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局安排新聞單位對偵破“2。23”案件的采訪報道,電視台和濱江晨報來了幾個記者,在贓車發還的儀式上,安局長照著宣傳講稿念完之後,失主領迴了被盜車輛,對著電視攝相機和照相機鏡頭說了一席萬分感激的話。汪自作為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又被記者圍住,汪副局長滔滔不絕,如數家珍一般向媒體講述案件偵破的過程。小朱在送記者時依次遞上一個信封,說,中午就不請大家吃飯了,這是誤餐費。

    晚上,汪自副局長守在電視機旁,看見電視屏幕上出現分局發還贓車儀式的畫麵,短短一分鍾的鏡頭閃過去了,他沒有看見自己的畫麵,他十分生氣地把茶杯往桌子上一頓,脫口罵道:“媽的!瞎子點燈白費油!”第二天,早上汪自又拿到濱江晨報,他隻在社會新聞版讀到六百多字的短消息,文字中除了有案子偵破的梗概外,找不到汪自的姓名,也不見有照片注銷來。他氣極敗壞,打電話把小朱從政治處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大約小朱也看了昨晚的電視和今天的晨報,自覺有點不對勁,走到汪副局長辦公室的門口時,先敲門再喊了聲報告,說,汪局,你找我呀!

    “你看看,你安排的采訪報道,這麽大個發還贓物的儀式,還花了幾百塊的誤餐。連安局長的鏡頭都沒有閃一下!小朱,工作上要細心點,記者需要我們引導,必要時還要點撥!”汪局連珠炮似的大聲訓斥,嚇得小朱頭都不敢抬。小朱想解釋我又不能指揮記者怎樣發稿。但他實在不敢辯解,而且知道解釋幾句也轉變不了汪局的先入之見。隻好咬牙忍受,低頭看著地下的大理石,狠不得鑿開一條縫從地上鑽將進去。

    小朱不知在汪副局長辦公室待了多久才退出來,準確地說,是汪局的手機響了,他要接聽電話才叫小朱離開的。走到樓梯口,正好碰見安局長,安局說,小朱,你到我辦公室來。小朱一聽,心慌至極,又要挨批了。走進安局辦公室,小朱站著不動,等安局發火。可是,安局不但不發火,反而象平時一樣的笑臉,說:“這段時間,你辛苦了,過幾天市局要辦個團幹培訓班,你去學習一周,提高提高,順便休整一下。”

    小朱聽到這裏,望著安局長竟然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眼裏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分局用去年底部分節餘經費和在城郊區府申請來的經費,買了一輛新車。當嶄新的黑色尼桑轎車開進分局大門剛停定,幾個民警立即圍上去,羨慕地伸出手去撫摩光亮照人的車身,小聲的議論起來了:“分局當官的又要換新車了。”“他們吃肉我們喝湯,舊車淘汰下,也讓我們增加點裝備。”安局長知道新車迴來了,麻煩也來了。一台車兩個副局長都想換新車,這著實讓他十二分的為難。這時他獨自坐在辦公室裏正為這樁棘手的事犯愁。眼睛在辦公桌玻璃板壓著的局領導名單上瀏覽著,就象看見一桌子沒有胃口的菜品,左右為難,下不了筷子。幸好政委到公安大學讀研修班一年,不然又多一個。安德理怕得罪自己的左右手,始終下不了斷章。“叫他們自己商量或者兩人拈鉤決定。”最後他隻想到這個主意。安局走到汪自的辦公室,想摸摸他的心思。當屁股還沒坐到沙發上,汪自就發話了:“安局,新車迴來了,這迴無論如何要給我,我比董局年齡大,又是管刑偵的,我需要一台跑得快點的車。”汪局的語氣不重,但意思很明確,聽得出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安德理聽後,搖頭歎氣地說:“僧多粥少,我也不好定給哪個。”

    “這樣,幹脆一點,你說個處理意見。”

    “我說,你們的姿態高一點,就好辦了。”安局的話音剛落,手機就響起來,他翻蓋接聽,電話裏傳來副局長董文彬的聲音。安局邊聽邊用食指立個一字封在嘴上,向汪自示意不要說話。

    安局聽著對方的電話,先沒迴答。接著,汪自見到安局的臉色開始出現了不悅的表情,隻聽他對電話裏說道:“你在開會,現在不談這事,等幾天再定!”

    “是哪個的電話?”汪自問。

    “還有哪個?董文彬嘛!都為車的事!”安德理生氣地說。然後,悶悶不樂走出了汪自的辦公室。

    汪自知道為分新車,董文彬在與自己暗暗較勁,看安局長剛才接電話的臉色,他已經估計董副局長的話來得很陡,甚至話也難聽。

    過了幾天,安局長為這事專門把三個副局長召集在一起開個新車分配會。最年輕的副局長周南,才提上來兩年,見到這事知趣的先表態,我就坐我的舊車。安局見汪自和董文彬一言不發,說,這樣,周南高姿態。現在隻有一台車,我看也找不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隻有用抓鬮最公平,看你們兩個誰的運氣好了,我覺得沒有必要為這一點小事傷和氣。明年我們在去爭取一個車,也就是個時間問題,暫時得不到沒好大關係。說完,安局把早已準備好的兩個紙坨坨,放進手掌心,合拳在空中使勁地搖起來,然後,把拳中的紙坨坨拋在桌子上。董副局長見安局這樣決定,說隻好如此。但他心裏想:明年政委迴來,一個車又輪不到我了。臨到了拈鉤時,桌子上明擺起兩個紙坨坨,兩人倒謙讓起來。都說你先拈。好,我先拈,汪自說。他從桌子上揀起一個紙坨坨,極慢地展開皺巴巴地紙,一看那紙上寫了一個“車” 字,立刻眼睛一亮,把紙展平放到桌子上,摸出一支煙點燃,猛吸一口,待煙霧從肚子裏吐出來時,隻有白色的空氣了。董副局長的臉立刻浮現出尷尬的表情,根本沒去撿剩在桌上的紙坨坨了,他一句話不說,自己走出了黨委辦公室。

    得到那輛2。0的尼桑轎車當天,汪自開著嶄新的轎車,去參加高中同學聚會。十來個老同學站在濱江路風味一條街的店前迎接他,在他把車停穩,一隻手將遙控鑰匙輕輕一揚,隻聽得車門鎖發出“吱”地響聲。他那一臉風光瀟灑的表情,給同學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同學情不自禁地對他說,看,還是我們的公安灑脫!然後簇擁著把汪自迎進了廳堂。大家一一握手後,圍坐在一張二十座的大桌子上。汪自一看,七碗八碟的,菜已點好,但菜品很一般,汪自對服務員說,今天,這桌算我買單,葷菜都是江湖菜,檔次不夠,再加個冰鎮三紋魚,再來個大閘蟹,再加三個炒時鮮的素菜,要兩瓶長城幹紅和一瓶五糧液,女同學喝紅酒,男同學喝白酒。大家一聽,語驚四座,多數男同學附和著,歡樂的氣氛就象火上澆油似被點起來。

    汪自換了新車,今天心情極好。他覺得他的手氣好,至於董文彬的心境如何他就管不著了,有時候,人要講個運氣,他慶幸這是自己燒香的結果,也是交流升職的好兆頭。

    當紅酒白酒倒滿了杯子,汪自站起來,舉起杯對滿座的同學說:“平常大家都忙,我也忙,一天破不完的案,但再忙凡老同學聚會你們不要忘了給我打個電話,隻要我能來,本人一定來。幹我們這個行當,沒有別的,就是吃得到。我隻喝這一杯,來,這杯酒大家喝完!”說完,汪自頭一揚,一杯酒倒進嘴裏。

    “汪自,你太耿直了,我們也喝了!”

    “我說嘛,這種場合,沒有汪自不好耍!”

    老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隻見桌子上杯盞相碰,嗚噓呐喊。有個喜歡寫詩的男同學趁著酒興說:“我給大家唱個山歌吧!”

    “唱嘛,他們文化館才去湘西采風迴來。”一個女同學高聲附和。

    “這是一首表現山裏伐木工人的愛情山歌。”男同學說,接著他清清嗓子唱道:

    去了去了又迴來,

    好比大水衝木材。

    你是朽木隨水去,

    你是沉香留下來。

    哦!唱得好!大家幹著杯在高聲喝彩。

    “好是好,就是聽起來好象沒有曲調。‘沉香’是啥子喲?”有同學發議論了。

    “民歌就是這樣,它是原汁原味的,你不懂。‘沉香’是好材質的一種樹。”唱歌的那個男同學說。

    “你是不是有另外的意思喲?”

    “啥子意思?”

    “你心裏的東西,我們啷個知道!”

    笑聲歌聲不到三個時辰,三瓶酒被喝了個底朝天。喝酒完,有女同學提出找個地方我們唱歌去,這時,大家漲紅一張臉轉過頭來,把汪自盯到,意思是看汪自安排了,汪自問,是不是要耍?沒有料到這群四十多歲的瘋男女,異口同聲呐喊道,要。汪自說,好,我給你們找個地方,你們不用付錢,但我有事,就不陪了。

    汪自永遠也忘不了他小時侯的苦日子,那時候他在班上算最窮的,極不起眼。如今每次同學聚會,他都要挑大頭,爭著付帳,他要的就是這個感覺,就是要在這群老同學麵前改變他從前卑微猥瑣的印象。

    汪自埋單時,他問,可以刷卡不。服務員說,我們這裏隻收現金不刷卡。同學們還以為他帶的錢不夠,隻見他摸出一個厚厚的皮夾,抽出一迭百元大鈔,點了13 張,又從褲兜裏摸出一把沒有理整齊的10元20元的票子,付了40元零頭,仍然不整理就把剩餘的票子揣迴兜裏。接著說,要發票。在場的人不知,他把發票拿迴去交給駕駛員填單,報完後那些錢又會迴到他的皮夾裏來。

    走出餐廳,汪自指揮大家跟著他的車,然後有打的,有開車的,他的新轎車上座了四個女同學,他邊開車邊拿出手機,他在給“金麒麟”的齊總打電話。

    “喂,齊總啊,你在“金麒麟”給我安排個大包房,準備點水酒和果盤,我帶十多個老同學馬上要來唱歌。”

    “看,還是汪自有辦法!”

    “那當然喲,唉,汪局長,我看你這一行,不光是吃得到,錢還很經用。”

    幾個車上的女同學帶著幾分酒意,爭相誇耀著手握方向盤,抿嘴微笑的汪自。

    來到了“金麒麟”夜總會,齊總在大廳等候汪自。見到汪自帶了一大群中年人,從車上走下來,連忙走出大廳,握住汪自的手,笑盈盈地說,按你的安排,我把最大的包房準備好了,你們上樓。

    汪自第一次到“金麒麟”夜總會來。上樓一看,夜總會的規模很是氣派,一瓶瓶的葡萄酒擺成方塔似的柱子,從地下壘到房頂,五顏六色的集束鐳射燈交相照射,透過紅酒的汁液在閃爍。穿過那幾個透著彩光的高大酒柱,使人立即被夜總會燈紅酒綠的氛圍所吸引,仿佛隨之飄飄然了。最令汪自感覺特別是立在大廳的幾個葡萄酒裝飾柱,他在走過酒柱時還留意它是怎麽壘上去的,原來是酒柱的外圍有角鋼在四角立成柱子,角鋼的外圍又用皮革包了一層,未開封的葡萄酒整齊的壘放在其中。

    這裏過夜生活的人真多,男男女女從包房出出進進。當齊總引領這一群中年人走進那個大包房時,大家都驚呆了:這是個百多平方米的豪華包房,一看就知道是歐式的裝修風格,靠牆有一排長沙發,一排茶幾上已擺好了許多果盤、小吃,還有幾瓶洋酒,牆上嵌著足六十多寸的數字電視,正播放著舒緩柔慢的樂曲。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屋內站著一排身穿超短紗裙和吊帶衫的年輕女孩,女同學們一見這排坦胸露背的女孩,直往門外退。汪自見到齊總的這個安排,就給齊總說,謝謝你的美意,我們今天是老同學自娛自樂,小姐就不用了,不然我們的女同學要一邊坐冷板凳的。齊總一聽,連忙說對不起,手一揮,領班就把小姐們帶出去了。

    領班又走進包房恭候吩咐,齊總有意大聲對她說:“今天,我請汪局的朋友,讓大家盡情耍,還需要什麽交代給服務生,都記在我的賬上。”齊總說完,正要與汪局握別出門,汪自說:“別忙,同學們,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盡管放心的玩,齊總是我的死忙兄弟夥,你們盡興的瘋狂,完了自己走就是了,我先告辭了。”

    接著齊總和汪自一起退出了包房。出了包房,齊總對汪局說,你真有事,我就不留你,但你看不看我百家樂的生意。汪自說,瞧一眼吧。於是,齊總領汪自上到四樓的一間密室,齊總輕輕地把一扇窗簾撩起一角,汪局一看,更是大吃一驚:齊總的百家樂開在三樓,那是一個足有千多平方米的大廳,大廳裏燈火通明,透過充滿空間繚繞的煙霧,那裏麵足有三百多男女在賭博,有圍在輪盤機旁邊不時下注的,有在幾個大桌子上玩二十一點的,穿紅馬甲的人正在給參賭者發牌。在大廳的四周牆下,安置了一圈的老虎機,幾乎都坐滿了賭客。“簡直是個小型的葡京大賭場!”汪自不由得低聲感歎。

    齊總說:“這還不算,大廳的四周都是大賭包房,一個包房一夜輸贏起碼在幾十上百萬。”

    “你這樣的場子太大,開久了必出事的!”汪自提醒齊總。

    “你放心,我這裏不是常賭的臉嘴進不來的,我有一套嚴格的管理製度。我也打算隻搞三個月,等三個月後,你我都發了,我就關門。我是每天給你上了賬的,我們兄弟之間不說了。”

    汪自從“金麒麟”出來,開了段路,把車子停在一個銀行門口的櫃員機路邊,從燈光較暗的樹陰下,走出車門。見四處無人,他來到自動取款機旁,摸出皮夾裏的那張牡丹卡,放進機子裏,輸入密碼,一看,熒屏上顯示了一串數字,他一數,已是46萬元。他趕緊取消程序退出卡。

    王一定副部長在辦公室裏看文件,幾天不在部裏,桌子上待閱的文件已是一大摞,剛剛閱完兩份,旁邊的電話響了,他極不情願地拿起電話用肩膀夾起放在耳旁,一邊讀文件一邊接聽。“哦,是金禮呀!”“對,王部長是我,你的股票又漲了,我把它拋了,又賺了15萬!”“好,好,現在有65萬了,好嘛。”王一定把電話放下,再也沒有心思批閱文件了。

    金禮是吳區長的親侄兒,在市裏證券公司工作,當了個部門頭頭。前年吳區長換屆當選,王一定在考察幹部時,幫了他一把,不然那封群眾來信,始終下不了結論,王一定在會上力排眾議的發言,起到了關鍵作用。王一定說,事出有因,查無實據,總不能久拖不決,這樣會耽擱幹部的。最後,居然全票通過。組織部的意見在人大換屆時也起了重要作用,區人大會竟然絕大多數票順利舉手通過。不久,新當選的吳區長為了答謝王一定,專門宴請了王一定,那次吳區長把金禮介紹給了王一定,並說,我也沒有什麽答謝你的,送禮又顯得太俗了,可能你也不會收的。我請金禮給你代勞炒炒股吧,他去選支股票,我給你先墊10萬進去,等賺了錢你再還我,賺不到錢,你也不折本,我也不算行賄,就算我們搞起耍的。王一定當時隻當笑談沒在意,就把身份證交給了金禮。股市的事,王一定從來是搞不懂的,他也沒有去想它。大約半年,金禮突然約他在一家咖啡館見麵,把他的股票買賣對賬單據拿出來給他看,他清清楚楚看見那折子上他的名下寫了30萬元的數字。他這才相信這事是真的,真的從10萬元變成了30萬。金禮說,你如不炒了,我就把錢取給你,如你暫時不需要錢,我就再炒它一段時間,讓它生更多的崽崽,本錢大更要賺大錢。而吳區長與王一定幾次碰麵,王一定都說把錢還上,但都被吳區長婉言謝絕了,吳說,你不要說了,這點小錢你不要再放到心上,掛在嘴邊,我們搞起耍的,搞起耍的。後來王一定不再提錢的事了。接下來,隔段時間,金禮打一次電話,迴迴都是利好消息,直到今天才兩年多點竟然淨賺55萬。

    王一定的目光在他的辦公桌上遊移,不經意間看見了一堆書,忽地想到了另一樁事兒。於是他拿起電話,撥通了袁副社長的手機。王一定從院校調到組織部,還算個學術性的領導幹部,憑他的哲學研究生的功底,在組織部門又積累了黨政領導幹部考察任用管理的實際經驗,結合參閱的大量統計資料,寫有一本關於黨政領導幹部的著作,書名叫《領導幹部謀略學》,這部近20萬字的著述,是他七、八年業餘時間的心血,最近剛剛在電腦鍵盤上修改定稿的。他的大學同學社會科學出版社的袁晨副社長已答應負責出版。但這段時間沒與袁晨通話了,不知進展如何。

    “袁子呀,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我的事怎樣了?”

    袁晨一聽是王一定的電話,連忙說:“我們找了個書商出資印刷,書號已批了,應該下周交廠裏付印,首印數一萬冊,出廠後,我叫印刷廠給你送200冊樣書來。”

    “還要書商出資呀?”王一定不解地問。

    “出版社計劃資金已安排完了,你的書不是暢銷書,我們不敢貸款。你放心,不要你出一分錢,出了書你用稿費請次客就行了。”

    “還要好久?”

    “兩個月左右吧?我盡量催廠裏抓緊點,爭取提前。”

    王一定掛了電話,在想:等今年上半年書一出版,我把書給有關省領導一送,應該是有份量的,象他這個級別的領導出版幹部管理專著在全省實屬鳳毛麟角,他期待著這一招數會給他下屆的遷升錦上添花。

    “王部長!五樓開會!”有喊聲從門外傳來,王一定這才打住沉思,合上文件關了門走出辦公室,在樓道裏邊急步走邊自語說,這會也太多了。

    王一定副部長帶人到市公安局考察市局副局長人選,政治部在小會議室早已好了準備,水果和香煙放在盤子裏,連一迭迭擦手的方紙巾都被主人家考慮到了,整齊的白紙巾和色彩鮮豔的水果盤子擺在一起。王副部長一行走進小會議室,等候在此的市局局長劉平凡、政治部張揚主任、幹部處黃雲處長等立即起身上前握手。考察市局副局長人選的事,在醞釀階段是極機密的,一陣寒暄之後,各位坐定,門就關上了。

    快到中午,王一定副部長和劉平凡局長並肩從小會議室走出來,市局已在銀河賓館安排了午餐,幾輛轎車開出市公安局大門。政治部張揚主任邀請王副部長坐上自己的車,在後排座位上王一定附著張主任的耳朵提了兩件事,一是他表弟轉業安置的事,張揚一口答應,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下車我就叫黃雲處長立即辦理。二是他又提起城郊分局的汪自有能力,並暗示下次交流時給他考慮一處正職。張揚也附著王一定的耳朵小聲地說,交流幹部的事還沒有定下來,但有個初步的考慮,是把分局長安德理另調還是把汪自提起來,我們要平衡了再定。不過,既然你提出來,我們會好好考慮的,放心。張揚主任又附著王副部長的耳朵說,我也正好給你提個人,拜托你多多提攜,我的妻弟在高新區當管委會副主任,年輕,才30歲,叫皮開衛,學經濟管理的,下次市裏幹部調整時關照關照他,他也是當了三年的副職,一直想再提一級。王一定悄聲的點頭說,可以,我記住名字了,不一定就在高新區,別的地方也可以考慮的,我說話算話。當轎車還沒開到銀河賓館一半的路程,沒人去留意窗外的街景,兩人三言兩語悄聲安排幹部的碰頭會就休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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