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州所造樓船可不比大唐艨艟艦,以樓船的強度可橫行無忌,不過在茫茫大海之中卻不起眼,樓船乘風破浪,這艏龐然大物在萬貴妃等人眼中漸漸變成了一隻滑翔天際的海燕。


    兩個小子沒體會到自己母親的擔憂,嗬嗬笑著,在蘇媚兒和萬貴妃懷中手舞足蹈,水靈靈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打量四周,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出過李府半步,頂多也就被李寬和萬貴妃抱到前院看看從李府門前路過的行人,從未見過如此廣闊的天地。


    萬貴妃見蘇媚兒依舊遙望著海麵,那神態像似望夫石一般,說道:“咱迴吧!海邊風大,若是兩個小子受了風寒,就不好了。”


    放下了之前的想法,萬貴妃豁達了許多,就算再怎麽看,李寬也不會返迴,還不如照看好兩個孩子。


    剛上馬車,兩個孩子不樂意了,嚎啕大哭,倒不是為了自己父王離開而哭,而是沒能繼續看四周的風景,孩子的哭聲讓蘇媚兒瞬間活了過來,一陣哄。


    閩州可謂發展台灣的戰略、人才、資源基地,其重要性,李寬曾多次給李淵強調過,所以李淵馬不停蹄的投身到了政務之中。


    作為李淵來說,如今大權在握卻感慨無限,李寬竟然放棄大唐帝位,跑到鳥不拉屎的夷州,總感覺心裏空蕩蕩的,有種失落感,大權在握後陪伴小重孫的日子減少了,如何不失落,兩個小重孫就是他的心頭寶。


    李寬走了,楚王府的一切事務便交到了蘇媚兒手上,好在她在坐月子期間整理過楚王府的產業,迴府之後整理產業也算得心應手,更何況李寬在離去之前已經整理了一番,到沒花多大的功夫。


    不過,因為李寬的離去,整理完產業情況的蘇媚兒卻沒有出書房,獨自一人暗自神傷。


    海麵上的李寬站在甲板之上死死的抓著船舷,發出了感歎:“天地之威,果然非人力可抗衡啊!”


    天和日麗,海風輕拂,海浪拍打樓船,依舊讓人感覺若不抓著什麽東西便不放心,總感覺會被晃倒一般。


    海鷗不時從眼前掠過,發出鳴叫;海麵上不時躍出兩條魚兒,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杜荷和馬周卻沒一點心思欣賞,兩人都不是旱鴨子,不過卻沒感受過乘海船的感覺,劇烈的晃動讓二人嘴裏苦澀,因為膽汁吐出來了。


    李寬也沒有心思欣賞,大海的浩瀚和大海帶來的美景,因為他在蔚藍的海水中看見了一絲嫣紅,異常刺眼,這是人血!


    為何不是海中龐然大物所爭鬥廝殺留下的血跡?因為李寬看見了海麵上漂浮著數具屍體,他隨即大怒,因為屍體的服飾告訴他這些人是漢人,看屍體的樣子應該才死去不久。


    海盜,這是李寬能想到的唯一原因。


    前世的李寬愛看海盜船長不假,但他並非喜歡海盜,在他看來凡盜賊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不管出於何種緣由,跟盜沾上了就算不得好人。


    以前沒管理一方政務之前,或許對所謂的俠盜還有向往之心,可是在閩州做了幾年的總管之後,對所謂的俠盜有了新的看法,或許這些人受貧苦百姓敬重,但犯法就是犯法,觸犯律法便稱不上俠之一字。


    對於民間敬重的俠盜都是如此看法,更別說對於為財殺人的海盜了。


    追擊很有必要。


    不過,海盜並非山賊、強盜有跡可循,海盜在海麵上來無影去無蹤,他還真沒有什麽辦法追擊。


    或許老天爺開眼,老天爺也對海盜的作為看不過眼了,所以給李寬開了後門,不遠處飄來一塊船板,一位漢子正抱著那塊船板。


    李寬吩咐道:“救人。”


    樓船上的將士經過兩年多的訓練,如今算是行家裏手,男子被救起來已是奄奄一息,看的在場之人觸目驚心,剛有好轉的杜荷和馬周又吐了,無他,男子的一條腿消失了,傷口很不整齊,吊著碎肉,一看就知道是海中的霸主撕咬所致,就是不知道這男子是如何從魚口之下逃生的。


    “搶劫的海盜在何處?”李寬沒有打算救治,他真沒本事救活。


    受了如此重傷,男子沒有昏迷,不得不說,仇恨的力量是強大的,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說不出話,想要抬手指明方向,卻感覺自己雙手重若泰山,趴在甲板之上伸出了食指,指明方向,也閉上了雙眼。


    東北方向,半個時辰之後,李寬見到了所謂的海盜船和被打劫的商船,海盜船也就比尋常的商船大一點而已,李寬看不明白了。


    按理說,來閩州做生意的商人都知道海上有海盜,一般都帶有護衛,不至於被海盜殺的片甲不留,至少不會像眼前所見到的場景一般,商船的甲板之上遍地屍體,而海盜的屍體卻沒有一具。


    管它是什麽原因,打了再說。


    單單體型而言,樓船對於海盜船來說便如同出籠的老虎,更何況樓船之上還裝有拋投機和弩箭,這可不是大唐的八牛弩可媲美的,樓船上所裝置的弩箭的威力是八牛弩的十倍。


    八牛弩,受大唐管製,非將作監不可製造,一旦發現民間製造那是要殺頭的,畢竟八牛弩的地位如同現代社會的核武器。


    不過,李寬不在意,在樓船建造之時便命人在船上安裝了,隻是八牛弩的威力對於海上作戰來說起不到作用,所以他和工匠們多次試驗才研發了如今的弩箭和拋投機。


    海上作戰,不用將士們揮刀拚殺,一陣箭雨急射,手腕大小的箭矢散發著奪人性命的寒芒,射在海盜船上錚錚作響,輕而易舉便射穿了人的身體。


    李寬看著一個又一個的海盜被箭矢貫穿了,不悲不喜;看著從海盜船上射來的箭矢,不屑的撇了撇,單憑人力便想射殺樓船上的將士,除非非人類。


    當一道箭矢落在樓船甲板上之時,李寬愣住了,海盜之中還真有非人類啊!


    “護住殿下,對麵有射雕手!”不知何人大喊一聲,便有一隊士卒將李寬圍了起來。


    射雕手,李寬原本認為這隻是一個傳說,沒想到竟然真有射雕手的存在。


    “殿下,箭矢之上有封信。”


    這就是傳說中的飛箭傳書?


    隻見信上寫著——商船之人並非我等所殺,楚王手下留情。


    命人拿來喇叭,李寬深吸了一口氣,大吼道:“是否非你等所為,本王自由決斷,想要本王手下留情,可以,你等放下手中兵器,自縛與船上,等著本王將士前來收押。”


    “吾乃張仲堅,楚王殿下可否給吾二弟一些薄麵,放吾等離去。”


    張仲堅?那不是李靖的結拜兄長嗎?怎麽跑來台灣海峽做起了海盜?心中嘀咕了兩句,李寬再次出聲道:“張仲堅的大名本王還是略有耳聞,而李靖確實也有麵子,本王確實該給一些,所以本王責令你等自縛,待本王查清之後,留你等一條性命。”


    張仲堅大怒,本以為李寬會看在李靖的麵子上放自己一馬,沒想到事情的結果完全沒有改變,怒吼道:“殿下,難道就真不給一點麵子?”


    “別說你張仲堅不是李靖,就算是李靖又如何,本王為何要給他李靖麵子,立即自縛,否則別怪本王······”


    話沒說完,就見一道箭矢射來,落在了海中。


    這就怒了,本想著海盜自縛之後還能迴收船上的箭矢;不過,給你臉,你偏偏不要臉,那就沒必要活下去了,管你是什麽身份。


    “把手雷搬出來,拋投機準備,給本王炸爛對麵的船隻。”


    手雷就不是應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戰爭武器,一輪轟炸,海盜船支離破碎,僅存的十幾人在海中掙紮,不久之後被傳來慘叫聲,海水翻湧,聞著血腥味的鯊魚來了。


    張仲堅不傻,在手下人朝樓船射箭之時便已經跳入了海中,而且水性還不錯,此時已經遊到了樓船附近。


    吩咐人放下一根繩子,對於張仲堅來說,這根繩子就是救命稻草,來不及多想,抓著繩子往上爬,哪還管自己手下人的性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救張仲堅並非顧忌他的身份,區區一個李靖,還沒放在眼裏,是李寬想要從張仲堅的口中得知,這附近有多少的海盜,知道海盜們聚集的地方而已。


    海盜不除,海上的貿易便存在極大的問題,對於台灣以後的發展極為不利。


    當然,李寬還是相信張仲堅說的話,畢竟張仲堅也算一條好漢,不至於在這件事上欺騙於他,張仲堅恐怕也是剛好帶著手下人剛到此地而已。


    其實,算一算時間就能得知,從救起那個已經死去的漢子算來,來到事發之地過去了一個時辰,雖說樓船速度快,但一個時辰的時間,打劫的海盜早跑沒影了,又怎麽可能還留在事發地點,海盜們又不傻。


    更何況,商船隨海水漂流,此處是否是案發地點也是一個未知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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