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拓拔睿整軍朝上穀郡治沮陽城開拔之際,劉和等到了閻柔拜訪烏桓大首領難樓的結果。


    “順之!那廝欺人太甚!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居然一副訓斥的模樣對待漢軍使者!”閻柔氣衝衝地揮著馬鞭。


    “辦法總比困難多。”劉和無奈的歎惜道:“不把上穀郡的烏桓人搞定,這仗還打個什麽勁啊,直接把上穀送給鮮卑人算了。”


    閻柔很不好意思:“順之,我未盡使命,慚愧啊!”


    劉和無奈的擺擺手,示意閻柔不要自責,他考慮了片刻道:“你把你們對談的詳要講與我聽聽,我要了解一下整個經過,再看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隨後閻柔把前往白山和難樓說判的事情說了一遍。原來難樓這個老狐狸,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眼見上穀漢軍被鮮卑人壓製的不行,既不出兵救援,也不製止侄子提脫和鮮卑人軍事行動。


    其實來之前父親劉虞告訴過劉和,幾個烏桓酋長之中,難樓是和州府走得最近的,他常說,他的先輩中有一位是漢朝的公主,他的血液裏有漢人的血液,而刺史劉虞也是漢室宗親,因此他們天生就比別人親近。為了這個理由,他一方麵大力支持劉虞,同時也從劉虞那裏得到了最多的利益。


    上穀烏桓是諸郡烏桓中實力最大的,也是足跡最深入漢地的,遠至桑乾河一帶,幾乎都有烏桓人的帳篷。


    這次劉和讓閻柔奉命前往諸烏桓酋長處做安撫工作,第一站便是難樓處,目的便是希望在得到難樓的支持去鎮服其他諸部,沒想到一見難樓的麵,話還沒說幾句,難樓就翻了臉,說閻柔是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是上穀太守用心險惡的尋釁滋事。


    這話一出口,旁邊的烏桓人一個個拔刀舞劍,大聲唾罵,閻柔再也沒有開口機會,隻得灰溜溜的離開白山。


    劉和靜靜的聽完,看著有些懊喪的閻柔,安慰道:“子玉兄辛苦了!咱們先禮後兵,既然這老家夥不給你子玉麵子,就是打我劉和的臉!這廝怕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這件事,恐怕看來由我親自走一遭。”


    閻柔猶豫了一下,還是謹慎的說道:“順之,你可不要大意,難樓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不好說話那就打到他好說話為止!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劉和旋即對關羽、張飛道:“雲長、翼德隨我去白山會會那個老狐狸。”


    “主公可要帶多少兵馬前去?”韓猛詢問道。


    “軍令:現在諸部歸閻柔節製!一切行動聽指揮!違令者軍法處置。”劉和嚴肅道。


    “順之!這……你就帶雲長、翼德……”閻柔還想勸道。


    “無礙!再讓德然、無雙帶一什親衛即可。”劉和主意已定。


    “諾!遵將令。”關、張、劉、潘四人異口同聲道。


    “我離開兩個時辰後,你立刻率部趕到白山腳下,做出討伐的勢態。”劉和對閻柔吩咐道。


    “討伐烏桓?”閻柔眉梢一挑,眼神變得凜冽起來:“順之你……有沒……把握?”


    “公孫伯珪說的對!這些胡人就是欺軟怕硬隻認拳頭的稟性。”劉和平靜的說道:“能說服當然是好事,可是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和動武的決心,我想他們不會那麽聽話的,否則的話也毋需我親自去了。”


    這時韓猛眉毛聳動,忍不住開口:“主公居然真要用武力逼難樓低頭,不怕難樓因此殺了主公?”


    劉和笑了笑:“隻有你們在山下集結,露出魚死網破的討伐勢態,一副有動武的決心,我才更安全。我要告訴難樓漢軍虎威仍在,讓他們知道我大漢雖然以德立天下,卻不僅僅隻有儒生口中的經術,還有咱手中鋒利的環首刀。不僅可以德澤四海,還可以橫絕大漠,大殺四方。”


    這些話諸將雖然聽著舒心,卻依然有些狐疑,因為真要開戰,僅憑這兩三千兵馬根本不可能打敗難樓,難樓就算不動用其他在外遊牧的部落,僅憑在白山的常備親衛騎就足以和他們拚個不相上下。


    “順之你是知道的,咱們手下撐死了就三千多騎。”閻柔提醒道。


    “我知道。”劉和點點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而此刻的難樓卻很糾結,自從閻柔被他轟走之後,便有些不安,這麽多年來,他和漢人的關係一直不錯,那點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血脈固然幫了他不少忙,但歸根到底還是他的圓滑和世故,他知道什麽人可以欺負,什麽人可以依賴,什麽時候該強硬,什麽時候該謙遜。這樣的本事別說草原上的人不擅長,就連漢人也未必比他出色。因為有這些本事,十幾個烏桓酋長中,他得到的好處最多,他過的日子最滋潤。


    可是這也讓他對漢人的依賴更強,他習慣了漢人的美酒,習慣了漢人精美的衣服,習慣了漢人工匠製作的各種物件帶來的舒適,他舍不得再次放棄這些,迴到衣皮飲酷的遊牧生活。


    難樓想了好久,覺得現在的大漢可能真不是以前的大漢了,從那些官員的身上,他看到了明顯的變化。幾百年前對付匈奴人的時候,邊郡太守一旦遇到匈奴人入侵,無不勃然大怒,帶兵出擊,哪怕是戰死沙場也在所不惜,那位威名赫赫的飛將軍就是無歲不戰,而現在的漢人則軟言溫語,很客氣的送上大量的錢物,讓他們可以不用打仗就獲得安逸的生活以換取平安。


    這樣的大漢,也許欺負一下也沒什麽事,說不定還能換來更大的好處,更何況這樣的事情已經有過無數的先例,每次叛亂之後,漢人不僅不敢處罰他們,而且會變得更加客氣。


    這讓難樓有些心動,所以他上次才沒給閻柔好臉色,當麵讓他下不了台。


    可是閻柔走了之後,難樓又有些患得患失,他不怕劉虞會把他怎麽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劉虞很快就會再派一個使者來,帶來更多的禮物,和更客氣的笑容。他擔心的是那個什麽叫劉和的,對於這個把烏延這個倒黴鬼以及東部鮮卑人殺得血流成河的討虜校尉,大半年來聲名鵲起,與那公孫瓚齊名幽州。雖說他知道這劉和是劉虞之子,但是父子倆政見不同,一個主張安撫各族,一個主張作亂者剿殺。


    難樓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經得罪了劉和。


    他還在做著美夢,在預計的時間內,劉虞肯定會派新的的使者來——劉和之前讓閻柔提劉虞的名頭去拜訪的。


    可是兩三個時辰過去了沒有出現,難樓開始不安起來,他派出大量的斥候深入上穀,甚至遠入漁陽、廣陽一帶打聽情況,得到了消息讓他更加不安。


    漢人正在大量調兵,大道上到處都是運送糧食的民伕和車隊,上穀沮陽日夜加固城防,無數的流民被招進了城內,熱火朝天的進行備戰工作。


    但願這隻是為了對付鮮卑人的,慕容複和拓拔睿兩個白癡野心那麽大幹嘛?非要占領土地,搶掠一波不行麽?


    漢人這麽緊張,自然是為了防備鮮卑人,不會在這個時候招惹烏桓人,讓自己落得兩麵受敵的境地。


    一定是的。難樓這麽安慰自己,可盡管如此,他還是忐忑不安,每天派人到山穀察看有沒有漢使出現。


    當他得知劉和等人出現在山外的時候,他鬆了一口氣,可是隨即又變得緊張起來。


    劉和?就是那個討虜校尉!他不應該在白檀麽?


    難樓又擔心不已,劉和來了,他肯定不是代表幽州刺史劉虞的意思?那劉和又是什麽意思,他是要和還是要打?


    難樓站在山坡之上,看著緩緩而來的劉和一行,心裏不住的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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