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一陣泄氣,本打算瞅瞅大腚,之後痛快的開閘放水,現在好,老怪陰魂不散,倒爬在洞頂,好似山猴般穿梭於石筍石柱之間,來勢洶洶,驚悚可憎。


    耗子,還玩大鍋燜王八嗎?


    阿亮眼神泛著精芒看向了曹滿。


    曹滿正抱著阿亮的腦袋開心著,激動中恨不得啃幾口,要不是嫌驢子的騷味太重,這會兒早啃上去了。


    阿亮抖抖身子,拉迴了還在遊魂的曹滿,迴頭一看......


    “哦喲?娘的,狗皮膏藥啊?這都沒甩掉!”曹滿悶燥的怒罵了一聲。


    和驢子一樣,經曆了之前一係列的危險後,單單一隻老怪還不足以讓曹滿驚慌失措,心裏麵更多的還是憤怒和不滿。


    “亮子,大鍋燜王八隨時都能玩,現在的任務是先甩了老怪,找地解決一下放水的問題,之後,嘿嘿......”曹滿壞笑了起來。


    對此阿亮很是讚同,老怪而已,看著恐怖,但就光杆一個,再厲害還能翻天嗎?


    要說本事,驢子加耗子,倆貨不一定是老怪的對手,但談及鬼主意、花花腸子,一打老怪也不是他倆的對手。


    趁著老怪還未來到近前,阿亮鴨嘎嘎幾聲,撂蹄而去......


    奔跑在陰冷詭異的蛇道中,阿亮格外歡騰激動,四蹄跑得噠噠直響,速度快得堪比小旋風,一陣溜煙就不見了影子,這份幹勁連曹滿都佩服。


    騎在驢背上,曹滿不忘誇讚兩聲,“好亮子,這才叫驢奔,比起以前的你來說,沒了懶勁多了幹勁,少了倔強多了驢勁,驢爺們一個!”


    阿亮白了一眼,去你的驢奔,哥不跑快點行嗎?晚了非泄閘不可。


    曹滿讚同的點點頭,“都一樣,我比你還慘點,騎在驢背上來迴顛簸,水閘都快被擠破了,唉,都是被尿憋的。”


    呲溜......


    阿亮來了個急停,前衝的力量差點把曹滿從驢背上甩下了。


    “亮子,能先知會一聲嗎?咱不玩急停這一套好不好?”曹滿嘟囔著表示不滿。


    阿亮理都不理,哥尿急,先放水再說。


    說撒就撒,阿亮眯縫著驢眼,做出了一副舒服的樣子,就等著水聲響起,之後痛快的品嚐一番美妙的滋味。


    曹滿急著想從驢背上翻身下地,有道是做兄弟的一條褲子倆光腚穿,半個洋芋掰開一起吃,放水也不例外,自然要一起放才過癮。


    不等下驢,不等阿亮的水花聲響起,眼瞅著洪流就要湧到了泄閘口,突然間......


    簌簌,簌簌......


    順著洞頂,老怪四爪亂刨,行如山猿扭動似蛇般飛快爬竄而來。


    倆貨同時點點頭,可以啊老怪,爺爺撒尿都還要被你管著,等著瞧好,此地不撒尿,自有撒尿處!爺爺放水泄閘之時,就是你大鍋燜龜之日!


    風緊,扯唿!


    急匆匆關了水閘,曹滿騎驢,阿亮蹬蹄,一人一驢再次望風而去。


    半晌過後,停下驢蹄的阿亮朝後瞅瞅,曹滿疑神疑鬼的仔細打量一下,確定老怪沒有跟上來,阿亮放鬆神態,曹滿準備下地,打算哥倆好把水放。


    正待緊要關頭,洞頂上方攀爬的聲響傳來,老怪不依不舍的出現在了視野中。


    風緊,扯唿!


    倆貨再次前行......


    又過了一會兒,阿亮停下蹄子,一迴頭,我去,老怪!


    風緊,再扯唿!


    奔啊跑啊撒丫子哇......


    跑跑停停,停停跑跑,來迴不知折騰了多少次,阿亮受不了了,曹滿也受不了了,就這剛撒就收,收了再開閘的活罪,能把人活活折磨瘋。


    關鍵是自家老二也受不了了,萬一水閘失靈,今後可咋辦?


    總不能滿大街隨地那個啥吧?


    驢子還好,牲口而已,被人看見了也不打緊,可曹滿呢?


    大活人一個,老爺們說撒就撒,即便沒當眾解褲放水,尿在褲子上也不行,多丟人,多臊臉?


    能把自家先人都氣活過來,自家老二都不待見。


    怪誰?


    怪他娘的賊老怪!


    曹滿火起,雙眼一瞪,手中駁殼槍火舌飛吐,一顆顆掛著火苗的子彈打在了攀爬而來的老怪身上。


    “砰砰砰......”一陣亂射,老怪翻身落下石筍。


    “唿......”


    輕描淡寫的吹了吹槍口冒出的硝煙,曹滿一拍驢子的腦袋,“阿亮,走,前麵放水去!”


    阿亮笑著抖了抖驢皮,好樣的耗子,不愧是神槍手,打得老怪蛤蟆落地,哥帶你放大水!


    幾聲歡快的猴吱吱聲中,倆貨絕塵而去......


    急行一段下坡路,又轉了幾個彎道,前方是一條筆直的道路,幾乎沒有一絲的彎度,若非視線昏暗,能一眼望到盡頭。


    看著這條直路,阿亮再次停了下來,驢眼翻動幾下,似乎感到有些不對勁。


    以往的蛇道,彎彎曲曲的,都帶著一定的傾斜,盡管坡度不大,但奔跑時能明顯察覺到有下傾的趨勢,然而眼前這條道路......


    “想啥呢?趁老怪沒來,放水!”


    曹滿大喊一聲從驢背上跳了下來,動作麻利的解開褲腰帶,隨後......


    水聲還未響起,身旁一陣嘩啦啦的水響傳來,扭頭一看,阿亮神色愜意的眯著雙眼,那副尊容,不隻是舒坦,還帶著一副賤樣。


    “去,牲口就是牲口,放水不脫褲,倒是挺方便的。”


    曹滿抱怨一聲,開閘放水,一股黃湯帶著濃濃的騷味宣泄而出,正正衝在了石牆上。


    “嘩啦啦,嘩啦啦......”


    “唿......哦......”


    一邊放水,曹滿不忘拉長了聲調,這一刻,身心仿佛得到了升華,靈魂爽得都能顫抖起來。


    一泡黃湯撒了個又長又猛,等曹滿爽完後把褲子提好,阿亮還在舒爽中,水聲依舊響個不停。


    曹滿不服的嘴角抽搭一下,“牲口就是牲口,肚大尿多,就不怕把土地老兒的廟給淹了?”


    阿亮得意的瞥了一眼,去你丫丫的,懂個球?


    亮哥腰好存量大,開閘水猛腎不虧,瞅瞅,這猛勁,這持久力,能把地麵衝出個洞來,跟某些腎虧腰子虛的耗子不同,羨慕吧?


    曹滿不屑的一哼,“猛有屁用,沒個母驢相伴,最後一樣孤獨終老。”


    一句話戳到了阿亮的痛處,玩嘴炮是吧?哥用驢尿衝死你!


    曹滿笑了,尿啊?就你四蹄朝下的姿勢,爺爺不信你能站著撒尿!


    阿亮不服,後蹄一蹬支撐著想站立起來,可是姿勢不對,水閘頓時沒了猛勁,洪流變小溪,頂多也就滴了幾滴下來。


    “哈哈哈!”曹滿捧腹大笑,氣得阿亮打聲鼻響,前蹄重重的踩在了地麵上。


    落地的瞬間阿亮就感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前蹄猛的往下一沉,阿亮苦巴巴的驢臉看向了曹滿......


    “咋啦,站著撒不出尿就甩臉子嗎?德行!”曹滿挖苦一聲。


    聲兒才出口,地麵下方一陣異響,“哢,哢哢......”


    曹滿神色呆滯,目光幽怨的看著阿亮,驢子,有你的,撒泡尿都能搞事,爺爺......爆蛋!


    “轟,轟,轟......”


    巨響傳來,突兀間整條蛇道好似崩塌一般劇烈晃動了起來,不等倆貨明白過來發生了何等驚人的變故,筆直平坦的道路猛的往下一沉,可怕的傾斜下去。


    曹滿就覺得身子往下一墜,腳底打滑後一個翻身摔倒在地,背上的生鐵鍋重重壓在了身下。


    呲溜......


    鍋底很滑,還沾著淌下來的黃湯更滑,這下好,曹滿如坐滑梯,囫圇一個沿著傾斜的長坡滑了下去。


    滑長坡不咋滴,關鍵在於他身前的驢子......


    此時阿亮正慌亂著四蹄想要保持平衡,抬頭正瞅見猛衝而來的曹滿,連驚唿一聲的時間都沒有,便被生鐵鍋撞得翻身落下。


    “噗......”


    “啊喲,我的老娘!”


    曹滿慘叫一聲,肚囊好懸被壓下的驢臀壓了個冒泡,那滋味,跟癩蛤蟆被牛踩也差不離。


    阿亮倒是挺愜意,本以為這一跤摔下去,咋滴也要大腚開花,指不定腚窟窿又要遭罪,誰知落下後非但不疼,還挺軟和。


    就是姿勢有些不雅,四蹄朝天大腚朝下,跟它平日裏的習慣完全不符,坐著別扭,很不舒坦。


    阿亮覺得不滿意,曹滿何止是不滿意,他都快要被驢子的一身糙皮老肉給壓癟了。


    平時不覺得阿亮有多重,這一刻曹滿深有體會。


    驢子......真他大爺的壓秤!


    不管是壓人的驢子也好,還是被壓的肉墊也罷,心裏再不樂意,怨氣再大,此刻也被下滑著的鐵鍋嚇了個煙消雲散。


    劇烈的顛簸不斷襲來,震得鍋裏躺著的倆貨全身亂顫,皮肉跳動,骨頭散架,魂兒都顫了個花枝招展,顛三倒四。


    生鐵鍋一路急行下滑,所到之處火花飛濺、星光燦爛,隻可惜這麽漂亮的景色卻難入倆貨鼓圓的大眼。


    看著前方的景物如走馬觀燈似的飛閃而過,那一團團綠幽幽的鬼焰,嗖一下沒了影,嗖一下又沒了影,倆貨看的是目不暇接,沒有心花怒放,隻有嘴苦心更苦。


    可怕的不僅僅在於下滑的速度以及劇烈的顛簸,炸毛的是生鐵鍋左右晃動著的幅度,如此快速的滑動,稍微失去一點平衡的話,鍋翻人飛驢子跳的下場......


    曹滿知道,阿亮同樣知道。


    以前沒體驗過,是因為沒有那個條件,現在不同,親身體驗一把,果然夠勁,一旦出個閃失......


    看過被牛踩癟的蛤蟆沒有?


    看過被腳踩癟的小強沒有?


    看過......


    反正都差不多,一樣破頭爛肚、紅花白瓤滿地流。


    想要清吉平安,關鍵在於平衡,如何平衡?


    必須放下心裏的雜念,非但不能有雜念,精神力也要高度的集中,什麽皮疼肉痛統統放下,再疼也要忍著。


    這是前提......


    主要是看配合,一個人還好點,左手配合右手,隨著重心的偏移,要麽加大另一邊的力度,要麽挪動身體保持平衡。


    現在是一人一驢疊加著躺在鍋裏,想要保持平衡何等困難,特別是驢子,從沒玩過這麽驚險刺激的溜長坡,一會兒變著聲的叫喚,一會兒撂著四蹄發狂,能安靜下來都算不錯了,還平衡呢,那不關牲口的事!


    曹滿慘咯,四手四腳撐住大鍋,一人駕馭獨個單幹,在視線被遮擋、腦袋被驢壓的情況下發揮出了奇跡般的水平,全憑敏銳的直覺和豐富的經驗,掌握著鐵鍋的平衡。


    這還要感謝這段日子的磨煉,想當初他翻跟頭滾大坡,經驗何止豐富一說,從中漸漸掌握了基本的要領,如何滾,滾起來如何保持平衡,平衡中如何尋求最輕緩的撞擊和最小的受創......


    現在這些經驗都有了用武之地,所以說經驗最寶貴,有了經驗咱啥都不怕,可以熟能生巧、舉一反三,以不變應萬變。


    鐵鍋繼續下滑著,速度沒有減慢,反而更加快速了起來。


    這時候阿亮的耳朵都被唿嘯而過的狂風吹得啪嗒啪嗒直響,驢嘴似圓圈,驢臉比馬長,一聲接一聲的嘶吼中,帶著一路火花馳騁奔騰。


    曹滿挺受罪,因為充當了肉墊的作用,顛簸中吸收了大部分的力量,震得全身每一處都在跳躍顫抖著,特別是四肢,支撐著生鐵鍋的平衡,這會兒幾乎抖得都快失去了知覺。


    “亮,亮,亮......”


    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就是抖音,一個簡單的“亮子”二字,硬是被他喊出了另類的節奏,打顫的老牙差點一口咬到舌尖。


    “亮亮亮......”


    “啊喲......”


    不甘心的曹滿還想唿喚阿亮一聲,這迴運氣不好,老牙和舌頭這對老哥倆直接幹了架,半息不到的時間,舌頭不敵敗下陣來,疼得曹滿吱哇亂叫。


    阿亮白眼翻動,臭耗子,沒看見哥正在驚險刺激著嗎?


    哥知道你涼,這不正用哥的驢肉幫你擋風遮涼著嘛,還不安生?咬舌頭了吧!


    曹滿欲哭無淚,我去你姥姥的涼涼,爺爺不是身上涼,而是想讓你挪個地方,爺爺的肚腸都快壓青了!


    “哞哞,嘎嘎,吱吱吱......”


    突然阿亮前所未有的發出了一連串混音,什麽牛哞哞、鴨嘎嘎、猴吱吱連串響起。


    曹滿聽著就是一愣,真稀奇,驢子進化了不成?牲口大串聯!


    正待疑惑中,阿亮挪著大腚讓出了一道縫隙,驢臉拉得老長,滿眼苦澀的看向了曹滿。


    咋迴事?剛兒玩得不是挺刺激......


    曹滿更加納悶了起來,然而等他把目光透過縫隙朝前看去,不由得臉色大變,禿眉都能直接挑到腦門頂。


    我去!石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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