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不吱聲了,沉默地在想著什麽。


    十一抱著孩子,繼續說:“你們的爸爸,今天非常勇敢地保護了媽媽,一不小心,他的手就要廢了,再也拿不了東西。那傷口……我看著都覺得好疼。知道爸爸為什麽這麽努力地保護媽媽嗎?因為爸爸說,不能讓兩個寶貝沒有了媽媽。”


    十一對顧連城的誇獎不遺餘力。


    她認為無論他們兩個之間怎麽樣都好,他們都應該讓兩個孩子知道,未來不管發生什麽事,爸爸媽媽跟誰在一起,他們都是愛他們的。


    “爸比,你這麽棒!”顧萌萌兩隻小手抓住他的臉又親了一口,“愛死你了!”


    他做過很多讓大家覺得很厲害的事,但任何事都沒有今天有成就感,任何獎勵,都不及女兒的一個吻和一聲誇獎。


    “可是爸比你的手沒事嗎?疼不疼?”


    “沒事。”


    方久久從沙發上下來:“我去睡覺了!”


    “我也要睡覺!久久等等我!”


    兩個孩子現在有點分不開了,做什麽事都要在一起——呃,也可能,是顧萌萌單方麵的。


    “久久這孩子又別扭了……”十一無奈,“但他心裏一定是感激你的。他總是這樣,有什麽話也不會直說。不過……這孩子性格也不用我給你解釋了吧?遺傳的誰啊。”


    “我小時候可沒那麽悶。”


    “誰信。”


    “有機會你可以見見我母親,問問她就知道了。”


    那個病重的阿姨啊……


    “聽萌萌說,阿姨的病治好了?”


    “恩,當年以為救不迴來了,最後老天爺可能看我可憐吧,就把我最後的親人還給我了。醫生說,隻要不複發,就沒事了。這些年反正挺好的,在美國一個小鎮上安靜地休養。”


    “你隻有你母親一個親人嗎?”


    十一一直以為,他和家裏再不和,也不會像她一樣孤身一人。世人也一定不知道,他風光之下還曾有苦澀的一麵。


    誰曾想……


    見識過今天的一切,十一便明白了,有一種感同身受的體驗,他和自己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他還有母親,而她什麽都沒有。


    “不是,”他搖頭說道,“除了我母親,大哥也對我很好,一直很照顧我。”


    “顧安逸?”


    “恩,大哥是顧家唯一一個不排擠我的,後來他娶了大嫂,溫婉賢淑又善良,對我也好。顧西的性子像極了她母親。”


    “那你大哥大嫂的死……對你豈不是很打擊?”十一問得小心翼翼。


    她本來不想問,但又實在禁不住內心的好奇。


    她也很想找到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是什麽原因導致了他們的死。


    “是,”說到這,他喝了一口暖水,來穩一穩情緒,“顧西也很崩潰,她那時候才七歲,車禍那天她也在車上,受驚過度,把當天的事全都忘了。忘了也好,那不是什麽好的迴憶,我也希望她一輩子不要記起來。”


    原來是車禍……顧西還在車上?


    車禍一定很慘烈,顧西隱約也看見了父母倒在血泊中的樣子吧,所以才會嚇到選擇性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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