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年沉吟了片刻,手裏的電話不依不饒的響著,男人倏地從大班椅上起身,接聽了電話。


    “您好,請問是蘇雲曦的家屬,陸先生嗎?”


    陸景年本以為打電話過來的人是蘇雲曦,結果話筒那邊傳來一道陌生的男音。


    “恩。”他冷硬的迴道。


    “陸先生,蘇雲曦小姐因誤食了鼠藥,現在出現中毒症狀,已經送往了監獄的醫院中心進行急救,但是病情危急,我們必須先通知家屬過來。”


    “你說什麽!”陸景年的心猛地一沉,從置衣架上取了外套,立即跑著出了辦公室。


    好端端的,雲曦怎麽可能會忽然誤食了老鼠藥……老鼠藥那種東西,是會吃死人的


    男人坐進邁巴赫裏,親自開車前往鹽城女子監獄,胸腔裏的心髒不安的跳動著。


    車子一路加速,闖了好幾次紅燈,他也不知道,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了……


    直到來到了鹽城女子監獄,陸景年的一顆心仍然惴惴不安。


    獄警在前麵領路,恭恭敬敬的將陸景年請到了監獄的醫院中心。


    自從兩年前,蘇雲曦進入監獄,上頭就已經交代,必須對她特殊照看,探病,每周給家屬打電話,獨立宿舍,都是對她的特例。


    走到病房外,陸景年沒有急著進去,透過窗戶,看到病床上,女人瘦削的臉龐,一張臉慘白的沒有了顏色。


    心口還是沒來由的疼了一下


    當年是他沒有保護好她,每次看到蘇雲曦,他對蘇牧婉的恨意就會加深一層,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蘇牧婉,雲曦就不會流產,就不會因為防衛過當而殺人,被判了整整六年……


    男人推門而入,腳步很輕,深怕會吵醒了病床上的人。


    床邊掛著輸液瓶,針管的另一頭,插.在女人從被子裏露出的那一截骨瘦如柴的手腕上


    經過了急救,蘇雲曦已經睡著了,眼角還殘留著晶瑩的淚珠。


    陸景年深深的看著她,也許是太久沒有來監獄看她,他發現她又瘦了許多,眼窩深陷,下巴也尖了。


    “她現在怎麽樣了?”陸景年蹙眉,低聲問旁邊的獄警。


    “幸好體內檢測到的老鼠藥成分並不多,發現的又及時,現在已經進行了催吐和洗胃,減輕了中毒狀況,具體的還要繼續留院觀察。”


    在男人強大的冷氣壓下,獄警的額上滲出一層薄汗,一五一十的道。


    “她好端端的,怎麽會誤食了老鼠藥,你給我解釋清楚?”陸景年壓低聲音,不悅的冷哼。


    獄警垂著頭,“陸……陸先生,這個我們已經在徹查了。另外,病人的親近家屬,我們也已經逐一通知,他們一會兒就會到。”


    陸景年緊皺著俊眉,沒有再理會獄警,在床邊,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獄警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如獲大赦似得退出了病房。


    病房裏,隻剩下陸景年和蘇雲曦兩人。


    不知過了多久,病床上的女人,虛弱的喊著,“景年哥……景年哥……我好痛……我好痛……”


    “雲曦?雲曦……我在……”陸景年歎息了一聲,抬手握住了女人的另一隻手,輕輕的安撫著她。


    “景年哥……”此時,蘇雲曦悠悠轉醒,一雙水霧般的眸子,烏黑烏黑的,睫毛顫了顫,晶瑩的淚珠落下,她委屈的看著陸景年,雙眼充滿了不可置信,“真的是景年哥……我沒有在做夢吧?”


    其實,她心裏比誰都清楚,她不是在做夢


    為了見到他,為了加深他對蘇牧婉的恨意,她不惜偷偷在自己的飯菜裏加進了老鼠藥,隻是為了見他一麵!


    兩年了,他依舊俊逸無雙,甚至比以前更加有魅力了。


    而她,卻被囚禁在監獄裏,受盡了苦楚,遭盡了白眼她不甘心,即便她要下地獄,她也要拉著蘇牧婉一起痛苦!


    陸景年隻能是她的,蘇牧婉想搶走她的景年哥,門都沒有!


    “雲曦,你沒有做夢,是我……你現在怎麽樣了?我幫你叫醫生……”陸景年的俊臉上,愁雲密布,正要起身去喊醫生,手卻被床上的女人牢牢抓緊。


    “不要,景年哥,讓我好好的看看你,可以嗎?我現在真的不想讓任何人打擾我們……”蘇雲曦枯瘦的手抓著陸景年,艱難的從病床上爬起來,祈求的看著他。


    陸景年沉沉的點頭,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景年哥,我真的好想你……我差點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剛才我突然腹痛難忍,一會兒吐白沫,一會兒吐血,我還以為我會就此死掉……”蘇雲曦扁著嘴,激動的哭訴著。


    “雲曦,不要亂說話……你不會出事的。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怎麽會誤食了老鼠藥?”


    陸景年看她的目光滿是憐惜,心情複雜萬分。


    蘇雲曦的雙肩忽然顫抖起來,眼神變得渙散,害怕和恐懼交織在一起,嗚咽著,“景年哥,你會幫我吧……都是她們,她們想害我,在我的菜裏放了老鼠藥,我一進監獄,她們就開始欺負我……”


    陸景年的拳頭握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雲曦,你放心,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沒用的,景年哥……隻要我一天在監獄裏,就會有各種各樣的人來找我的麻煩……我能躲的過這一次,躲不過下一次……沒用的……”蘇雲曦滿臉痛苦的搖頭,大喊大叫。


    她之所以會被關進監獄,都是因為蘇牧婉


    所有的一切,罪魁禍首都是蘇牧婉!


    兩年前那天晚上,如果不是蘇牧婉突然中途折迴蘇家,陸景年早就是她的,又怎麽會便宜了蘇牧婉那個賤人,又哪裏會再牽扯出後麵那麽多的事情……


    “雲曦,你聽話,你冷靜一點……很快,你就可以出獄了……”陸景年捧住她的臉,安撫著她不安的情緒。


    “景年哥,你知不知道,我每晚都做夢,夢見我們那個無辜的孩子,是個男孩,他渾身是血的來找我……罵我是一個狠心的媽媽,他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看一眼,就沒有了……是我沒有保護好他……”


    蘇雲曦越說越激動,淚如雨下,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好了,雲曦,這都不是你的錯……都過去了,以後你還會有孩子的……”想到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陸景年的心狠狠的被扯痛了。兩年前,他親眼看到是蘇牧婉狠心的把雲曦推下了樓


    “景年哥,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住他,那天我不應該和婉婉起爭執的,否則她就不會一生氣,把我推下了樓梯……”蘇雲曦苦惱的道,眼淚撲簌地落下。


    “雲曦,你別再想了,別再說了……”陸景年心尖顫抖著,抱住了蘇雲曦,深黑的眼底,籠聚起恨意。


    是對蘇牧婉的恨是那個女人殺死了他和雲曦的孩子


    “我好痛苦……景年哥……你一定要幫我……”蘇雲曦哭著,痛苦的拍打著陸景年的後背。


    不經意間,插.在蘇雲曦手背上的輸液管,針頭一歪,血液倒流,鮮血觸目驚心的充斥著整根輸液管


    陸景年的視線注意到了輸液管上,心上一凜,連忙朝著外間大喊,“醫生……醫生快過來……”


    ……


    陸園。


    蘇牧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家庭醫生已經看過了,打了退燒針,進行了基本的退燒處理,但是頭疼還是一點都沒有減少。


    口裏苦澀難受,她朝著外麵喊了一聲,“許姨……”


    許姨聽到動靜,連忙跑上樓,緊張而關心的問,“少奶奶,你怎麽了?是不是肚子餓了,要吃點什麽……”


    蘇牧婉虛弱的搖了搖頭,“許姨,幫我把手機拿過來。”


    “好,我這就把手機拿過來。”許姨轉過身,在房間裏,找了一圈,發現了放在桌子上充電的手機,連忙拔了電源,把手機遞給蘇牧婉。


    蘇牧婉在手機鍵摁下了周書芸的電話號碼,昨天陸景年答應她,會把東郊的地皮給蘇氏,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兌現


    鈴聲響了兩聲,電話立即接通了,周書芸的聲音傳來,“牧婉,獄警已經打電話通知我雲曦中毒了的事情,我正在往監獄的醫院中心趕過去呢,你也趕緊一起過去看看你姐姐吧……”


    “姐姐中毒了?怎麽迴事?”蘇牧婉特意稍微拿開手機,低低的咳了一聲,不想讓周書芸聽到,替她擔心。


    “你還不知道嗎?雲曦那個孩子,在監獄裏誤食了老鼠藥,吐了好多血,現在在急救……你也去看看她吧,你姐姐真的也很不容易……”周書芸說著說著,又想哭了。


    “怎麽會這樣……現在姐姐的情況怎麽樣了?嚴重不嚴重?”蘇牧婉心上一緊,擔憂的問。


    “我現在也不清楚……你爸爸一聽說這個事情,也嚷著要去監獄看你姐姐,可是你也知道你爸爸的情況,我好不容易才安撫了他……唉……”周書芸歎息了一聲。


    蘇牧婉聞言,一隻手撐著床,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


    “牧婉,你姐姐現在這個樣子,你再怎麽說也得去看看她……你到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周書芸又道。


    蘇牧婉痛苦的咬緊牙,頭疼的快要炸裂開,強撐著力氣道,“好……媽,我現在就去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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