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字建陽,兗州泰山郡南城縣人。出身在貧寒之家,粗有謀略,勇敢有武力,善於騎馬射箭,後為南脫縣吏,接受使命無論有什麽困難都不推辭,出現警報和緊急情況,追殺敵寇時,都會身先士卒。


    後以戰功遷為代郡都尉,他雖是武將,卻長得清秀,白白淨淨的麵孔,書卷氣濃厚。帶兵為人樂善好施,喜交朋友,在代郡很有點小名氣。


    劉修趕到沮陽時,拓跋睿和提脫的大軍都已經撤走。上穀太守劉泛正在納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來勢洶洶的敵人怎麽突然之間走了。接到劉和的來書,他趕忙召集郡府的一班官吏商討劉和的請求。


    一班文人,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最後竟然決定按兵不動,直到探明敵人已經確實撤迴邊境以後,再做打算。


    隻有丁原一個人提出了反對。他認為劉和對戰局的說明已經很透徹,現在出兵支援劉和部,趕到桑乾河阻擊鮮卑人撤退,完全正確——但沒有人聽他的。


    最後他向上穀太守提出,由自己率本部一千騎兵前去支援,責任自負——他的部隊隸屬於代郡,可以不受上穀太守的指揮。


    劉泛非常愉快地答應了——打勝了,功勞他最大,指揮有方。打輸了,部隊是代郡的,責任由丁原負責,何樂而不為。


    “劉屯長認為河水何時可以退下?”丁原講話和他的外表一樣,文質彬彬,不急不慢。


    劉修看看天空,笑道:“快了!我們堅守在這裏,徹底斷去了拓跋虎的歸路,看他還有什麽辦法逃跑?”


    丁原點點頭,讚道:“劉討虜計劃周全,心思慎密,此計的確是高。能夠從容包圍,殲滅五千多鮮卑人,十幾年以來,這還是頭一次。我能有幸參加,非常高興。”


    劉修笑起來,“漢軍這幾年給他們打慘了,這次也叫他們嚐嚐我們大漢鐵騎的厲害。”


    第三天,拓跋虎的部隊開始缺糧。士兵們非常驚慌,一個個情緒失控,到處都是叫聲,爭吵聲,更有甚者,一言不和,揮刀相向。


    桑乾河的水位降得非常緩慢。


    拓跋熊和幾個軍官急匆匆走進拓跋虎的大帳,要求向西突圍,逃一個是一個。


    “誰能逃掉?”拓跋虎冷笑道。


    “突圍就是全軍覆沒,一點可能都沒有。”


    “那怎麽辦。現在士兵的情緒正在逐漸失控,再不想辦法,同樣也是全軍覆沒。”拓跋熊激動地說道。


    “水位下降的速度非常慢,這兩天即使降下來,也達不到人馬涉水渡河的深度。”一個千夫長說道。


    “漢軍的騎兵就在對岸,如果我們強行渡河,會被敵人的弓兵全部射死在河裏。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安全到達對岸。”另外一個千夫長沮喪地說道,“如今東西兩麵都是死路。早知我們要陷在這樣的絕境裏,還不如當初直接往西到代郡,或許那個方向才是生路。”


    拓跋虎搖頭苦笑:“劉和的部隊是從潘縣方向追來,這說明他們當初就埋伏在潘縣上遊一帶。如果他們在潘縣上遊阻擊我們,或者幹脆把南岸的堤壩挖了,我們不是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拓跋熊突然驚叫起來:“豪帥,你說沙口的堤壩會不會是他們故意挖斷的。”


    大帳內一時啞雀無聲。


    如果真是這樣,這場慘敗就不是天災,而是了。


    這時,一個百夫長在帳外大聲叫道:“稟告豪帥,漢軍從陣外射來木牘。”


    拓跋虎看到木牘上的符號,頓時麵如土色。


    木牘上,畫著一個禿頭的小人兒跪在長頭發小人兒的麵前——漢軍在叫他們投降。


    “我寧願死,也絕不投降。”拓跋熊狂叫著,又蹦又跳,破口大罵。


    幾個千夫長都不做聲,有的看著拓跋熊,有的低頭沉思。


    “你知道我們拓跋部落為什麽突然之間成了西部鮮卑第一大部落嗎?你知道之前西部鮮卑第一的旭日部落為什麽突然之間衰落了嗎?”看到拓跋熊逐漸冷靜下來,拓跋虎忽然問道。


    拓跋熊好象叫累了,氣喘籲籲地坐在一邊不言語。


    “如果旭日部落的一萬大軍沒有在杭愛山全軍覆沒,旭日部落如今依舊是西部鮮卑第一大部落,無人能夠撼動他們的位置,包括鮮卑大王都不行。我們吞並了宏鳴部落,代替了旭日部落,成了西部鮮卑第一。我們為什麽可以毫不費力的吞並赫赫有名的宏鳴部落。因為他們部落的五千大軍全部喪失在扶餘戰場上。”


    “這幾個大部落在杭愛山戰場上各自喪失了五千大軍,結果他們被滅了族。你在鮮卑族裏還能看到他們的部落嗎?”


    “大水衝走了我們三千騎兵,現在這裏還有五千名士兵。我們可以誓死一戰,戰死沙場固然光榮,但拓跋部落卻就此被殲滅了八千大軍,加上一個月來攻打漢軍的損失,我們失去了一萬軍隊,和旭日部落一樣,我們雖然不至於滅族,但已經淪落為一個小部落了。成百上千曾經依附我們的部落將會離去,我們再也召集不到上萬的軍隊,拓跋部落可能就此衰敗下去。”


    “狂沙部落的耶律演,天狼部落的完顏遊,他們隨時可以取代我們的大首領成為西部鮮卑的大首領。”


    “事實是殘酷的,部落沒有人口,就沒有實力,沒有實力,就隻能是別人的附屬品。現在,你想明白了嗎?”


    “我不明白。”拓跋熊氣急敗壞地叫道,“東部鮮卑的幾個大部落攻打盧龍塞失利,損失慘重,他們不就沒有滅族嗎?”


    拓跋虎點點頭,“你說得對。可他們哪個部落一次就損失了八千人?闕基他們都是大部落,損失一兩千人他們還是可以承受的。東部鮮卑最大的弦月部落在杭愛山一戰損失四千人之後,元氣大傷,沒有幾年時間根本就恢複不過來。所以,現在整個東部鮮卑沒有哪一個部落是慕容複的對手。現在整個東部鮮卑現在都聽慕容複的。慕容複現在得到中部和東部鮮卑多數部落的支持,他的勢力如今在鮮卑無人可及。在這種情況下,保證我們拓跋部落的實力非常重要。”


    “說來說去,你無非是怕死,想投降而已。”拓跋熊憤怒地說道。


    “為了拓跋部落,我們可以逃跑,也可以投降。雖然名聲不好聽,但部落的實力還在。難道


    你的名聲比整個拓跋部落的將來都重要嗎?”


    “大首領要花多少財物才能把我們贖迴去,你知道嗎?部落怎麽會不傷元氣?”


    “隻要人在,部隊還在,無論多少財物,我們怎麽送出去的,都還可以怎麽奪迴來。難道你連這點信心都沒有嗎?”


    拓跋熊一時語塞,可又找不到反駁的話,氣得臉都紫了。


    “你想明白了嗎?”拓跋虎追問道。


    拓跋熊雖然憤怒難平,但也不得不承認拓跋虎說得對。在草原上,弱小的部落常常今天投降這個,明天依附那個。他們也是迫於無奈,為了自己的生存和部落的將來,隻能忍辱偷生。這種事他們司空見慣,見怪不怪。可是投降世世代代都是仇敵的漢人,在心理上他的確不能接受。


    望著拓跋虎剛毅的眼神,憔悴的麵容,他突然感覺到一個領軍者心裏的壓力和肩上的責任。


    一切都是為了部落和民族,為了將來。


    突然他心裏的疙瘩解開了。他衝著拓跋虎點點頭,神態立即平靜下來。


    “你代表我們,去一趟漢軍大營,見見豹子。”拓跋虎緩緩說道。


    拓跋熊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他睜大了雙眼,求助似的望著拓跋虎,一個人去漢軍大營。他連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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