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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廳裏靜悄悄的,除了龍在天之外,青幫的高層核心人員全都按照自己的身份依次而坐。邵興和邵強兄弟二人作為青幫幫主龍在天的幹兒子,身份地位較為特殊,並不和其他人坐在一起,而是直接坐到了龍在天左手邊的位置。


    至於龍在天的右手邊位置,自然非軍師蔣榆莫屬。


    “這都幾點了?安亦晴怎麽還不出現?是不是不敢來了?”一個青幫高層核心人員嘟嘟囔囔的說道。


    他的話仿佛是一顆小石子,將平靜的湖麵打破,露出深處的波濤洶湧。


    龍在天把玩著核桃的手一頓,緊閉的眼皮動了兩下,複又繼續閉目養神。


    邵強看了大家一眼,冷笑一聲,“蔣軍師這麽大的賭注在這兒呢,那安亦晴怎麽可能不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蔣榆緩緩停下了手中晃動的羽扇,神色莫名的看了邵強一眼,然後又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閉目養神的龍在天,在心中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邵強,你怎麽說話呢?蔣先生身為青幫的軍師,當然會一直效忠於義父,那些勞什子的賭注隻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形式罷了。隻要將安亦晴困在十八金人陣裏,不僅蔣軍師不會離開,青幫的危機也會解除。我想蔣軍師一定會很高興看到這樣的結果的?你說是不是,蔣軍師?”邵興眯著一雙毒蛇眼,透過冰冷的鏡片,陰冷的光芒好似毒蛇的紅信子一般,死死的纏繞在蔣榆的身上。


    看著邵興目光中的狠辣的懷疑,蔣榆的臉上滿是淡漠。早在和安亦晴見麵之後迴來開始,他就敏銳的發現了邵氏兄弟和龍在天三人對他的懷疑越來越重。蔣榆知道,他們對他的懷疑無非就是因為他和安亦晴的賭注——如果安亦晴贏了他就離開青幫投奔她處!


    對於邵氏兄弟和龍在天來說,蔣榆能夠從青幫消失是他們做夢都想實現的事情,但是他可以消失,可以死亡,但決不允許他投奔到他們的死對頭麾下!這對於龍在天和邵氏兄弟來說,是絕對不允許看到的事情!


    蔣榆能夠離開青幫是好的,但是他絕對不能為任何人所用!


    邵興和邵強兩個人互相隱晦的看了一眼,眼底深處是濃濃的忌憚和狠辣。


    蔣榆垂著眼眸,餘光精準的落在邵氏兄弟身上,神色莫名。


    就在這時,青幫總部外麵忽然響起了汽車引擎的聲音,大家聞聲紛紛向外看去,就連一直閉目養神的龍在天也忽然睜開了眸子。


    偌大的院子中,一輛黑色加長的勞斯萊斯換換向總部大樓駛來。


    車子穩穩的停下,身著黑色西裝的安之風從車上走了下來。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在大堂裏沒有起身迎接的青幫眾人,然後轉身打開了勞斯萊斯的車門。


    一雙黑色的女士平跟戰靴驀地出現在大家的視線範圍之內,順著戰靴往上看去是裹著黑色長褲的兩條纖細的女人的長腿。在大家的屏息等待中,一個女人緩緩從車上走了下來。


    “怎麽不是安亦晴?不會是不敢來,特意請了個幫手吧?哈哈!”看著從車裏走出來的那張陌生的臉,邵強忍不住嘲笑道。


    從車上走下來的女人冷冷的看了邵強一樣,手中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個短小冷厲的匕首。匕首在蔥白有力的手指間翻了一個漂亮的花兒,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飛入大堂,狠狠的插進邵強腳邊的瓷磚之中!


    瓷磚,瞬間四分五裂,仿若密密麻麻的蜘蛛網一般,纏的人胸口生疼!


    “死丫頭你什麽意思?!誰給你的膽子敢給老子下馬威!”邵強被那把突如其來的匕首嚇了一跳,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惱羞成怒的就要向外邊衝。


    “邵強!給我迴來!”邵興不著痕跡的看了龍在天一眼,在發現他陰沉的目光時心中一驚,連忙大邁幾步將邵強拽了迴來。


    他們可以在青幫裏為所欲為,但是絕對不可以淩駕於龍在天之上,邵強剛才的戾氣太重,三番五次的又挑釁蔣榆又是挑釁安亦晴的人,很顯然已經讓龍在天產生了厭煩感。


    邵強猛地停住腳步,疑惑的看向邵興。當他順著邵興的目光注意到龍在天眼中的冷厲時,身體不由得一個激靈,被憤怒衝昏的頭腦猛地清醒了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輕靈溫和的聲音在大堂外麵響起。


    “邵強先生,許久不見,你的威風倒是一如往昔啊!”


    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勞斯萊斯旁,剛剛從車上走下來的那個女人彎下腰將手伸進車裏,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頂著車門以防裏麵的人撞到。


    “小姐,您慢些。”


    一雙幹淨的白色休閑帆布鞋緩緩落地,在大家的目光中,安亦晴從車裏走了下來。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閑運動服,長長的頭發束成了一個馬尾,清爽中帶著活潑。


    “小楓,你現在的氣場越來越強了。”安亦晴輕輕一笑,打趣的看著麵前的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也就是張玉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腳步一錯退到安亦晴身後站好,一臉嚴肅。


    “怎麽?隻是幾天的時間,邵強先生就認不出我了?我倒是不知道青幫的代言人什麽時候變成你了?”


    安亦晴轉頭看向一臉大便色的邵強,語氣中帶著涼薄,“如果不是我知道龍幫主今天在場,我還以為這次是邵強先生主場呢。龍幫主真是知人善用,我想過段時間會不會連這幫主之位都交給兩位邵先生坐一坐?”


    安亦晴的話讓邵興和邵強猛的白了臉色,他們急忙向龍在天看去,那張看似平靜無波的臉上所隱藏的波濤洶湧讓他們兄弟二人心驚肉跳。


    “安小姐,我邵興究竟是哪裏得罪了你,為什麽要這樣挑撥我們和義父之間的關係?我們兄弟二人對青幫和義父的忠誠天地可鑒,絕對沒有逾越之心,你不要信口開河傷了我們和義父之間的和氣!”


    邵興額頭上隱隱冒出冷汗,瞪著安亦晴疾言厲色的嗬斥一番,同時再一次表明了自己對龍在天的孝順和忠心。


    一直沉默的龍在天沒有開口,也不知邵興的話究竟有沒有起到作用。


    安亦晴淡淡的看了看龍在天,又看了看一臉忐忑的邵氏兄弟,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蔣榆身上。


    “蔣先生,別來無恙,這幾天過的可還舒心?”


    蔣榆手中的羽扇一頓,他看著安亦晴露出了一個淺淡中帶著無奈的微笑,“安小姐,人艱不拆啊”


    安亦晴微微抿了抿紅唇,清澈的水眸因為隱忍的笑意而染上零星的流光,煞是好看。


    她早就料到了蔣榆迴來之後的日子會很難過,龍在天和邵氏兄弟對他的懷疑一定會更深,就算他吃個飯喘口氣都會讓他們覺得是有心為之。


    隱晦的向蔣榆眨了眨眼睛,安亦晴不再多言,眼睛看向仍然在閉目養神的龍在天,在心裏狠狠的向他翻了個白眼。


    “龍幫主,您要是沒睡好就再迴去睡一覺,年紀大了經不得折騰我這個年輕人能夠理解,千萬別硬挺著,我的時間還算充足,等得起。”


    龍在天臉皮一僵,猛的睜開眼睛,淩厲的目光好似一把利刃一樣冰冷的向安亦晴射去。


    安亦晴沒有膽怯,淡定自若的迎上了龍在天的攻擊。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刹那間火花四濺、硝煙四起,周圍的青幫眾人全都隱隱聞到了一股窒息的味道。


    兩個人對視了許久之後,龍在天最先收迴了目光。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很顯然他和安亦晴的第一次博弈以他失敗告終。


    “安小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怪不得能把上滬市折騰的烏煙瘴氣。”


    “過獎!龍幫主老當益壯,任憑我再怎麽折騰您不也是仍然活的硬朗麽?”安亦晴輕聲一笑,雲淡風輕的樣子和臉色難看的龍在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龍在天陰沉著一張臉,冷哼了一聲,“安小姐真是牙尖嘴利,我倒是希望你的實力能夠和你的口齒一樣厲害!既然已經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


    說罷,龍在天大手一揮,就欲轉身前往訓練場。


    “龍幫主,等一等!”


    龍在天腳步一頓,轉頭看向站在原地沒動的安亦晴,“怎麽?安小姐還有什麽藥交代的?”


    安亦晴沒理會龍在天帶刺的話,她伸手接過張玉楓遞過來的一個牛皮紙袋,“既然要賭,那麽一切就要按照規矩來辦。這裏麵是這次的賭注,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我贏了,蔣軍師歸我所有;我若是輸了,青幫這次的事情我不再追究。怎麽樣龍幫主?如果沒有問題,我們就簽字吧!”


    在安亦晴的注視下,龍在天迅速瀏覽了一遍文件,再三確定沒有問題之後,大筆一揮,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龍幫主果然是爽快人!”安亦晴得了便宜賣乖,不要錢的讚揚話往出一拋,接過一式兩份的合同迅速簽下了名字。


    “安小姐,還有問題嗎?沒有的話就請吧!”龍在天沒有心思和安亦晴客套,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安亦晴低低的笑了一聲,絲毫沒有為龍在天的不友好而感到惱怒。在臨走前,她還輕輕的感慨了一聲:“這龍幫主的年紀正好是更年期啊,這種情況正是更年期中情緒不穩定的症狀,多吃點兒燕窩大棗補一補吧!”


    安亦晴的聲音不算大,但是也絕對不小,青幫眾人全都聽得一清二楚,紛紛低下頭使勁兒的抖動肩膀,努力忍住洶湧澎湃的笑意。


    青幫訓練場上,此時已經被徹底清空,隻剩下了龍在天、邵氏兄弟、蔣榆還有青幫的諸位元老前輩在場。


    安亦晴身著一身白色運動服站在訓練場中央,纖細的身子仿若一棵挺拔的勁鬆,堅韌而沉穩。


    “有請十八金人陣!”


    青幫元老一聲令下,一陣震耳欲聾的鼓聲由小變大,訓練場入口處的大門猛的打開,十八個身著黑色練功短褲,赤裸雙腳、滿身金色的光頭男人魚貫而入。他們的手中沒有任何武器,卻每個人都拿著一塊奇怪的盾牌。


    安亦晴靜靜的站在原地,淡然的看著十八個人將她團團圍住,然後將盾牌插入泥土之中。


    “安小姐,一旦進入十八金人陣,隻有兩種情況:要麽死,要麽破陣而出!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決定好了嗎?”蔣榆緩緩真起身,手中羽扇輕搖,目光沉靜的注視著安亦晴。


    安亦晴微微一笑,點點頭,沒有說話。


    “好,既然這樣,那就開始吧!”蔣榆手中的羽扇忽的停下,猛的向前揮出,“十八金人陣,啟動!”


    話落,圍在安亦晴四周的十八個金人開始拿著盾牌迅速轉動。他們的速度越轉越快,隻是一會兒功夫,就變成了一圈虛影。


    此時,站在中心地帶的安亦晴眼前的景象開始發生改變,隨著十八金人的迅速移動,訓練場已經消失在她的眼前,取而代之的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盡頭。


    看著周圍的一片白色,安亦晴的水眸微微眯起,輕輕的往前邁了一步。


    刹那間,白茫茫的一片忽的消失,一片血紅色的霧氣出現在安亦晴眼前。她能感覺得到這片血紅色霧氣之中所蘊含的殺機,安亦晴有預感,隻要自己再往前走一步,便會命喪黃泉。


    腳步頓住,清澈的水眸四處看了看,當安亦晴看著東南方向和東北方向的角落時,目光微微停頓了一下。


    “她在做什麽?是不是走不出來了?”看台上,一個元老級的老人發現安亦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切!走不出來不是正常嗎?小小年紀真以為自己能上天了?青幫的十八金人陣難道是浪得虛名嗎?等著吧,我看她是出不來了!”另一個核心人員不屑的迴應。


    邵強和邵興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隻不過眼底滿滿的全是奸計得逞的得意。


    蔣榆看了邵氏兄弟一眼,又看了看龍在天,最後將目光落在了一動不動的安亦晴身上。殊不知,在他的目光剛剛移走之後,龍在天犀利的目光便跟了過來,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再說此時的安亦晴,她的手指微微掐起,迅速計算著陣中的陣眼與方位。許久之後,她的眼前一亮,右手終於停止了掐算。


    左腳緩緩抬起,安亦晴向自己的左後方移了半腳的距離。


    刹那間,眼前的血紅色霧氣驀然消失,白茫茫的一片重新迴到安亦晴的眼中。


    看著漫無邊際的空間,安亦晴不由得在心中讚歎了一番,青幫的十八金人陣果然非同凡響!


    十八金人陣,顧名思義就是有十八個金人組成。他們的站位和動作以及手中的盾牌都是有很大的學問和講究的,每走一步,都蘊含著殺機。十八金人陣,一共十八個陣法,每個人都是一個陣眼。想要徹底走出去,就要將十八個陣法連續破除,在虛無的空間中精準的找到每一關作為陣眼的那個金人。如果找錯或者踏錯,必定一命嗚唿!


    當年蔣榆破解十八金人陣時,整整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那時候大家都以為他已經死在陣中,誰知道一周之後,滿臉胡茬的蔣榆土灰著一張臉顫顫巍巍的從陣中走了出來。


    自從蔣榆那次之後,又有幾個人試圖破陣,但是都被困死於陣中。而安亦晴,也許會成為第二個蔣榆,也有可能會成為下一個被困死於陣中的亡魂。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一上午的時間已經過去。坐在看台上的幾個上了年紀的青幫元老經不起長時間的久坐,紛紛被人扶著離開了訓練場。隻有龍在天和邵氏兄弟還有蔣榆等幾個青幫的核心人員,仍然坐在看台上一動不動的盯著安亦晴。


    蔣榆不走,是因為他擔心安亦晴會被困死於陣中;而龍在天和邵氏兄弟不離開,卻是因為他們怕安亦晴使詐。


    當橘黃色的暖陽緩緩從山頭落下時,一直耐著性子坐在椅子上的邵強終於忍不住了。


    “靠!怎麽這麽久還沒出來?那丫頭是不是站在原地睡著了?她別是已經斷氣了吧?”邵強不懂得陣法的奧妙,隻看到安亦晴一整天的時間隻在原地挪動了三步,便覺得她是不行了。


    蔣榆冷冷的看了邵強一眼,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眼中的輕視卻是掩蓋不住的。


    邵興看到蔣榆的眼神,臉色一沉,狠狠的瞪了邵強一眼。他們兄弟二人從小便輟學出來混,根本沒有受到過什麽教育,平時跟一群大老粗接觸就不提了,但是每次他們跟蔣榆這種高學曆的文化人接觸時,就會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自卑感。這使得邵興非常惱怒,覺得一定是蔣榆低看了他。


    所以,當他看到蔣榆看邵強時那輕蔑的眼神時,不由得怒發衝冠。


    “邵強,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不懂陣法就坐下仔細看,瞎咋唿什麽!怕自己搞出的笑話不夠多是不是?”邵興黑著一張臉,冷聲嗬斥道。


    邵強被邵興罵的狗血淋頭,卻不敢反駁,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了下來。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龍在天的眼珠稍微動了動,忽然開了口。


    “今天晚了,我先迴去休息,明天再來。”


    蔣榆和邵氏兄弟連忙起身,準備目送龍在天離開。


    龍在天從看台上走下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安亦晴的方向,然後轉頭將沉寂的目光落在了蔣榆身上。


    “蔣軍師看起來和安小姐的關係不錯,今晚就由你來替她值夜吧!”


    蔣榆的身體一震,然後看著龍在天緩緩點了點頭,“全憑幫助吩咐。”


    一夜無話,整整一晚上,安亦晴一直呆在十八金人陣中。安之風和張玉楓幾人則一動不動的守在陣法旁,時刻警惕著周圍的一切。被龍在天安排留下來值夜的蔣榆則是吩咐人拿來了一床被褥和躺椅,將就著就這麽度過了無言的一個夜晚。


    當第二天的太陽從水平麵緩緩升起的時候,蔣榆準時的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中還帶著睡意,迷迷糊糊的看向安亦晴的位置,然後身體一震,徹底清醒了過來。


    “怎麽會這樣?”他猛的從躺椅上站起身,就連身上的被子掉落在地上也毫無察覺。


    他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安亦晴,臉上滿滿的全是不可置信!同時,眼中還帶著就連自己都難以察覺的興奮與驚喜!


    ------題外話------


    麽麽噠最近留言咋辣麽少呢?妹紙們都幹嘛去啦?


    今天是八月份的最後一天,九年前,公子就是在這一天改變了人生的軌跡。從那之後,每年的八月三十一號都感觸頗深。人活一生不容易,願大家都能順心如意。還有,天氣轉冷,記得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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