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從前少爺完全就是……恩,用現在流行的詞語,對,就是麵癱。每天都是一個表情,冷著一張臉,真正是毫無旁的表情。自從和少奶奶結婚以來,他真的改變很多,要是夫人還在的話,一定會很高興少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蘇牧婉有些意外,她並不知道陸景年的母親是什麽樣的,也沒有見過陸景年的父親,從前隻是聽說過一些,但是具體的,她都不知道的。


    “許姨,景年的媽媽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呀?”蘇牧婉不由得好奇問。


    有時候,蘇牧婉也會覺得疑惑,為什麽整個陸家都見不到任何一張陸景年媽媽和爸爸的照片,她也不是一個愛好八卦的人,所以自然是不可能去向陸景年探聽的。


    “夫人她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她是江南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樣子自然是不用說的,都道江南出美人,夫人真正是地道的江南美女。陸先生當年在國外留學的時候遇上了夫人,一番轟轟烈烈地追求,兩個年輕男女陷進了愛情裏,很快他們便迴國了。”


    原來還有這麽一段,雖然沒有見過陸景年的母親,但是陸景年長得這般好,他的母親肯定是個大美人。


    “後來呢?”蘇牧婉出聲問。


    許姨輕歎,“後來兩個人結婚過了一段恩愛甜蜜的日子,婚後第二年夫人就懷了孩子,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先生竟然在夫人懷孕期間遇上了現在的太太,那時候夫人得了產前抑鬱症,所以知道這件事情以後,整個人病情更加重了。”


    蘇牧婉怔愣在原地,她並不知道陸景年媽媽的故事。


    “後來少爺出生了,夫人的病情更重了,有一天趁著家裏傭人不注意,帶著少爺離家出走,幸好最後被找迴來了,不過夫人最後還是自殺了。也正是因為這樣,少爺很小便沒有了媽媽,老爺很疼愛這個孫子。”


    蘇牧婉大抵已經猜到了後來的故事,無非就是陸景年的父親娶了方媛琴,然後方媛琴生了陸子琛。


    因為嫉恨陸景年,所以經常虐待陸景年,才會有她遇見餓暈在操場上的少年陸景年的事情。


    為什麽聽完這些,對陸景年竟然是滿滿的心疼,忽然發覺陸景年和自己一樣都很可憐,有一個不幸的童年。


    即便她有母親,可是和陸景年對比一下,兩人根本就是一個樣。


    許姨自覺自己似乎說的太對了,出聲說道,“少奶奶不要介意,我隻是一時話多了些。”


    “謝謝你,許姨。我之前並不知道這些,要不是你告訴我,我真不知道景年他從前的故事。”蘇牧婉莞爾著說道。


    “那少奶奶你先在家裏休息,我去外麵商場買點東西迴來。”


    蘇牧婉點頭。


    許姨出去了以後,家裏隻剩下蘇牧婉一個人,她腦子裏不斷反複想著許姨說的故事。


    陸景年大概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過去吧,那些黑暗歲月,陸景年應該度過地很艱難吧,所以才會養成他現在這樣別扭的性格。


    ……


    晚上,陸景年開車迴陸園,才進屋便瞧見了蘇牧婉。


    蘇牧婉正在幫許姨擺弄餐盤,見陸景年迴來,她笑著打招唿,“你迴來啦,快些去換衣服洗手吃飯。”


    陸景年眉間都是溫柔,緩步走到蘇牧婉的跟前,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蘇牧婉嘴角劃過一絲淺淺的笑。


    “今天在家裏都做什麽了?會不會無聊?”陸景年出聲問。


    “今天在家裏看了點書,睡了一覺,倒不是那麽無聊。”蘇牧婉很是老實地迴答,她本來就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所以看書睡覺對她來說真得一點都不無聊。


    陸景年伸手刮了刮蘇牧婉的鼻子,“我怎麽聽出來一點怨怒,你肯定心裏在怪我不能好好陪著你。”


    蘇牧婉白了一眼陸景年,“你別冤枉我,我才沒有想要你陪我。”


    “那你就是不想要我陪你了?真是太傷心了,我都已經做好了休假的準備,要陪你了。”陸景年故作委屈的樣子。


    蘇牧婉簡直哭笑不得,怎麽陸景年還是這麽厚臉皮,“你就曉得鑽字眼,明明知道我並不是那個意思,你非要這樣說。”


    “哦?那你是什麽意思呢?”陸景年故意逗弄蘇牧婉。


    蘇牧婉白了一眼陸景年,不再搭理他。


    陸景年也收斂了,笑著伸手揉了揉蘇牧婉的發頂,溫聲說道,“好了,不鬧你了。我正好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什麽事?”蘇牧婉疑惑問道。


    “我呢,決定休一個月的假期,好好陪你。”


    “公司你不用管嗎?”


    陸景年一本正經地說道,“公司重要還是你和寶寶重要?孰輕孰重我總分得清的,好了,從明天開始,我就陪著你,你想要做什麽想要去哪,我都會陪著你。”


    蘇牧婉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心裏自然是高興的,她忽然覺得眼下真得好像迴到了之前的那段日子,她和陸景年每天都很快樂,兩個人沒有任何的矛盾。


    吃過晚飯以後,蘇牧婉便迴房間了,對於進她房間的陸景年,蘇牧婉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很是淡定地拿衣服洗澡。


    洗完澡出來也很是平靜地爬上床躺著,根本就沒有前些日子的緊張不安。


    但是這嬌妻在懷卻什麽都做不了的日子,實在是苦了陸景年,他每次聞著蘇牧婉的香味,都要在心裏反複念好幾遍心經才能夠平靜下來。


    夜深,窗外的風突然刮得特別大,暴雨突如而至,蘇牧婉被這狂風暴雨的鬧聲擾地根本睡不好,整個人陷進噩夢裏,冷汗直冒。


    陸景年連忙將燈給摁亮了,伸手拍了拍蘇牧婉的臉,“牧婉,醒醒。”


    蘇牧婉努力想要睜開自己的眼睛,可是卻怎麽也醒不過來。


    “牧婉,快醒醒,你隻是做噩夢了。”陸景年瞧著一直在大喊的蘇牧婉,有些擔憂地喊她的名字。


    蘇牧婉猛然睜開眼睛。


    手機突然響了,蘇牧婉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心裏奇怪這麽晚了會是誰給自己打電話。


    陸景年伸手將蘇牧婉的手機拿過,看了眼上麵的來電顯示,“是你媽打來的,要不要接?”


    想到白天周書芸說的那些話,她心裏是抗拒接這個電話的,可是她又擔心周書芸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所以還是點頭,拿過手機接通了。


    蘇牧婉還沒有說話,電話那端的周書芸便崩潰出聲大哭,“牧婉,你快來,你爸不行了。”


    她整個人都僵在了那,反應停頓了一拍,手裏拿著的手機直接滑掉在了床上。


    蘇牧婉立馬掀開被子下床,陸景年見狀,立馬拉住蘇牧婉的手,出聲問,“出什麽事情了?不要急,告訴我,到底出什麽事情了?”


    蘇牧婉有些手足無措,嘴唇都在發抖,“送我去醫院,我爸,他快不行了。”


    聞言,陸景年立馬跳下了床,拿了衣服換好之後便牽著蘇牧婉下了樓。


    陸景年邊開車邊安慰蘇牧婉,“牧婉,馬上就到醫院了,不要急。”


    蘇牧婉愣愣的,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麽情緒,當聽到蘇祁哲出事了,她的心還是會痛,即便這些年,蘇祁哲並沒有真正像對親生女兒對過她,可是在她心裏,蘇祁哲一直都是父親。


    匆匆趕到醫院,發現蘇家上下所有人都圍在急症室門口,周書芸在那無聲痛哭。


    蘇牧婉快步走到周書芸跟前,擔憂地問道,“媽,我爸他怎麽樣了?”


    “牧婉,我也不知道你爸到底怎麽了,我不過是去樓下給他買了點水果迴來,他就快不行了,你不知道他那個樣子到底有多嚇人,就好像隨時隨刻都會離開一樣。”周書芸哭出了聲。


    蘇牧婉拍了拍周書芸的肩膀,寬慰道,“媽,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爸,他絕對不會忍心一個人離開的。”


    周書芸隻是一個勁地哭。


    蘇家其他的幾個親戚,各個神色怪異,滿腹心思。尤其是蘇鈺心,她瞧見陸景年來了,整雙眼睛便一直都是盯著陸景年的,一秒都不曾移開過,恨不得整個人都靠在陸景年的身上。


    但是蘇雲曦卻並沒有出現。


    一個小時後,那些親戚都借口有急事離開了,隻剩下陸景年蘇牧婉陪著周書芸在手術室門口等著。


    整整三個小時,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蘇祁哲被推了出來,醫生摘掉口罩,欣慰地說道,“手術很成功,病人現在需要休息,還有就是千萬不能受到刺激。”


    周書芸聽了,連連道謝,“謝謝醫生,太感謝了。”


    蘇牧婉心裏的那顆石頭也沉了下來,幸好沒事。她不敢想蘇祁哲如果真的出事了,會變成什麽樣子。


    迴了病房,蘇牧婉陪著周書芸守在床邊。


    “牧婉,大半夜地把你喊來,我知道很不應該,但是我實在是太恐懼了。”周書芸紅著眼眶說道。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再對蘇牧婉說了那些重話以後又打電話給蘇牧婉,但是她下意識地反應便是給蘇牧婉打電話。


    出事了,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蘇牧婉。


    蘇牧婉平靜迴道,“媽,你不要想那麽多,爸現在已經沒事了,這麽晚了,你先去裏麵的休息室睡一覺,我來守著爸。”


    周書芸連忙搖頭,“你爸是什麽樣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是我守著吧,現在也沒事了,你和景年先迴去吧。”


    陸景年擁著蘇牧婉,出聲說道,“那我們先走了,有情況第一時間打電話。”


    蘇牧婉跟著陸景年出了醫院,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怎麽了?”陸景年察覺到了蘇牧婉的情緒變化,有些擔憂地出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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