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要塞城門突然洞開,有經驗的部落老兵立即便知道要發生什麽,立即撒開兩腿向兩邊跑,他們知道此時對方打開城門,必然是要進行反衝擊,而且肯定是騎兵,騎兵不可能在剛衝出城門便轉向,必然是向前必直前插,隻要躲到兩邊,便可保無虞。


    而那些沒有經驗的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可就慘了,看到城門打開,反而興奮的嗷嗷叫著,揮舞著手裏的武器便衝著城門而去,當然他們的結果是很悲劇的。


    咆哮著排成整齊隊列衝出城來的徐榮部騎兵輕而易舉地便讓他們無翅展翼,飛上半空,體會了一把空中飛人的感覺,至於這感覺到底如何,卻隻能去陰曹地府慢慢品味了。


    徐榮部最後一騎剛剛躍出城門,大門立即轟隆隆地關上,在鮮卑步卒擁上來之前又緊緊地閉上,可撲上來的步卒立即又遭受了一頓劈頭蓋臉的石雨。


    徐榮率部一出城門,立即揮軍直撲千步開外的投石機,按照沮授的計劃,盡最多的毀掉對方的這種重型武器,輕減城頭的傷亡。錐型衝擊陣形一經展開,立即深深地紮入攻陣隊伍之中,一路狂飆猛進,根本不與對方步卒糾纏。


    但遭受過漢軍數次反衝擊,吃過大虧的拓跋魯耶早已防著對方重施故伎,眼見城門洞開,立即派出早已布置好的騎兵,拓跋思南率領一部騎兵馬上迎了上來。


    在距離投石機兩百步,兩隊騎兵狠狠地撞在一起,拓跋思南的騎兵清一色的慕容部精銳,戰力強大,個人騎術精良,但徐榮部卻從來都不是以個人能力取勝的隊伍,以陣型團隊配合為主。


    這些騎術精良的慕容精兵舉起刀直劈,但漢軍一個格擋,已是從他麵前掠過,第二個漢軍軍士已是將長矛劈麵戳來,一戳就鬆手,將他刺下馬去,但凡有一個漢軍的士兵的速度被拖住,他最大的可能便是被身後的戰友撞死撞飛,而不是死在他的對手之下。


    成散兵陣形撲上來的慕容騎兵衝不到徐榮部的隊列之中,隻能在這條長龍的外圍砍傷,將外圍的漢軍騎兵砍下馬來,但大隊的騎兵仍然轟隆隆地從他們的陣形中一穿而過,直撲投石機。


    “第二次!這是第二次了。對方的騎軍輕而易舉地鑿穿我們的陣型。”觀戰的慕容坤心裏駭然,上一次還是部落騎兵,可這一次是慕容部的精銳啊,這劉和到底有什麽奇方妙法,將不久之前還是一群農民的家夥變成了如此精銳的部隊?


    “左部王,我去接應思南。”慕容坤道。


    拓跋魯耶臉色不豫,很為兒子的不爭氣而惱怒,但他隻能點頭,如果不派出援軍,己方的投石機可就危險了,對方明顯是衝著這個來的。


    得到命令的慕容坤率部衝了過來,但此時徐榮部的前鋒已衝到了第一排投石機前,看到氣勢洶洶而來的騎兵,操縱投石機的鮮卑步卒們嚇得一轟而散——自己手裏隻有一把短刀,去和騎兵對戰,不跑難道等死嗎?


    鋒利的馬刀拔出,借助馬力,揮刀劈向投石機的支柱,往往三四騎一過,這架投石機已轟然倒下。激起的煙塵遮天蔽日,以至於後來的騎軍不得不策馬避讓,這便讓整齊的隊形開始散亂。


    恰在這時,慕容複率部趕到,經驗老到的他立即抓住了戰機,自己一馬當先,從中間橫穿而過,將落在後麵的一部漢軍騎兵截住。


    徐榮迴頭看時,已有近二十台投石機倒在地上,這一次衝擊的目的已經達到,撮唇猛吹口哨,漢軍騎兵又開始匯成整齊的隊列,被慕容複截住的一部奮力衝殺,隻餘邊緣的少數人衝了出去,匯進隊列之中,其餘的均被慕容複堵住,計有百餘騎。


    但此時的徐榮已顧不得再去援救他們了,如果迴頭,一旦被敵人騎兵圍住,失去了速度,那自己這些騎術戰力均不如對手的騎兵,將成為對方的魚肉,迴頭看了一眼被包圍但仍在奮力衝殺的部眾,徐榮隻默默地在心裏說了一聲對不起,便躍馬向前,再一次向中關城方向衝去。


    此時正好拓跋思南一頭衝了上來,被徐榮部輕易衝破隊形,穿將出去擊毀了數十台投石機,拓跋思南氣得兩眼冒火,哇哇叫著揮兵趕來,恰好又一頭撞上了徐榮部的迎麵衝擊。不論拓跋思南如何努力阻擊,徐榮仍是輕而易舉地衝破了他散亂的騎兵防線,甚至還有閑迴過頭來,衝他嘲諷一番:“豎子!懦夫!”


    狂怒的拓跋思南揮軍銜尾急追,慕容部精騎的控馬技巧的確是沒的說,千多米的距離,雙方都在策馬急馳,居然讓他一步步迫近,距離徐榮部的尾巴僅僅隻有數米之遙,眼見著隻要再追上一截,便可斬斷這條蛇尾了。


    城上的沮授看見這一幕,立即下令,“放他們進來,將拓跋思南也給我放進來,在甕城裏來殺了他。”


    城門洞開,徐榮一馬當先,衝進城去,漢軍騎卒緊隨他們的軍司馬,一頭紮進黑洞洞的大門,當先而行的拓跋思南看到對方居然沒有壯士斷腕,趕緊關上城門,反而大開城門迎接斷後的騎兵,心中狂喜,大唿:“勇士們,衝進去,奔取城門!”


    慕容騎兵都是大喜,緊隨著拓跋思南,一路追著漢軍騎兵的尾巴,風馳電摯般地奔了進去。


    剛剛將包圍起來的漢軍騎兵剿滅的慕容坤緩了一口氣,便發現拓跋思南衝進城去,心中大驚,策馬狂追過去,“迴來,不要進去。”


    慕容坤知道對麵的守將不是傻瓜,更不是一個軟心腸的人,即然將拓跋思南放進去,肯定是有法子對付他。


    但慕容坤發現的太晚,而拓跋思南追得太急,迎接衝過來的慕容坤和他的騎兵的是城上如雨的利箭與城門上那重達萬斤的閘門,看到閘門落下的慕容坤臉如死灰,拓跋思南完了,這個蠢貨。


    “攻城,爬上去,爬上去!”氣急敗壞的慕容坤瘋狂地衝著攻城步卒狂吼。


    追進城去的拓跋思南狂喜的心情轉瞬間便沉到了穀底,隨著內外兩道閘門同時落下,他追進來的上百騎兵被關在了一個深達數十米的甕城中。


    甕城上,沮授笑眯眯的臉出現了,“豎子!你上當了。說說吧,想怎麽死?”


    拓跋思南抬頭,引弓,嗖的一箭便射了上來,沮授身邊的牽招伸出盾牌一格,噹的一聲,利箭深深地紮在盾牌上。


    “臂力不錯!”沮授很是惋惜地看了他一眼:“滅了他們!”


    一張張強弓出現在甕城之上,一副副大黃弩推了過來,一個個將小滾石舉過了頭頂,在臨死的一刹那,拓跋思南隻來得及狂喊了一聲:“阿爹!”


    拓跋魯耶呆住了,看到城上閘門落下,他便立即知道自己又要失去一個兒子了,兩眼發直,呆呆地看著那緊閉的城門,猛地嘴一張,一口鮮血噴將出來,卟嗵一聲,從馬上倒栽下來。


    這一天的攻擊因為拓跋思南的陣亡,拓跋魯耶昏倒而草草收場,整個草營聯軍大營裏一片愁雲慘淡,一連七天的攻擊,付出了萬餘條性命,隻不過打到了中關城下,戰事的慘烈程度甚至超過了上一次的要陽血戰,守軍依然如上一次那般頑強,而且戰術變化更多,也更難打了。各個小部落已是人心惶惶,都在猜測是否會就此撤軍。


    當晚的鮮卑中軍大帳裏,各部頭人聚集在這裏,拓跋魯耶剛剛醒過來,將自己關在營帳之中,任誰也不見,雖然各部頭人都能體諒此時拓跋魯耶的心情,但大軍營集在此,卻不能不來找他拿主意,是攻?是撤?必須要盡快做出決定。


    眾人的目光都轉向慕容坤,慕容坤的臉色陰沉,一連兩次,他在討虜營手裏都吃了虧,第一次被趕得兔子般逃跑,這一次更是公然在他的麵前誘殺了己方大將拓跋思南,這讓一直自視甚高的慕容坤到無比屈辱。


    慕容坤沉吟片刻,大步走到大帳前,沉聲道:“左部王,屬下慕容坤求見。”


    大帳裏一片寂靜,慕容坤立於帳外,一動不動,耐心地等待。


    過了片刻,帳裏傳來拓跋魯耶的聲音:“千夫長,請各部頭人都進來吧!”


    眾人心裏都是一鬆,由慕容坤打頭,魚貫而入。


    拓跋魯耶高坐於案首,神情平靜,除了眼睛有些紅腫之外,看不出有什麽異樣之處。


    “各位頭人,請坐吧!”


    “十日血戰,我們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現在終於接近了目標,打到了中關城下,勝利就在眼前,我們絕不能放棄。這不僅是我的意思,也是大首領的意思,中關要塞必須拿下。”拓跋魯耶緩緩地道。


    慕容坤心中一愕,大首領的意思是能打下就打下,並沒有說一定要打下。可拓跋魯耶為什麽要這麽說?是激勵各部頭人,給他們施加壓力,還是另有目的?心中感到有些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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