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話鋒一轉,急切的開口。聞言郭齊佑和陳生一愣,因為震驚一時間沒有給出反應。見他們不語,領頭的山匪不能放心,他一把拉過陳生,將刀架在陳生的脖子上,對著郭學子說:“這人我留下了,你若不去縣衙告官我就殺了這個人!你若想要救他,就趕緊去當地縣衙,說這裏有個匪窩!”他說完這句,身後的人忙不迭地小跑到郭學子的麵前,對他小聲說:“我們這是蟆山,我們山寨就在左山頂,你去了縣衙之後可別忘了我們的所處何處,不然一時半會兒可找不到我們。這樣,為求穩妥,我給你繪張圖,順便把山寨布局一同告訴你。還有,你若是需要,我們還可以定一個暗號,必要時我會以烤雞的名義在山中升煙,全力助你將我們這群山匪送入大牢。”一旁的山匪聽他如此說,一臉驚訝:“這麽說我們可以去坐牢了?”他說到這裏控製不住的發出雞叫:“這也太好了吧!這天大的好事真的屬於我們嗎?”然後一人撞開他,眼含熱淚,深情無比的對著郭學子說:“此去要多加小心,一定要把縣衙的人帶迴來,我們能不能脫離苦海全看你了!”郭齊佑陳生:“???”陳生起初不懂他們鬧得是哪一出,直到到了山寨,陳生望著山門旁擺放整齊的木刷,一時間有種莫名的熟悉湧上心頭,之後他被關在山寨的大牢裏,望著一塵不染的單間,心中忽然升起了不妙的預感。一旁的山匪指著左側說:“看見了嗎?”陳生扭過頭,看到了一個木桶,旁邊是抹布和木刷。“那邊有衣物,在這裏衣物最好是一天一洗。若是你想吃得好,討好寨主的歡心,那最好是半天一換。”“左側有木刷,住處一天最少打掃六次,打掃之後你最好一動不動,不要讓這裏變得髒亂,就是躺在床上休息也別翻來覆去,要牢記被褥褶皺不可以出現。”“一旁木桶裏有水,記得自己擦洗身體,若是要解手就朝著外邊喊一句,千萬別隨意。”“還有,為了避免油煙,吃食一般都是水煮青菜與果子,若是寨主心情好,可以煮些肉吃。”山匪對著陳生說了一大堆規矩,之後收起手指,給了陳生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這裏的規矩嚴苛,你最好老實照辦。不聽話的人多了,最後活下來的可沒幾個。還有,今日早點安歇,明天還要上工。”陳生驚了,“就算是要打掃,但這個打掃次數是不是也太過了?”他跟在山匪身後:“還有明日要上工是指做什麽?”山匪並沒有迴答他。對方直接關上門轉身就走。陳生對著門外叫了兩聲,一旁同樣被關的人見此歎了口氣:“新來的,別叫了,沒有用的。”陳生轉過頭,發現說話的是一位一臉滄桑,年紀約在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男子見陳生看過來,略顯憂鬱的說:“你最好留點力氣,明日會很忙。”因為不解,陳生客氣地問:“這位大哥,為何這個山寨如此古怪?”一臉滄桑的男人還沒迴答,陳生先是聽到隔壁房的人歎了口氣,說:“不是這山寨古怪,而是寨主人怪。”“寨主?”歎氣像是會傳染一樣。一旁又是一聲輕歎,有人接著說:“不是我說,這麽大的山寨隻搶人上來打掃舊屋,說出去你信?你說怪還是不怪?”他們左一言右一語,將寨主是個多事的怪人一事交代清楚。陳生聽了片刻,忽然懂得了為何那群山匪一聽郭齊佑要上告官府,紛紛喜極而泣。想來他們也是受不了這個事多人怪的寨主,寧可被官府帶走,也不願意繼續留在山寨……如此看來在這裏久留絕不是好事。陳生坐在一旁,對著木刷想了許久,一邊指望郭齊佑來救他,一邊想要自己偷跑。是夜,關人的地牢無人把守,外間下起了霧,地牢裏燭火忽明忽暗,火燭在牆上發出微弱的光,一旁是因疲憊早已陷入夢中的眾人。細微的鼾聲從牢裏傳來,一旁的火燭在某個時刻忽然往左側倒去,下一刻,一道影子突然出現在牢中,影子上半身是個女人,下半身較為寬大,不知本體是什麽。穿過牢門,淩亂的長發披散著,青白的麵貼近躺在床上毫無防備的人,對著他們的臉深吸了一口氣,從沉睡之人的鼻中吸出一點點帶著碎光的白色煙霧。她吸完這口氣,睡夢中的人臉上的表情多少變得有些疲憊。牆上熟睡人的影子和來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形成一幅詭異的畫。等離開這個房間,那個影子順著接下來的順序來到了陳生的房間,她盯著床上睡得並不安穩的陳生,如同在前幾個牢房一般,低下頭對準陳生的臉吸了一口氣。微微抬起頭,金色的煙霧從陳生的鼻子裏飛出,裏麵夾帶著一閃閃的淺金色碎光。見此淺灰色的眼眸微微瞪大,此刻房中的火燭似乎被來人的動靜驚擾,火苗猛然變大,一邊兇惡的燃燒,一邊清楚的照亮了原本陰暗的房間。黑黃色的腿節移動,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蜘蛛的女子趴在陳生的上方,瞪著一雙灰色的眼眸,不敢相信的看著那口金色的碎光。此刻吐出一句來不及了。等將那口金色的霧氣吞入之後,蜘蛛女從光線陰暗的牢房忽然來到了橙紅色的天海,周圍的世界如夢如畫,彼端姿態優雅的魚在雲中遊動,巨大的鯨緩慢地從雲層中出現,帶起無數星光。不知這裏是什麽地方。一陣微風吹來,她站在天海中,望向遠處,看見了七道光柱連接著天與地,上麵分別寫著長帝、威後、雲母、先主、騰蛇、天巋、浩日。而這七個光柱中,長帝與威後的光柱上方帶著一圈金光,比起其他光柱看上去要氣派一些。她正在想這是什麽,忽見遠處有人走來。來人長相極為出挑,是世間少有的姿容。其中一人身披羽衣,頭戴紅鳳尾冠,一人臉上帶有細小的淺藍深藍漸變的鱗片,頭上有鹿角。他們二人穿戴不凡,氣質出眾,顯然是凡塵少有的人物。外形很像是龍族的那人說:“按理來講,威後的身份要高出雲母一些,而虛澤是長帝與雲母所引,是第一個現世的天尊,身份必然比我們尊貴,可金羽是長帝與威後的長子,雖不是第一個現世的天尊,但金羽血統不凡,兩方相比,到底是虛澤高於金羽,還是金羽比虛澤尊貴一頭?”“誰知道。”頭戴鳳冠的人說:“虛澤是天龍,金羽是赤烏,赤烏在先前也叫金烏,在金羽沒有剪影之前,天上連個太陽都沒有。而在虛澤沒有出生之前,天道混雜,若是要比,兩方各有長處,若是要論,怕是論不清楚。”那個龍族點了點頭,望著前方的光柱,問著:“對了,執鳳,近來長夜可有轉好?”那個叫執鳳的人搖了搖頭,說:“沒有。薄霜你又不是不曉得,我們這群人被引出之後便各占一處,先主鮮少關注我們,與我們不過是點頭之交。但長夜與我們不同,引出長夜的先主騰蛇將長夜他們一手帶大,母子之情非我們能懂。如今先主為了分天地撐萬道成了那支柱,長夜失去母親,肯定一時接受不了,你也別去管他,讓他靜靜。”執鳳說到這裏忽然頓了頓:“不過,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事情已成定局,我們能做的隻有適應。”薄霜點了點頭,兩人一同望向那七道光柱,在空中飄動的秀發似乎即將於周圍的景色融合在一起。生來便喜愛吃人過往與夢境的鬼蛛女見此大驚失色,她念著那兩人的名字,腳步虛軟,正想上前一探究竟,忽然看到前方雲層散去,從中出現一條布滿利齒的金魚。怪魚朝她飛來,一下子咬住了她,再迴頭時,那伏在陳生上方的蜘蛛大叫一聲,身影瞬間化成青煙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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