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頭年尾乃是一年之中最為忙碌的時間,年尾要總結,年頭要安排一年的計劃,根本就沒給李寬休息的時間,這幾日李寬一直很忙。


    就像現在,已到亥時末才抱著已經睡著的大兒子迴到府上。


    在他的理想之中,兒子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像尋常孩子一般快快樂樂的上學,快快樂樂的迴家,等到他迴府時,甜甜的叫一聲父皇。


    可是到現在,兒子整日陪著他處於忙碌之中,其實在他看見兒子蜷縮著的躺在總務大樓辦公室的沙發上熟睡的乖巧小臉那一刻,他的眼角就有些濕潤了。


    真是該死的責任。


    迴府再看到大廳中幽怨的蘇媚兒,李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因為不管怎樣的解釋,都難以表達出他心中的複雜和歉疚。


    這種歉疚不僅對兒子,還有對蘇媚兒。


    自從迴台北立國後,除了節日休沐的時間,他很少有時間陪著一家人一起用飯了,更別說有多餘時間陪蘇媚兒花前月下了。


    將大兒子抱迴房間,剛出門抬頭看了眼天邊的月色,就見著李哲帶著王玄策和懷恩從書房中走了出來。


    此時此刻,李寬心裏的複雜難以述說。


    “怎麽還沒休息?”


    “父皇,您迴來了,咱們再商議閩州的事務呢,這便去休息。”李哲疲憊的童音響起,走了沒兩步,又用疲憊中帶著興奮的話音道:“父皇,關於閩州的情況,我們已經商議的差不多了,兒臣可否明日去閩州了?”


    趁著月色,李寬走到了走廊中的兒子身邊,問道:“不是要官員嗎?官員已經挑選出來了?”


    最近這段時間,李寬一直忙著處理和製定華國一年的政務和方針,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小兒子的情況,對於小兒子跟懷恩與王玄策商議了些什麽,自然不了解。


    李哲點點頭道:“挑選出來了,隻要您同意他們去閩州就好。”


    “那你得跟父皇說說具體有誰,父皇能考慮是否讓他們跟隨你去閩州啊!”


    “父皇,您放心,孩兒肯定不會帶著咱們華國大官的,孩兒選擇的人除了父皇安排的牛子言之外,便是當年閩州各縣縣令帶來華國的縣丞。”


    李哲這明顯是在獅子大開口,畢竟當年閩州各縣縣令帶來華國的副手,不說官職有多高,如今亦是華國官員之中的幹將,李寬舍不得。


    不過,想到小兒子在閩州也不容易,李寬還是忍著痛,一臉不在意的笑道:“當年閩州各縣的治理之策,他們都了解,帶他們迴閩州是個好辦法。


    不過······為父隻給你一年的時間,這一年之中為父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要培養出一批接手的官吏。一年之後,他們必須迴華國。”


    李哲疑惑道:“父皇不是讓兒臣一個月之後便迴台北嗎?”


    “這有什麽關係嗎?”李寬反問一句,又給出了答案:“你要迴台北不假,可是台北之後亦可尋找合適的官員啊,亦可從閩州傳來的消息之中挑選合適的官員啊!”


    “父皇這是要打算看看兒臣挑選人才的眼光嗎?”


    李寬笑了。


    兒子聰明就是好,不用他事無巨細的解說。


    揉了揉小兒子的腦袋,沒說話,慢慢悠悠的迴了自己的房間。


    “王司馬、懷恩,父皇剛剛是這個意思吧!”李哲抬頭看著王玄策和懷恩。


    王玄策不確定道:“應該是吧!”


    懷恩誇讚道:“二公子真聰慧。”


    聽到兩人的迴答,李哲的雙眼之中頓時充滿了認真的神色,笑道:“時候不早了,都去休息吧!明日咱們便出發閩州。”


    說是明日就出發,但到了第二天,李哲還是沒能從台北離去,畢竟他挑選的官員在不同的地方,趕來台北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如果說李哲是滿懷憧憬和歡喜的在等候官員去閩州開始大刀闊斧的改革,那閩州的官員們便是小心翼翼的處理著一縣的政務,當初種種的胡作非為的作為減少了不少,因為李世民聖旨在王玄策等人到閩州之後不久也到了閩州。


    聖旨表達的意思很簡單,夷州王晉封福王,領閩州大都督一職。


    到底楚王府的威名還存在一些,哪怕這些投靠了長安各個勳貴的縣令們也得收斂一些。


    不過,這隻是其中一個小小的原因罷了,而且他們的作為也僅僅是收斂了一些。


    之所以不怎麽懼怕,便是因為李世民的聖旨中的遙領二字。


    因為遙領,所以他們不擔心,畢竟楚王便一直領著閩州總管一職,這些年對他們也沒做出懲處。


    現在,不過是閩州的總管一職變成了大都督,楚王換成了福王,究其實質,其實與之前沒什麽區別。


    在他們看來,李世民的聖旨僅僅是給他們的警告罷了,隻要挨過了這段時間,閩州,還不是他們愛怎麽玩就怎麽玩。


    但凡事都有列外,在接到聖旨之後的那一刻。


    閩縣的縣令,黃子墨無比興奮,破天荒的請所有的小吏去酒樓大吃了一頓,喝醉之後還大聲笑著感歎說楚王殿下終究是沒忘記閩州的百姓。


    候官縣的縣令,陳縣令則是有一些擔憂和興奮,擔憂楚王府會罔顧大唐律法對他進行嚴懲,興奮自己比其他人得到的楚王府將迴閩州的消息更早,做出了應對之策。


    以候官縣如今的情況,若是楚王府按照大唐的律法來懲處他,最多不過罷官罷了,至少一家人的性命還是可以保全的。


    所以,在得知這一消息後,陳縣令便在吩咐妻兒收拾行裝,準備返迴關中之地。


    當然,今後不能再為官的這種結果,難免令他感到一些傷心,難免在妻兒麵前長籲短歎。


    見到自己夫君迴府之後又長籲短歎,陳夫人擔憂道:“老爺,您最近到底是怎麽了?”


    陳縣令感歎道:“今生仕途已到盡頭了啊!”


    此前,陳縣令吩咐家人收拾行李返迴長安時,沒告知自家妻兒其中的緣由,陳夫人顯然不知道自家夫君最近幾日為何如此。


    “老爺,妾身此前便想問您咱們為何要收拾行李迴關中······”


    話未完,陳縣令打斷道:“楚王府要接管閩州了,以為夫在閩州的作為,按照大唐律例,為夫恐怕會別罷官了。”


    聽到自家夫君這麽一說,陳夫人卻笑了:“老爺這是好事兒啊,返迴關中之地不是您一直以來的心願嗎?”


    “婦人之見,你能懂什麽······”陳縣令怒喝,頓了頓,長歎一口氣:“如此返迴關中之地,並非為父所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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