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銘記得比較清楚的話,


    他應該知道,


    從入營一開始,任黑子就已經說過,在獵人訓練營,


    永遠都隻有兩種人。


    這兩種人自然不可能是男人和女人,


    簡單地說,


    除了自己人,就是敵人。


    而在任黑子和教官團一眾教官的眼裏,


    林銘的作用,


    大概有點類似於舊革命時期的星星之火。


    偉大領袖曾經有過論斷,星星之火,如果火勢夠大的話,足以燎原。


    像林銘這樣的人,


    對自己人而言,那是能把個人作用發揮到極致,一己之力挽救局勢的英雄。


    但是對敵人來說,


    與其說是一個關鍵敵人,不如說是一顆毒瘤。


    或者說,


    一粒從好人的隊伍裏掉進懷人堆裏的老鼠屎。


    二十年前,


    任黑子自知沒有成為英雄的可能,所以選擇當一粒老鼠屎留在獵人營地。


    作為獵人基地的總教官,


    他的作用就是培養更多的第一種人。


    而任黑子也很清楚,


    林銘就是那種具備成為英雄潛力的新兵。


    所以,他的想法自然沒有局限在僅僅隻是為了看看林銘到底有多大的潛力這麽簡單。


    當然,


    搭上一次培訓來試試一個新兵蛋子的水準這種事情,恐怕整個獵人基地也隻有他才做得出來。


    不過在希臘神話裏,


    英雄總是悲情式的人物居多。


    任黑子的文化程度不高,


    但是很顯然,


    他對這種羅馬人或者希臘人筆下的故事似乎情有獨鍾。


    所以在林銘不知情的情況下,


    他的考核結果其實早就已經注定了。


    按照規矩,


    周六的上午,營地裏並沒有聽到軍號催促。


    第二天早上,


    負責升旗的值班兵鋥亮的靴子踩在地上發出齊整整的聲音。


    這種聲音多半有擾人清夢的嫌疑。


    但是因為上午沒有訓練科目的原因,林銘自然樂見其成地躺倒天亮。


    一直到王一然從外麵晨跑迴來,


    這才瞪大眼睛看著王一然靚麗的身影在宿舍裏進進出出。


    鼻息裏嗅著王一然身上飄散出來的那種既有一些青春洋溢又帶著一絲軍人的幹練和爽利的味道,


    林銘整個人都有一種醉生夢死,寧願就這麽睡死在營地裏的錯覺。


    洗漱完,


    王一然見這家夥絲毫沒有起床的意思,立馬丟了一個白眼過來,隨後就問到:參加考核的申請表你交了?


    交了!


    林銘下意識迴答。


    我剛才瞅了一眼,校場那邊似乎有老兵在傳授考核的經驗,不過這會兒應該快要結束了。


    唿啦一聲爬起來。


    林銘陡然瞪大眼睛。


    你怎麽不早說?


    早說?早說晚說對你來講有區別嗎?


    王一然戲謔的樣子頓時讓林銘有些氣得抓狂。


    怎麽沒區別?


    簡直太有區別了!


    不都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嗎!


    自從知道第一輪考核並不是以完成考科目標來計算成績,而是按照完成目標的快慢來決定勝負。


    林銘腦子裏就一直想著怎麽把參加考核的另外28個人全部幹翻。


    如果能用下三濫的手段,


    他甚至都不惜出賣色相。


    偏偏王一然一早上就給他扔了這麽大一顆炸彈,林銘不急都不可能。


    好在六月天的雨,


    來得快去的也快。


    腦子裏轉了一圈,


    林銘想想道理是這個道理。


    早說晚說似乎區別不大,


    即使知道那些老兵在傳授經驗,以他的性子,十有八九會不屑一顧。


    說白了。


    考核的內容年年都不同,


    最終能不能通過,終究還是看實力。


    所以驚詫過後,


    這家夥竟然立馬又躺下來,翹著二郎腿,赫然一副地主家的傻兒子,整天想著跟哪個小丫鬟玩親嘴嘴遊戲的小模樣。


    王一然看在眼裏,


    心裏都在滴血。


    好大的一頂黑鍋給遠在千裏之外的廖教授砸過去。


    老頭子你真算是瞎了眼了,


    才會讓她跟著這麽個混蛋來參加什麽破訓練。


    沒給人訓死,


    遲早要被這家夥給活活氣死。


    你真打算參加這次考核?想清楚了?


    見他絲毫不為所動。


    王一然也有些確定這一次鼓動林銘去參加考核到底是對是錯。


    畢竟機會隻有三次,


    林銘這半年的表現雖然一天比一天好,但是這個家夥向來就不按常理出牌。


    如果真喪失了這麽一次機會,後麵兩次的壓力可就要增加不少。


    說不定連帶著她跟何小武也要在這個破地方多待兩年的時間。


    這有什麽沒想清楚的,不就是參加一次考核,對了,何小武也報名了,咱們三個人一起來的,總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王一然有些摸不到頭腦。


    側目朝林銘瞥了一眼。


    然後問道:所以呢?


    所以我幫你也交了一份申請表!


    你說林銘這小子會不會被王一然給活活打死?


    我看不大會!這小子滑不溜秋的,頂多多一隻熊貓眼。


    走廊外,


    聽到屋子裏林銘哭鬼狼嚎的聲音。


    何小武跟身側的隊友閑聊起來,眼神不住地往宿舍的方向飄。


    似乎對這種潑辣媳婦教訓傻男人的情形已經司空見慣,見怪不怪。


    不過何小武腦子裏卻清楚得很。


    王一然想把林銘那混蛋活活打死!!!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他不信。


    就是整個營地裏的人全都死光了,這家夥肯定也會活到最後。


    論起臉皮厚和無恥的程度,別說一個王一然,就是十個估計也頂不上那小子一個人。


    結果也顯而易見。


    推開門。


    見林銘一臉輕鬆地走出來,


    兩人抬眼看了一眼就不再說話。


    該吃吃,


    該喝喝,


    麵前一大盆水煮肉片三兩下的功夫就隻剩下一點湯水。


    林銘也不客氣,


    端起盆子唿嚕兩聲就喝了個精光。


    完了舔了舔嘴唇。


    小武哥,洗筷子水我反正是喝了,但是你晚上說的夢話我也聽見了,迴頭咱們好好算算。


    算什麽?


    何小武一臉的魔怔。


    算算你晚上做夢的時候到底喊了多少次你想打死任黑


    話沒說完。


    何小武已經死死地捂住林銘的嘴巴。


    盯著站在邊上的任平,臉上訕訕笑起來。


    那個任教官,你別聽他胡說!


    是嗎?他說了什麽?


    任平臉上很平靜。


    但是一轉身,


    狂風暴雨已經傾盆而下。


    今天的休息取消,所有人,30公裏越野跑,現在開始!


    身後頓時一片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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