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方,古恕瑞瑪語稱它為水晶之痕。”


    “如今的世界地圖上,將其稱之為「奧迪恩峽穀」,你們挖掘的水晶就來自於殼人族,他們將水晶稱作名石。”


    “卡蜜爾女士,您似乎一點也不生氣、緊張…為什麽?”


    本意為自己說個開頭就會被打斷,但奇怪地被允許說下去的道森難免疑惑,要知道他說的可是菲羅斯家的主要財富來源,是萬萬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秘密。


    “因為沒有必要,海克斯水晶已經可以人工合成了,並不會影響到菲羅斯的利益,隻關乎科技研上的成果,為了這種不確定的未來,對一個不確定能否滅口的同伴動手,損失在我看來會更大。”


    侃侃而談的卡蜜爾一臉傲氣,又有些疑惑:“至於你說的殼人族,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看來你知道點兒什麽,說說看。”


    “名石就是殼人族的靈魂…”


    娓娓道來的道森提到傑斯、維克托、艾克三人的水晶,略過夢境將與斯卡納的約定說了出來,被他自作主張氣到的卡蜜爾目光冷冽:“你還真是不客氣啊,道森·冕衛…就算你口中的殼人族和人類一樣有意識,可他們終究不是人類,沒有必要同情,而且那個叫斯卡納的殼人族,還殺害了我手下的許多員工,這些員工也有親人、家屬,他們的傷痛誰來買單?你來嗎?!”


    “人死不能複生,我會盡力補償他們…”


    “哼,你和我們也沒什麽區別…這就是你在德瑪西亞領悟的正義?真是冠冕堂皇啊!”


    “我從未說過自己是正義的,為了能在浩劫中活下去,保護所愛的親人朋友們,其他人死多少跟我沒關係…聽到這樣的迴答,您滿意了嗎?”


    摘下麵具、說出真實想法的道森有些無奈,卡蜜爾投來的目光頗為驚奇:“難以置信,在德瑪西亞那種傳統貴族中,竟然會出現一個你這樣的怪胎。”


    “我被魔法禁忌折磨了16年,在責任與身敗名裂的夾縫中苦苦求生,又怎麽沒點別的想法?”


    道森理直氣壯的扯著謊言,不疑有他的卡蜜爾結束試探開門見山:“很好,你說的這一切我都可以答應…但有一個條件,在未來你得和菲羅斯家族守望互助。”


    “這個沒法答應你,因為我沒把握做到。”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道森不會在這種原則性問題上扯謊。卡蜜爾見狀更滿意了:“我知道,我說的守望互助不是讓你拚命去保護菲羅斯,而是希望等災難結束後…這個名字還能繼續流傳下去,這是我唯一的心願。”


    卡蜜爾的深切殷望令人動容,肅然起敬的道森點點頭:“如果到時候我還活著,一定竭盡所能…不,哪怕死了也一定會托其他人照顧。”


    “嗯,這樣就好…我們來說點當下的吧。”


    得到保證的卡蜜爾走上來,她不知道將家族未來壓在一個少年身上對不對,但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畢竟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在星靈麵前全身而退,不管這其中有怎樣的恩怨糾葛,複雜關係,都無法否定道森的優秀。


    如果就連他都無法在未來的浩劫中活下去,那世界恐怕也就離滅亡不遠了,真到那時候就盡力去生存好了,不管有沒有希望,哪怕是與絕望和睦共處,菲羅斯之名也不能斷絕。


    “當下啊…”


    唏噓的道森終於再次與卡蜜爾並肩,兩人的關係在質疑與爭吵中更進一步,那他們彼此能算是朋友嗎?


    在成人的世界裏,交朋友所需的代價往往很昂貴,就像卡蜜爾不知道他的想法一樣,道森也不知道卡蜜爾會在何時為家族背叛這份友誼,假如真有那麽一天的話,他想自己應該會理解。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說了這麽多,卡蜜爾都是張口家族、閉口族人,她就沒屬於自己的人生嗎?


    斯蒂萬這名字又一次冒了出來,看著卡蜜爾那副2o來歲的精致容顏,以及與麵相不符的優雅從容,道森還是決定問一下:“卡蜜爾女士,您的弟弟是個什麽樣的人呢?很抱歉我從其他地方得不到消息,因為我聽說您7o多歲了…”


    “閉嘴,沒禮貌的家夥。”


    “呃,我不是說您老…”


    “你有完沒完,一直問…你是小孩子嗎?”


    出言嗬斥的卡蜜爾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森不依不撓的瞪了迴來:“小孩子怎麽了?你就沒有過童年嗎?就沒有過想要偷偷跑出去玩耍的衝動嗎?你就沒有…”


    “好好,打住…”


    見道森越說越來勁,怕被勾起更多迴憶的卡蜜爾果斷阻止:“你無非就是想問我的過去…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我的父母被貪財者害死,我唯一的親弟弟視我為眼中釘,將家族的權利緊緊攥在手中,我的放任讓他成了菲羅斯家的障礙,所以我殺了他,就這樣。”


    “不對吧,一定還有感情方麵的…”


    短短的幾句話究竟濃縮了多少痛苦、掙紮道森不清楚,但他不會忘記卡蜜爾對珍的母親、他那伯母的維護,盡管他從始到終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是什麽。


    可從這兩天來和堂姐的接觸來看,珍的性格也沒有那麽陰暗,反而很陽光、甚至有時候有些天真,這說明珍是在被嗬護中長大的,如果卡蜜爾真討厭這種見不得光的男女感情,那她不會對珍如此友善。


    “你的這份聰明多餘了。”


    被猜中心思的卡蜜爾冷冷道,她真想將身旁這家夥一把丟下燈塔,道森充分揮了從小黃毛那兒學來的作死精神,一臉果然如此的繼續追問:“那去見見他如何?”


    “死了。”


    卡蜜爾閉上眼睛淡淡一句,作死成功的道森沒有沉默,而是幽幽一句:“我知道的,所以您才從不提自己…哪怕是將來的浩劫,您似乎已經做好了從容赴死的準備,這不公平。”


    “這世界是灰的,公平也隻有相對的…當初我為家族放棄了愛情,我明明知道他非我不可,可還是那樣做了,這是選擇跟公不公平沒關係。”


    “起碼要好好的說一聲再見吧?”


    “對一個死人?哈哈…”


    卡蜜爾突然笑了起來,可就算是笑容也難掩臉上的愧疚。道森想到了蔚,這又是一個無法原諒自己過錯的人,哪怕他也同樣如此,始終放不下對大伯的愧疚。


    不過他從莫甘娜那裏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去麵對愧疚,而不是深藏於心,在每一次夜深人靜時質問並折磨自己。多少能理解這笑容中苦澀成分的道森,嚐試著開口:“卡蜜爾女士,我認為你這是在逃避,而不是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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