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看。”  琴手頓了頓,勉強把手機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裏麵的樂譜。一開始他神色中隱隱有些不滿,到後麵越來越認真,站在一旁完全忘記了周圍人的存在。  白衍通過智腦將他的世界的樂譜轉為了這個世界可以閱讀的語言萬幸兩個世界的音階音調等要素基本一致,隻有標誌符號不同,省下了白衍特意調整的麻煩。  不多時,那個琴手抬起頭,神色已經有些茫然:“怎麽會有這樣的樂譜……這、這能彈奏出來嗎?”  這首樂譜的音調切換風格與他所知的鋼琴流派都不一致,不同於德奧派的精致、俄派的爆發,這首曲譜的慢板與快板銜接十分奇特,充滿了靜謐的躍動感。這種風格他聞所未聞,偏偏帶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白衍想了想,左手輕輕抵著耳廓:“我演示一遍。”  琴手皺著眉打量了一下白衍,目露懷疑。  按照他的經驗,這個曲譜的演奏難度可不低,看這個男孩這麽年輕,能駕馭這麽古怪的風格嗎?至於樂譜是不是白衍所著,琴手更是半點信任都沒有。  雖然琴譜本身風格奇特,但創作者顯然對樂理知識有很深的了解,不可能是這樣乳臭未幹的小孩。  白衍看出琴手隱藏在眼神背後的輕視,微微一笑,沒有解釋。  琴手將他領到鋼琴旁,白衍坐下,簡單試了一下鋼琴的操作。  他所在的世界裏有和鋼琴類似的樂器,但細微處略有不同。剛才走過來的短短時間裏,智腦已經在腦內為他介紹過一遍鋼琴的使用說明。  白衍試了幾個音鍵,點點頭。  琴手看他動作生疏,眉頭皺得更緊,把存著樂譜的手機遞給白衍。  白衍搖搖頭:“不用。”  這個樂譜是他為了應付古典音樂課自己寫的,每一個音階和曲調都牢牢刻在他的心裏。  一雙纖長白皙的手放在鋼琴琴鍵上,白衍沉思片刻,手指落了下去。  如泉水一般的曲調悠悠響起。  正在用餐的客人們有些不明所以,抬頭看了眼中央的鋼琴演奏處:  “咦,這次換了琴手?”  “小夥子看起來挺年輕啊。”  “哇,好帥!”  演奏開始的時候,僅能容納一人一琴的舞台開始緩緩旋轉升高,白衍俊美的容顏、優雅的動作、嘴角始終掛著的淡淡笑容迅速吸引了客人們的注意。  然而很快他們便沉浸到鋼琴曲之中。  一開始的清泉音調逐漸走低,引著人的情緒漸漸走遠,沒有走向大海,卻像進入了更為浩瀚廣闊的星空;每一個音節都是一顆星辰,環繞在茶餐廳內,讓所有人置身於黑暗、神秘又無限的虛空中。  幾乎所有人手中的刀叉都停了下來,一起怔怔地看著這邊。  琴手手裏的手機差點握不住,茫然地張著嘴,另一隻手無意識地跟著節奏點著空氣。  一曲罷了,舞台緩緩落下來,周圍的客人們才如夢初醒,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有幾個客人叫了服務員來詢問剛才彈琴的那位帥哥的名字;還有幾個年輕的姑娘聽入迷之前拿著手機開了錄像,正對著手機迴放迴味。  白衍站起身,優雅地彎了彎腰,跳下了舞台,看向了琴手。  琴手看著白衍下來,興奮地上前。這下他完全不懷疑這個樂譜到底是不是白衍原創了,隻有原創者才能演繹出樂譜本身的感覺。  白衍略微扶住一旁的欄杆,稍稍喘了口氣,平息著自己略微加速的心跳。  他現在其實還在發.情期內,身體時不時會迎來一波潮熱,還好剛才彈琴的時候沒有爆發。  琴手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白衍用意誌力壓下身體的酸軟,關心他的買賣,“買嗎?”  “買!”琴手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機,“您開價多少?”  “您出價吧。”白衍現在沒有身份證,也沒有銀行賬戶,一切從簡,掃了一旁的小張一眼,“錢給他。”  小張這才從剛才鋼琴曲的震撼中清醒過來,懵了一下反應過來,趕緊掏出手機貼出付款碼。  琴手有些詫異地看了白衍一眼,沒想到白衍竟然這麽隨便。  小張看著收款金額後麵的數字,震驚地結巴了起來:“這、沒多打了幾個零嗎?”  “沒有,它值得!”琴手滿麵神光,每一道皺紋裏都洋溢著激動和熱情,“這首曲子的名字是?”  這是白衍交的鋼琴曲作業,名字自然也是隨便起的:“《七號練習曲》。”  琴手臉上出現了一抹空白,沒想到這個名字會這麽隨便他以為至少也該是“星空練習曲”之類的名字。  他對白衍充滿了熱情:“能留個聯係方式嗎?”  白衍哪有什麽聯係方式,禮貌地拒絕。  琴手很是失望,但沒有強求,隻能遺憾地把樂譜轉到自己的手機上,抱著手機去琢磨去了。  他們有錢了,白衍幹脆就在這間茶餐廳坐下點了餐。  他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水米未進,又“奮戰”了一個晚上,肚子早就餓了。omega的耐力很高,能量損耗也少,但肚子餓還是會餓。  挑最貴的幾樣點了,白衍用刀叉慢悠悠地切開鵝肝送進嘴裏,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這個世界的飲食文化似乎比他的世界還要好一點。  他開始對這個世界產生好感了。  小張心疼錢,哪怕白衍請客依然隻點了一份普通的個人餐,看著白衍,眼神晶亮,按捺不住自己的話簍子:“白衍,原來你彈鋼琴這麽厲害?是從小學習的嗎?那首鋼琴曲是誰做的,就這麽賣出去不會有什麽版權問題吧?哎你看起來有點發燒要不我去給你買點感冒藥?”  白衍喝了一口飲品,目光落在了小張手裏的兩根木棍上:“這是什麽?”  小張愣了一下思維跟著白衍走了:“這是筷子,你在國外沒有用過嗎?”  出生在“國外”的白衍從未見過這種餐具,搖了搖頭:“沒有。”  這種餐具看上去需要很高的技巧才能操縱,他想不通為什麽會有人吃飯的時候也要鍛煉自己的手部動作。  “現在來中國的外國人沒用過筷子也很少見了……不過沒人教你用筷子,那誰教你的中文?”  “……自學。”  吃完飯結賬的時候,服務員告知他們賬單已經被那個琴手結了。  替白衍省了一頓飯錢的小張十分高興,念叨了好幾句“冤大頭”,出門之後迴頭看了眼西亞茶餐廳,嘀咕了一句,“那個琴手看起來還有點眼熟……”  ……  琴手得到新樂譜,幹脆不管餐廳裏的事,轉到後台的休息處,迴味著剛才聆聽的曲調,琢磨這首風格奇特的樂譜的細節。  剛看了幾眼,手機就接到了電話。  琴手被打斷,不高興地接了起來:“哪位?”  “舅舅,是我。”電話那邊傳來沉穩的聲音,“您到海了嗎?”  聽到是外甥,琴手語氣緩了緩:“到了,怎麽?”  “我讓人接您。”  等琴手到卡爾斯酒店人魚間,正好看到門口站著兩個年輕人。一個是江湛同父異母的弟弟江渡,另一個他不認識,不過看起來有點眼熟,琴手就多看了兩眼。  江渡看到琴手,眼前一亮,湊上來打了個招唿:“施老師,您好,來找我哥?”  施伯商對這個聲名狼藉的江四少沒什麽好臉色:“嗯。”  江渡對施伯商卻很熱情,一路把施伯商送進了門,才重新站迴原來的位置。  旁邊的年輕人好奇地看著江渡一反常態的熱情,小聲問:“四少,這位是?”  “這是我哥的舅舅,著名鋼琴家施伯商。”江渡隨口道,“煌星的晚會上會請他彈奏。”  施伯商進門便看到江湛把手裏的資料丟在茶幾上,對一旁的方秘書淡淡地道:“讓他們迴去。”  “怎麽了?”  江湛轉頭看到施伯商,站起身:“沒什麽。舅舅怎麽耽誤這麽久?”  看著舅舅坐在沙發上,江湛不著痕跡地挑了個稍遠的位置坐下,略微皺了皺眉。  舅舅怎麽也開始用起香草香水了?  施伯商知道自家外甥潔癖嚴重,不以為意:“耽誤的好,這次收獲可不小,拿到一張絕妙的樂譜,還碰到一個極有天分的年輕人,可惜沒要到聯係方式。”  江湛難得從舅舅口中聽到這麽高的評價,有些意外。他知道舅舅這兩年陷入了瓶頸期,四處尋找突破當前桎梏的契機,經常會走進大眾生活裏尋找音樂的靈感,有時候也會發現幾個有天分的音樂奇才。  “對舅舅有幫助嗎?”  “有!”施伯商成名已久,眼光自然十分毒辣,“這個樂譜硬要說的話其實類似於炫技,並沒有摻雜創作者多少感情;但是它的風格和當今的幾個鋼琴樂流派都不一樣,像是另外開辟了一條音樂的道路這個價值可就大了!”  江湛聽不太懂,看自家舅舅興奮得手舞足蹈,微微笑了一下:“舅舅辛苦了,我已經在卡爾斯開好房間,舅舅可以安心住下慢慢研究。”  施伯商點點頭,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這幾天別讓人打擾我,我要練練曲。”  “好。”  和外甥炫耀了一番自己挖到的寶,施伯商剛要起身,注意到茶幾上擺著一本綠色封麵的書,愣了一下,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青春期性教育手冊》?你看這個幹什麽?”  江湛:“……”  他臉色不變,緩緩地道,“方程的。”  施伯商吃驚地看了方秘書一眼。  “……”方秘書忍氣吞聲,“對,我的。”  “看不出來啊。”施伯商摸了摸手背,有些疑惑,“你們這個年紀,竟然還有人不知道基礎生理知識?”  方秘書都奔三了,才開始看這種教育書?  “……”  防止江總臉色凍死人,方秘書趕緊把人請走了。  送走施伯商,方秘書迴來,順便帶迴了江湛的家庭醫生。  “通過檢測報告來看,江總的身體狀況一切正常。”  江湛手指撫過自己的脖頸,沉默不語。  “江總後頸處有電擊的痕跡,對身體並無損傷。”許醫生翻開一頁報告,“江總最近在用什麽電療儀嗎?”  江湛手指頓了頓,放下來:“其他方麵呢?”  “江總哪裏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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