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算了吧。”“哈哈哈哈哈,我看也是。”“喂!你們這就過分了!金羽你管一下他們!”“都小聲點吧,日橋來了。日橋喜靜,小心惱了打你們一頓……”話到這裏,事情雖然過了很久,可腦海裏的人影依舊色彩鮮明。過去的聲音吵吵鬧鬧的,吵到玄司眼中微光亮起。迴想著當年大家聚在一起曾說過的話,玄司拚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拉住了對方的手腕,隻覺得臉上涼涼的,很不舒服。血腥味從附近傳來,不知是他的,還是對方的。視線從對方血肉模糊的手上離去,玄司盯著天空,忽地想起了這素來喜歡彈琴的好友最是愛護自己這一雙手,因此他很少會讓自己的手受傷……而玄司想到這裏,突然又記起來另一件往事。也許是人死之前感觸頗多,玄司問了對方一句:“我還記得你最喜歡廣陵止息,彈起來沒完沒了,隻會這一首。”來人聽到這裏一愣,很快懂得了玄司的意思。一句話兩種心境。浮雲在此刻輕緩地飄過,平和的像是一副歲月寧靜的畫。可觀畫下,卻到處都是勾劃的傷痕。玄司輕聲道:“人都說,故事聽多了,聽故事的人就成了說故事的人。而你彈了這首曲子已經很久了,你能成為故事裏的聶政嗎?”對方一言不發,隻沉默地看向遠方。而這時玄司已經累極困極,他說到這裏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最後留下了一句輕輕的、無人迴答的問題。“末夭。”“你從沒騙過我對嗎?”他如此問著,可他再也沒有等到對方的迴答。當他再醒來時,周圍的世界已經變了樣。茫然的他跪在山間,像是迷路的孩童,斷去了一頭青絲,一個人在世間遊蕩。而人生路長,他也曾想融入人群,可是過往不同的遭遇讓他早已失去了一顆輕快跳動的心髒,一個人的夜晚更是冷清,寒風像是能穿過衣物直接吹到人心裏。冷的時間長了,就懶得去看世間的光了。接下來他走了很久,始終不能找到自己應該融入的地方,也是從這時起,他喜歡上了念經,經文仿佛能帶給他無窮的力量,直到他來到一處空曠的土地,遇見了一隻小小的燕雀,接到了一顆木珠……迴憶到這裏停下,這段漫長沉重的過往叫醒了昏昏欲睡的玄司,讓玄司眼中逐漸有了一點光。玄司的目光從阿黛和陳生身上經過,最後來到了端肖雪這裏。一個好似經過了虛化的藍色影子逐漸從模糊變得清晰……見此,玄司輕輕一點,解開了阿黛綁著陳生他們的魚鱗,之後親昵地用頭頂了頂陳生,微微往後移動,似乎在暗示什麽。陳生順著他的意思往後看去,瞧見了地上擺列的三樣東西。他看了看金蛇,又看了看端肖雪,起身將三樣東西取來。然後在阿黛錯愕的注視下,玄司將書籍和玉簡推到陳生麵前。做完這個動作,玄司又看向端肖雪,在三人麵前砸開麵前的木魚,取出一顆看似普通的木珠子,在幾人驚訝的表現中遞給了端肖雪。這出乎意料的發展讓人摸不著頭腦。端肖雪叫不準玄司的意思,卻也知道如今他最好拿著這件東西。瞧玄司如此寶貝木珠子的動作,端肖雪不難猜到這個珠子很有用。可就在木珠落在端肖雪手中的那一刻,山洞裏忽然響起一句“分東西這種好事怎麽不叫我?”幾人聽到這句身體一震,隨後看向對麵的水潭,隻見潭水翻動,一個白色的人頭從水中出現。身上一點水跡都沒有。追過來的千目蛛直起腰,慢步離開水麵。他步履從容,看到金蛇如今的樣子眼中露出興奮的情緒,怪笑道:“我就知道肯定是你要死了。雖不知道外邊出了什麽意外,但我很高興這天提前到來。”“而我是個念舊的人,我會盡可能的讓你死得痛苦些,等你去了輪迴路見到日橋記得告訴她你們這群廢物,一個也沒能殺死我!”千目蛛說到這裏嘲諷玄司:“塵世選你們做了天尊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落得跟我們大妖一個下場!因此當初我們提議聯手的時候,你們就該同意才對!”千目蛛說到這裏似乎也恨了起來,他眼神怨毒,當下不在廢話,隻留下一句去死便攻了過來。*****千衫寺蟒鈴響徹望京,黑鴉如雲,引得城內修士紛紛走出房間看向空中。異象一出,城中修士麵麵相窺,還未探查此事,又聽街道兩側有慘叫聲不斷傳來,抬眼再看,街道左側,披頭散發的“曲清池”拎著一把長劍,雙目赤紅,瘋瘋癲癲地遇人就殺,一副已然入魔的模樣。周圍的修士駭然,見此別的不想,先跑過去製止“曲清池”。可他們的本事不及“曲清池”,很快上前的修士就在一聲聲錯愕的“首座”中倒下。街道慢慢染成了紅色,而殺紅了眼的“曲清池”見此並未停下,而是轉頭繼續向前。他走了一路也殺了一路。雲背著手看了片刻,知道等下會掀起多大風浪。不過雲不在意世人如何看此事,隻了然的笑了笑,對著千衫寺所在的方向說:“還有下步動作,看來,這位‘首座’肯定能贏千目蛛。”雲說到這裏嗤笑一聲,輕聲說道:“果然,蟲子就是無用,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