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荇?

    自從到了建京後,蕭荇就沒再出現在她的麵前,李凰熙當然不可能忘記了這號人物,隻是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出現,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冷酷的微笑。舒殘顎疈

    漸漸地,蕭荇的臉就印入她的眼簾,隻是那五花大綁的樣子讓她冷冷的微笑一窒,目光很快就落到了蕭太尉的臉上。

    梁晏莫測高深的目光同樣落在一身狼狽的蕭荇身上,這五花大綁,看得他的手指咯咯作響,早李凰熙一步走向前,“太尉大人,這是作何?將令公子綁成這樣帶到此處,未免有損太尉府的威名。”

    蕭太尉一步就跨了下馬,一把將五花大押在馬上的兒子扯了下來,蕭荇一臉不服氣地看著父親,眼睛裏滿是怒意,“放開我!”

    “臭小子,這裏有你作聲的餘地嗎?給老子閉嘴。”蕭太尉不甚客氣地一把拍在自家兒子的後腦勺,正對著梁晏,“沒想到梁世侄也在這兒?這郊外倒也熱鬧,老夫這兒子不定性,太尉府的臉早就被他丟盡,又何必在乎?”

    作風爽郎的蕭太尉一把扯住行動不便的兒子朝李凰熙走去,看到李凰熙眼裏有疑問,“上次馬賊之事他沒做好,以至流言四起,老夫早就想讓他給郡主賠不是,隻是一直沒找著機會,所以一打聽到郡主在此種甘薯,老夫就綁了他來親自給你賠禮道歉。”

    “父親,那事郡主不是已經說了是子虛烏有的嗎?你還這麽多事綁了我來做甚……”蕭荇不服氣地道。

    “閉嘴,老子說話何時輪到你插嘴。”蕭太尉一臉怒氣地又使勁一拍兒子的背,這小子欠揍。

    蕭荇一臉氣得要吐血,這老子到底是誰的?

    李凰熙看著這對父子的互動,蕭太尉一臉的真誠沒半分虛假,她還是看得出來的,倒是蕭荇的行為不得不讓她心生警惕,即使再恨蕭荇,麵對蕭太尉,她還是擺了一副晚輩的麵孔,“蕭太尉,此事已經過去了,太尉那日已經當麵向本郡主道過歉了,這事就此做罷,大家也別再提起。令郎雖然有些過失,但本郡主也沒有因為他的過失而遭了罪,一筆勾消即可。”

    “表侄女說得在理,太尉大人真不用擱在心上,再說散播流言的應另有其人,令郎還沒這本事。”梁晏含笑地踱過來道。

    蕭荇眯眼看了看梁晏,嘲諷地道:“那梁公子知道散播流言的人是誰嘍?”

    梁晏靠近他微微作了個口型,蕭荇的臉立即就變了,他聽蘭鳶說過她與這三哥並沒有多

    少感情,以為梁蘭鳶的事情梁晏必定知之甚少,卻不料他卻知道得一清二楚,因而不得不凝重審慎起來。

    在蕭太尉看過來之際,梁晏笑道隆禧太後正在查,然後就用話擠兌希望蕭太尉能將他的兒子快點帶離此處,他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掃向李凰熙,看到她的麵容如常,眼中卻是寒光一片,至此方才心下稍安。

    哪知蕭太尉卻沒有這意思,一把扯了蕭荇,粗獷的臉上不以為意地道:“郡主,此事犬子還是脫不了幹係,我今兒個綁了他來,一來有謝罪之意,二來他正好無所事事,那就讓他給郡主種甘薯當賠禮好了。”

    種甘薯?

    眾人聞言都有幾分愕然,李凰熙的眉頭甚至皺了起來。

    這迴連不太注意這方向的李茴都從田地走到壟上,他對蕭荇沒有太大的敵意,但妹妹不喜歡他,遂道:“蕭太尉真的無須這樣,令郎好歹是官家子,這下農田幹活之事真的不適宜令郎……”

    “我大哥所言甚是,蕭太尉還是將令公子帶迴去吧,這樣的事情也無須再提……”李凰熙迴過神來立即道。

    “哈哈……”蕭太尉大笑出聲,然後又笑容一收,“小郡主種得,小王爺種得,難道我這小子就種不得了嗎?”他的眼中有著堅定之意,“此事無須再說了,郡主,你若看得起老夫這一介粗人,就讓這小子給你種甘薯當賠罪。”

    李凰熙看到那眼中有笑意但又一臉嚴肅的蕭太尉,如電光火石之間,她竟想明白了蕭太尉此舉的意思,自己這甘薯看好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都抱著看笑話的心態,蕭太尉在這個時候送獨子來給她種甘薯,卻是向外表示他對她的支持。

    蕭太尉一看她的表情即知道她已弄明白了自己的意圖,眼裏有著欣慰之情,這丫頭倒不是個愚笨之人,正好配得上自己這個有些狂躁的獨子,遂道:“郡主,此事就這麽定了吧……”

    梁晏這精明的人也第一時間想通了蕭太尉的意圖,一轉頭看到李凰熙的眼裏有感動有為難,心中一陣憐惜,這丫頭比自己想象的要堅強了許多,但惟獨對真心愛護她的人心軟得一塌糊塗,他笑著將目光對向那倔著臉的蕭荇,“隻怕蕭太尉有此心,蕭公子卻沒有,那豈不是美事偏不美了嗎?”

    李凰熙的心中卻是有如拉鋸戰,這蕭太尉前世加今生見過的次數屈指可數,上一世她與蕭荇成婚都已將近二十,母妃、皇祖母的去世,她幾乎守了足足六年的孝,孝期一滿後方才大婚,隻記得喝媳婦茶時這蕭太尉還

    在世,當時薑嬤嬤不讓她跪,說公主身份尊貴跪下得,而蕭太尉卻一捋胡須笑著讓她遵守宮規即可,一把接過她手中端著的媳婦茶一飲而盡。

    讓她為難的是蕭荇,她一麵對這個人就會本能的防衛,若他安安份份即可,隻是若他與梁蘭鳶相勾結要暗下毒手,那她自然不會手軟,隻是當中隔著一個蕭太尉,她就不得不審慎了。此時她聽到梁晏的問話,也笑著對蕭荇道:“蕭公子看來並不想到我這兒種甘薯,蕭太尉又何必為難他,還是罷了為好。”

    蕭荇是故意讓父親綁了他來李凰熙這兒,這個局是他一早就布下的,算準了父親的性格,更重要的是他感覺到李凰熙對他的敵意似乎頗深,不然不會這樣戲耍於他,知道若自己主動前來,她必定會拒絕,所以才會這樣紆迴的前來。想到昨日自己打聽到的,李凰熙對這個什麽甘薯防衛甚嚴,不但讓戶部守住這幾畝地,還讓那群農戶每夜五人一起守夜,互相輪流,內部也製定了規矩,他昨夜就暗中來此打探過,幾乎找不到下手的空隙。

    蕭太尉看到兒子有幾分怔然,一巴掌拍在兒子的後腦勺,“他敢不遵老子的命令?”

    蕭荇對於老父這舉動無語得很,但仍扮出假意一臉怒意,卻不得不服從的樣子,“兒子哪敢不遵父親的命令,郡主,我是真心實意地要來此種甘薯向你賠罪的。”

    蕭太尉看到兒子服軟的表情,心下還是安慰的,一捋胡須道:“那你就在此好好地種甘薯,可不能給老子丟臉,不然老子迴頭必定打得你滿地找牙,聽清楚了沒有?”

    這蕭太尉當眾教子讓眾人都有幾分無所適從的樣子,李凰熙前世很少看到蕭太尉與兒子在一塊,畢竟她成親後多數時間都是住在公主府,現在看到蕭太尉那吹胡子瞪眼睛的樣子確有幾分趣味,隻是當美目看向蕭荇時,她要浮起的笑容就會一收。

    蕭荇也正好看著她,自然捕捉到她對他那一絲絲敵意,他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一股惱意,李凰熙這態度,他就是看了不爽。

    梁晏笑道:“表侄女,既然蕭公子盛意拳拳,那你就應下吧。”

    李凰熙側目看了眼梁晏,看到他朝她眨眨眼,兩人之間一向頗有默契,她也就沒再堅持,同意了讓蕭荇留下,蕭太尉見到此,方才放心地離去,一如他來時匆匆的樣子,離去時也同樣煙塵滾滾。

    李凰熙看到蕭荇還站在原地,臉帶諷意地道:“蕭公子要走也可以,本郡主絕對不攔著。”

    “君子一言,駟馬難

    追。”蕭荇答道,然後一把拿起那個叫甘薯的物體,看了看,將它身上長出來的多餘東西一把掐斷,正想問李凰熙這個東西怎麽種?

    李凰熙卻是驚叫一聲將這東西從他手中奪迴,瞪著他,“你怎可將這長出來的芽掐掉?”

    “我以為這是多餘的東西……”蕭荇理所當然地答道。

    “五穀不分,這嫩芽是不能掐掉的,你到底懂不懂?不懂的話就靠邊站,別在這兒擋著。”李凰熙很不滿的當場訓道,一點麵子也不給蕭荇。

    而周圍懂得種莊稼的人都一臉鄙夷地看著蕭荇,淨幫倒忙?蕭荇的嘴角一陣抽搐,李凰熙這毫不給麵子的態度又讓他鬱悶,他的好勝心頓時就抬起了頭,就算沒有梁蘭鳶的吩咐,他也不會就此退縮,絕不能讓李凰熙看扁了。

    看到李凰熙親自跳到農田裏麵,親自指揮著那一群莊稼漢種甘薯,並且熟練地使用農具挖出溝渠來,再將這甘薯種的距離都一一示範一遍,他暗暗記住,絕不再讓這女人再笑話他五穀不分。

    他逞強地一把撈著一個鋤頭,“我也會。”然後照著李凰熙的樣子鋤出一條溝渠來,示威地朝李凰熙一笑。

    李凰熙看了眼蕭荇這樣子,這一麵的蕭荇是她想不到的,隻是他再怎樣的麵孔也不會引得她內心的波動,曾經在他這兒摔得很重,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自己摔倒,對他那示威,她很無情地諷了一句,“無聊,幼稚。”

    蕭荇在建京雖然沒有被人捧到梁晏那麽高,但也沒試被人這樣嘲諷,頓時一張俊臉漲得通紅,想要與李凰熙爭辯,哪在人家根本就不看他,心裏兀自氣得要命,將地鋤得更用力。

    看到這一幕最高興的莫過於梁晏,他一直都將目光注視在這兩人的互動上,李凰熙的不假言辭讓他臉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他真怕李凰熙對這蕭荇還留有情意,怕她又如小時候那般隻懂纏著蕭荇,兩眼隻看到他。

    李凰熙感受到身邊之人的好心情,斜睨他一眼,“你高興什麽?”

    “凰熙心情好,我自然心情好。”他不吝於用言辭表達著他對她的在意。

    李凰熙的臉上立即飄來兩朵紅雲,將一張小臉襯托得更為美麗。

    蕭荇一抬頭看到這兩人親密默契的一笑,眉頭不由得皺緊,李凰熙臉上的笑意讓他覺得很礙眼,雖然她長大的樣子他認不得,但小的時候那個跟屁蟲喊著蕭哥哥的樣子還是留存在腦海,他不愛她,但也見不得她對別的男人綻放笑意,

    真想上前打梁晏一頓。

    “這位公子,這地不用鋤得那麽深,不利於栽種的……”旁邊的莊稼漢看到他將麵前那塊地刨出一個深坑來,大著膽子阻止,畢竟他還記得那張條約上寫著的話,這甘薯是容不得出一點閃失的。

    蕭荇狠瞪他一眼,正想要迴嘴一句要他多事,李凰熙已經由梁晏扶著走過來,一看到那個深坑,臉上滿是不悅,“蕭公子,你若還想搗亂,那就請離去,我這兒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若不是你父親蕭太尉讓你來賠罪,你以為我很想留你這顆害了一鍋粥的老鼠屎在嗎?”

    這話說得又快又不留情麵,李凰熙承認她在遷怒,這蕭荇無論做什麽她都不會看得順眼,更何況他現在的行為更是在毀地,因而她的怒氣浮於臉上,一點折扣也沒有。

    “表侄女別動怒,為這氣壞了身子不值得,你這腳還傷著呢。”梁晏忙安撫道。

    蕭荇聽到她諷他是一顆老鼠屎,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長這麽大還沒有人如此教訓過他,這郡主怎麽就這樣說話?遂諷笑道:“原來你迴程途中的大家閨秀樣子是作假的,原來就是這麽一個牙尖嘴利得勢不饒人的主兒,算我今天才認識你……”

    “你現在才知道啊,是不是遲了一些?蕭公子,別以為所有人都會迷得你暈頭轉向,你於我而言連老鼠屎也不如。”李凰熙冷哼道,這番話說出來果然很爽,對付這種想要利用女人的感情達到目的的男人絕不能手軟。

    “你!”蕭荇沒想到她會大方承認,握住鋤頭的把首的手青筋凸出,這個女子果然比蘭鳶差得太多,蘭鳶才是那個溫柔多情,美麗不可方物的大家閨秀,“孔老夫人子有語,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半晌,他才擠出這麽一句話來擠兌李凰熙。

    李凰熙圈著雙手看著他怒氣勃發的臉,不怒反笑道:“隻有說不過女子的懦夫才會說這句話,原來蕭公子對當懦夫這麽感興趣。”

    蕭荇再一次被她擠兌得說不出話來,真想甩下這鋤頭走人,隻是看到她臉上的嘲意,他一咬牙低頭鋤地,說什麽也不能就此退出,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混進來。

    李茴正在那邊教農戶栽種甘薯,看到妹妹那邊劍拔弩張,不禁皺了皺眉,妹妹對蕭荇似乎沒有半分好感,看來他要找個機會讓這蕭荇不要再纏著他妹妹。

    李凰熙看到蕭荇低頭勞作,遂也不再與他鬥嘴,逞逞嘴皮子並沒有多少樂趣,這蕭荇她是絕計不會放過的,由著梁晏扶著她上了田壟,著褚世泰與孫司農

    在此看著,再看了眼大哥,應沒有不妥之處,這才踱著到正在做新式水車的胡五子處走去。

    兩旁漸漸沒有閑雜人等,梁晏道:“你真的相信蕭荇是真心要幫你種甘薯的?”

    李凰熙搖了搖頭,“隻是我現在要防著他,隻是無論他怎樣行動,相信我,我也會讓他自食苦果,蕭荇若不是蕭太尉的兒子該多好。”她的心中正七上八下的,這是一次機會,若她要蕭荇吃一點苦頭,必定不能放過,隻是那正直又是保皇派的蕭太尉,她的心始終不是鐵石做的。

    梁晏卻道:“凰熙,這個世上魚與熊掌不能兼得,要得到就必須舍去一些東西,你可明白?”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格說這樣一番話,此刻,他感覺到體內的火似乎要燒起來。

    李凰熙看到他的表情嚴肅,兩眼一瞄沒看到外人,遂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龐,“我知道,雖然不能兩全,但是蕭太尉與蕭荇,我會將他們分開來看。”

    “那就好,我怕你還喜歡著他。”梁晏似鬆了一口氣地道。

    李凰熙一愣,她愛過蕭荇的事在這一世似乎沒有一個人知道吧,他這番話說得有幾分詭異,皺眉道:“誰說我曾喜歡過他的?梁晏,你從哪兒聽來的?”

    梁晏卻一副坦然的樣子,“直覺。”看到她似乎有些惱地想要打他,這才道:“好了,別惱,你不知道我最怕你惱嗎?你小時候老跟著他的事情,我可是記憶猶新,凰熙,我隻想讓你的眼睛看到我一個人……”

    “你們兩個人在幹什麽?”一道有些尖銳的嗓音響起。

    李凰熙的目光立刻看過去,正由下人抬著的竹轎子裏麵坐著一個穿著藍色百蝶裙的少女,頭上梳著墮馬髻,插著一枝由清翡點綴的流蘇簮子,髻中更是插著一枝由瑪瑙雕刻串成的牡丹花,一張尖尖瓜子臉,配上那雙有些斜上翹的丹鳳眼,此刻尖銳地喝了一聲後,皺起的眉尖有一條痕跡,可見此女素日裏是慣常板著麵孔的。

    這人李凰熙初見還沒怎麽認得出,但很快從她那皺起的眉尖想起此人是誰,梁晏的未婚妻,兵部尚書趙德的女兒趙汝真,一個被建京捧為將來最適合成為賢妻良母的女人,據說她四歲會背《女誡》,八歲就說出好女不配二鞍的話,搏得京師所有人的讚揚,將她奉為道德的典範。

    前世之時這個女人與李凰熙的交往不多,初時兩人客客氣氣,但後來趙汝真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善,時常從她的眼睛中流泄出怨毒不滿的目光,從那時候起她才發現這趙汝真表

    裏不一,後來她更是明令不許這趙汝真進宮,梁蘭鳶曾問過她,她直說不喜趙汝真。

    後來梁晏與梁家反目,反叛出了梁家,婚期拖了又拖的趙汝真真正進退不得,趙家為此埋怨梁家,可梁家當時有當皇後的梁蘭鳶正如日中天的權勢,而且梁晏的事情梁家由始至終沒有向世人說個明白,趙家有怨不敢吭聲,這趙家小姐的婚期又再拖,直到二十五歲高齡,梁家才發話之前的婚約不作數,趙家小姐可以自由婚配。

    趙家因為她而成為了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再者給她說了幾門親事,她都不樂意,李凰熙清楚記得,前世最後的最後這位趙家小姐是被家人送到庵堂去,到她身死,再也沒聽到這趙家小姐有任何流言傳出,她漸漸在人們記憶裏抹去。

    所以,今生她與梁晏之間如何發展,她都沒有過多的顧慮到趙汝真,不管是前世是今生,梁晏對她沒情,趙汝真也不會得到好下場,與其這樣,還不如這兩人解除婚約,趙汝真早早得到解脫,不用像前世那般落得一個被家族送到庵堂去的結局。

    此時的趙汝真卻走下竹轎快步走到兩人的麵前,一把拉下李凰熙撫著梁晏麵孔的手,然後又想要拉開梁晏扶著李凰熙的手肘的手,嚴肅地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們這樣拉拉扯扯很好看嗎?梁公子,汝真也是為了你好,郡主,當得避嫌,才不會讓人質疑郡主的閨譽……”

    梁晏一看到她就頭疼,看到她又要長篇大論起來,遂皺眉打斷她的話,“你這是做甚?我與表侄女又沒有什麽見不得光的舉動……”

    “那她的手為何撫在你的臉上,你做何解釋?”趙汝真理直氣壯地質問道,一直以自己有這樣的未婚夫而自豪,她知道他房中還沒有通房丫頭,雖有應人所邀去過花街柳巷,但也如自家大哥悄悄跟說的,他沒有不軌的舉動,心下放心之餘,也樂意聽別人奉承她許到一個好夫婿。

    為此,京城有多少閨閣少女都羨慕她,她最享受的是別人流露出這樣的目光,所以每每京城女兒家的聚會,隻要給了她帖子,她一個都不會錯過。

    相府,梁晏的院子裏麵到處都寂靜無聲,惟有桓嬤嬤不高不低的訓斥聲響起,正在此時,有一名丫頭急急地掀簾子進去。

    桓嬤嬤一看到她,即遺退下人出去,這才問道:“怎麽樣?”

    “迴嬤嬤的話,趙小姐一聽嬤嬤給她通風報信的話,已經第一時間坐了轎子去城郊了,怕是這會兒已經到了。”

    桓嬤嬤一聽,臉上的

    皺摺子都舒展開來,這迴她要看看李凰熙還如何迷惑自家小主子,趙汝真這女人也不是盞省油的燈,由她來對付李凰熙那是再妙也不過。“此事不能讓公子知曉,知道嗎?若有違我的命令,我必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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