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寬等人離去之時,天邊堆積起陰雲,響起了春雷,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不久春雨來臨,綿綿細雨,春風拂麵,仿佛剛剛發生的那場大戰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天色見亮了,才可以從一望無垠的平原上看出廝殺過的痕跡。


    血流在地上化為了半粘稠的液體,又在春雨之下慢慢消融,順著天下草叢從上而下的緩緩流淌,草坡上被彈藥炸成了一塊又一塊的坑窪,坑窪之中充滿的火藥味已經漸漸消散了,滿地遺留著插滿箭矢和破碎的倭國士卒的屍體。


    一隊倭國的士卒仿佛對往日的同袍視而不見,從屍體之中從容而過。


    “蘇我將軍,華國人已經走了。”一個倭奴從戰場路過,朝蘇我入鹿迴稟道。


    蘇我入鹿點點頭,根本沒有下令追擊李寬等人,而是當即吩咐所有人撤退。


    這個舉動很怪異,不過蘇我入鹿卻是不得不為,因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今日淩晨時分,蘇我入鹿之所以派遣士卒用投石車投震天雷,就是為了喝退華國大軍。


    畢竟他從未想到整整十萬人打華國大軍的二萬五千人不僅沒將華國大軍全滅,甚至還讓己方折損了四萬人,這算是一場大敗,若是在追擊,他沒有把握不出一點意外。


    而且李寬所擔憂的倭國有大量的震天雷其實是不成立的,畢竟製造震天雷也需要時間,而間人皇女從大唐迴到倭國不久,製造的震天雷並不多,而震天雷的威力如何,在戰場上蘇我入鹿已經見識了,那是無敵的利器。


    震天雷,他們倭國不多,可他卻很肯定李寬有許多,畢竟從間人皇女帶迴來的消息,震天雷這東西就是李寬所造,蘇我入鹿自然理所當然的認為華國士卒手中還有許多。


    所以倭國停止追擊,華國從四國島撤軍,算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當然,這個誤會對於李寬而言,是最美麗的,因為沒有追兵了,他們可以放緩一些速度,甚至可以休整一番再繼續趕路,要知道經過昨日的戰役,華國全體同仁幾乎就沒有一個休息的時間。


    所以李寬在聽到斥候迴稟說倭國沒有追擊的跡象的時候,李寬下令所有士卒就地停歇生活造飯。


    天街小雨潤如酥的感覺李寬沒有感覺到,他隻感覺到了寒冷,不僅內心寒冷就連身上也是寒冷的。


    初春的小雨帶著寒冬的寒意,再加上倭國四國島地區氣溫本就有些低,李寬不懂的抖動,就像是打擺子一樣,但他卻深知自己感冒了。


    隻感覺一陣熱一陣冷和頭重腳輕感覺讓他很想躺下睡一覺,尤其是在懷恩端著一碗滾燙的炒米粥讓他喝下之後,那種想要睡覺的感覺來得愈發強烈。


    腦袋就像糊了一層漿糊,思緒根本無法散開,在他實在忍不住昏睡過去前的最後一刻,他所剩下的意識隻有一個聲音,讓兩個兒子迴台北,像這種出征海外之事不能再讓兒子參加了。


    在此之前,李寬認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到了他實在撐不住的時候才知道,其實奪去人性命的東西有很多,說不得一個小感冒就能要了人命。


    李寬這一昏迷,讓華國大軍一時間慌了神,不過李府不愧是是醫學傳家的,就在李寬昏迷後不久,懷恩、李臻和李哲同時開出了藥方。


    可惜讓人感到無奈的是,大軍早先準備的各種藥材遺留在了愛媛縣新居浜平原,根本就沒有攜帶,以至於李寬就這樣一路發著燒,被士卒們抬著前行。


    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李寬再次睜眼之時,熱日高照,讓人覺得渾身舒暢,想要睡覺。


    “懷恩,朕昏迷了幾日?”李寬發出了幹澀難聽的聲音問道。


    開口說話了,才感覺到自己嗓子異常難受,甚至感覺到了自己嘴唇幹裂了,使勁的咽著唾沫,伸出舌頭舔兩下自己的嘴唇。


    哥倆都是有孝心的好孩子,知道自己父皇醒了,便將早已準備好的水遞到了李寬的嘴邊。


    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大口,李寬才感覺自己好受一些,靜靜的看著懷恩,等著懷恩的答案。


    “陛下,您已經昏迷兩日了。”


    李寬點點頭,吩咐道:“通知王翼陳雲等人,叫士卒急行軍。”


    除了急行軍,李寬沒有其他的安排,一切還得等他們離開四國島這個地方之後,李寬或許才能有心思去思考接下來在倭國如何繼續下去,畢竟是逃命的時間,根本容不得他去多想。


    疾行軍十日後,華國大軍總算是趕到了車後水道的岸邊。


    已經完全恢複的李寬望著海麵,總算是將心裏提起的膽子給放下了,因為他所預想的事情並未發生,在車後水道並沒有倭國的戰船在巡視。


    不過真的沒有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之所以在李寬帶著大軍返迴車後水道沒有見到倭國戰船是因為華國的海軍艦隊將倭國的船隊給打怕了。


    倭國竊取了大唐震天雷的製造方法不假,可是用投石車終究是比不上樓船上的火炮的,而且又是在水麵上,根本沒有所謂的人海戰術一說,倭國在華國樓船的橫衝直撞下,根本難以抵擋。


    當然,這些李寬不知道,他知道現如今車後水道之上沒有倭國的戰船,對於他們而言便是天大的好事,可以安心渡過。


    剛準備吩咐人建造船隻木筏過河,就看見從瀨戶內海而來車後水道迴巡視的樓船,也就不用造船了,在岸邊再次等候了兩日,所有樓船便都到了車後水道。


    迴到九州,李寬根本沒多想,便找到了陳雲吩咐道:“吩咐海軍即刻啟程迴台北,順便將九州的百姓帶迴去一部分,返迴之時再調集二十艘樓船前來,征調三萬士卒,朕一定要倭國血債血償。”


    “末將遵命。”


    李寬點頭,想了想,再次開口道:“此次你親自迴去,而且臻兒與哲兒也同你一起迴國,臻兒和哲兒的安全朕便交給你了。”


    “陛下放心,末將定然將太子殿下與二皇子殿下平安送迴台北。”陳雲保證道。


    “父皇兒臣不迴台北。”李臻和李哲兄弟倆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此事為父不是與你們商量,是命令,你們當年便在軍校學習過,亦跟隨大軍一年多了,難道連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道理都還不明白?”


    對於兩個兒子不願意迴台北的意願,李寬隻能駁迴,畢竟這次的事情給他提了一個醒,天下間沒有任何事情是有絕對的把握的,一切事情都存在風險。


    況且李寬想要讓兩個孩子見識到的東西,兩個孩子已經見識到了,已經沒有必要繼續留下來了。


    老爹發命令了,甚至還牽扯到了關於軍人天職的問題,兩個小子也隻能點頭,隨陳雲等人一同迴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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