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沒見過這麽順竿子往上爬的,停頓了好久,才道:“迴去公司會認真調查,給你答複。另外……”  江湛又扯了一下領口,有些不自然地調整了一下唿吸,才道,“輿論的事情雖然已經壓下去了,終歸是我沒有考慮周到,抱歉。相關輿論問題我會負責解決。”  白衍十指交叉撐在前胸,看了江湛好一會,才意外地挑眉:“我還以為江總是絕不會認錯的類型。”  江湛:“……”  他放下筷子,認真維護了一下自己的形象,“這次責任在我,我自然應該認錯。”  白衍眨眨眼,奇妙地領悟到了江湛一點處事原則。  簡單的說,對於江湛來說世界劃分非常有條理誰付出更多、誰收獲更多;誰承擔更多、誰責任更大。  所以江湛的包養合同沒有直接給他資源,而是要求他完成公司培訓來獲得“獎勵”。  白衍已經很多年沒見過思維邏輯這麽簡單的人了,忍不住有些樂:“江總,你這個思維方式,是怎麽做總裁的?”  這話有些不太禮貌,但江湛沒有生氣。  他沉默了一下,微微蹙眉:“我知道。”  白衍看江湛也不像個傻子,心裏了然:“這是江總理想中的世界?”  江湛抬頭看他一眼,似乎有些驚訝白衍竟然能看穿他的想法。  “我以前也想像過,有沒有一個世界沒有拘束在我身上的枷鎖。”白衍端起酒杯,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對江湛挑挑眉,“後來發現這樣的世界光靠想象是沒用的,隻有自己努力才能實現。”  江湛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低聲“嗯”了一句。  “理想主義者。”白衍舉杯,“幹杯。”  江湛潔癖晚期,動作遲疑了一下。他一直不願意和其他人碰杯碰杯就意味著兩個人即將沾唇的位置互相碰觸,簡直是病菌和異味的重大遷移。  白衍歪了一下頭:“江總,你在床上的時候好像沒有這麽排斥啊?”  江湛:“……”  他快速將杯子與白衍碰了一下,隨後一飲而盡。  白衍哈哈笑了兩聲,也喝幹了杯中的紅酒。喝完就聽到江湛問了一句:“你呢?”  “什麽?”  “你為什麽……”江湛本想問問白衍為什麽會找他求包養,但那個詞實在很難說出口,便換了個說辭,“為什麽會選擇煌星?”  白衍纖長白皙的手指在透明的杯沿上輕輕轉了一圈,在這樣的深夜裏顯得極為誘了惑了:“缺錢。”  江湛:“那……為什麽找我?”  當初簽訂合同的時候可沒有找他要錢。  白衍收迴手,看著指尖上被杯沿按出來淺紅的印記、還沾染一點半透明的酒水,微微一笑:“當然是為了江總本人。”第27章 直播唱歌  江湛繃了繃神情,險些沒繃住,掩飾了性了地咳嗽了一聲。  又聽白衍悠悠地道:“至於輿論問題,倒是不勞煩江總……我已經有想法了。”  江湛意外地看著他,想說什麽,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他不說話了,白衍反而對他產生了興趣:“江總,我倒是有點好奇。”  “好奇什麽?”  “蔣琪琪的事情。”白衍拎起筷子,對江湛眨了眨眼,“處理得很不資本家。”  資本家大都是完全從公司利益出發的。蔣琪琪的事件明顯公司還有個更好的處理辦法把這件事完全捅出去,鍋全都甩給匿名的敵對公司號碼,讓蔣琪琪承擔輿論的交鋒,公司則用賣慘等方式刷大眾好感度。  比強行定了性了成雜技節目對公司的好處大多了。時至今日,網上依然有對這種說法爭論不休的聲音。  然而江湛卻先擇把事情全盤壓了下去,甚至都沒有和蔣琪琪解約。  在外界的眼中,蔣琪琪隻是一個被選中表演跳樓雜技的女孩,而不是背負著重大醫了藥了費壓力和精神壓力、幾乎人生崩潰的絕望者。所以蔣琪琪撐過這一關,幾乎沒有任何阻礙就迴到了正常的生活。  江湛沉默了好久。  或許是這個夜晚太過靜謐,又或許白衍看他的眼神太過真誠,江湛竟然不知不覺地吐了露了了心聲:“她讓我想起自己。”  白衍有些意外:“自己?”  “我媽媽……就是跳樓了自殺了的。”江湛低聲道,“我眼睜睜看著她跳下去,伸手卻沒來得及拉住她。”  白衍怔了怔。  哪怕說著這些事,江湛依然挺直了腰杆,目光透過眼前的嫋嫋煙霧,仿佛看到了遠方:“在她三十三歲生日那天,從樓頂跳了下去。”  那年他八歲。  明明他和母親的屍體隔著十幾層的高樓,江湛依然能夠嗅到那股強烈的、濃鬱的、令人無比窒息的血腥味。  在那之前,他的嗅覺雖然靈敏,也對各種氣味習以為常;在那之後,江湛便一夜之間患上了氣味潔癖,幾乎無法容忍所有的氣味。  白衍抿了抿唇,不清楚前因後果,隻有一句“節哀”。  “也許對她來說離開比留下更幸福。”江湛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恰好和白衍對視,心中驀然動了一下。  對麵的少年眼神清亮,神了色了淡然,並未擺出他兒時看慣的、令人厭惡的同情和自以為是的理解,隻有出於對他本人的關懷。  江湛心裏忽然暖了一下。  說不清是什麽原因,也許是深夜夜宵帶來的煙火氣息,也許是白衍的眼神太過撩人,又或許……是他終於又找到一股讓他能夠接受甚至沉溺的氣息。  還沒等江湛想明白這種感覺是什麽,就聽到白衍忽然道了一句:“江總,如果不冒犯的話,我來為您和您的母親寫首曲子吧。”  江湛怔了怔。  “聽說您母親的家族是音樂世家。”白衍手指輕輕點了點玻璃杯,聽著指尖與玻璃壁敲擊發出的清脆音符,微笑道,“音樂比語言更容易傳達內心的情感。”  ……  江湛的動作很快,第二天白衍就得知自己已經換到了名叫孟丹的經紀人手下。  孟丹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女士,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在腦後挽成髻,妝容精致、神情嚴肅,麵對白衍毫不客氣地開門見山:“我不管你有什麽背景,在我這裏隻有努力練習才能出頭,明白嗎?”  白衍揚了揚眉:“明白。”  “你能完成公司對你的要求,其餘做什麽我也不關心,隻是自己惹出事情來也不要讓公司給你兜底。”  白衍又揚了揚眉:“哦?”  孟丹頓了一下,繼續道:“《唱給你聽》相關的輿論是公司要承擔的責任,你不用擔心。”  孟丹是煌星傳媒的老牌經紀人,煌星成立之初就進了公司,更親眼看了這幾年江渡在位任人唯親的舉動把公司搞得烏煙瘴氣,隻是幾次強烈反對都沒有成效。  江渡被踢下去之後,她得到了提拔,正為新代理董事長的公正無私高興,冷不防就被塞了一個“走後門”的進來。  孟丹入行十多年,對娛樂圈裏的各種潛規則心如明鏡,倒也不是看不起走捷徑的。  她隻希望但凡想著能發展長遠一點的人,哪怕走捷徑,也把基本功練紮實了。  自認為已經交代清楚一切,孟丹最後總結,“我看了你的日程安排,現在課程進度依然吃緊,先去上課,後麵有需要你配合澄清的時候我會找你。”  “剛好,我正要找孟姐談這個問題。”白衍拿起手機晃了晃,“我準備今晚直播。”  孟丹意外地看著他:“直播什麽?”  “唱歌。”  ……  晚上八點,白衍準時開播。  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已經能夠將專業直播設備小巧化,白衍直接把地點設置在了他的練舞房。  上午他就在微博上掛上了直播鏈接,直播間裏確實來了不少人。  一部分人是白衍的粉絲,更多的則是聽說白衍被吹上天的顏值、最近吵得火熱的話題來湊個熱鬧。  畫麵定時開啟,卻隻有空了蕩了了蕩了的桌椅和話筒音箱,不見半個人影。  【人呢?】  【白衍該不會忘了吧?】  【修圖濾鏡咖不敢上鏡而已。】  【好像有水聲?】  彈幕正吵著,“哢噠”一聲,白衍推開門,用了毛了巾擦著頭發,身上套著寬大的t恤,還有水霧飄散彌漫,一看就是剛剛洗完澡。  “哦,已經開了?”  白衍擦著臉坐下來,把額頭垂下的濕發撩了起來,輕輕挑眉,“看得見嗎?”  彈幕靜默一瞬間,隨後炸開:  【看得見看得見,媽呀這是什麽出浴美人?】  【醫生,醫生在嗎?這裏有人鼻血止不住了!】  【草,我家白衍這顏值,誰說照片是精修的?出來挨打!】  【確實修了,是下修了吧?】  確實,剛剛從熱氣騰騰的淋浴間出來,白衍的皮膚光潔如玉,兩頰上暈染一點淡淡的粉紅,薄唇嫣紅微微上翹,深灰了色了的眼珠裏噙著星星點點的笑意,哪怕是見慣了娛樂圈美女帥哥的觀眾們,看到這幅畫麵也呆滯了起來。  白衍笑了吟了了吟了地看彈幕吹了好一會,才把了毛了巾丟在一旁,提了提t恤領子,遮住了露了出的精致鎖骨:“今天直播呢,主要是兩個目的。”  他從旁邊拿起頭戴式耳機,手指敲了敲耳機一側的塑料罩,“之前有觀眾覺得我假唱、黑幕,這次我給大家現場唱一遍。”  說完白衍戴上耳機,按開了音箱。  依然是《晴天砂雨》的輕快鼓點,白衍一隻手撐在耳邊按著耳機,另一隻手隨著節奏敲打著桌麵,獨特如玉石敲擊的聲線帶著歡快的音符躍然而出。  直播間的彈幕頓時稀疏了下來,哪怕剛剛進來的觀眾,聽到熟悉的旋律也立刻安靜下來默默地聆聽。  一曲唱完,白衍輕輕吐了口氣,歪頭想了一下:“這次好像唱錯了兩個字。”  彈幕紛紛複活,心悅誠服地吹捧起來:  【好好聽!】  【比雲音樂上的版本還好聽啊,白衍現場的功底太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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