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說好去登記的日子,西子一下樓就看見車邊的胡軍,不得不說,挺養眼的男人,有花心的資本,且他今天穿的非常正式,西裝,襯衣,西褲,沒係領帶,襯衣的扣子敞開了幾顆,斜靠著車頭,手插在褲兜裏,很帥氣,頭發有點短,但修剪的利落整齊,臉上帶著個淺淺得體的笑意,無論從哪兒個角度看,都是個非池中物的男人。

    如果去除掉西子心裏那點固有的偏見,她必須承認,胡軍的確很出色,年紀輕輕得居高位,家世,外表,能力,這個男人幾乎找不到什麽缺點,可惜花心這點,是西子最深惡痛絕的,何況她非常明白,胡軍的花心肯定不止於玩精神這塊,這家夥就是一不折不扣隨時隨地都會發情的種馬。

    他家財主老爹一向頗負識人之能,怎麽這次就瞧上了胡軍,真正看走了眼。胡軍的目光落在西子身上,目光閃了閃,心底有絲他自己都不能忽略的失望。

    他清楚這丫頭不看不上自己,雖然他一直不明白為啥,若論起當初的事兒,自己雖然把她調到市局,可真沒把她咋滴,不禁沒咋滴,還處處若有若無的關照她,可這丫頭就是看自己死不順眼。

    嘴上沒說,可那眼神,那表現,那態度,尤其今天,今天是啥日子她知道不,不管真假,今兒是兩人登記結婚的日子,即便虛的,也是兩人頭一次,以後便是一拍兩散了,再結婚也算二婚,她就不能多少重視一下嗎。

    這身警服穿她身上,是,也挺好看,可胡軍心裏就是痛快不起來。西子那眼神也就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就自行拉開後麵的車門坐了進去。

    胡軍運了幾口氣,迴身繞過去,打開後麵車門,一點不拐彎直接說:“下來,坐前麵”

    西子楞了一下,皺皺眉:“我樂意做後頭,寬敞,萬一要是出個車禍啥的,坐後頭安全。”

    胡軍被這丫頭噎的,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壓低嗓門憋著氣,來抓她的胳膊,手剛搭上她的胳膊,她另一隻手幾乎下意識按住,一拉一鬆,胡軍哪會想到這丫頭跟他動武,根本一點防備沒有,一個踉蹌差點栽車外頭。

    那張俊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刷一下陰了下來盯著她:“你下不下來?”

    西子拍拍手:“趕緊的,開車,再磨嘰民政局關門了”

    胡軍嗤一聲樂了:“你放心,關門了今兒咱也能把這記登了,現在我還就跟你磨嘰上了,坐前麵來。”

    西子白了他一眼:“你有病吧!坐前麵做後頭有

    什麽區別”

    胡軍咬咬牙:“有區別,要是真出了車禍,我自己死不劃算,怎麽也的捎上你,做對同命鴛鴦,也算一段佳話”

    西子懶得跟他廢話,低著頭擺弄手機就不理他,行,胡軍心話兒說,這才頭一天呢,這丫頭就跟他強上了,還別說,胡軍就不怕強的,你就是頭撞了牆的牛,我把你倆犄角掰折了,也的拉迴來。

    胡軍定定看了她幾秒,拉開駕駛座那邊的車門,上車,關門,也不啟動,點了根煙,塞在嘴裏,慢條斯理的抽了起來。

    西子頭都沒抬的催他:“開車啊!”

    胡軍不理她,西子那脾氣上來,慣著你,不開車正好,推開車門下車了,剛下車,就見她家財主老爹著急著慌的從樓道裏跑出來,看見她們還沒走,仿佛大大鬆了口氣的模樣:

    “妞子,你這丟三落四的毛病啥時候能改了,戶口本忘了”

    嘴裏說著,揚了揚手裏的戶口本,胡軍下車,眼疾手快的接了過去:“爸,您打個電話下來,我上去拿就行了,還非得親自跑下來,迴頭累著您。”

    財主老爹嗬嗬笑了兩聲,胡軍這女婿財主老爹挺心水的,就昨個看房子的時候,簡單說了說婚禮的事,就能看出來是個實誠孩子,靠譜,什麽禮兒都不挑,說女方這邊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可真合了財主老爹的心思。

    雖說妞子一個勁兒和他說簡單的辦,可他就這麽一個丫頭,她娘又去的早,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說啥他也不能委屈了閨女,這個女婿人實誠,說話也對他的心思,真是一個女婿半個兒,財主老爹如今是越看胡軍這女婿越順眼了,巴不得立馬把這個女婿整成板上釘釘的事兒。

    想到此,催著兩人道:“趕緊,趕緊上車,快去民政局辦手續,這都幾點了,昨個我翻了翻黃曆,今兒可是好日子,估摸登記的人不少,你們趕早去了,也省得排隊等著,快點快點,妞子,你大老遠做後頭幹啥,小兩口親親近近多好,來,來坐前麵……”

    說著,還把副駕駛這邊的車門拉開,西子瞥了前麵胡軍一眼,胡軍嘴角忍不住咧了又咧,眼睛盯著她,直往上挑,那意思是,你別過來啊,你別過來啊,西子握了握拳,還是從車後麵下來,坐到副駕駛上。

    剛坐上,胡軍忽然傾身過來,倒是把西子嚇了一跳,卻礙於老爹就眼巴巴站在車前頭看著,還是沒敢妄動,就這麽看著胡軍貼近她,安全帶哢一聲扣上,他痞痞的聲音,貼在她耳朵邊上,飛速說了句:

    “安全帶得扣上,就算你想跟我當一對同命鴛鴦了,咱也的絕處逢生。”

    兩人這分外親近的樣兒,落在財主老爹眼裏,那是又高興,又有點點酸酸的難過,高興是閨女終於有了著落,酸酸的是,從今兒起,可就再不是他一個人的妞子了。

    看著車子出了小區,才抬抬手抹了抹眼角,財主老爹這個動作,西子從後視鏡裏看了個滿眼,西子心裏覺得自己真有點不孝,這麽些年了,就沒讓她爹真正放過心。

    車子開到路口,正好紅燈,西子扭頭道:“我爸挺喜歡你的,以後你在外頭啥樣我不管,可我爸眼前,記得維持住你現在的好女婿形象。”

    胡軍微側頭,好半響,等綠燈亮了,踩油門過去,才開口:

    “為什麽你的名字叫西子,是出自,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這句詩嗎,挺有味道的?”

    他這一問,西子反而丟開了心中那點酸楚,笑了:“我爸不認識幾個字,哪會知道什麽詩,我小時候的起的名字不是這個,是我爸找算命的起的名字,叫西蕙,筆畫複雜,後來我上幼兒園的時候,老師教寫字,我總是學不會,迴家後非要改名字,我爸拗不過我,問我改什麽字,當時正好幼兒園剛學了“子”,我就改成了西子”

    胡軍樂了:“虧了你學的是子,配上你家的姓寓意還算好,若是別的你怎麽辦?”

    西子白了他一眼:“名字不過是個代號,你的名字,我也沒覺的多好”

    “這可是我叫老爺子起得,足以見得,我我家老爺子有多熱愛軍人這個職業”

    西子有短暫的眩惑,仿佛關係定了以後,她和胡軍這痞子之間的氛圍,也不大一樣了,忽然想起剛才,小臉沉了沉,就不能把這丫往好的地方想,得時刻警惕著。

    到了地兒,還真應了西子老爹的話,人真多,排著蜿蜒的長龍,胡軍本來還想進去找個熟人,提前辦了得了,還沒行動,就被西子推到隊伍最後:“你在這兒排隊,我去外頭轉轉,一會兒到個給我打電話,不許動歪腦筋。”

    說完,也不理胡軍扭頭走了,這丫頭別看認識的日子不長,真挺了解他的,倒讓胡軍打消了走後門的念頭。

    民政局在區政府大院裏,那邊挨著車道是個幽靜的小花園,裏麵除了常綠的鬆柏,還有幾桃樹,桃花早就落了,細長碧綠的枝葉間,攢著一顆顆不大的桃子,也挺好看。

    西子就坐在桃樹下

    的柵欄椅上,側頭看著那樹上一顆顆桃子發呆出神,記憶中,仿佛也是這個季節……

    “西……子……”

    熟悉的聲音,令西子不禁一愣,下意識迴過頭,並沒站起來,但是脊背卻挺得很直,他沒怎麽變,背光而立,一時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輪廓和氣息,西子再熟悉不過。

    從認識到分手整整八年的光陰,這個男人始終在她的生命裏占有不可替代的位置,如果早知道結局寥落,當初還會不會開始,西子自己都不知道,隻是到了此時此刻,她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去恨這個男人。

    無論男女,屈從於現實的選擇,仿佛都無可厚非,正是因為如此,西子沒法去恨範裏,他不過是選擇了屈從,舍棄了她們感情而已,男未婚女未嫁,任何變數都有可能,畢竟她們不是真正的範蠡和西子。

    試想想,即便是又如何呢,範蠡不也是甘願獻西子與吳宮,這不得不說,也是對現實的屈從,所以他不恨他,但也不會傻的再愛了。

    西子站起來,站的堅定筆直:

    “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先更新一章,下一章晚上18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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