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黃昏時刻,本身巷子裏採光也不好,借著昏暗的光亮,他隻能看到羅賓和兩個眼熟的男孩圍成一個圈,踢打著角落一團黑色的東西。


    他又聽到了幾聲貓叫,就是那團黑色的物體發出的。


    不過這隻貓在他眼中一點也不重要,他也沒有泛濫的同情心,他進來隻是想教訓一下羅賓那個混.蛋而已。


    他走路悄無聲息,所以羅賓和他那兩個小弟完全沒有發現他。


    待走近了,他一個箭步衝上去,就按住羅賓的頭往牆上撞,用了像是要將人置之死地的狠勁兒。


    羅賓根本連人都沒來得及看清,腦門就被磕破了一個口子,汩汩地往外流血。那隻手又改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連反抗都做不了。


    「誰!」羅賓的眼睛被流下來的血糊住,看不清人,隻能聲嘶力竭地大吼,喊著另外兩個還沒反應過來的人,「你們兩個傻.逼嗎?!還不過來幫我!」


    那兩個人反應過來,揮著拳頭上來想要揍他。


    他一腳把羅賓先踢倒,折了其中一個人的手又把人甩到另外一個要進攻的人身上去。


    黑暗的巷子裏除了哀嚎聲,還有拳拳到肉發出的令人牙酸的聲音。


    他沒有要將人打死的意思,隻想給這三個混.蛋一個足夠的教訓,好讓他們不敢再來招惹自己。等這三人躺在地上裝死求饒的時候,他就幹脆利落地抬腳離開了現場。


    走出了巷子才發現那隻貓居然跟著他出來了。


    被踢打得身上都是鞋印灰塵,幾縷毛沾上了血跡黏膩在一起,跟著他出來時步子都是趔趄的,一隻髒兮兮的貓。


    唯有那雙黑色的眼睛,像被水洗過一樣清澈。


    不知道為什麽,小道格拉斯心裏受到觸動,神使鬼差地拿出了揣在兜裏的那塊麵包。


    「要嗎?」他蹲下去。


    那隻貓的眼睛更亮了,叼過他手上的麵包狼吞虎咽。


    很快就吃完了。


    他看著手癢,忍不住伸手想要摸那隻貓。


    誰知道那隻貓直接翻臉,閃電般對著他的手背就是一爪。


    他一下生氣到想要掐


    它。


    忘恩負義的小混球,白白浪費了他一塊麵包。


    結果他還沒下手,那隻貓又小心翼翼地幫他舔舐傷口,一邊舔還一邊看他臉色,水葡萄一樣的眼睛像是要溢出淚水。


    還怪可憐的。


    反正麵包吃了也就吃了,看在它可憐的份上,他決定不跟畜生計較。


    他不再管那隻貓,自己往家裏走。


    大概是受傷了腿走不快,那隻貓跟了一會兒就沒有再繼續跟著他


    了。


    正好,他也沒有養貓的心思,他連自己都養不活。


    結果第二天又看到了那隻貓,還是那條深巷,還是那三個混.蛋。


    哦,現在是四個。


    他看著又一次跟著他從巷裏走出來的小混球,像把深巷裏的哀嚎聲當做背景音一晃一晃地走著。


    「想跟著我?」他和那隻貓對視著,眼裏一絲情緒都沒有。


    大概是迴應,那隻混球翻身倒在他腳邊,露出還是柔軟白毛的腹部。


    於是他帶著這隻貓到最近的河裏清洗,雖然河裏被倒了垃圾,水不算幹淨,但洗了之後的貓總比沒洗時一身汙跡好看。


    黑貓變白貓。


    這時候他才發現,這隻貓的品種應該是大戶人家才養的布偶貓。


    他曾經聽瘋癲的母親說過,說她那令人作嘔的情郎年輕時追求她就送了一隻布偶貓,她說這話時情態癡迷,大概是還在做她的豪門闊太太的夢。


    多諷刺,最後她瘋了,那隻布偶也死了。


    之後的三個月,他把貓偷偷藏在閣樓上,平時出去時偶爾會帶著它,食物也會分它一半,當然,這些行動都是避開了母親進行的。


    相處滿100天的那晚,母親的病發作了,發狂得格外厲害。


    他製不住他,畢竟是小孩子,麵對狂態的大人還是占不了好處。


    更何況那是他母親,他最後的親人。平時不發病時對他尤其好,那種溫柔令他貪戀。


    怎麽下得了手?


    結果那隻貓跑出來,咬著母親的褲腿往後扯,想要保護他。


    一下被母親踹到了牆上。


    他忙把貓丟出門外,怕母親誤傷它。


    他挨了多久的打罵,它就撓了多久的門。


    自從貓被發現之後,他不敢再把它留在家,怕母親看見了布偶貓更加受刺激,會去虐打它。


    「後來呢?」初景聽他突然停頓不說了,忍不住追問。


    道格拉斯盯著初景眼尾的一圈紅,笑了:「後來,我把它吃了。」


    把貓丟到瑪利亞奶奶小院的草垛裏藏著之後的第二天,這天晚上他們家罕見的有肉食。


    她說是瑪利亞奶奶給的豬肉。


    他嚐了一口卻發現味道不對,這肉是酸的。


    隻見他的母親露出一個扭曲快意得滲人的笑:「這隻貓的味道不錯吧?我可是特意等你迴來才溫的。」


    「我後悔了。」道格拉斯對初景說,眸色深沉,表麵情緒不見起伏,「當初不應該帶它迴去。」


    「我很抱歉。」初景沒想到會是這麽悲傷的故事,雖然係統提示任務已經成功,但是他現在非常後悔問起這件事。


    很難想像,在那樣的貧民窟,擁有著幾乎將人打擊得再沒有力氣爬起來的黑暗過往,議長是如何到達現在的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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