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的氣息噴在耳頸之間,對方挑逗的舌頭劃過,她的身體一個顫粟,惡心的感覺湧上心頭,李凰熙的心頭憤怒又不得不冷靜下來,這與梁晏帶給她的感覺天差地別。

    更別提那手一把撕開她的外衣,隔著一層裏衣撫摸著,之前強迫自己吞吃下去的肉食似湧上喉頭,努力地抑下,在他抬頭要吻她的唇時,她的頭一偏躲過了,對方的眼眸卻是一冷,猛然起身,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狠道:“小美人,別給老子耍花樣,你吃不起的……”

    李凰熙強迫自己笑出來,一張俊俏的小臉上頓時如春花初開,嬌羞不已,伏在她身上有著絡腮胡子的男子心跳加快,身體的反應越來越大。

    “別急啊,我既然已經落入你的手中,也有自知之名,隻怕迴去後也會別被逼自盡以證明清白,與其如此,我……”她假意一笑,低眉順眼中拋了一個媚眼,“自然是依了你……隻是……人家害……羞……”

    她的手悄然地撫上他的胸膛,似有還無地撫摸著,男人的喘息聲漸漸加重,眼裏漸漸對她流露出憐愛之意,“小美人,難得你能想通……”一把抓著她的手向下……

    李凰熙的眼睛悄然瞪大,心裏罵著這個下流胚子,隨即她即恨恨地想,很好,常言道,美人恩,英雄塚!

    隻顧著享受眼前的美人,一臉絡腮胡子的男子沒留意到她的手中突然握了一把小匕首,趁他的快感攀升之際,迅雷不及掩耳,小匕首猛然發力……

    “啊——”男子立時捂住疼痛的部位,身體身後弓,雙眼不可置信以及憤怒地看著慢慢爬起的李凰熙,這個女人想要毀了他的命根子,剛才那一刻,隻怕已經被她突然發難削落了一小部分,“賤人——”

    他憤怒地想要伸手掐住李凰熙的脖子,那前衝的動作非常快,可惜再快也不及早有防備的李凰熙,此時她笑如迎風招展的罌粟花,柳眉不屑地向上一挑,“隻怕你沒這個機會……要怪就怪你小瞧了女人……”

    她手腕上的手鐲轉動,瞬間,一根鋼針射出,正中那大個子男人大開的胸前,男子低頭看向胸膛,又看了看那個似是首飾的手鐲,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大意了,在擄了這個女子到寨裏之時,就應該先搜她的身,把武器都卸下,隻是現在後悔太遲了,麻藥已經在他體內發作,他的身子直挺挺地向後倒在床上,發出“嘭”的一聲。

    李凰熙不敢稍有鬆懈,連外衣都沒有掩上,急忙過去一腳踢在這有著一臉絡腮胡子的男人身上,使盡吃奶的力

    氣,那人隻是身子搖晃了一下,並沒有醒過來,這時才敢放鬆地癱坐在床上,隻是接下來該怎麽逃出這個山寨,手鐲裏麵隻剩最後一根了,這迴要怎麽辦?

    再說這次她是占了便宜的,故意的誘惑加上出奇不意才能一擊得手,若讓這人醒來,他的那兒受傷,清白是可保,但小命隻怕就完了,一想到這裏,她的心一狠,掏出小匕首握在手上走近那個男子。

    舉起小匕首正要刺進那人的心窩子時,突然,屋頂上麵一陣聲響,接著是瓦礫掉了下來,似乎有人正從那兒要下來,她顧不上處死這個該死想要侵犯她的男人,而是戒備地握緊手中的匕首兩眼緊盯著那從屋頂下來的人,緊接著,她兩眼瞪大了,小匕首突然自手中掉落,眼裏有著滾燙的淚水滴落……

    那個一身灰色襌衣的男子從天而降,臉上有著急切,握著手中重重的法杖,伴著灰塵落在她麵前的地上,那人自己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李凰熙迅速下床,上前一把抱住男子,忍不住哭了出來,“懷恩,懷恩……”這種驚險是她從來沒有過的經曆,想過很多次會出現在她麵前的人,都沒有想到會是堅拒與她上路的懷恩。

    那張小臉埋在他的胸前痛哭著,懷恩的心沉到了穀底,兩眼迅速地看向那倒在床上的壯漢,目光很快就看到他下襠處有著血跡,莫非——

    他的手不由得握緊手中的法杖,另一隻手卻輕拍著李凰熙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凰熙,好了,別怕,這兒有我……,我……我去殺了那個畜生……”

    他是佛祖座下的弟子,稟持著是從來不殺生的訓誡,可是這個人有取死之道,他膽敢玷汙了凰熙的清白,就該死,此時他輕輕地推開李凰熙,兩眼陰狠地看著床上那個一動也不動的男子,卻沒有留意到這場麵有幾分不對勁……

    李凰熙心中的激動過去了之後,這時候才想起懷恩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兒?正要相詢,他卻推開自己,陰冷著氣息走近床上躺著的男子,懷恩是一個連螞蟻也不會殺的僧人,現在卻要為了自己而破戒,他以為床上這個男子侮辱了自己?

    恰在此時,還嫌不夠亂似的,門外有大騷動響起,有把年輕儒雅的聲音急切地嚷道:“老大,你快開門,那是忠王府的大郡主,你不能玷汙了人家……”

    她轉頭看了看那道門,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正在猶豫要不要拉開門用自己的身份來要脅對方,眼角卻瞄到懷恩卻舉起法杖要杖殺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不行,她不能讓懷恩

    為了她而破戒,遂快跑向懷恩,抓著他的雙臂,“懷恩,這個人不值得你為他而犯戒,你聽我的,他是該死,但不能弄髒了你的手……”

    “他玷汙了你就該死——”懷恩一臉嚴峻又心痛地看著她,直到現在,她還在擔心著他會犯戒,他真恨自己若是那天答應她與她同行,即使拚了命不要應也能護她周全迴到建京,不至於有這種憾事發生。

    門被人從外撞開,一群人衝了進來,為首的卻是一個青衣布衫,長相斯文的年輕男子,與小翠有幾分相像,隻見他也快速地衝上來攔在懷恩的前麵,“懷恩,你是佛門弟子,絕不能犯了殺戒……”兩手已是暗中使力地托住那法杖,不讓他落下。

    小翠卻是第一時間衝向躺在床上的老大,一看到老大不對勁,身上又有血跡,女人的心思要比男人細膩,一看就知道不對路,顫微微地伸手到老大的鼻下,還好,還有唿吸,一顆吊著的心這時候才歸位。

    很快,她轉身怒目看向李凰熙,“你對他做了什麽?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對呀,你居然敢割我們老大的蛋蛋,我們殺了你——”後頭的一群山賊一拉下老大的褲子即明了發生什麽事,此時都怒不可遏地看向李凰熙,以及突然出現的懷恩。

    懷恩卻冷笑道:“這種人本就該閹了,不然淫人妻女,十八層地獄也不收他,宋青軒,你讓開,我要殺了這人渣……”

    有懷恩在這兒,李凰熙的心定了不少,斜睨了一眼那儒雅男子轉身擋下了小翠等人過激的行為,又迴頭勸說懷恩,但卻兩頭不討好,他求救的目光看向她這個當事人,她鼻子冷哼一聲,若不是顧慮著不讓懷恩犯戒,她說什麽也不會便宜了這群馬賊。

    “懷恩,他沒有玷汙我。”就在兩方不顧那宋青軒強行要動手之際,她一把拉住懷恩道。

    懷恩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隨即想到她有可能不想讓自己犯戒才這樣說,遂深深地唿出一口濁氣,道:“凰熙,你別騙我,即使為此下到阿鼻地獄,我也不悔……”

    有朋如此,夫複何求?

    李凰熙的心中湧滿感激,伸手握住他抓緊法杖的手,認真道:“懷恩,我說的是真的,沒有騙你,他想要汙辱我時,被我……”簡明扼要地將她反抗的過程說出來。

    懷恩仔細地看著她的麵容,認識李凰熙已經很多年了,她這個樣子不像是說謊,這才慢慢地將高舉的法杖放下,嫌惡地看了眼床上的馬賊,不避忌地伸手握住李凰熙柔

    軟的手,冷聲道:“走。”

    “想走?沒門!”小翠幾個閃身就來到二人的麵前,陰深深地看著李凰熙,“她弄傷了我們老大,我要她血債血償……”

    “宋青翠,你這是要幹什麽?你還嫌現在不夠亂嗎?”宋青軒猛喝一聲,上前一把想要拉開小翠。

    “哥,你怎麽手指向外不向內?她傷了老大,你沒看到嗎?”小翠一把掏出兩把彎刀握緊在手,擺出拚命的架式。

    “沒錯,這小娘們不能走,老二,你怎麽越活越沒出息?”一群大老粗也掏出武器將懷恩與李凰熙圍住,惡狠狠地看著他們。“素日裏你說的那些我們都聽了,這迴你也要聽我們的一迴。”

    李凰熙的目光在全部人的臉上溜過,要說這群人雖然粗魯無禮,但卻有一樣可取,就是義氣,本頗為鄙夷他們的,此時卻隱隱有些佩服,臉上卻嘲諷道:“你們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要汙辱我,我自保而已有何錯?”美眸卻是瞟向了儒雅的宋青軒。

    懷恩冷道:“你們放不放?不然別怪貧僧下手重,宋青軒,讓你的兄弟讓開,不然我可不顧我們的交情……”

    宋青軒暗暗叫苦,如若那天不是在清涼寺與懷恩見麵,又沒有那麽恰巧收到寨裏談了一筆大買賣,襲擊忠王府的車隊,偏又讓懷恩知曉,結果自己差點沒有被他少有的暴力打死。

    他與這群大老粗雖然是馬賊,但他是迫不得己才會落草為蔻的,自己飽讀詩書,家道中落,偏又逢災,這才帶著妹妹加入了黑風寨,素日裏也教導老大等人隻要搶物即可,莫傷了人命,更不許劫持無辜的女子,本來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黑風寨在他的有心打理下越來越強,哪知老大這迴卻不知道發了什麽瘋竟劫了李凰熙?

    這才是讓懷恩動怒之下撇下他,自己潛入黑風寨,問清了老大的房間所在闖了進來的原因。

    “大家冷靜下來,小翠,老四,老五……你們以為這樣就是為老大報仇了嗎?現在你們惹下的是大禍,隻怕明天一早官兵就要來圍剿我們,這個女子是萬萬不能擄來的,這就是禍根——”宋青軒加重語氣道。

    “不就是忠王府的郡主嗎?我道是誰,哥,你沒看到她家的家當有多差,一個窮得叮當響的王府能調動得了官府嗎?我們擄了就擄了,還怕他們不成?”宋青翠嘲笑地看向李凰熙,“你乖乖地不要反抗讓我殺了就算此事揭過了,隻要進了馬賊的寨子,你以為還能清白地走出去?”

    “我忠王府還不到你這個粗魯的女子諷刺的地步,”李凰熙故意輕蔑地看著她,“隻懂舞刀弄劍,說話又粗魯,難怪過了雙十年華了仍沒人敢娶?再加上是非不分,這樣的姑娘隻配當老——姑——婆——”

    原本怒瞪著李凰熙的大老粗們聽到她諷宋青翠無人要,均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柔弱的女人這樣說小翠,死定了,小翠最恨的就是有人說她是老姑婆,這時候人們同情弱小的心理出現了,他們如看死人般憐憫地看著李凰熙。

    “你——該死——”宋青翠嬌喝一聲,雙頰氣得通紅,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有人這樣說她,大怒之下竟兩手握緊彎刀迅速地向李凰熙攻去。

    懷恩的眸子一沉,當著他的麵要殺李凰熙,那是找死,手中的法杖一動,就要橫在身前保護李凰熙不受攻擊。

    李凰熙卻向他使眼色,要他別管,他詫異不解地看著她,隻看到她清澄的雙眼裏麵含著一抹笑,似胸有成竹,雖猜不到她的心思,但卻配合持著法杖退了一小步。

    “宋青翠,你不要命了嗎?人家可是太後的親孫女……”宋青軒急得滿頭大汗,妹妹這是在掘墓,若殺了李凰熙,隻怕日後真要亡命天涯了。

    他想要阻止,隻可惜自己卻不會武,這時方知百無一用是書生,若不是憑借機靈的腦袋,他當不上黑風寨的二當家。那要上前用血肉之軀擋住妹妹莽撞之舉的宋青軒卻被一根厚重的法杖擋住了前路。

    他不解地看著俊俏到極點的和尚,他這是意欲為何?

    宋青翠巴不得沒人阻止自己的舉動,那兩把彎刀急切地劃向李凰熙,大有要將她置於死地的狠冽,但在接近李凰熙時卻被她腰向後一閃躲了開來,一擊未中,臉上又羞又惱又恨,反手又是一招。

    李凰熙再度閃過,身手靈活得很,嘴上笑道:“原來小翠姑娘隻有繡花枕頭的功夫啊,看來光長個不長腦也是件麻煩事……”

    被她幾句取笑,宋青翠更為惱恨她,速度加快,但章法略有些淩亂,這個女的絲毫內力也沒有,卻能在她的手中逃過,她不禁瞪大眼睛?這怎麽可能?

    其實李凰熙當日得了梁晏傳授了三招,分別是偷桃望月,海底撈針,隔山取物,觀其名字就是用來保命的,而且招數也是往陰損的路子發展,還有一種巧妙快速移動的身形步法風之影,這些都是適用於沒有內力之人修習的。

    當時以梁晏為練習對象的時候,李凰熙時常臊得滿臉通紅,梁晏的情形也不比她好多

    少,但漸漸掌握之後,她卻能運用自如,舉一反三,有幾次差點真廢了梁晏的命根子,讓他大唿教會了徒弟死了師父,方才算出師。梁晏曾告誡她,若對上練家子千萬不能硬碰,一定要智取,不然吃虧的就是她。

    隻是昨夜遇到絡腮胡子的老大時,在驚愕當中,又是馬上,她的雙手被縛,連鋼針都沒有機會使出,更何況這下三濫陰損的三招?

    隻不過此時與宋青翠交手又是另一番局麵,這個姑娘性情火爆,極易被言語激怒,而且怒了之後大腦的運作就會慢半拍,抓住了這個弱點之後,李凰熙才敢放膽與她單打獨鬥,她從來不是一個會莽撞行事的人。

    “你屬鼠的嗎?隻會躲?”宋青翠怒喝。

    李凰熙卻是差點被她的彎刀掃到,踩著風之影的步伐險險跟得上小翠的步調,她已經微微氣喘了,隻是臉上卻裝做一派雲淡風清,“小翠姑娘,你這就不對了,許你打,就不許我躲了?你有功夫我沒有,我們倆根本就不對等,你這是以強欺弱……”

    “放你娘的狗屁!”宋青翠罵了一句粗口,她現在連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都沒拿下,這臉要往哪擱?性子一急,刀法更是淩亂了一些,卻沒仔細地觀察李凰熙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她沒有內力不能持久。

    李凰熙卻是抓住這個機會開口道:“小翠姑娘,你這習慣要不得,若是你贏了我,我就任你處置,若是我贏了……”故意停頓下來。

    身處局中的宋青翠看不明白,但局外人卻是看得一清二楚,宋青軒覺得真丟臉,妹妹混在這群大老粗裏麵長大,卻養成了這種性格,想他宋家以前還是詩書傳家,現在不但有個舞刀弄劍的女兒,還要滿口粗言,他死後真的不知道如何麵對地下的爹娘?

    更想衝上去將妹妹丟臉的舉動都攔下來,宋青軒想到就做,兩眼看向懷恩要將他的法杖拿開,卻在此時聽到李凰熙的話,他的身子一震,頭腦簡單的宋青翠及一群大老粗聽不明白,他卻是聽明白了,兩眼震驚地看向李凰熙。

    忠王府的大郡主,這身份不高不低,太後梁氏生有四子,長子即端慧太子壯年早逝,四子繼位即當今天子卻體弱多病,二子靖王與三子忠王都是帝位的有力競爭者,思及此,宋青軒的心頭一跳,他不是傻子,頭腦靈活得很,看來這迴是祖墳冒青煙了,那要阻止妹妹的舉動縮了迴來。

    懷恩斜睨他一眼,他直視他,表明自己的心思。

    懷恩因而嘴角一勾。

    身

    處戰局中的宋青翠卻是不及思索即接口道:“那我也任你處置。”手上的彎刀耍得更猛。

    “好,一言既出——”李凰熙大喊道。

    “駟馬難追!”宋青翠也喊道。

    “妙極!”李凰熙的眼眸一沉,腳下的步子一轉,腳踩著風之影的步伐不退反靠近宋青翠。

    宋青翠不知道她要幹什麽?瞪著眼睛看她,哪知,哪知,這個看似高貴典雅的皇家郡主卻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隻見到她的腰迅速一彎,兩手往她的下盤而來,她急忙一擋,她卻笑了笑,兩手竟然去扯她的褲腰帶,手中不知何時翻出一柄小匕首,隻輕輕一劃,她的褲腰帶就鬆開了。

    宋青翠羞得滿臉通紅,顧不上與李凰熙對打,而是趕緊護住自己的褲子,“你,卑鄙——”

    李凰熙卻笑道:“兵不厭詐,小翠姑娘沒聽過嗎?”

    攻敵所必救,這就是偷桃望月的原理所在,小翠趕緊係上褲腰帶時,李凰熙已是迅速地移到她的身後,在她再度舉刀要返身攻擊她時,她僅到小翠肩膀以上的身高卻是突然發力,一招隔山取物,那把小匕首已抵上她的心髒,還有那剩最後一隻鋼針的鐲子也抵著她的動脈,冰涼的觸感讓小翠不敢輕舉妄動,隻聽到背後傳來少女輕快又冷冽的聲音,“小翠姑娘,你輸了,若你還要反抗,我可不擔保你是不是會與你的老大一樣?要試試嗎?”

    “小翠——”一群從來沒想過小翠會輸給一個不會武功的少女的大老粗驚叫出聲,一致再度握緊武器,朝李凰熙怒目相向,“放了她,你用下流招數取勝,勝之不武——”

    “哈哈……”李凰熙大笑出聲,然後笑容一收,美目裏滿是嘲諷,“下流招數?勝之不武?一群靠打家劫舍的馬賊跟我說公平,豈不是跟乞丐說金銀一樣可笑?”

    這些話臊得那群馬賊麵紅耳赤,本來小翠就占了便宜,是穩操勝券的,所以用這個來攻擊李凰熙顯得是那麽不堪一擊。

    心中不服的宋青翠聞言後,臉上也跟著陣紅陣白,隻是受製於人此時動彈不得,“要殺要剮息聽尊便。”

    “小翠!”宋青軒怒喝妹妹,看了眼那群忌憚著李凰熙而不敢動手的兄弟,心中一片感動,上前朝李凰熙拱手道:“郡主,在下的小妹不懂事多有冒犯,今天我宋青軒在此可以對天發誓,必定會讓您安然地走出黑風寨,還請放了在下的妹妹。”

    “宋公子無須多禮。”李凰熙其實早已留意此人,他給人的第一

    印象是不像馬賊,儒雅的氣質就像書香世家的子弟,所以在下套給宋青翠之時,她也在打他的主意,果然頭腦比他這個妹妹強。“小翠姑娘,你真的有個好哥哥……”

    宋青翠歉意地看著給人賠禮道歉的兄長,不禁泣音道:“哥……”隨即又朝李凰熙怒道:“你那麽多廢話做甚?殺我啊,我死也不讓你用我來要脅黑風寨的弟兄們……”她的身子一挺,看來是想要撞上李凰熙的匕首。

    李凰熙卻像是知道她的意圖般匕首稍稍一退,沒讓她有自盡的機會,這一舉動讓宋青翠微微一愣,然後又怒道:“你!”

    “小翠姑娘,人死不過頭點地,你就這麽點出息?”李凰熙調侃道。

    其他的馬賊仍然怒目看向李凰熙,隻是這會兒投鼠忌器,不得不認可宋青軒的話,步步進逼的步伐停了下來。

    懷恩握緊法杖到李凰熙的身邊站定,如果有變故,他會是她的堅實後盾。

    就在此時,在一群大老粗背後傳來了微弱的聲音,這聲音讓一群大老粗迴頭,紛紛喊道:“老大?”

    沒錯,正是中了李凰熙喂了麻藥的鋼針的老大,隻見其中一名大老粗上前攙扶著身體還沒有恢複過來的老大,他的步子仍然虛浮著,臉上蒼白一片,顯然李凰熙弄傷了他的命根子帶來的影響。

    李凰熙立刻戒備地看著他,沒想到這個蓄滿絡腮胡子的男子這麽快就醒了?梁表叔的麻藥原來這麽不頂用,她在心裏腹誹著,若梁晏在此,必定要大唿冤枉,姑娘,你看看你用鋼針的對象好不好?

    老大在中了李凰熙的鋼針後雖然動彈不得,但卻是第一時刻就運起了內力,他是練家子,素來就對這些個玩意兒有一定的抵抗力,要驅之出體不過是需要時間而已,但即使勉強醒來了,要恢複一定的行動力仍需時間。

    “老大?”宋青翠擔憂地喚道,想要奔向他,但卻受製於李凰熙。

    老大迅速地看向宋青翠,看到她安好無恙,這才輕舒一口氣,這時如虎的目光才看向李凰熙,眼裏既有惱恨又有欣賞,矛盾得很。“這位姑娘,你放了我的義妹,我也不難為你,即放你離開……”

    “你倒是說得輕巧,現在誰是投鼠忌器的人?我還沒跟你算你毀我忠王府馬車的罪,還有你意圖汙辱我的罪行,現在就想讓我放了你的義妹,天下間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李凰熙嘲諷著笑道。

    “那你想怎的?”一臉絡腮胡子的老大雖看不到臉上的情緒為何,但卻

    感覺得到他正在隱忍怒氣。

    李凰熙的目光輕蔑地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老大,最後定格在一處,眾人循著她的目光看去,這個小郡主真大膽,竟然看向男人的那個部位?即使一臉絡腮胡子的老大也臉色微微泛紅,隻是自己的物事受傷了,想要個反應也不行。

    少女的聲音響起時,眾人的心情頓時一沉,“那好,你自宮吧,這樣我絕不為難你的義妹。”

    自宮?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小丫頭有沒有更毒點?弄傷了老大的那裏,還要他自閹?

    “老大,你別管我,你這個臭婆娘,有本事就殺了我,別提出這麽陰損的要求來害人?哥,你說一句話啊,千萬不能讓老大這麽做……”宋青翠的聲音雖兇悍,但卻帶著微微的哭腔。

    宋青軒卻沒有作聲,他也在賭,這是李凰熙要的結果嗎?

    “臭婆娘,有本事你與老子單挑,提出這個條件算什麽英雄好漢?”一群大老粗再度上前挑釁。

    懷恩的目光冷冷地看著這一幕,腳步一用力,上前將重重的法仗橫在身前,地上已被他踩出一個深深的腳印來,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一群大老粗忌憚地後退了一步,叫囂的聲音停了下來。

    老大的目光落在李凰熙的身上,定定地看著他擄來的年輕少女,再看看宋青翠,眸光由冷變暖,宋青翠的命與一個隻會惹禍的爛根相比,孰輕孰重?他的心中頓時有了計較,隻見他鬆開那扶著的他的兄弟的肩膀,大喝一聲,“拿刀來。”

    “老大?”除了李凰熙與懷恩外,在場的人都喊了一聲。

    “不要……”宋青翠的臉色這迴發白了,自己一時衝動輸給了李凰熙卻招致這樣的結果,她不要看到自己敬重的人自此變成了廢人,情願看著他遊走在各色女人之間也不要看他後半生抬不起頭來。那一年,是這人給了她一碗飯吃讓她能活到現在,“李家郡主,我求你,不要讓老大自宮,我願用我的命來賠償你……”

    李凰熙沒想到宋青翠會這樣說,微挑眉看她,這個女子願用命來換一個登徒子的禍根?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宋青軒的唿吸一窒,兩眼看向李凰熙,隻看到少女的臉龐一片寧靜,她真的要?這時候饒他再鎮定也不免心慌,一邊是至親的妹妹,一邊是恩人,魚與熊掌難以取舍,不由得看向懷恩,“出家人有好生之德,懷恩,念在我們的交情,向郡主求一求情,好嗎?你與她的關係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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