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喬老板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的對準了顧琅的脖子。顧琅低頭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再看看麵前看不出樣貌,但是聽聲音能聽出是個女人的綁匪,輕輕地點了點頭,“好,你說。”看著那麽快服軟的顧琅,喬老板提著的心漸漸的放了下來,甚至覺得她剛才生出的那種害怕的感覺,根本就是她自己的錯覺。喬老板低下頭來湊近麵前的男人,聲音中帶著點她自己都不能克製的興奮,“你們家原來那些鋪子的地契在那?果凍的配方是什麽?”顧琅抬眼看著威脅自己的人,眼裏有著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他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如喬老板的願說出她想要的東西,反而是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家裏還有殘留的地契?畢竟當初那些鋪子在我們家被毀之後,已經被其他人給瓜分了。”喬老板眼裏有一閃而過的慌張,可是隨後便意識到麵前的男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也不需要那麽慌張。喬老板低頭看向坐著的顧琅,將手裏的匕首拿著離他越發的近了一點,惡聲惡氣的威脅道:“你那裏來的那麽多廢話,我要讓你說什麽就說什麽,不是讓你來問我的。你再說那麽多廢話,信不信我先廢了你的手腳,再逼問你說出來。”感受到脖子間的刺痛,還有溫熱的東西順著脖子流了下來,顧琅看著麵前蒙麵人的眼神一暗,緩緩地勾起唇角,語氣中帶著幾分蠱惑的問道:“既然你知道那果凍賺錢,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麽那麽久了,那果凍還是隻有陳星這樣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哥兒會做嗎?”他的話一出,讓喬老板剛剛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慌張感,又不可抑製的冒了出來。在對上顧琅那雙清冷,仿佛透視著一切的目光之後,她內心的恐慌更是一點點的擴大,按在他脖子上的刀也不自覺的用力了一些,惡聲惡氣的道:“你想說什麽?”顧琅卻像是沒有感受到脖子上的威脅一般,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我喜歡愚蠢的人,因為他們很容易糊弄,但是我不喜歡自以為聰明的蠢人,因為那樣真的顯得很可笑!”“你!”聽到顧琅在諷刺自己,喬老板當即就要下狠手收拾他,誰知道就是在這個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了幾聲驚唿,她條件反射的看過去,隻見幾個黑影正翻窗而來,卻速度極快的朝著他們幾人撲來。喬老板的眼睛瞪大了,剛想迴頭去拿顧琅當人質,手上一痛,刀應聲落地,接著腹部一陣劇痛,整個人都被踢了出去。那一刻,喬老板覺得自己要完了。不到半刻鍾的功夫,房間裏的局勢便已經反轉。原先趾高氣昂的幾個綁匪此時被綁著繩子被迫跪在了地上。而剛剛還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正揉著自己被鬆綁的手臂,輕聲咳嗽了幾聲之後,接著拿出了手巾按住了自己脖子上出血的部位。顧琅擦了擦脖子上的血,將染血的手巾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看著上麵不算多的血量,諷刺的勾起了嘴角,接著眼神一淩,看向了跪坐在地上的那幾人。“讓我看看他們都是誰!”顧琅的一聲令下,站在賊人旁邊的人,在他們極力的掙紮中,手腳麻利的扯下了他們臉上的麵巾,看著其中唯一一個女人,顧琅微微眯了迷眼,打量了許久之後才緩緩地笑了起來,“原來是你啊,喬老板!”喬老板心頭一跳,猛地抬起頭來直勾勾的看向顧琅,在接觸到他那冷漠的視線之後又立馬低下了頭去,心髒砰砰砰的跳著,仿佛馬上就會跳出胸腔一般。顧琅卻是看著她,緩緩地走了過來,最後在她的麵前站定,“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那些地契還在我手裏的?”喬老板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素白色綢緞鞋麵,狠狠地咬緊了牙關,一副不打算說的樣子。顧琅看不見她的臉,但是看著她的姿態卻也明白了她的打算,他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淡了下去,隨後居高臨下的道:“既然你不想說,那邊算了。”喬老板還來不及鬆一口氣,便聽到顧琅涼涼的接著道。“左右我想要知道也就是麻煩了點,你說不說倒是沒有區別了。”顧琅說完這番話之後,像是失去了興致,緩緩地往後麵退去坐會了椅子上,冷聲道:“把他們押送官府,讓衙門那邊來處置。”聽到顧琅的話,除了喬老板之外其餘三個人都驚喜極了,隻要不在這裏動用私刑,他們進了牢房之後,隻要給那些衙役們一點好處,那他們很快就能出來了。唯有喬老板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她抬起了頭來直勾勾的看向坐在上麵氣質儒雅的男人,磕磕巴巴的道:“你不能把我們送進去!”顧琅看著她咬著牙,渾身顫抖的樣子,輕聲道:“為什麽?你們惡意闖入民宅,甚至試圖傷害我。我將你們送入衙門,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喬老板看著他這幅波瀾不驚的模樣,突然想起來自從他們進入這間房開始,這個男人臉上的神色就沒有變過,甚至沒有出現過一絲一毫的驚慌,就好像他們的舉動隻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他們對他的威脅沒有構成任何的壓力。無端的喬老板渾身顫抖的越發的厲害了,她從他的眼神裏什麽都沒有看到,覺得自己在這個人麵前就像隻可以隨意捏死的蟲子。喬老板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畫麵,她第一次對陳星感到嫉妒是在看到他攤子生意紅火的時候,第二次是看到那些循規蹈矩的排隊的衙役時。她當時就在想,憑著她和賴九的關係,她還要把那些官差們當做大爺一樣供奉著。而陳星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哥兒,憑什麽讓那些官差們服服帖帖的排隊?如今想來,不是因為其他,都是因為那個哥兒身後有更大的靠山。原本隻是想到因為失去了賴九那個靠山,進牢房之後肯定會被磋磨一頓的喬老板,現在終於想明白了自己恐懼的源頭,也明白了為什麽她自從進入了這座宅子,看到了那麽多不合常理的景象之後,開始心慌的原因。喬老板再也顧不上其他,連忙低下頭來,卑微的祈求道:“我錯了,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了而已,我隻是眼紅那個哥兒得到的東西。我沒有什麽壞心的,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放過我吧!”顧琅看著麵前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覺得她實在是演技卓絕,隻可惜還是差了點。他緩緩地起身,重新來到了女人的麵前,再次問道:“告訴我,你怎麽知道地契在我這裏的?”喬老板立馬就止住了眼淚,看著麵前的男人眼眶泛紅的道:“是陳老爺,他告訴我的!他在顧家落魄的時候,和其他幾個家族一起,搜刮你家不少的家產。”顧琅低垂著眸子看著腳底下的女人,臉上的神色絲毫未變,似乎對這件事一點都不意外,“我知道了。”喬老板以為自己被放過了,臉上立即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隨後便聽到眼前的男人道:“把他們送去衙門吧!”她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就凝滯了,眼睛瞪大,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男人,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一切。直到有人來脫她,喬老板才瘋狂的掙紮了起來,大喊大叫道:“你不是答應放過我了嗎?你這是在做什麽?你憑什麽這樣做?”顧琅似乎是被她刺耳的聲音給刺激到了,輕輕地皺起了眉頭,緩緩地道:“兩次。”喬老板一愣,有些不太明白。顧琅聲音沒有起伏的繼續道:“上次丟菜刀是一次,這次綁架我也是一次,其實你這兩次都是想殺了我們吧?”喬老板聽到他的話,想要為自己再狡辯一下,卻被顧琅揮了揮手讓旁邊的人堵住了嘴。顧琅看著狼狽的扭成一條蛆的女人,以及旁邊難以置信的盯著她的男人,淡淡的道:“所以,我是真的不喜歡蠢貨裝聰明。”說完這句話,顧琅朝著拖著他們的人繼續道:“處理幹淨一點,不要讓陳星發現了。”“是。”很快,隨著那群人的離開,小小的書房又恢複了安靜,而顧琅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樣子,很快嗤笑了一聲,輕輕地呢喃道:“本來還想看在你們送來了陳星的份上,放你們一馬的。”顧琅唇角勾起了諷刺的弧度,接著抬手摸上了自己破皮的脖子,輕輕地‘嘶’了一聲,難辦了。等到陳星賣完東西,高高興興的迴來,看到前來迎接他們的顧琅時,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異常,他有些擔憂的望著他,“你脖子怎麽了?”顧琅看著陳星關切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輕聲道:“沒事,就是今天在家的時候,不小心戳到了。”陳星眼裏的擔憂更甚了,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弄得才能戳成這樣,不過看著顧琅溫和的表情,還是沒有繼續多問,隻是看著他道:“那我晚上做菜燉爛一點,你好消化。”“好。”顧琅對陳星的話,向來都沒有什麽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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