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打個車迴去吧,我也要迴去了。”沈小柯拍了拍蘇牧婉的肩膀說道。


    蘇牧婉和沈小柯分開後,攔了一輛計程車迴蘇家。


    原以為不會碰見蘇雲曦的,到沒想到才剛下車,就在門口碰見了迴來的蘇雲曦。


    蘇雲曦冷著臉望著蘇牧婉,“怎麽,想著迴來了?”


    蘇牧婉實在是看不慣蘇雲曦一臉瑟的樣子,那高高在上以自我為中心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她並不打算搭理蘇雲曦,欲要側身從蘇雲曦身邊經過進屋,可蘇雲曦卻偏偏攔在她的跟前。


    “蘇雲曦,你想幹什麽?”蘇牧婉冷聲開口。


    “現在是好了,你連姐姐都不喊了,想當初你可是雲曦姐長雲曦姐短的,怎麽現在翅膀硬了,還是說覺得把欠我的還清了,所以就不願意繼續裝了。蘇牧婉,你演戲的功夫真正是厲害,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去當演員的。”蘇雲曦嘲諷道。


    蘇牧婉麵無表情說道,“我就算再會裝,也絕對比不上你,你才是真正的會裝,騙了爸媽這麽多年,你也不嫌累,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小時候,我便一直忍著你,讓著你。可是你不要太得寸進尺了。”


    聞言,蘇雲曦大笑,“過分的是我?得寸進尺的是我?蘇牧婉,我就是要把屬於你的都搶過來,看著你痛苦我就開心。”


    “你這個瘋子。”蘇牧婉斥道,“蘇雲曦,你最好去看看心理醫生,你現在這個樣子,完完全全就是個神經病。”


    蘇雲曦氣得手直發顫,“你竟然敢罵我。”


    “我為什麽不敢?從前我一直忍著,覺得自己欠了你。可是現在我什麽都不欠你的,我為什麽還要忍讓你,並不是所有人都要捧著你的,至少我不會。”蘇牧婉直言開口。


    蘇雲曦卻忽然大笑出聲,“那又怎麽樣?就連你媽都是偏愛我,爸爸也是更寵我,蘇牧婉,你真的很失敗。爸媽都不愛你。”


    蘇牧婉沉默,她的心口微疼,蘇雲曦說的都是事實,她找不到話來反駁。她的爸媽的確是偏愛蘇雲曦,從來都是如此。


    “我不想和你說話,但是我警告你,蘇雲曦,我不管你要做什麽,但是如果你做出傷害我媽還有爸的事情,我不會放過你。”蘇牧婉冷聲警告。


    蘇雲曦有些緊張,擔心蘇牧婉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但是仔細一想,蘇牧婉絕對不會知道她的計劃的。


    “應該是我懶得和你說,我勸你還是少迴家幾次,每次一迴家,你媽的心情都不好,我還真沒有吃過一次好的晚餐,隻要你迴來。幸好爸不在,要是他在家,見到你的話,估計要氣得摔碗。蘇牧婉,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討人厭了。”


    蘇牧婉沉默,看都不看蘇雲曦一眼,直接繞過了她徑自走進屋。


    客廳裏沒有人,蘇牧婉原本想喊周書芸的,不過卻聽見了廚房傳來的聲音。


    周書芸做好了最後一道菜,端著湯碗從廚房出來,正好瞧見蘇牧婉,笑著說道,“牧婉迴來了,媽媽剛燒好菜,煮了你喜歡吃的海帶排骨湯。快洗手吃飯。”


    蘇雲曦也在這時候走進了屋。


    周書芸把挖湯端到了餐桌上,微笑著和蘇雲曦打招唿,“雲曦,快洗手來吃飯。今天牧婉也迴來了,難得你們姐妹倆在家一起吃頓飯。”


    蘇雲曦冷著臉去洗手池洗手,和蘇牧婉打了個照麵,兩個人都是冷著臉,互看對方不順眼。


    三個人坐在一起吃飯,尤為的沉默,氣氛詭異而又尷尬。


    周書芸突然對自己很關注,這讓蘇牧婉有些受寵若驚,頗為不習慣。


    蘇雲曦卻故意發難,喝了一口海帶排骨湯,直接把碗筷放下了,“媽,你這都煮的什麽湯,你明明知道我最不喜歡吃海帶,你還煮海帶,早知道就不迴來吃飯了。”


    “雲曦,我還做了你喜歡吃得,你嚐嚐。”周書芸連聲說道。


    蘇雲曦看了一眼蘇牧婉,冷聲開口,“我沒有胃口,就不陪你們吃飯了,你們吃吧,我先迴房間了。”說完,直接走了。


    周書芸忍不住歎氣。


    蘇雲曦望著蘇牧婉的背影,好一會兒才開口,“她在家裏一直都是這樣嗎?”


    “也不是的,隻是最近雲曦性子好像大變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大概是精神上受了刺激,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周書芸解釋道。


    蘇牧婉實在是不知道周書芸是怎麽想的,怎麽就能夠找借口一直為蘇雲曦開脫呢?蘇雲曦根本不是突然變成現在這樣,而是暴露了本性。隻是,無論她怎麽說,周書芸都隻是會認為蘇雲曦是因為受了刺激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吧。


    “媽,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為自己多考慮。”蘇牧婉出聲說道。


    周書芸整個人看起來比從前要憔悴多了,她沉聲歎氣說道,“牧婉,你爸身體最近越來越不好了,他都有不住院迴來休養的意思了。”


    蘇牧婉怔愣,她不知道蘇祁哲的身體已經變得這麽差了,“媽,爸必須待在醫院裏接受治療的,無論怎麽樣,都不能離開醫院。”


    “可是你知道的,你爸的醫藥費那麽高,根本沒有多餘的錢來一直維持。”周書芸垂著眼眸說道。


    蘇牧婉放下碗筷,安撫道,“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籌到醫藥費的。你平時多陪陪爸,讓他心情好一些。至於你在電話裏和我說的那件事情,你千萬不要告訴爸,不然他肯定會受刺激的。”


    周書芸聞言,連連點頭,“我就告訴了你一個人,牧婉,這些日子,媽媽其實在想,這麽多年,我是不是做錯了。我知道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牧婉。但是媽媽這麽多年了,一直都在想著怎麽去彌補,但是卻總是找不到好的辦法。”


    蘇牧婉其實早就已經習慣了,她還真的一點也不習慣此刻的周書芸,故意討好的樣子,讓她覺得陌生也許是因為從小就造就了她這樣的性子,所以才會有現在這樣的感覺。


    周書芸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忽然眼眶就紅了,“牧婉,我已經知道你,你的孩子沒了的事情。之前我一直都想帶你去把孩子給打掉,可是現在孩子真的沒了,我心裏其實很不好受。我知道你有多喜歡多在意孩子。”


    提到那個孩子,蘇牧婉臉色直接就變了。


    “別說了,我求你別再提了。”她以為自己已經恢複的很好了,可是當周書芸一提起來,她滿腦子便是那些血流滿地的場景。


    周書芸見狀,連忙出聲說道,“我不說了,好,不說了。牧婉,對不起。”


    “媽,你無需要這樣,其實這麽多年,我早就習慣了你對我的方式,所以你不需要刻意去改變。”


    “你是不是很恨我,怨我,所以不肯原諒我,不給我補償的機會?”周書芸紅著眼說道。


    蘇牧婉忍不住輕歎,“媽,我沒有恨你,也不會怨你。你真的不需要這樣。我吃飽了,先走了,有事情給我打電話吧。”


    周書芸想要出聲挽留,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蘇牧婉離開。


    蘇牧婉其實一點也不喜歡蘇家的,每次待在那裏隻會覺得壓抑,從小到大都是同樣的感覺,從來沒有變過。有時候壓抑地甚至讓人喘不上氣。


    終於走出來了,蘇牧婉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氣。


    其實她弄不懂為什麽才短段日子沒見而已,周書芸卻突然變化這麽大,難道真的是因為忽然醒悟了,才要想著對她這個女兒好嗎?可是二十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雖然從前她也會想,既然周書芸和蘇祁哲那麽愛蘇雲曦,那她就離開,以後不要有任何牽扯,可是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她心底深處還是在意的,根本放不開割舍不掉。


    漆黑的夜空,一顆星星也沒有,風吹著有些涼,蘇牧婉抬頭看了看夜空,心道明天應該是會下雨的吧。


    晚上去哪呢?一個人,沒有目的地瞎走。蘇牧婉渾身提不起勁來。


    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裏,碰見一群阿姨們在跳廣場舞,她也無聊,坐在椅子上看著。


    從什麽時候起,她竟變得這麽可憐,沒有地方可以去,也沒有人可以找。


    一個人待著,其實也挺好的,不用胡思亂想,能夠享受靜謐的時光。


    阿姨大姐們都在跳著舞,蘇牧婉認真地看著,卻在此時,有一個大姐停下來休息,她走到蘇牧婉的跟前,出聲問道,“小姑娘,旁邊沒人坐吧,我休息一下。”


    蘇牧婉出聲迴,“沒有人,你坐。”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就看我們跳廣場舞呀。”大姐笑著問。


    蘇牧婉有些不好意思,“我散步走到這裏來的,就坐在這裏看看。你們跳得真的很好。”


    大姐笑出了聲,“我們就是無聊打發時間,其實啊,我們跳得不太好,正在學習。我也是最近加入的,每天七點鍾就來,九點半就迴家,多鍛煉一下,對身體也很好。”


    蘇牧婉微笑。


    “時間了,也不早了,我先迴去了。你一個女孩子,晚上一個人注意安全呢。”大姐站起身,和蘇牧婉交代了聲就提步離開了。


    聞言,蘇牧婉心頭微暖,雖然並不相識,但是卻能夠被關心。


    蘇牧婉手機忽然響起來,她有些疑惑,這麽晚了,誰會給她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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