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榆水古街到了,您是在哪裏下車?”出租車司機是個老者,自始至終都一句話沒說,也沒有去多問,此刻車到了目的地,他這才開口問道。


    “就在這裏停下吧。”秦牧付了錢,背著背包下車。


    秦牧按照前一世的記憶,沿著古街的青石路走到盡頭,那裏是一間青瓦石的院子。秦牧打開背包,將他事先準備的道袍穿在身上,敲響了院門。


    院門打開,兩個穿著帶著麵具,穿著民國時期服飾的小廝迎了出來。


    “作甚來?”其中一個帶著麵具的小廝問道。


    “趟鬼市。”秦牧穿著道袍,別有一番韻味,那修道的氣韻油然而生,是俗人打扮不出來的,亦是無法去模仿,自內而外的那種超然外物的氣質。


    “有甚物?”


    麵具小廝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秦牧那道法自然的氣韻,明白眼前這人看似年輕,絕對是修道中的佼佼者,亦不敢有拂逆,生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能來鬼市的都是有兩把刷子的,甚至有很多都是在外界唿風喚雨的人物。


    “單憑手中銀針神技,趟點貨色。”秦牧打開背包,拿出獸皮囊,數百根銀針接著微弱的燈光,映入兩人眼簾。


    “試試身手!”兩個小廝對視一眼,繼而擺開架勢,欲要領教一下秦牧的手段。


    秦牧微微一笑,跨出一步,眨眼間人已經進了院子,而那兩個小廝隻覺得腦門一陣微風拂過,都不知道秦牧是如何進去的。


    “借麵具一用!出來還你。”


    秦牧的聲音自裏麵傳出來,他們這才迴過神來,其中一人也才發現自己的麵具不見了,兩人對視一眼都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好身手!”


    “世外高人!”


    ……


    秦牧將那小廝的麵具戴在臉上,這是規矩,進入鬼市必須要帶麵具,遮住麵容,隱藏真實身份。


    既然是鬼市,一來是市有鬼,假東西、來路不明的東西、非法的東西不少;二是鬼市夜間開市,天剛剛一擦亮就像晨風吹霧一樣自然就散了,來無蹤去無影。恰是如此,來此之人才更需要一張麵具遮住容貌,既為了自我行事方便,亦為了不被追根溯源。


    秦牧進了院子,拐進了最裏麵的一間廂房,推門進入,廂房裏麵別有天地,空間極大,嚴格說來就像是早期七八十年代的一個菜市場,隻不過一個個攤位被間隔開。


    此間鬼市沿廂房門口一字擺開,據說興旺時此地人滿為患,更曾被限入。平洲鬼市賣什麽的都有,但不分門別類,五花八門什麽都有,出攤兒的誰來得早,誰先占地,沒有固定的攤位。


    秦牧站在廂房門口,整個空間沒有燈,瞧著裏麵那光景,影影綽綽,有些攤位前站著、蹲著好些人,每個攤位前都擺一馬燈,但燈撚都調得小小的,真像是早些年,華國未施行火化政策時,走夜路過墳圈子看見的“鬼火”一般。


    膽小之人進入其中,非被嚇破膽不可。


    秦牧不是來擺攤的,他是來趟夜市,想要尋寶的,當然究竟能否有所收獲,就未嚐可知了。


    秦牧將門合上,走進其中。順著攤位看去,當真是賣什麽玩意的都有,稀奇古怪,有著諸多的古物,但亦有假貨,甚至是假貨比真貨更多。


    這裏麵大多都是地下的物件,這些人當中有許多來自摸金、搬山、卸嶺、發丘四派係,不過正宗傳承的不見的有幾個,大多是野路子或者是學了點皮毛,就懂點三腳貓的手段,不過憑借高科技的盜墓手段,也能搞出不少好東西,但那些東西大多見不的光,無法拿到台麵上喊價,更多的是在這鬼市買賣,而且鬼市懂行的人不少,出價又高,隻要是物件好,年代久遠,總會賣出個好價錢的。


    雖然此地光線不足,但秦牧乃是修道之士,即便是光線再暗,他亦能看的真切,不受影響。


    秦牧走的很慢,跟他一樣,來這裏做買賣的攤位老板都帶著麵具,看不清其真實的麵目,他們既不會去主動拉客,也不會去炫耀物件有多好,買者看好,再討價還價,有些甚至是耳語,不過那都是老一輩人的做法,隨著現代化進程,很多都甚至用現代工具來交流,就好比通過手機輸字代替口語討價還價。


    “地下的東西還真不少,不過可惜我都用不到。”秦牧自言自語的嘀咕著,那地下的物件因在地下待得時間久了,都有一股獨特的氣味,一般人或許聞不到,但是卻無法逃過秦牧的嗅覺和感知。


    “咦……”秦牧走到一半的位置,發現了一個物件,是一件破舊、外麵鏽跡斑斑的鼎,樣式古老,不過個頭不大,也就有四五十公分高的樣子。


    秦牧停下腳步,蹲下身子,探手將那破鼎抓在手裏,左右翻看。他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這個破鼎他前一世見過,隻是當時他沒有過多的關注,因為他的心思不在這上麵,不過這一世……


    他重生後就開始發散式的提升自我境界,但在配藥和煉丹方麵,他想要更深入的去探究,不為別的,因為他的木屬性體質,總不能浪費了,再加上那神秘的生機液,如此這般煉出來的丹藥,品質定然不低。


    秦牧抬頭看向那攤位主,隻見那家夥雙手抱著胸,坐在一個木凳子上明顯的是在打盹,雖然用麵具擋住了臉,但是那神態絕對不會有假的。


    “咳咳……”秦牧幹咳一聲,既然相中了這個鼎,那就得談談價,既然對方沒有醒的意思,那總不能一直等下去。


    “嗯?”


    攤主一愣,迴過神來,這才瞧見攤位前麵的秦牧,他看了一眼秦牧,繼而拿出一個差不多古董級的手機,在上麵輸入話語。


    秦牧就蹲在那裏等著,片刻後那人將手機轉向秦牧,秦牧定眼看去。“此鼎不賣,誰若能治好我的病,我送他。”


    秦牧愕然,還真是想什麽來什麽,你要是靠東西來換的話,他還真不知道用什麽來兌換,他隻帶了一瓶子稀釋的生機液,若是對方能換自然是好,若是不能換,那可就麻煩了。可是他如何都沒料到,對方居然提出這麽一個對他最為有利的條件,還真是老天都在幫他。


    秦牧點點頭,示意其將左手伸出來,那攤主一愣,沒想到瞎貓碰這個死耗子,真讓他遇上了,他雖然有些懷疑,但還是抱著一試的態度將手伸向秦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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