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本在院子裏跟端肖雪互掐的白燁豎起耳朵,京彥刷牆的動作一停,大院曾靜默了片刻,等過了一會兒,這群人又都做起了自己方才在做的事情。吵架的吵架,刷牆的刷牆,莫嚴迴到自己的房間,沉吟片刻,一雙眼睛轉了幾次,之後將目光放在了衣櫃上。手指在桌麵上點了幾下,莫嚴抿了抿唇,忽然小步跑到衣櫃前,在衣櫃裏挑挑揀揀半天,拿出裏麵的衣服反複的比劃了幾次,之後看著櫃子裏那三件相同的白衣,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莫嚴隨性,素來不喜歡打扮,而他底子好,就算不打扮也是俊美儒雅的樣子,因此也沒有人就此說過他什麽,導致他的衣服就四件。數量是不多,可平日換洗也夠了。而且身為修士,隨意掐一個淨身的法決基本不會有髒亂差的時候,一件衣服就算穿一百年也能像新的一樣。若按照陳生的解讀,這大概就是紙片人的快樂。因此莫嚴曾對這幾件衣服很滿意,或者說他很少有不滿意什麽的時候,可此刻他決定出門去陳家,再看這兩件衣服總覺得不順心。還有,就算不關注外界的事物莫嚴也知道凡人和修士不同。修士喜歡白衣,一身白衣仙氣飄飄,十分符合修士追求的超凡脫俗,基本上淺色是各大宗門的首選。可在凡間,穿一身白衣的人都是在奔喪……考慮到這點,莫嚴有些發愁,他對著衣櫃想了許久,最後萬般不舍的從衣櫃中的隔層裏拿出了一件深藍色的外袍,披在白衣外。這身瞧著確實不錯,有種讀書人的文雅之氣,隻是這件衣服拿出來穿他有些心疼。畢竟這件衣服是陳生的。他能得來也是不易。他本來是想把這衣服當一件藏品,若不是因為現下缺少衣物不好去陳府,他絕不會把這件衣服穿在身上。不過也沒有糾結很久,想著自己還要去陳家,莫嚴穿好衣服,悄悄離開了房間。虛妄山的山門從不輕易打開,守著山門的風徹坐在門前昏昏欲睡。正對著山門,一臉呆相的風徹眯著眼睛,剛剛對著蜻蜓打了個哈欠,轉眼便看到少府君鬼鬼祟祟的出現,在經過他身前時還朝他點了一頭,說了一句莫告訴旁人,然後打開了那扇輕易不會開的門走了。“……”風徹懶得理他,畢竟曲清池給風徹的任務是看門,此刻門還在,風徹便不算失敗,他蹲在石墩上正單手撐著下巴看著山門發呆,不多時,那俊美妖冶的河便走了過來。路過他身側時,那個河什麽都沒說,等從他身邊經過,那個河忽然轉過身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霸道地說:“你敢攔我?”什麽都沒幹的風徹:“?”端肖雪見風徹不吭聲,冷笑一聲:“如果不想被我拔掉舌頭,就要懂得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一句話都沒說過的風徹:“?”送走了自說自話的端肖雪。風徹不知道他們這是在鬧什麽,但作為一個守門的石獅子,隻要門還在,他風徹就不算輸。而且他修形不易,雖是有了人身,卻不能理解人心複雜。雖然眼前這兩個……不能算是人。但他想,獸心難懂,不懂也罷。搖了搖頭,風徹保持著原樣,等過了片刻,他又看到白燁走了過來。見此他隻想仰天長嘯,問問今天是怎麽了。白燁是個瘋子,風徹很怕這個笑眯眯的瘋子,因此見到他來,風徹立刻低下頭裝死。白燁不管風徹是什麽樣子,他來到這裏,先是對著風徹笑了笑,然後彎起那雙笑眼,與著風徹說:“哎呀呀,日頭這麽毒,你還要守著這山門也是怪可憐的,不如你同我一起去偷首座的劍,事成之後我們殺大家(陳生),取代首座的位置,自己去鬥虛澤如何?”“……”跟這個瘋貓沒什麽可說的,風徹完全不搭話。見他沒什麽反應,白燁靠在石階上,懶洋洋地動了一下尾巴,“說到大家,大家好像迴望京了。”風徹:“……”“不是我說,就望京那小地方,也隻配養出大家這種蠢笨木訥的人。”風徹:“……”“而那養出大家的陳府也是寒酸的要命,我看一眼都覺得想笑。”風徹:“……”“啊!說來大家今日迴望京,也許我可以跟上去好好嘲諷一下大家。”“……”“隻是,我沒怎麽跟凡人來往過,既然要去嘲笑大家,自然是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露出來,以此顯出大家的不足,讓他自慚形愧。所以……”白燁說到這裏,扭頭看向風徹,問道:“你說,凡人,”他抬起細長的手指比劃了一下:“就是那種上了年紀的老人,都喜歡什麽樣的晚輩?晚輩?風徹一驚,心說你都什麽歲數了!你怎麽有臉說晚輩???而且……“你為什麽覺得一個從未下過山的石獅子會知道這種事情?”他是個石獅子,石獅子看門就夠了!聞言白燁看了一眼蹲在石墩上的卷發孩童,笑了片刻說:“確實。”“我不該問傻子的。”他到風徹麵前說了一大堆,最後還罵了一句風徹才走。風徹惹了一肚子氣,轉頭卻看到京彥走了過來。隻不過京彥不如前三個痛快,他腳步很慢,一張臉上寫滿了不情願,周身的怨念似乎都能畫作黑氣湧出,一張俊臉陰鬱的嚇人。他似乎正在猶豫。人走到了山門前又退了迴去。走到了山門前,再退了迴去。如此重複了幾次,他最後到底是退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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