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一時語塞,許久之後才找迴聲音:“你就不能改一改你的性子嗎?”曲清池給自己倒了杯水,不緊不慢地說:“我生來就是惡人。”陳生眯起眼睛看著他,轉念想起一件事,也學他倒了杯水,不緊不慢地說:“那可難辦了,我本來覺得你最近性子好了不少,還想著與你變得親近一些……”沒等陳生說完,曲清池從善如流:“你性子太急了,我方才話還未說完。”曲清池臉皮其厚無比,臉不紅心不跳的接著說:“我雖然生來就是惡人,卻也有向善的念頭。”陳生眯起眼睛看了他許久,終於忍不住笑了。第157章 反擊曲清池改口的速度過快,氣得陳生笑了起來。陳生笑過之後有意跟對方算算總賬,敲了敲桌麵,說:“你有沒有什麽事要和我說?”曲清池想了一下,因作惡太多,一時不知陳生說的是哪一樁哪一件,故而問陳生:“你指的是什麽?”陳生輕輕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背著我沒與我說過的事。”曲清池誠然道:“那可太多了,為了避免說了不該說的,你還是直接問好了。”他坦誠又無恥的態度讓陳生目瞪口呆,陳生先是氣了一下,接著懶得同他繞彎子直接問他:“化龍是怎麽迴事?”曲清池奇怪地看了陳生一眼:“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他姿勢放鬆了一些,抬手給陳生倒了杯茶,意味不明地說:“因為一些原因我的身體沒了,而我跟日橋同族,身骨相似,大戰之後過於虛弱的我隻能並入盞目之中,寄宿在日橋的龍骨裏修養。可不知是不是我寄宿的時間長了,我的元神逐漸與日橋的劍身融合,為了阻斷融合,我離開了盞目,把與盞目融合的那部分分離出來,順便找了河蛟,占了河蛟的身體。”陳生聽到這裏愣了一下,轉而想到他曾經說蕭疏是劍靈的話,疑惑地說:“所以,蕭疏就是你與劍身融合的一部分?”“沒錯。”他這說法讓陳生更茫然了。按照道理來說,當初日橋鑄劍,本體成為劍身,元神成為劍靈,神劍從頭到尾都是日橋所化,支撐盞目的隻可能是日橋,就算期間日橋消散投胎轉世,曲清池應該也無法頂替日橋與神劍融合。陳生想不通這點,有意要問蕭疏的臉又是怎麽一迴事。可曲清池似乎不想他繼續問下去,特意伸出手掐了掐他的臉,止住他的聲音。其實陳生在很久之前就發現了,曲清池從不迴避過往,卻特別不喜歡陳生提到過去,因此曲清池很少主動與陳生說他正在做的事情。陳生了解這點,隻得壓下心中疑惑,隨後瞥了曲清池一眼,拿起曲清池的長劍收起,免得曲清池出去惹事生非。見此曲清池挑了挑眉,未曾言語。等陳生放好了劍,曲清池忽地拍了一下桌子。陳生迴過頭,瞧見曲清池歪著頭單手撐著下巴,眼中帶笑地看向自己。有種不妙的感覺。太過了解曲清池,陳生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曲清池目光不變,懶洋洋地問陳生:“你沒什麽想說的了?”陳生確實沒什麽想說的了。這時曲清池又說:“可我有想說的。”“可我不想聽。”不想看到曲清池帶著深意的黑眸,陳生渾身不自在的走了過去,他撩起曲清池臉側的頭發,把手中的頭發左右交錯,擋住了曲清池深邃的眼眸。然而被他擋住眼睛的男人卻露出一個淺笑,白皙的手臂突然用力抱住陳生的腰,大手扣住陳生的腰部,將陳生拉了過來。心髒驟停,陳生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心中多出被狼咬住的畏懼,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悸動。等陳生一靠近,曲清池將臉貼上去,把臉埋入陳生的腰腹,悶聲說:“我換皮了。”陳生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曲清池張開嘴隔著布料咬了他一下,他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曲清池的這個動作暗示性很強。被曲清池咬過的皮肉不痛反而很癢。此刻他們的距離過近,曲清池說話時的輕震和唿吸穿過溫熱的衣物,清楚的留在皮膚上,慢慢地點起紅色的火光……陳生抿著嘴唇,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但耳朵卻開始慢慢紅了起來。曲清池看陳生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得寸進尺地說:“你我之間意外過多,我想,在意外來臨之前,不留遺憾總比留下遺憾要好。”本是在害羞的陳生聽到這裏忽地冷下臉,他不知道曲清池是不是故意的,隻覺得剛才那點曖昧氣氛全都毀在了對方手裏,當即氣到把曲清池扔出房外。末了陳生還不忘說一句:“什麽不愛聽說什麽!”陳生這句話音量不小,就是故意說給曲清池聽。門外的曲清池聽得清清楚楚,卻爽朗一聲,不知道在開心什麽。等到晚間,曲清池爬到陳生的床上,一隻大手搭在陳生腰間,將鼻子埋在陳生的勃頸上,故意朝陳生哈氣。溫熱的唿吸打上來隻叫人人心煩。陳生翻來覆去,因為睡不著幹脆推了推對方,將自己的發現講給了對方聽。曲清池雙目緊閉,漫不經心的人掐著陳生的腰,在聽到有第三方勢力時,完全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陳生見此頗為意外,當即推開他從床上坐起身,追問著:“瞧你這樣子,你心裏有數了?”曲清池眼睛睜都不睜一下,隻懶洋洋地說:“玄司來此是聽了末夭的指引,末夭有一雙能夠看到未來之事的眼睛,末夭既然能叫玄司來此,自然不會隻做這一個安排。”陳生聽到這裏心中驚懼,“你的意思是……剩下的第三方勢力是末夭的人?可如果今日來的真的是末夭的人,他為何不讓玄司直接將眼睛交給自己的手下?”“誰知道呢?”曲清池聽到這裏眼睛睜開一條縫,目露精光,冷靜道:“我曾以為過去是秋月春風,如今看來卻是命與仇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