陳希象心神平靜。


    得了化身記憶之後,他已經對於這方佛本聖唐時空的修行體係有了初步了解。


    在萬年多以前,佛本時空還未墜入這裏的時候,聖唐也有自己的一套修行體係。


    但在佛本的大道鴻鈞過來之後。


    萬年大道融合,傾軋,已經讓這兩大時空的眾生子民,進一步將兩大時空的體係都對應到了一起。


    五大境界。


    引氣入體、練氣化神、化神返虛、煉虛合道(金仙、太乙金仙、太古金仙),混元聖人。


    五大境界正好對應萬古諸天的五步。


    一步肉身、二步先天、三步成仙、四步(不朽、返祖、先天)、五步諸天。


    若把陳希象如今的境界放在這方新時空之中。


    他既是金仙巔峰。


    其上還有太乙金仙,太古金仙兩大境界。


    邁過這兩大境界。


    才是第五步,諸天混元。


    唿!


    看了一眼化身此時的境界,處於天仙之上,金仙之下。


    陳希象也不意外。


    畢竟自己在三大時空降下化身,用了一萬年才成就金仙這一境界。


    就算在這佛本和聖唐的融合大時空中。


    金仙也是沒有多少尊的。


    至於之上的太乙金仙那就更少。


    太古金仙,那是先天級數的生靈了,按佛本時空的說法,是為混沌時候的第一批生靈,也可稱為‘準聖’,為巨頭級存在。


    “那兩人,境界應也跟你相差不多吧。”


    陳希象看向化身,直接指向自己來這時空的目標。


    王原始,李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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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身道:“在佛本時空時,他們都處於距離‘三花舉頂’隻差一步的境界,如今又得到了玉清元始和上清通天的開天至寶殘片,其中的開天精義傳承可讓人成就混元,想來這聖唐的萬年之中,他們也差不多都快踏入金仙了。”


    陳希象眉頭微微一動。


    開天至寶殘片,開天精義……


    “是指盤古幡,太極圖、混沌鍾?還有那誅仙四劍?怎麽迴事?”


    他為何沒有從化身的記憶之中看到這些。


    化身微微一笑:


    “還記得本尊將我送往佛本時空的時候,那時那一時空尚且完好,並沒有大戰出現,大戰是因為三清道解之後,那幾件至寶忽然有一天再度出世,在引起的那幾位聖人爭奪,造成了今日一切……”


    看了陳希象一眼,他道:


    “而那幾件至寶在三清道解之後出現,原因……”


    這時,陳希象如何還不會明白。


    自語:


    “我和那兩人竟才是導致佛本時空崩潰的罪魁元兇。”


    從化身這裏,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三清道解,本來那幾件聖人至寶也隨著消失了,但後來卻又出現了。


    原因,就在於……


    那幾件至寶,重新感應到了主人的氣息。


    既……


    與三清大道一模一樣,甚至於本源也完全相同的……


    陳太上,王原始,李通天三人。


    他三人在萬年多以前的一天,將這幾件成聖至寶召喚了出來,但卻也引來了那幾位聖人的爭奪,最後因聖人大戰,造成了時空的崩潰,才有了今天兩大時空的融合。


    “那場大戰之後,佛本時空崩潰,鴻鈞和三大聖人竭力穩住時空,不遺餘力,撞向聖唐的過程裏,因兩股大宇宙的大道傾軋,三大至寶全都破碎,有一部分太極圖的殘片,自動尋覓我而來……”


    化身的眉心飛出了一條黑色的遊魚般的東西:


    “本尊之所以看不到這部分記憶,乃是因為有它的存在,遮蔽天機,模糊了很多與太極圖有關的真相。”


    陳希象看著這條黑色的遊魚,儼然是太極圖之中的四分之一部分。


    再聽到化身的解釋。


    自動遮蔽天機。


    他不由凝重,果真是混元級數的至寶。


    隻是四分之一,就能遮蔽天機,與遮天時空的準仙帝相同,踏入這一領域後,自身就能蒙蔽天機,無論過去、現在或殞落後都帶著迷霧,讓人難以看透,難觀其真相。


    所以在三清道解之後,那些聖人都推演不到幾大至寶的下落。


    直到他們被再次召喚出來,才被聖人能下手截胡。


    唿~


    手心攤開。


    讓那黑色的遊魚落於掌心之中。


    結果,陳希象的手重重的一沉,好似落手是一方大宇宙一般,極其的沉重,以他的金仙巔峰境界,彈指可滅界域,卻都有被砸一下的下墜感。


    可見其蘊含的道源,何其之厚重。


    “你說,那兩人,也得到了碎片。”


    聞言。


    化身迴應道:


    “既有太極圖的碎片來自動尋覓我,盤古幡、誅仙四劍自然也會尋覓那兩人。”


    “至於混沌鍾……”


    他道:


    “在原來的大道天數下,乃是第七聖周青的成道之器,但在這新時空中,天數不再是為鴻鈞一人獨掌,會有很多變化,所以本尊或可能再得混沌鍾,這一點本尊占據先天優勢……”


    畢竟,王超和李含沙,不可能看過《佛本是道》這本書。


    唿!


    手托太極圖殘片,將其送入了大道玉碟之中推演:


    “混沌鍾先不著急。”


    陳希象麵色平靜:


    “先找到太極圖其它三部分殘片。”


    語落。


    眸光望向了泥丸宮之中。


    太極圖,混元級數至寶,自身遮蔽天機,即便是同境聖人,亦不可推演其下落。


    但陳希象不相信。


    萬古之上的道祖親自打造的大道玉碟,也不能推演?


    五步諸天混元級?比他來說,是強一大境。


    但對比這甚至還在六步大羅之上級數的大道玉碟。


    高下,不用多說。


    滋啦啦啦~~


    在推演之中,巨量的香火燃燒了起來。


    但對於才得了將近三千萬香火的陳希象來說,根本就不心疼浪費,為了推演混元級數的太極圖殘片,一切都值得。


    嗡~~


    很快,大道玉碟之中光芒一震,浮現出了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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