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天道的比劃果然和天道廣場上的碑文一樣,王劍在走了多少圈後,終於調整好了心境,慢慢走了過去。


    許多字,忽然在眼前不斷閃著。


    天道酬勤。


    天道無親。


    天道無情。


    天道好像什麽?


    天道就是一切,一切就是天道。


    那文字忽然變化成一個個的細線絲線,一個個墨點,然後開始幻化出各種圖形。


    一頭小鹿,走在林間,忽然前方燃燒起山火,小鹿慌不擇路,就這麽跑向了側麵,正是被山火的濃煙和火熱襲擊包圍的位置。


    小鹿被火燎傷,跟著掙紮,山火的邊緣燒到了它身上,於是點燃,燒死。


    小鹿拚命掙紮,但依然被燒死,而火焰蔓延下,很快就將小鹿燒的香味四溢,燒火燒完了,漸漸熄滅後,香味傳到遠方,卻是有一個赤裸著大半身體的原始人,正在慢慢接近,被那香味吸引了過來。


    當原始人吃掉那口燒完有些糊的鹿肉的時候,那種對於美味的感動和心靈震撼,讓一直陷入這種感覺的王劍感同身受。


    肉烤熟了就很美味,這是天道。


    人吃了這樣的美味會激動的走不動路,這是天道。


    後麵還沒完呢。


    那個原始人滿足的吃著鹿肉,而被吸引過來的同伴,也好奇的加入了這個行動中,最後許多原始人都開始在瘋搶。


    吃完後,那個原始人看著遠處一團尚未燒盡的小火苗,若有所思。


    於是收集火焰,於是收集柴火,保持火的存續。


    但在一天,大風吹熄了火苗,所有依靠火焰吃了多少天美味的原始人全都痛哭起來。


    那個最初現火焰的功用的原始人沒有哭。


    他站在那,沉默良久。


    過了不知道多久,在他手上,忽然多了一團小火苗。


    原始人不知道為什麽,忽然留下了幸福的淚水。


    是為燧人氏。


    王劍為這一刻激動不已,又惶然無措。


    人類使用火焰,確實可能是這樣。


    但為什麽那燧人氏的樣子,是自己?


    他搖搖頭。


    天道似乎就是這樣,如果以法力對其進行注視,就會產生變化,那些小點就變成了一個個活躍的小生命,組成一個個故事給所有人看。


    背後還有無數的變化和故事。


    王劍慢慢消化著這裏的事情,跟著,還有許多故事,許多人物,甚至許多道理。


    天道,就是天下人間一切事物的道理。


    餓了要吃飯是天道,香味傳到鼻子會找尋來源是天道,累了想睡覺也是天道。


    王劍一直這樣看了下去,跟著還生了許多事。


    沙漠裏,即將死亡的漢子,躺在那,喘著氣,忽然一陣閃動,許多水從四麵八方匯聚過來。


    美麗的少女看著即將死去的情郎,在那不斷哭泣,忽然默念一番,雙手按在情郎身上,跟著,很快的,情郎慢慢蘇醒,而少女已經死去。


    草垛上,瘋狂哭喊接近沙啞的女子,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褪去,壓在她身上的男子獰笑著,忽然麵色一變,慢慢的軟倒在側,那少女哭泣著,看著自己手上閃動的電光。


    年老的皇帝在寶座上泄著怒意,看著那些年紀輕輕還擁有著無限可能的年輕人,而下一個畫麵,皇帝倒在血泊中,而另一個人坐了上去。


    他不知道在此看了多久,隻覺得越看,越是激動,多少先前不明白的事情,似乎都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他跪坐在那,口幹舌燥,滿身汗水,已經無法維持體力,但卻依然是在看著那生的變化。


    就在他陷入昏迷之前,一陣溫暖而舒爽的暖流灌注全身,跟著就是很舒服的感覺,似乎有人在喂給自己水,那攙扶後頸的手法異常熟悉,但他就是想不起來是誰在喂水給自己,隻知道不斷的渴求,迷惘間自己伸手去拿著。


    那隻溫暖柔軟細膩白嫩的小手,揉了揉他的額頭,一切都那麽似曾相識,昏迷中的王劍,根本不知道到底意味著什麽,好像閉著眼睛在遊泳,直到許久之後,才被人推醒。


    “同學,醒醒,校醫馬上就到了。”


    王劍慢慢醒來,忽然覺得一陣心慌,叫醒自己是似乎是大廳的管理員,著急的看著,似乎在給自己貼著什麽符印療傷。


    “人呢,剛剛的女人呢。”


    那管理員一下子氣樂了,說道:“這麽晚了,逗留在這裏,要不是我來關門,你就出事了,不過還想著女學生,就是沒事,沒事就趕緊站起來,去校醫那檢查一下,然後再迴去。”


    “不必了。”


    王劍忽然用側麵看了一眼,那巨大的玻璃窗,裏麵原本是那副天道,此時卻是被一件校服蓋住。


    他有些好奇和憧憬,慢慢走了過去,扭著頭,不敢再看,將衣服拿起。


    這是一件女生的校服,上麵還有著很新的朱雀圖樣,以及微微的清香。


    但他越看越是驚心。


    剛剛他被照顧和救護了,而這個管理員卻矢口否認是自己,但王劍顫抖不已的是,這個照顧自己的人,是何等的讓他感覺到熟悉和親切。


    攙扶的動作,送水入口的幅度,以及幫他把身上的衣服蓋好的習慣,都是那些熟悉。


    王劍恍然半天,那件女生校服就掛在那,替自己擋住看向天道字帖的位置,不再影響到自己。


    背過身,不敢再看那字,王劍倒退著走了一步,將那校服抓在手裏,慢慢的朝外走去。


    已經是深夜,星星點點遍布天空。


    王劍似乎很是感慨,今天的情況,讓他覺得怪異而迷惘,肯定生了什麽,但又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麽。


    迴到家的時候,燈完全關著,王劍躡手躡腳,似乎覺得過關,但走走了幾步,就聽到了一個很冷的聲音:“你還知道迴來啊。”


    說話的自然是呂青衣,她一直坐在餐桌處,就這麽等待著。


    王劍帶著一絲苦笑,說道:“我去看了天道了。”


    “嗯?”


    “我現在很累很痛苦,能不能讓我去休息下。”


    “我等了你這麽晚,你就用這樣的理由做搪塞,甚至還帶了別的女人的衣服迴來示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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