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陽戰事暫歇,但無論是劉和還是沮授,都判斷拓跋魯耶肯定會在短時間裏再來,因此要陽反而顯得更加忙碌,中關要塞要重新修繕,這一次雖然拓跋魯耶沒有攜帶重型的攻城器具,但仍然對要塞形成了不少的破壞,特別是兩個衛堡,部落聯軍臨走時一把火幾乎將其燒成了白地,等若需要重建,能廢物利用的也便隻有它堅實的地基和燒不爛的青磚條石了。


    要塞內已幾成廢墟,守城能用得著的東西基本拆完,有的家裏連房屋頂上的瓦都揭了下來,搬上城頭投擲了下去,人員傷亡太多,這幾日城內總是飄蕩著淒慘的哭聲,有的家幾乎死絕了。


    重建、撫恤、安撫,這一係列的事情在文瀚走馬上任後終於得到了極大的緩解,這些在白檀基本都發生過,此時在要陽隻不過照搬白檀那邊現成的做法,省力不少,短時間內,便平息了下來。


    軍民齊心一起投入到了要塞的重建工作中,韓猛手下的幾百斥候都遠遠的撒了出去,力求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摸清拓跋魯耶接下來的布署。


    傷兵員、匠營以及竇清所轄的隱元會一股腦地搬到了要陽縣。現在的傷兵員人滿為患,不僅有討虜營在此次作戰中受傷的士兵,更多的卻是中關要塞參與了守城的百姓,軍醫是忙得腳不點地,也幸虧在白檀時,劉和按照後世的急救指南寫了臨時救治技巧的冊子下發全軍,否則累死軍醫也幹不完這堆集如山般的活計。


    匠營在湯隆的統領下,主要在修理損壞的武器,三百輛戰車一戰之後,損毀近一半,這都要在短時間裏修理好,以便能在下一場戰鬥中投入使用。經過此戰,劉和看得很明白,自己的騎兵雖有馬兒三寶,如果正麵與草原精銳對壘的話,還不是對手,隻能更多地倚仗步卒,步卒隻要甲具精良,指揮得當,完全可以正麵抵擋騎兵的衝擊。不過這馬兒三寶,對於訓練騎兵新軍倒是便捷。匠營的章釗卻沒有跟來,他如今正瘋狂地試驗著精鐵的鍛造方法,用湯隆的話說,他已經入魔了。


    兩座衛堡已經完全放棄了以前的構造,而改用了棱堡設計,有了建造白草澤棱堡的經驗,這時的施工速度已大大增加,與白檀的棱堡相比,中關的這兩座衛堡隻不過建築麵積大大增加而已。左右衛堡同時施工,十幾天後,便已稍具雛形。估摸在有個十天左右,便可完工,建成後的棱堡需要人數比以前的衛堡要少了近兩百人,但如果真論起堅固程度和對敵人的打擊效能,卻要強上幾個檔次。


    徐榮、黃忠與沮授等人曾在劉和剛拿出棱堡設計時,想過無數種攻防方案,結論是要打破棱堡,需要付出的代價比普通堡壘要大上數倍。


    “如果對方也有這種要塞,而且有足夠的兵力防守,我絕不會去硬攻,這完全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這種堡壘,完全便是一座絞肉機。”沮授斷然道。


    竇清在討虜營中名聲不顯,即便在討虜營高層,大家對她的了解也不多,但隨著隱元會以令人恐懼的速度開始擴展,並涉及到討虜營工作的各個方麵後,大家對於這個特殊部門不僅日漸忌憚了起來。


    根據劉和的命令,討虜營下屬各部都配備了一個情治小組,但這個小組的人員卻全部來自隱元會,各部的將領根本無權幹涉他的人事,但可以要求他提供各類情報。這隻是明麵上的人手,暗地裏,誰也不知道隱元會到底在軍中藏了多少人,他也許是手下一個普通的軍士,也許是一名什長、伍長。


    從起初的不了解,到後來的忌憚,中間發生了很多的故事,最讓人津津樂道地當數劉備,在白檀,他看上了一個女子,經常在夜裏摸去那女子那裏夜宿,除了他的親衛,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裏,直到有一天,劉和將他召去,拿出一卷竹簡,那上麵列舉著劉備某月某日某時到那女子家中,何時離開。一月幾次,甚是詳細,讓劉備鬧了一個大花臉,最後在劉和的勒令下,劉備納了那女子入門才將這事平息下來。


    其二是關於聚眾博戲,徐榮、黃忠、關羽等三人計劃黑一把韓猛,便約了韓猛擲骰子,韓猛自從投效劉和後,與這三位主要的將領一直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隔膜,雖想改善關係,但韓猛也是個心高氣傲的角色,也是拉不臉麵,一聽這三人邀請博戲,便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便興衝衝地過來,不到三更,不僅輸光了身上所有的銀錢,連以後的軍餉都輸了二年出去,韓猛也上了火,赤著膀子,紅了眼睛,向張飛借了日息一分的高息銀子,要翻本再戰。


    便是這時,劉和忽地派了人來,送給徐榮一封信,上麵不僅將三人密議黑韓猛的事說了出來,甚至將他們在骰子上如何搞鬼都講得一清二楚,驚出一身冷汗的徐榮三人立即偃旗息鼓,不僅將銀錢還給了韓猛,還好好地請他吃了一頓酒,經過這事,倒是讓他們幾個的關係融洽了不少,但一想起隱元會無孔不入的細作,幾人都是汗流浹背。


    從那以後,徐榮等人看到竇清便像見了鬼似的,避之唯恐不及。但三人偏生又經常與竇清見麵,每當在一些會議上看到竇清那淡定從容略帶微笑的臉龐,三人都要在心裏暗叫一聲,蛇蠍美人。


    搞出這些事情的恐怖女人也隻有主公大概才吃得消吧,三人每每腹腓,對於主公與蛇蠍美人的私事,討虜營一眾高層經常在心裏臆測,不過誰也不敢說出來,要是讓這個蛇蠍美人知道了,隻怕晚上自己春風幾度都會被她弄出來寫在報告上,那就丟死個人了。


    討虜營每月逢五逢十都舉行例會,與會眾人通報自己職權範圍內的事情的進展情況及遇到的困難,而劉和便會當場協調處理,今天恰恰是二十五日,討虜營例會正常召開。


    軍事當然是目前的重點,在幾位統兵將領一一發言後,竇清打開她麵前的幾卷竹簡,先是掃了一眼與會眾人,才開始發言,被她掃過的將領們都覺得脖子裏涼嗖嗖的,仔細迴想確認自己這一段時間一直循規蹈矩後方才安下心來。


    “主公、軍師、諸君。”竇清好聽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隱元會調查確認,自要陽兵敗之後,拓跋魯耶在駐地茅荊壩重新召集附近各部,準備再次對中關展開打擊,目前已召集小部落十餘部,集結兵馬五萬有餘,諸君需要注意的是,對方此次準備了充足的大型攻城器械,我部確認,對方會在七月中旬對要陽再次展開攻擊。”


    “其二,東部鮮卑大首領慕容複開始向茅荊壩運送物資,屯集糧草軍械,可以確認,對方在準備以後的大舉入寇,至於此次慕容複可能來襲的部眾,尚不能確認,如果其能有效地集結東部五大部的話,兵力可能達到十七、九萬人,這是自檀石槐以來鮮卑集結的最多兵力。”


    “其三,盧龍塞外八溝牧場突然出現了上萬大軍。”


    竇清報讀完畢。


    劉和一時間呆住了,立即問道:“盧龍塞誰的旗號?”


    “東部鮮卑宇文部首領宇文盛、小首領彌加、烏桓汗魯王烏延、鮮卑海雲部的槐頭,還有十幾個鮮卑中小部落的大小帥旗幟,營帳密密麻麻連綿好幾裏。”


    “什麽時間到的?怎麽先前一點消息都沒有?”


    “迴主公今天上午突然出現的毫無預兆。昨天我們從八溝牧場經過時牧場還安安靜靜的。真不知他們是怎樣隱藏形跡的一萬五千大軍啦太不可思議了。”竇清一副羞愧的模樣。


    沮授皺了皺眉頭:“也就是說,這一次幽州將麵臨前所未有的危局。”


    “不錯,可以預計秋收臨近之日,就是他們大舉進攻之時。”竇清合起竹簡:“最後說一件我軍內部事務,這一月以來,我軍徐兵曹部與張先鋒部發生了二十起鬥毆事件,共有三十五人受傷進了傷兵營。”


    與會眾人的目光一齊投向徐榮、張飛,他二人臉色慢慢發紅、發紫、發白,半晌徐榮才打個哈哈,“是啊!確有此事,不過這都是下麵兒郎們互相操練而已,平時多搏鬥,戰時可保命。是不是翼德?”


    張飛連連點頭,“不錯!不錯!主公確實如伯譽所言,巡營時我們一定重申軍紀,在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一定嚴懲不饒。”


    劉和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軍紀是一支軍隊最不能放鬆的東西,參與毆打的人全部賞二十軍棍,那些進了傷兵員的先寄下來,等傷好過後再打。如今大敵當前,正是同船共渡的時候,各部不能有絲毫懈怠。”


    “諾!”兩人大聲應命。


    其實兩部之間倒沒有什麽大矛盾,隻不過這一次戰鬥中兩軍都表現不錯,戰後不免要吹吹牛,各自相持不下後,自然便要拳頭見個真章了。劉和倒也沒真當個什麽事,但凡事防微杜漸,真要讓兩軍出現矛盾,這對於以後的步騎配合作戰可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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