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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婚夫?!”


    阿米挑眉驚唿出聲,她將顧夜霖從上倒下打量了一遍,唔,長得倒是不錯,氣質也很好,和小魚的確很相配。


    隻不過


    “你怎麽確定小魚就是你的未婚妻?你有什麽證據?要是拿不出證明我是不會讓你把小魚帶走的。”


    顧夜霖一個眼色,站在他身後的安之雨迅速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部手機。


    “這是我的手機,裏麵有我和晴的照片。”


    阿米疑惑的接過手機打開一看,喝!相冊裏還真的全都是小魚和這個男人的合照。


    她拿著手機拽著大山往顧夜霖遠處走了幾步,兩個人頭碰頭偷偷翻著裏麵的照片。


    “大山哥,你說這照片會不會是假的啊?現在不是有什麽合成技術嗎?”


    “應該我看著不像。那個男人眼中的心疼不像是假的,還有你看照片裏小魚笑得多開心啊,應該真的是她的未婚夫吧”


    阿米摸著下巴思索一會兒,索性說道:“我知道怎麽辦了!”


    她關掉手機拉著大山再一次走到顧夜霖身邊,滿臉嚴肅的提出要求:“我可以讓小魚跟你走,但是前提是我和大山哥必須陪著她!在她還沒有接受你們這段期間,你們不許做任何刺激她的事情!否則即便我和大山哥勢單力薄,也會拚了命把小魚搶迴來!”


    顧夜霖的眸子深處劃過一絲欣賞和感激,他冷冷的點點頭,將懷中的安亦晴抱緊,轉身離開。


    “那個阿米是吧?即便你不提出要求,我們老大也會帶你走。你們是小晴的救命恩人,老大自然不會將你們扔下。”


    譚玉林一邊說一邊彎腰將躺在地上的老婆婆抱起來。


    “我們船上有醫生,這位老婆婆傷的太重,需要馬上治療。跟我們走吧。”


    現在隻有這麽一條路可以選,阿米和大山迅速跟著譚玉林等人離開。而顧夜霖和小黑還有老金早就帶著安亦晴上了船。


    當阿米和大山看到海邊那艘黑色的軍艦時,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原地。他們想過小魚一定不是普通人,但是她的未婚夫竟然有這麽強悍的實力!


    “我靠!軍艦啊”


    對武器船隻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大山口水流了一地,兩眼放光。


    阿米愣了一會兒,臉紅的拽了一下還在發呆的大山,將他拉上了船。


    “船上的空閑房間你們隨便選,東西都是新的。如果餓了可以讓廚師做,想吃什麽二位隨意。一會兒醫生就會來給婆婆看傷,雖然沒有小晴的醫術高明,但是維持到京都還是可以的。對了,你們有沒有什麽東西落在村子的?趁著現在沒出發還可以跑一趟。”


    譚玉林的話讓阿米和大山的情緒有些低沉。


    兩個人呆呆的望著海島村的方向,還有什麽東西沒帶?沒有了。他們的村民都被殺死了。


    連命都沒了,還有什麽東西好帶的呢?


    阿米心中忽然湧起一股疲憊感,二十多年平靜的生活忽然間被打破,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變了。


    “出發吧,隻要人還在就行。”


    譚玉林深深的看了阿米一眼,轉頭離開。


    黑色霸氣的軍艦緩緩向大海的深處前進,在安亦晴消失了將近一個月之後,顧夜霖終於找到了她。


    船艙內,仍然昏迷的安亦晴渾身是傷的躺在床上。她的額頭上破了很多傷口,正在不停的向外冒血。顧夜霖雖然心疼,但是卻沒敢碰她。


    這時,曹小殺帶著幾名醫生走了進來。


    “boss,醫生來了。”


    顧夜霖點點頭,將床邊的位置讓開。


    “仔細檢查,動作輕一點。”


    曹小殺有眼色的轉身離開,同時將一直跟在安亦晴身邊的小黑和老金也抱了出去。此時房間裏隻剩下顧夜霖和兩名女醫生。


    兩名醫生剛要動手,緊閉的房門猛的被人踢開。


    “你想做什麽?你是不是想脫小魚的衣服?不行!你轉過頭去不許看!”


    阿米像隻小蠻牛一樣橫衝直撞的闖了進來,二話不說推開兩個要脫安亦晴衣服的醫生將她像小雞仔一樣擋在身後。


    小麥色的臉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警惕的看著顧夜霖,好像防色狼一樣提防著他。


    “想檢查可以,你不許看!”


    顧夜霖臉色一沉,語氣中帶著肅殺,“曹小殺,滾進來!”


    帶著內息的低吼響徹整個船艙,正在廚房吃東西的曹小殺心中一抖,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


    “怎、怎麽了老大?”


    顧夜霖薄唇緊抿,雙眸中寒光四射,若有似無的掃了曹小殺一眼。


    身體一抖,已經快凍成冰棍的曹小殺連連點頭:“我知道了!知道了!我馬上帶她走!”


    說罷,他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拉住阿米,攔腰將她一把扛在肩上,一陣風似的跑了。


    兩個醫生目瞪口呆的看著風一樣的曹小殺,耳邊還迴蕩著阿米的尖叫聲。


    “開始檢查!”


    顧夜霖的語氣冰冷,兩個醫生迅速拉迴思緒。她們小心翼翼的脫下安亦晴的衣服,倒抽了一口涼氣。


    隻見雪白的皮膚之上,紅色的鮮血和傷口觸目驚心,青紫色的傷痕遍布手臂和雙腿。特別是兩隻膝蓋已經快被石頭磕爛,傷已見骨。


    兩名醫生一邊用剪子剪下安亦晴的髒衣服,一邊心中暗歎,這姑娘是機器人嗎?傷的怎麽重是怎麽撐過來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顧夜霖靜靜的站在床尾,雙眸一動不動的盯著安亦晴身上的傷痕。他的麵色平靜冰冷,但是心卻在狠狠的抽痛。安亦晴身上的每一道傷,都讓他的心中多了一份自責。


    若不是他臨時有事,他的寶貝不會失明!不會失憶!也不會傷成這樣!


    兩個醫生已經將安亦晴身上的衣服全都剪開,她們熟練的做了一下消毒,然後拿出傷藥開始治療。


    許是身上的傷口太多,一直昏迷的安亦晴眉頭皺了皺,嘴裏不自覺的發出了呻吟聲。


    顧夜霖心中一疼,立馬走上前,奪過醫生手中的棉簽和藥膏。


    “顧、顧先生”


    “你們說,我來做。”


    兩個醫生心中感歎,一向冷清的顧三少真的將安小姐寵到骨子裏了,竟然一點兒疼都舍不得她承受。


    定了定神,兩個醫生心知自己的工作肯定搶不迴來了,索性由著顧夜霖去。她們仔細貼心的將抹藥的方法和需要塗抹的位置一點一點說給顧夜霖聽,顧夜霖很快就將藥膏塗抹完畢,這期間安亦晴再也沒有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顧先生,傷藥是一天兩次塗抹,內服要是每天三次,飯後服用。這些日子切記油膩、辛辣的東西,最好吃一些清淡的有利於傷口恢複的蔬菜水果。安小姐這幾天身上會很疼,會有些癢,不過不要緊,幾天之後就會緩解很多。我們兩個就在隔壁,您要是有什麽事情隨時叫我們。”


    送走了兩個醫生,顧夜霖走迴床邊輕輕的坐了下來。


    他的大手緊緊的握著安亦晴纏滿了繃帶的小手,黑眸中的深情與眷戀仿佛要將她融化了一般。


    從這一刻開始,他再也不想離開她,也絕對不會再讓她受傷。


    “boss!”


    房門被叩響,曹小殺推門而入。


    “老婆婆的傷很重,不過幸好小晴之前做了急救,現在已經初步穩住了。那幾個襲擊海島的人正關在倉庫了,全都卸了下巴還剩一口氣,boss你是打算現在審問還是會京都再問?”


    “先關著,留口氣就行。”說話間,顧夜霖仍然一動不動的盯著安亦晴。


    曹小殺嘴角一抽,無奈的看了望妻石顧夜霖一眼,轉頭離開。


    一天之後,被曹小殺關禁閉了一天的阿米和大山兩人再也忍不住了。


    趁著曹小殺上廁所的時候,兩個人偷偷從房間裏跑了出來,大步流星的向安亦晴的房間跑去。


    此時,安亦晴的房間中聚滿了人,顧夜霖,安之雨,譚玉林,艾迪和喬司,還有小黑和老金。


    醫生說安亦晴今天應該會醒,他們聽到這個消息都激動的跑了過來。


    當阿米和大山風風火火的趕到房間時,被滿屋子的人嚇了一跳。


    “怎、怎麽了?是不是小魚出什麽事了?”阿米眼圈一紅,急忙衝上去,卻被譚玉林一把攔了下來。


    “小晴身上剛抹了藥,你別亂碰。”


    阿米腳步頓了一下,不再激動的往前撲。她緩緩走到床邊,擔憂的看了看安亦晴仍舊蒼白的臉色,擔憂的問道:“到底怎麽了?小魚她沒出什麽事情吧?”


    “有老大在,小晴怎麽可能會出事?醫生說今天她有可能會醒,所以我們大家才來的。”


    阿米鬆了一口氣,然後不顧顧夜霖強大的氣場,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小魚要醒了你怎麽不告訴我?!她現在眼睛看不見,又失憶了,等醒了看見你們這群陌生人該有多害怕?!”


    阿米的話讓大家心中一堵,特別是顧夜霖。


    是啊,他們忘記了,安亦晴已經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此時的他們對於她來說隻是一群陌生人而已。


    房間裏一時陷入了沉悶,大家都無法想象他們在安亦晴的記憶中被抹去是什麽樣子。


    “喵了個咪的!喵大爺絕對不會讓主人忘了我和老黑!我現在就想辦法去!”


    一直蹲坐在床邊的老金忽然暴躁的開口低吼,前爪一拍,一道虛影閃過,迅速跑出房間。


    小黑心疼的看了沉睡中的安亦晴一眼,用小鼻子輕輕拱了拱她的手,然後跟著老金一起離開。


    阿米和大山兩個人已經被嚇愣了,他們瞪大了眼珠子看著跑出區的小黑和老金,仿佛看到了怪物一般。


    “它、它、狗說、說”


    譚玉林不耐煩的揉了揉眉頭:“說說說!說什麽說?那兩隻是靈獸,會說話的靈獸,不是普通的貓貓狗狗。不過這件事隻有我們這些人知道,如果你們兩個要是說了出去,嘿嘿”譚玉林一邊說,一邊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阿米連忙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驚恐的搖了搖頭。


    房間裏一時陷入了安靜,大家都沒有出聲,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若有所思。


    譚玉林想的是安亦晴以後要是一直失憶,那他老大該怎麽辦。


    安之雨想的是若是小姐失憶了,會不會不要他們了?


    艾迪則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不太正常,一直震驚於安亦晴身上的氣質和傾城之姿。


    而他身後的喬司則在考慮今天晚上該吃什麽。


    至於顧夜霖他在拿著毛巾認真的為安亦晴擦臉。這些人中,他是最心無雜念的一個。反正在他心裏,不管他的寶貝是否記得他,他都不會再離開。


    一輩子那麽長,他有足夠的時間重新創造屬於他們的迴憶。


    顧夜霖溫柔的看了安亦晴一樣,轉身將毛巾放到水盆中。


    就在這時,一個細碎的輕嚶聲仿佛崩斷的弦,讓大家激靈了一下。


    “阿霖水渴”


    僵住的顧夜霖猛的迴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紅唇微動的安亦晴,目光中帶著狂喜。


    他一個大步衝到床頭,見櫃子上的水杯拿起來,然後將安亦晴摟在自己懷中。


    “兔兔,喝水。”


    “唔”


    安亦晴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抱住水杯“咕嚕咕嚕”將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她砸吧砸吧小嘴,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唔我在哪兒”


    看到安亦晴的眼睛,大家提著的心再一次被摔得細碎。她的目光仍然渙散,還是看不到白天和黑夜。


    顧夜霖將安亦晴換了個能讓她更舒服的姿勢,然後輕聲對她說:“你在船上,我們正要迴京都。”


    突如其來的男人聲音讓安亦晴的身體一僵,那一瞬間,腦海中仿佛有許多零散的圖像閃過。


    在那些圖像中,有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一直站在她的身後默默的陪著她,當她失憶失蹤的時候,這個男人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中,那寂寥蒼涼的背影讓她一次次從睡夢裏哭醒。


    安亦晴的手有些顫抖,她緩緩伸出雙手摸到顧夜霖的手,然後順著往上緩緩摸到了他的臉。


    在大家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安亦晴的手一次又一次在顧夜霖的臉上輕輕撫摸,渙散的雙眸中閃著些許瑩光。


    顧夜霖沒有說話,一直沉默的任由安亦晴撫摸。柔然的小手在他臉上一遍一遍摩挲,那是他想念了好久的溫度。


    半晌之後,安亦晴略帶顫抖略帶疑惑的聲音緩緩響起。


    “阿、阿霖你、你就是阿霖是嗎”


    大家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可置信的看著安亦晴,難道她想起來了?


    顧夜霖表情不變,隻是雙眸中溫柔了許多。他伸手握住撫摸自己臉頰的下手,輕輕放在嘴邊吻了一下。


    “我就是阿霖,你的阿霖。”


    安亦晴點了點頭,心中莫名其妙的滿是疼痛。一滴晶瑩的眼淚緩緩落下,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對不起我知道你,但是我想不起我們的事情”


    大家眼中的希望之光再一次熄滅,心被敲得碎了一地。


    隻有顧夜霖的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就連眼中都帶著繾綣的溫和。


    “我說過,我們之間不用對不起。你還記得我,隻是暫時忘了一些東西而已。但是我還是你的阿霖,你還是我的兔兔,以後我們都不分開。”


    安亦晴眨了眨眼睛,晶瑩的淚珠仿佛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劈裏啪啦不停的往外流。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哭些什麽,但是心中那濃濃的悲傷和心疼幾乎讓自己無法唿吸。在她的夢裏,男人的寂寥她能感受得到。但是現在,安亦晴確定覺得此時的男人更加令人心疼。


    兩個人靜靜的擁抱著彼此,雖然安亦晴失去了記憶,但是這個懷抱卻讓她分外安心。


    房間裏的其他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悄悄離開,順帶將房門緊緊關嚴。


    安靜的房間裏,除了偶爾的海浪聲,緊緊相擁的兩個人能清楚的聽到彼此的心跳。


    許久之後,思緒平靜下來的安亦晴從顧夜霖的懷中抬起頭。


    她的大眼睛渙散的看著顧夜霖的方向,軟軟糯糯的聲音問道:“能跟我說說我們的事情嗎?”


    “好,你躺下來閉目養神,我講給你聽。”


    安亦晴乖巧的躺下,任由顧夜霖蓋上被子。從頭到尾,他們兩個人的手一直緊緊的牽著一起。


    “你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安亦晴。你從小是個孤兒,被你的師父葉成弘在山裏撿到,一手撫養成人”


    就這樣,顧夜霖一口水都沒喝,花了整整四個小時的時間將和安亦晴有關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直到夜深人靜,安亦晴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抱著顧夜霖的手沉沉睡去。


    顧夜霖低低笑了一下,原本冰冷的眸子中滿滿的全是寵溺和溫柔。他的寶貝又迴來了,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將她再弄丟。


    經過三天的海上航行,在第四天早上十點多,顧夜霖安亦晴等人終於踏上了華夏的土地。


    幾人坐上‘紅刺’內部的黑色直升機,迅速向京都的方向飛去。


    “老大,我們去哪兒?迴‘紅刺’還是?”


    顧夜霖看了安亦晴一眼,對譚玉林道:“直接迴安家。”


    果然,話剛說完,顧夜霖就覺得安亦晴的手用力的緊了一下。


    他知道,她在緊張。


    “別緊張,你的家人都在等著你迴去。”


    安亦晴忐忑的點了點頭,在船上顧夜霖已經跟她說過她的身世。即便安亦晴已經失憶,但是也對安老爺子他們的愛感到動容。這些日子她的夢中腦海中經常出現兩張慈愛的臉,長相看不清楚,但她能肯定這一定是兩個慈眉善目的老人。、


    當安亦晴被顧夜霖拉著走下飛機的那一刻,從安老太太的哭聲中她立刻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這位老人就是她夢中的其中一位,她的奶奶。


    “我的妞妞啊!你嚇死奶奶了!你個臭丫頭怎麽這麽久才迴來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奶奶也不活了!”安老太太抱著安亦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懸沒暈過去。


    孔詩則抱著安亦晴的另一條胳膊哭得稀裏嘩啦,一邊哭一邊念叨著“女兒女兒”,即便安亦晴想不起來,卻也心中泛酸,跟著一起哭了起來。


    而安子生和安之航安之言父子三人一臉激動的圍著安亦晴,都流出了男兒淚。就連一向在戰場上流血不流淚的安老爺子,也轉過身去偷偷的抹了一把臉。、


    許久之後,哭聲漸漸變小,看著大家的情緒基本上穩定了,顧夜霖這才開口說話。


    “伯父伯母,安爺爺安奶奶,晴的身體還沒好,大家進屋說。”、


    “啊對對對!瞧我這粗心大意的勁兒!妞妞快進來,奶奶給你弄好吃的了,都是你愛吃的!”


    安家人其實都知道安亦晴已經失憶的消息,但是他們就好似不知道一般,隻是如平常那樣對待她。


    而安亦晴現在需要的正是這樣的交流方式,太過刻意反而讓她更加緊張。


    就在大家剛坐在沙發上時,別墅外猛烈的刹車聲響起。


    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推開沒鎖的大門直奔安亦晴而來。


    “小晴丫頭!晴丫頭!你這臭丫頭你可算迴來了!你長本事了你是不是?啊?!竟然敢單槍匹馬跑去救人!你當你師父是死的啊?!”


    被葉成弘劈頭蓋臉臭罵的安亦晴心中不但沒有不滿,反而還莫名其妙的多了許多溫暖和感動。這個老人的聲音她很熟悉,腦子裏那些零星的片段中經常會出現這個聲音。安亦晴記得畫麵中的那個身影,青山綠水的小村莊,一個寧靜的小院子。她在笑在鬧,一位老人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她,眼中卻充滿了慈愛。


    這位老人應該就是她的師父。


    張了張嘴,安亦晴並沒有喊出聲。雖然她對他們有親切感,但是讓一個失憶的人叫出如此親昵的稱唿還是有些勉強。


    “臭丫頭你想什麽呢?叫不出口就不叫!老頭子我被你折騰了二十年終於能清靜幾天了!你現在是病號,切勿思緒過重。家裏的都是親人,哪有那麽多顧慮!”


    似乎看出了安亦晴的尷尬,葉成弘輕輕的點了點她的額頭,沒好氣的說道。


    輕輕揉了揉發疼的額頭,安亦晴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露出的第一個舒心的笑容,沒有了失憶和失明的迷茫與緊張,這些親人的關愛和真心她能夠真實的感受得到。就像阿霖說的,即便她失憶了,但是他們卻永遠都是愛她的家人。


    因為安亦晴的迴歸,安家別墅再一次充滿了歡聲笑語,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在李媽和廚師的張羅下,安家所有人享受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飯後,安亦晴將自己被阿米救起來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給大家,當聽到阿米和大山帶著她來京都並且擦肩而過好幾次時,大家不由得一陣唏噓。


    “妞妞,你的朋友阿米和大山還有婆婆呢?我要當麵好好謝謝他們,如果沒有他們,你現在還不一定在哪兒飄著呢。真是善心人啊!”安老太太雙手合十默念了幾句,似乎在感謝老天保佑。


    “阿米的婆婆受了重傷現在正在‘紅刺’的病房,阿米和大山擔心她老人家就沒跟我一起過來。我們約好了等過幾天婆婆的傷勢穩定了,譚玉林就把阿米和大山接過來。”


    安亦晴低低笑了一聲,“師、師父,那天的事情你聽分支的老板說了嗎?”


    安亦晴心中歎了口氣,看來想叫‘師父’叫習慣還得需要幾天的時間。不過她也沒想到的是,來京都的路上原來她一路聽到的安亦晴竟然就是她自己,那個藥門正是她的師門。


    真是自家人不認自家人,到了自己家門口竟然還往外走。


    “聽說了,當時我忙著找你,一直和三小子在外麵。後來迴來聽他提了一嘴,但是當時哪有什麽心思理會別的事情,根本就沒往心裏去。誰知道那個貴客竟然是你這小丫頭!牌子在哪裏?給我看看!”


    安亦晴點點頭,拿出行李將阿米塞進她口袋裏的黑色牌子拿了出來。


    “就是這塊,當時婆婆讓我找藥門的時候說隻要把這牌子給您一看,您就知道了。”


    葉成弘從安亦晴手中小心翼翼的接過牌子一看,臉色瞬間變了。當他看到牌子後麵刻著的“司徒南風”四個大字的時候,神情激動萬分。


    “晴丫頭,這牌子真是你的那個老婆婆給你的?”


    “對,千真萬確。”


    葉成弘目光中流露出不可置信,他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牌子在原地焦躁的走了好幾圈,轉身離開。


    臨走前,他隻留下一句話:“我要去‘紅刺’看看老朋友,晴丫頭你好好休息!”


    葉成弘走後,安亦晴又和安家人說了一會兒話,然後被大家催促著上了樓。


    顧夜霖牽著她的手緩緩走進臥室,一股熟悉的清香味道撲麵而來。


    “這就是我住的地方?”安亦晴吸了吸小鼻子,好奇的問道。


    “是,這裏的一切都是伯母伯父親自為你布置的。”


    顧夜霖將安亦晴帶到床邊,然後轉身從衣帽間裏拿出一條白色的睡裙打算為她換上。


    仿佛知道顧夜霖的打算,安亦晴臉色一紅,抓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自己來就好了”


    顧夜霖拿著衣服的手一頓,看著安亦晴羞紅的小臉,淩厲的雙眸中劃過一絲笑意和寵溺。


    他親昵的刮了刮安亦晴的小鼻子,將手中的衣服放到她的手裏,聲音低沉而令人無法抗拒:“好,你自己換。小心一些,我就在門外,有事要喊我。”


    紅著小臉點了點頭,直到房間的門被關上,安亦晴才鬆了一口氣。


    她糾結的咬了咬嘴唇,渙散的眸子裏全是疑惑。她以前也是這麽害羞嗎?她和阿霖之間已經親密到了什麽程度?


    一想到這兒,安亦晴的小臉再一次紅了起來。整個人仿佛是紅透的小西紅柿,不停的往外冒著熱氣。


    七手八腳的將睡裙換好,安亦晴穩了穩狂跳的心,紅著小臉輕聲將顧夜霖喊了進來。


    當顧夜霖開門走進來時,看到的便是一身白色睡裙的安亦晴紅著小臉羞澀的站在原地,因為她的眼睛看不見,雙眸中帶著些許無助和濕潤,讓人看著有一股想攬她入懷狠狠欺負的衝動。


    黑眸中漩渦越來越濃,害怕嚇到已經失憶的寶貝,顧夜霖深吸了一口氣,運轉內息將體內的燥熱迅速壓了迴去。


    “睡一覺,別想太多,我會一直在。”


    安亦晴點點頭,緊緊的握住顧夜霖的大手,緩緩陷入了沉睡。


    唔,她沒了記憶,看不見東西,但是她的心裏有個聲音告訴她,這個男人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該懷疑、最應該相信的人。


    許是因為在船上折騰的累了,安亦晴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顧夜霖再三說明安亦晴隻是睡得太沉,才壓下安家人幾乎崩潰的焦慮。


    翌日,清晨的陽光暖洋洋的灑進房間,細碎的落在床上的小人兒身上。


    房間裏靜悄悄的,大床上,顧夜霖半靠在床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熟睡中的安亦晴。


    他一夜沒有睡,連衣服都沒有換。昨晚他打算換衣服時剛要拿開安亦晴的手,就發現她在睡夢中也變得特別不安穩。


    顧夜霖心中一疼,重新緊握住安亦晴,這才平複了她的不安。


    這樣的安亦晴讓顧夜霖心疼的無法唿吸,她失憶了,也失明了,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現在的她就好像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孤兒,沒有過去,不知道有沒有未來。


    顧夜霖心疼的同時帶著一絲愉悅,即便寶貝已經不記得,但是她仍然無條件的信任他。


    一整夜就這麽一動不動的看著安亦晴,顧夜霖的眼裏帶著細微的血絲,但他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


    趁著害羞的小丫頭還在沉睡,他緩緩低下頭,在她的臉頰落下了一個深深的吻。


    當安亦晴從睡夢中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樓下有輕微的說話聲傳進她的耳中。


    倒不是隔音不好,聲音太大,而是安亦晴的實力正在快速的恢複,聽力比之前強了許多倍。


    “樓下有人來了嗎?”


    “是你的好朋友。”


    安亦晴恍然大悟,“你是說阮雪、顧婷婷還有唐林?”之前顧夜霖告訴她時,她將這幾個名字記得清清楚楚。


    “就是他們。兔兔,簡單洗一下換身衣服,我們下樓。”


    一樓,顧婷婷、阮雪還有唐林焦躁不安的坐在沙發上,每隔幾秒鍾就要往二樓看一眼。


    三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欣喜還有擔憂。


    晴晴失憶了,會不會不喜歡他們了?脾氣喜好會不會改變了?


    然而,三個人的忐忑在見到安亦晴那一刻,徹底煙消雲散。


    他們的晴晴即便失憶了,但是仍然是原來那個時而呆萌、時而淡然的安亦晴,仍然是那個讓他們都感到溫暖的好朋友。


    幾個人嘰嘰喳喳的說了許多話,直到下一波客人出現時,顧婷婷幾人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小丫頭,你個沒良心的,還記不記得我是誰?”妖孽白易銘笑得妖嬈,看向安亦晴的目光中滿滿的全是溫柔,他揮了揮手,搖頭說道,“算了,你別想了,我自己介紹一下。我叫白易銘,是你最喜歡的朋友之一,我們倆可是過命的交情。”


    白易銘心中偷笑,嗯,小丫頭失憶了也好,他可以胡亂編些關係讓他們更親近。


    “過命的交情?我怎麽不知道丫頭什麽時候和白大少過命了?哦對了,丫頭以前把你的手掰斷過,這也算是過命。”


    一旁的段瑭笑得溫潤如玉,一身白衣穿在他身上很是清逸。隻不過白易銘現在怎麽看他怎麽覺得段瑭斯文的外表下藏著一顆黑透的心。


    狠狠的磨了磨牙,白易銘轉頭看著安亦晴,好像大灰狼誘騙小紅帽似的說道:“小丫頭,你別理他。他是你的仇人,以後見了他繞道走。”


    安亦晴嘴角一抽,滿頭黑線的聽著麵前的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句,夾槍帶棒的嘲諷,忽然忍不住低低笑了出來。


    白易銘和段瑭兩人一愣,驚訝的看了過來。


    安亦晴雖然看不見,但是她能感受到兩束令人無法忽視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嘴角的微笑更加明媚,渙散的眼神仍舊跟以前一樣璀璨耀眼。


    “謝謝你們,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看見大家仍然很開心。”


    安亦晴的笑容讓白易銘和段瑭看呆了,感受到身邊顧夜霖傳來的冰冷視線,兩個人迴過神來挑釁的看了他一眼。


    “小丫頭別害怕,京都是我們的地方,在這一畝三分地兒上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記不得了就把京都重新玩一遍,顧老三要是沒時間我可以帶你去,包接包送包吃包住——喂顧老三!你怎麽那麽小心眼啊?”


    白易銘的話還沒說完,顧夜霖一個煙灰缸扔了過來,直衝他腦門而去。


    白易銘手疾眼快的接住煙灰缸放在桌子上,惡狠狠的看著顧夜霖。靠!幸虧他手腳利落反應敏捷,不然這麽大的煙灰缸砸下去,他也得失憶!


    白易銘和段瑭兩人在安家坐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在顧夜霖這台人肉冷氣機的威懾下依依不舍的離開。臨走前,白易銘再次欠扁的提出要跟安亦晴同遊京都的建議,然後被顧夜霖順著大門口扔了出去。


    之後,陸陸續續的又來了幾波人,都是喬成春和邱一平這些安亦晴救治過的人,還有就是沈龍沈鳳這些和她關係不錯的人。


    當所有人都走了以後,最後一波來的人差點兒當著安亦晴的麵哭出來。


    “小姐您總算迴來了!您怎麽那麽傻啊?自己一個人跑到r國去救人!幸好你迴來了,不然我們哥幾個可怎麽辦啊?”


    “就是啊小姐,您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們幾個是怎麽過來的,張哥他都想著跟您一起去了。”


    不錯,來人正是安亦晴最親的幾個幫手,張玉生、邢斌和廖景林。


    “那個對不起,我現在記不起之前的事情,所以”


    “沒關係沒關係!小姐您想知道什麽我們都說給您聽。您的身體還沒好,公司的事情先別操心了。有我們哥幾個在,您就安心養病,和以前一樣做甩手掌櫃就行。等把身體養好了,我們再細談。”張玉生連忙勸慰。


    安亦晴心中一暖,點了點頭。


    就這樣,接下來的幾天好多和安亦晴關係好的人登門拜訪,無一不是看著她激動的熱淚盈眶。


    此時,京都圈內,安家千金失蹤了一個月再一次平安歸來的消息仿佛龍卷風一樣席卷整個京都。


    啪——稀裏嘩啦——


    “怎麽會這樣?那個賤人怎麽還沒死?!”


    古家大宅,臥室中的古思憶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掃而落,氣急敗壞的尖叫。她耐心的等了一個月,本以為安亦晴死了,顧夜霖早晚會死心。到時候她在趁機接近他,然後一舉攻破顧夜霖的防線。


    誰知道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沒有安亦晴的京都又變成了她的天下。可是安穩日子還沒過夠,這個讓她咬牙切齒的女人竟然又迴來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


    師小雯輕手輕腳的將地上的碎瓷器掃走,然後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師姐您別生氣,安亦晴雖然迴來了,但是聽說她失憶了,眼睛也看不見了。她現在這個樣子不是您的對手,您放寬心。”


    師小雯這話說的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倒是真的讓古思憶冷靜了下來。


    對啊!安亦晴眼睛瞎了!失憶了!她現在就是個廢人有什麽資格和她比?


    古思憶不由得樂出聲,眼中充滿了勢在必得。


    “小雯,去,幫我拿條白裙子,我們出去一趟!”


    師小雯一愣:“去哪裏?”


    “去安家逛一圈!作為古家唯一的大小姐,於情於理都應該前去探望!走著,帶上補腦子明目的補品,出發!”


    師小雯看著古思憶離開的背影,神色中晦暗不明。她迅速拿出手機,在屏幕上快速點了幾下,然後發送了出去。


    ------題外話------


    公子從今天開始就是銅牌作者了,寫文大半年,能這麽快掛上銅牌真的超級激動。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不放棄,公子以後會更加用心的寫好毒醫,寫好之後的每一部,謝謝你們!群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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