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再次歎息,端著麵湯,拿著調羹,緩慢的吃了起來。


    正在她剛剛將第一口東西咽下的時候,外麵傳來了一聲抑揚頓挫的聲音。


    “皇上駕到——”


    老太後的手,微微一抖,碗中滾燙的麵湯灑落了出來,濺在她已經生了老年斑的手背上,燙的她眉頭一蹙歧。


    李公公上前,“太皇太後——”


    他驚唿一聲,正在他想要接過老太後手中湯碗的時候,外麵一身明黃龍袍的皇帝,闊步走了進來。


    他看見老太後正要吃東西,微微一怔,唇角浮起一抹譏誚的笑容,“皇祖母還能進食,看來病的不是特別嚴重!”


    他上前,從老太後手中接過湯碗,看著上麵漂浮的麵疙瘩,劍眉一皺,“怎麽給皇祖母吃這種東西?你們都不要命了嗎?驁”


    他揚手,將碗扔了出去,碗中的麵湯灑了一地,瓷碗也破成碎片,散落在光滑的地麵。


    李公公嚇了一跳,趕緊跪下。


    老太後不說話,雲洌陽微笑著看著老太後,“皇祖母,端木王來信了,要鎮北的使者,親自看見皇祖母,這才放心!”


    老太後眸子一亮,雲洌陽微笑著道,“那些使者,就在外麵,皇祖母好好收拾打扮一番,跟孫兒出去見見!”


    老太後依舊不說話,雲洌陽抬眸看著跪地的太監,“吩咐小廚房,給皇祖母弄幾個可口的飯菜,還有傳朕的口諭,從敬事房調幾個伶俐的宮女過來,服侍皇祖母!”


    這未央宮的太監宮女,自從老太後被軟禁以後,就被調走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一些年老體弱,幹不動事情的老人。


    李公公應聲,躬身退下。


    未央宮重新輝煌起來,高高的燈籠掛在長廊之上,大殿內夜明珠輝煌,將整個金碧輝煌的大殿,照耀的猶如白晝。


    老太後重新收拾打扮了一番,又有了昔日的威嚴,隻是她眼神混濁,連坐在那裏,都有些老態龍鍾。


    雲洌陽坐在她的旁邊,淡淡吩咐,“皇祖母,孫兒已經答應了端木王,將辰王府的一百多個下人,交由鎮北王府處理,皇祖母切勿再生事端!”


    老太後迴頭看他,“你大逆不道,軟禁你的皇奶奶,雲洌陽,你也有怕的一天嗎?”


    雲洌陽冷笑,站起身道,“我為何要怕?端木家敢造反,朕自有手段,將端木家連根拔起,還有那些已經被葬入皇陵的端木家的皇親國戚,朕會逐個的將他們刨出來,鞭屍!”


    他冷聲說道。


    老太後眼淚混濁,咬牙怒道,“你,你這個孽畜!”


    雲洌陽笑著轉身,“皇祖母,隻是說說而已,你幹嘛那麽大反應?再說端木家會不會造反,都隻是你的一句話而已!”


    他緩慢踱著步子,走到老太後身邊,“這天下,我原本就不在乎,若是皇祖母希望看見雲水國兵荒馬亂的樣子,那麽咱們就好好玩玩!”


    他孩子般,純真的笑著看著老太後。


    老太後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雲水國的天下,不在乎他那個皇帝的位置,更加不在乎曆史上要怎麽評價他這個功過參半的昏君。


    昏君嗎?她不敢確定。


    因為在他治下的這幾年,雲水國國力強盛,甚至連邊國在聽說辰王府被滿門操斬的情況下,都不敢來犯。


    可是他絕對不是一個好皇帝,他迫、害自己的親兄弟,親奶奶,甚至是雲水國的前皇後。


    那麽多的大臣,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不都是拜他所賜?


    她坐在那裏,淚流滿臉,雲洌陽伸手,用自己的衣袖,幫老太後擦拭眼淚,“皇奶奶,不哭了,哭多了傷眼睛!”


    外麵,使者已經被帶了進來。


    為首的穿著鎮北特有的民族服飾,他對著雲洌陽跟老太後,單手貼在胸口,深深作了一鞠,“微臣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鎮北,民風淳樸開放,是允許不行跪拜禮的。


    雲洌陽笑笑,有不介意,隻是盯著那使者看。


    使者對著老太後,再次躬身行禮,“微臣,拜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雲冽辰揮手,“賜座!”


    旁邊立刻有太監,搬來了椅子,放在使者的身後。


    三名使者一起坐下,老太後眼眶中閃爍著淚光,“端木王身體可好?”


    “很好,隻是王爺擔心著太皇太後,這幾日竟然夜不能寐!”使者低頭說道。


    老太後嘴唇顫抖,雲洌陽上前,蹲在老太後的身邊,握住了老太後的手,“皇奶奶,要不是您年紀大了,經不得顛簸,孫兒倒是想陪你去鎮北看看!”


    老太後不說話,那使者立刻對雲洌陽有了好感,笑著道,“皇上若是去了我們北瑤城,一定會喜歡那裏的,那裏牛羊成群,姑娘的歌聲伴隨著馬鞭,要多暢快就有多暢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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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洌陽頓時有了興趣,“哦?那裏的姑娘,會唱歌?”


    在京城,除了風月女子,一般的女子是不唱歌的,不然被人聽見,會以為是這個女子不正經。


    使者點點頭,“我們那裏的姑娘,騎馬唱歌,都是一絕,可惜鈴蕊郡主病故身亡,否則可以讓鈴蕊郡主唱歌給皇上聽,鈴蕊的歌聲,可是我們整個北瑤城最美妙的!”


    提起端木鈴蕊,老太後眼淚婆娑,雲洌陽微微的皺眉,旁邊的使者拉了拉那個使者的衣服,他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跪下,“微臣有罪,微臣不該直唿皇後娘娘的閨名!”


    雲洌陽微微一笑,“無妨,隻是你提起皇奶奶的傷心事了,皇奶奶,不要再哭了,否則鈴蕊屍骨未寒,又要在天上為皇奶奶擔心了!”


    他這句話,提醒了老太後。


    是啊,不能哭,端木鈴蕊的屍體,剛剛葬入了皇陵,她不能讓端木鈴蕊屍骨未寒,又從皇陵中被扒出來。


    那使者見老太後哭泣,有些著急,“太皇太後,王爺始終不信皇後娘娘會病逝,您能告訴我們,鈴蕊,是怎麽死的嗎?”


    雲洌陽玩世不恭的看著老太後,從宮女手中拿過手絹,給老太後擦拭眼淚,他低低的道,“皇奶奶,他們問你,端木皇後是怎麽死的呢!”


    老太後抬起頭,哽咽著道,“病死的,鈴蕊在皇宮中不開心,整日的抑鬱寡歡,所以病死了!”


    那使者可惜的看著老太後,最後皺了皺眉頭,“太皇太後,有什麽話要屬下轉告給端木王嗎?”


    老太後知道,這是這幾個使者要離開了,她哽咽著道,“你告訴端木王,讓他保重身體,一切以雲水國的安定為主!”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兩行混濁的眼淚,順著眼角流出。


    雲洌陽放心的鬆了一口氣,不愧是老太後,識大體,這個時候還要端木王以雲水國的安定為主。


    若是說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真正的關心雲水國,那麽這個人就是老太後了。


    他頓時有些對老太後肅然起敬,可是肅然起敬有什麽用?他的心,總是不忿啊,不忿他偏向雲冽辰,不忿她費盡周折救了辰王府一百多口人命。


    目送著使者離開,雲洌陽站起身,眯著眸子。


    外麵,小廚房做好的飯菜,已經端了過來。三個使者剛好碰上,他們看見豐盛的飯菜,微微一笑,互視了一眼,太皇太後生活過的,依舊是十分不錯的啊。


    小皇帝對太皇太後,十分孝順的樣子,甚至還親自動手,幫太皇太後擦眼淚。


    他們這次迴去,可以跟端木王交差了。


    雲洌陽站在那裏,皺了皺眉頭,“皇祖母果然憂思考天下,隻是父皇駕崩的時候,留下了一枚青龍玉,傳說這塊玉關係到雲水國的龍脈,不知道皇祖母,可曾見過這枚青龍玉?”


    老太後閉了閉眼睛,一字一頓,“沒有!”


    “但是當初,能夠接近父皇的遺體,莫過於您跟孝賢太後,還有朕的母後,青龍玉若是不在您的手中,難道在孝賢太後手中?”雲洌陽眯眸道。


    老太後冷笑不語,雲洌陽再次皺眉。


    他上前看著老太後道,“皇祖母,你不是最怕雲水國的江山會兵荒馬亂嗎?不如你將青龍玉交給我,我以後保證,不再追殺四皇兄,如何?”


    老太後擰眉,“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嗎?”


    雲洌陽笑了起來,“果然,青龍玉在皇祖母這裏!”


    外麵,宮女端著飯菜,魚貫而入,雲洌陽走近了那些宮女,盯著飯菜道,“太皇太後不需要進膳,退下吧!”


    老太後不說話,雲洌陽迴頭看著她道,“皇祖母,我給你時間,你好好想想,青龍玉若是交出來,我們一切好商量!”


    老太後繼續不說話,雲洌陽闊步離開,自然帶走的還有一幹機靈的宮女。


    未央宮,頓時又恢複了一片沉寂。


    *


    雲冽辰帶著話梅,一起逃到郴州的時候,剛好是五月初五。


    五月的郴州,不冷也不熱,處處透著一股子生機勃勃,連路邊的柳樹,都抽出了綠枝。


    他皺著眉頭,走在大街上,身後的話梅嘰嘰喳喳。她很興奮,事實上,從一路逃亡開始,她就沒有停止過興奮。


    似乎逃亡對她來說,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她手中拿著一個麵人,朝著雲冽辰跑了過來,“雲冽辰,雲冽辰你快看,我讓師父按照你的相貌捏的,是不是跟你一模一樣?”


    雲冽辰皺著眉頭,不悅的看著她,一言不發。


    話梅笑著,舉著手中的小麵人,“師父說,這個麵人是可以吃的,你看看我,啊,我要吃了你了……”


    她一口下去,將麵人吞在嘴巴裏,可是又舍不得將麵人咬碎,隻能含糊其辭的看著雲冽辰。


    雲冽辰始終皺著眉頭,不悅的看著話梅,盯著她滑稽的表情,他淡淡的


    道,“我們就此分手吧,你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話梅趕緊追了上去,從自己的口中拿出麵人,她著急的道,“為什麽?為什麽要分開走?我的傷勢還沒有複原,你的內傷也沒有痊愈,我們呆在一起比較安全!”


    雲冽辰臉色難看,頓住腳步,淡淡的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就算我們患難與共,可是早晚有一天,還是會分開的!”


    話梅鼓著嘴巴,“誰說一定要分開?我就是不跟你分開,我要一輩子跟你在一起!”


    雲冽辰皺眉,眸中帶著怒氣的看著她,“你說跟就跟嗎?天下怎麽會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子?我在趕你走,你聽不懂嗎?”


    話梅臉色微微一變,鼓嘴道,“憑什麽你趕我走,我就要走?你以為你是誰?”


    雲冽辰氣極反笑,他讓開一條路,對著話梅道,“好,我讓你先走!”


    話梅冷然,“我就是不走!”


    她站在那裏,得意洋洋的看著雲冽辰,雲冽辰臉色難看到極點,鳳眸中也醞釀著狂風驟雨,盯著她半響,他倏然起身,朝著遠處飛去。


    話梅在後麵大喊,“喂,雲冽辰,你內傷未愈,不能使用輕功!”


    可是雲冽辰哪裏聽她的話,隻是身形如電般,朝著前方掠去。


    話梅著急萬分,扔下了手中的麵人,趕緊去追。


    但是他的輕功,比她厲害了不知多少倍,而且雲冽辰先走幾步。她現在想追,已經晚了,雲冽辰的身影,消失在了不遠處的半空中。


    她蹙眉頓住身形,憤恨的盯著雲冽辰遠去的方向,暗自咬牙,恨不得將周圍的人都殺了泄憤。


    雲冽辰沒有飛多久,就躲了起來,他胸口氣血翻湧,差點忍不住,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他的內傷未愈,這樣的使用輕功,確實會加重他的內傷。


    但是他寧願內傷加重,也不想再跟話梅一起了。


    那個女子,對他的心意實在太過明顯,更重要的是,她心狠手辣,跟他以前遇見的人,都完全不同。


    他躲在一處民房之中,直到確定話梅不會再追來,這才臉色蒼白的走出,接著朝著郴州的官府走去。


    這裏曾經是他的封地,這裏的一草一木,他雖然不到了若指掌的地步,但是對於這裏上任的官員,他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來到了蔡寧蔡將軍府,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低頭離去。


    蔡寧是他的部下,在他駐守郴州的時候,曾經作為他的左膀右臂。


    後來,因為三皇子雲非墨跟太子雲冽痕奪嫡,他就再也沒有理會過郴州的事情。


    他不想讓自己卷入奪嫡的漩渦之中,這也是至今,郴州這個地方,沒有被雲洌陽血洗的原因。


    他放棄了這裏的一切,這裏的一切,也早在幾年前跟他沒有關係了。


    他低著頭,緩慢走著,前方出現了一頂轎子,接著為首開道的奴才跟他撞了個滿懷,他還沒有開口說話,那奴才就罵了起來,“瞎了你的狗眼嗎?連蔡將軍的轎子你也敢撞?是不是找死?”


    雲冽辰抿了抿唇瓣,沒有說話,轉身想要離開。


    那奴才不依不饒,揚起鞭子想打,雲冽辰伸手拽住了鞭子,轎子的簾子打開,接著露出了一張蕎麥色剛毅的方臉。


    那人一見雲冽辰,頓時大驚失色,“殿下?”


    雲冽辰鬆開了鞭子,開道的下人,驚恐的退後,不明白他是哪個殿下。


    蔡寧上前,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下人的臉上,下人被打的措手不及,踉蹌幾步站在那裏。


    雲冽辰掃視了那個下人一眼,下人哆嗦著,想哭的心思都有了。


    蔡寧上前還想再打,雲冽辰淡淡的道,“算了,隻是一個奴才,不必較真!”


    蔡寧上前,膝蓋一彎就準備跪,雲冽辰卻一把扶起了他,他淡淡的道,“蔡將軍不必多禮!”


    蔡寧百感交集,就勢緊緊的抓住了雲冽辰的手,“殿下,你跟我迴府詳談!”


    雲冽辰略微有些猶豫,接著點頭。


    他還想通過蔡將軍的情報網,找到白婉璃的下落,所以,隻能跟著他進去。


    屋內,蔡將軍親自沏茶,雙手捧著茶杯遞在雲冽辰的手中,雲冽辰端過茶杯,道了謝,接著輕抿了一口。


    是他喜歡的君山銀針,想不到時隔多年,蔡將軍還能記得他的喜好。


    他微微抬頭,看著蔡將軍,蔡將軍赫然跪下,眸中已經含淚,“我的殿下,你怎麽就成了朝廷的逃犯?”


    雲冽辰手中端著茶杯,不方便扶他起來,他趕緊將茶杯放在一邊,雙手扶著蔡將軍道,“蔡將軍,快快請起!”


    蔡將軍不住的搖頭,眼淚打濕了臉頰,握著雲冽辰的手,就是不肯起來。


    “殿下,您不知道,自從你交出了軍權,從這郴州卸任,兄弟們苦哇!”蔡將軍激動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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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冽辰自然知道,那個時候,他交出軍權,可是他手下曾經立過戰功的兄弟,都被釋權,隻有像蔡寧這樣朝廷有別的背景的兄弟,還能留在這裏。


    蔡寧有個表兄,是孝德太後娘家的侄子,也是因為這層關係,他才能安安穩穩的呆在郴州今日。


    “起來吧,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情,希望蔡將軍幫忙!”雲冽辰淡淡的。


    蔡寧感覺到了雲冽辰的冷漠,他滿臉是淚的起身,羞愧的道,“殿下請講,縱使是赴湯蹈火,末將也再所不辭!”


    雲冽辰鬆開了自己的手,低聲道,“我想你幫我找一個人,一個女人!”


    “可是辰王妃,白婉璃?”蔡寧皺眉問道。


    雲冽辰有些意外,他竟然能猜出自己要找的人?


    蔡寧歎息,“殿下有所不知,半個月前,皇上已經下旨,吩咐各州各縣,尋找一個黑衣白發的男子,還有一名姿色絕美的女子。我一看那畫像,就認了出來,那女子不正是辰王妃白婉璃麽!”


    雲冽辰皺起眉頭,這麽說來,蔡寧也沒有辦法找到小璃。


    若是他能找到,怕是此刻,他已經進宮領賞了。


    蔡寧似乎看出雲冽辰的想法,輕聲道,“殿下,您放心,既然是您要找的人,那麽末將定然盡心盡力,一定幫您找到王妃娘娘!”


    雲冽辰詫異的看著他,他自嘲一笑,“殿下可能不知道,自從聽說辰王府一百六十多口被抄家問斬之後,弟兄們個個都蠢蠢欲動!”


    雲冽辰不說話,蔡寧繼續道,“殿下曾經是雲水國的英雄,邊國幾十萬大軍,之所以窺而不發,就是因為震懾於殿下的威明,可是現在……”


    蔡寧再次歎息一聲,“皇上的做法,是寒了兄弟們的心啊,大家也已經看明白了,除非跟著殿下您打下一片江山,否則,這雲水國依舊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


    雲冽辰始終皺著眉頭,他站起身道,“恐怕讓蔡將軍失望了,我現在除了想要找到小璃,別的,一概不想!”


    說完,他朝著外麵走去,蔡寧趕緊上前攔住,“殿下,您去哪裏?”


    “我去尋找小璃,若是蔡將軍有了小璃的下落,麻煩在將軍府的屋簷下,懸掛一枚紫色的燈籠,我自然會出來跟將軍聯絡!”說完,他拔步就走。


    蔡將軍趕緊攔了上去,“殿下,殿下,您還記得周常、方之文、和彭浩嗎?”


    雲冽辰不說話,隻是頓住腳步,想要聽蔡寧說什麽。


    蔡寧繼續道,“如今他們都在郴州城,隻等殿下振臂一唿,隻要我們殺了甘州、欽州的將領,將我們曾經的部隊聯合起來,一路北下,那麽小半個雲水國就在我們的囊中了!”


    雲冽辰眉頭緊皺,口氣冷淡,“蔡將軍,皇上也算你的遠方親戚,今日這話,我就當沒有聽說過!”


    他繼續想走,蔡寧卻上前攥住了他的胳膊,“殿下,您就相信我一次,如今的雲水國對我們來說,是探囊取物啊……”


    雲冽辰冷漠的扒開了他的手,“你想當亂臣賊子,我不攔你,但是請不要加上我,今天蔡將軍就當我沒有來過這裏,小璃的事情,不勞費心!”


    說完,他甩開了蔡寧的手,轉身就走,蔡寧不停的驚唿,“殿下,殿下……”


    雲冽辰離開了郴州,在甘州住下,他不知道,能不能在甘州遇見白婉璃。


    當初他們在雪山分開,也就是沿著甘州的方向,朝著北走。


    他現在就是這麽打算,一路向北,直到雪山的地方,尋找白婉璃的影子。


    不管能不能找到,他現在隻能這樣。


    找了一間客棧住下,他簡單的洗漱了一番,店小二敲開了房門進來,告訴他客棧外麵的大榆樹下,有一位姑娘在等他。


    他覺得很奇怪,他在甘州從未有認識的人,怎麽會有姑娘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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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的更新奉上,親們,下章小璃跟辰辰見麵,終於又要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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