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凰熙的眉頭皺得很緊,原本與梁晏在森林中急速趕路時,聽到前方草叢中有動靜之時,梁晏就全身緊繃地將她護在身後,握緊手中的劍,以為會是大貓之類的食肉動物的攻擊。

    當一群人焦急地出現時,對方領頭的人看到他們即一臉的興奮,當眾跪下道:“三公子,總算是找到您了?小的來遲,還請三公子責罰。”

    李凰熙當時鬆了口氣,瞄了眼那個領頭的侍衛一臉的緊張,沒有做聲,梁晏的事情不歸她管,倒是另一邊的一身衙役打扮的由師爺領隊的人更讓她注目。

    這湖州府的師爺姓鄭,一直在王祖業身邊出謀劃策,在湖州的人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的,狐假虎威、漁肉鄉民的事沒少做。

    隻見這留著山羊胡子瘦臉的年約四十上下的男子眯眼上前討好地先是問候了梁晏,“……太守大人可是操碎了心,就怕三公子有個閃失不好向相爺及夫人交代,現在看到三公子安然無恙,總算能放下心來……”劈哩嘩啦一大堆拍馬屁的話就溜出口。

    梁晏掃視了這個鄭師爺一眼,冷淡打斷他拍馬屁的話,道:“王祖業呢?”

    鄭師爺的鼠眼掃了掃站在梁晏身邊的李凰熙一眼,冷哼道:“還不就是在處理忠王府的大郡主惹出來的事?大郡主可就好了,在這兒什麽風浪都能躲得過去,難為的是我們太守大人要為大郡主善後。湖州要民變了,太守大人不敢耽誤了公事所以趕緊又迴去主持大局,這才沒來親自尋找三公子,他要小的一定代他向三公子稟明,三公子可不要誤會了太守大人的一片赤膽忠心……”

    李凰熙一臉嘲諷地看著這個唱作俱佳的鄭師爺,見高就迎見低就踩乃人之常情,無須過於掛懷,步子往前,上下打量了一眼鄭師爺,“還煩請師爺帶路,師爺以為本郡主逃了?本郡主可是與表叔一塊在此遇難,莫非你懷疑表叔……”。

    她的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未竟的話竟是暗指鄭師爺懷疑梁晏助她隱匿才會引起了他口中所謂的民變。

    鄭師爺的瘦臉頓時冒汗,他可不敢胡亂猜疑相爺的嫡長子,臉忙朝梁晏想解釋,隨即就有一黑衣衛出手即快地一巴掌就打了下去,打得他眼冒金花,耳中鳴響。

    “三公子是你可以隨意誣賴的嗎?還要牽扯到相爺的身上?你好大的膽子。”

    冤枉啊,他可沒有膽子說相爺引起了湖州的民變,這人怎麽能曲解他的話,怕梁晏再追究,連嘴角的血都沒擦,忙擺手道:“三公子,小的沒這麽

    說過……大郡主她……”眼睛看向李凰熙。

    “本郡主可什麽也沒有說。”李凰熙撇清幹係道。

    鄭師爺暗暗地怒瞪李凰熙,這丫頭真是賊得很,這迴不敢亂說話,看到打他的黑衣衛要動,忙自打幾嘴巴點頭哈腰地認錯。

    梁晏原本也因鄭師爺的態度而略有些薄怒,現在看到他卑躬屈膝的樣子更為厭惡,一腳踢了這師爺的肚子,“王祖業淨養一群廢物。”

    李凰熙看了眼鄭師爺的狼狽樣,嘴角勾了勾,隻是現在到底正事要緊,遂道:“表叔何必與他一般見識?趕緊出去才是真的。”

    梁晏一聽到李凰熙喚他,臉上漾著一抹淡笑,這才放過鄭師爺,朝那仍跪著的侍衛頭領道:“周曉,起來吧,你來得確實太慢,還需要再磨練磨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近乎耳語道:“此事要不要向父親稟報也在我一念之間,周曉,本公子能否信得過你就看你的了,至於罰嘛……”

    周曉卻是出了一臉的薄汗,相爺是囑他要盯好三公子一言一行,但若是讓三公子遇險了,他拿什麽來向相爺交代?萬分後悔那天沒有隨行到清涼寺,不然也不會讓三公子墜崖,拱手道:“望三公子寬恕則個。”

    “好說。”梁晏笑道,眼裏卻無半分笑意,看到李凰熙已是不耐地看向這裏,這才冷聲吩咐,“還愣在這兒做甚?趕緊帶路,本公子可不希望你們隻有尋找這個本事。”

    周曉低頭道了聲“是”後,即讓人在前方用大刀開路,這兩天內他們這群人沒有一個閑著,早已著人在林子裏加緊開一條大道讓馬車通行,隻是因為擔心三公子的安全,所以才會親自帶隊提前進森林裏麵尋找。

    梁晏微眯眼看著周曉的背影,背負的手輕輕地敲著似在盤算什麽,在走迴李凰熙的身邊時經過自己的心腹黑衣衛時同樣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語:“阿三,你做得不錯,迴頭本公子給你看賞。”

    “謝公子。”阿三小聲嚅動嘴唇道,沒有大的動作,“小的隻是遵照公子的指令行事而已。”那天在三公子臨時決定要掉到這崖下時給的手勢,他瞬間就明白,犧牲了好些個兄弟的命自己才得以逃生,所以出崖的方向早已是明確了,在修路之時也順帶拖延周曉尋找的速度,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相爺想要掌控公子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冷眼掃了掃前方的那個身影,握緊手中的兵器,公子大費周章地就是為了讓周曉能歸為己用來迷惑相爺,希望這個周曉能明白一個人隻能有

    一個主子,牆頭草永遠都是最早要清理幹淨的。

    李凰熙跟在梁晏的身邊前行,那位鄭師爺已經搶功勞的帶衙役在前開路,所以這一路行來極為順暢,一群黑衣衛圍在他們的周圍,正警惕地看著四周。

    她的美目瞄了瞄,梁晏還是培養了不少親信,難怪上一世時他身為梁家棄子還能順利出得建京,而她忠王府至今並沒有嫡係的親信,父親並沒在這上麵多花心思,當然也有不讓隆禧太後猜疑的因素在,但要成為一方勢力沒有嫡係的親信,將來即使坐在龍椅上也隻是一條假龍。

    “表叔這些年倒也沒閑著,確令凰熙佩服。”她低頭朝身旁的男子低聲道。

    “凰熙喜歡?那我就送給你,如何?”他笑著道。

    她一愣,送她?倒是大方,隻是這是他的人,隻怕她拿什麽來威脅利誘也不可能養得熟這幫人,又何必去欠他人情?“表叔倒是大方,隻無奈凰熙無福消受,再說君子不奪人所好。”

    梁晏的眉頭微微不經意地皺了皺,原本以為有患難之情的他們能彼此信任一點,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並沒有監視她的意思,聽到她的讚歎,他才會瞬間動了心思,趕緊順水推舟,有他的人幫著,她要行事不也方便一點?

    “凰熙,我是認真的,你忠王府無論在湖州還是建京都沒有自己的有生力量,不然表哥他即使迴京也不可能掌握自己的命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李凰熙何嚐不知道?所以重生至今對於父王的失望已經到了頂點,但卻不得不想法子為他造勢,隻因她的命運在這個時候與父親是緊密相連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表叔,我也是認真的,這些人是你身為的親信心腹,跟了我他們必定會委屈,也必定不會真心歸順,強扭的瓜不甜。”她笑道。

    “你放心好了,他們若有不服者你就直接殺了,沒有必要讓他們活在世上。”梁晏冷情地道,“這事就這麽說定了,以後阿三他們就跟著你吧。”這樣他可以安心一些,起碼可以確保她的性命。

    李凰熙猛地轉頭看向他,眼裏有著驚訝,他不像是在開玩笑,俏臉一沉,“表叔,我不需要……”

    他突然握緊她的手,“凰熙,別胡鬧,這對於你有好處,現在的你沒有可能也沒有資源去培養親信,我也不怕坦白告訴你,太後娘娘要召忠王迴建京的旨意遲些必定會到達,你要做什麽也好有個幫手。”看到她似還要拒絕,沉聲道:“你放心,這群人隻會在暗處,梁相

    爺是不會知道的,我還不至於在這個時候公然與他做對,於我沒好處。”提到梁相爺,梁晏的表情頗有幾分噬血,表情前所未有的陰冷了下來。

    李凰熙自然不會錯過他這個表情,連手都忘了掙脫,看來他與梁家的矛盾不是一般的深,這倒是個好現象,在心中暗暗盤算了一番,正要說什麽時,看到鄭師爺跑過來,趕緊甩開他的手,不能讓人知道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

    梁晏原本握著那柔軟的小手極為舒服的,現在卻手中一空,兩眼瞪向鄭師爺,一臉的不悅,可憐的鄭師爺不知道壞了人家梁三公子的好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小心翼翼地上前向三公子稟報。

    正在這個時候,左手邊的密林處卻有了大騷動,梁晏急忙一把拉住李凰熙,黑衣衛趕緊握緊大刀,周曉也趕緊帶人迴防,皆提高警覺地看向騷動處,莫非是那天襲擊三公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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