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趙青河恨不得一嘴吞了蕭鎮山。


    可惡的黑禿,就為了這麽點芝麻綠豆的小事追著趙爺爺死纏爛打,一場惡鬥把爺爺的老痰都快吐清爽了。


    老不休,二皮臉,有這精神你不會早點開口問嗎?至於又是裝黑熊撇條,又是胡攪蠻纏吐口水,還美其名曰“龍涎”?


    去你姥姥的龍涎!


    壓了壓冒得正盛的真火,趙青河說道:“恭卡喀哇,厄哩苦咂的大致意思是:巫鬼聖塚,闖入者死!”


    一聽這話,蕭鎮山笑了,沒對著趙青河笑,而是對著自己的徒弟笑了個百花燦爛。


    “哈哈哈,黑子,為師沒說錯吧,盡管內容有些出入,但意思卻大致相同,入墓者必死不得活!”


    段虎好笑的哼了一聲,可以啊我的恩師,你這胡攪蠻纏的本領天下無敵,徒兒望塵莫及,您老一路好走。


    “黑子,不出聲可就代表你輸了,認不認輸?”蕭鎮山得意的問道。


    “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弄開這道石閘,否則我們一個也別想進去。”段虎說道。


    蕭鎮山粗眉一挑,迴身來到石閘的跟前,觀察幾眼後開始東摸摸西敲敲了起來,看那熟練的手法,眾人不由得想起了此前發生在阿亮身上的事情。


    十八摸!


    隻不過這一次的對象並非毛光水滑的阿亮,而是冰冷光滑的石閘。


    寒嶽悄悄摸到近前問道:“段虎,你說你師父的十八摸是從哪兒學的,手法咋如此純熟呢?”


    海子也摸了過來湊趣的說道:“我想應該是從你師娘身上學會的吧。”


    “去你姥姥的師娘,我師父這輩子都沒娶過女人!”段虎抬腳把海子踢了出去。


    “活該,讓你嘴碎,換做老倌我一定多踢你兩腳,對吧段虎?我想你師父的十八摸應該是從煙花柳巷裏的大姑娘身上學來的......”


    寒嶽正沾沾自喜著,身子忽然一輕,轉眼被段虎一把扔了出去。


    倒是沒摔著,寒嶽輕巧的落在了海子身旁,海子當即不服的鼻哼兩聲,黑臉不地道,踢海爺爺踢得歡,為啥對老寒頭卻手下留情?不公平!


    寒嶽嘿嘿一笑,遞了個嘚瑟的眼神過去,小海子,這就叫胳膊肘往裏拐,學著點,等你以後有了閨女就知道咯!


    一旁冷曼偷笑著輕碰了一下虎千斤,“阿姐,你阿爹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


    虎千斤紅著臉蛋啐了一口,“臭阿爹,一天到晚不正經,迴去再收拾他。”


    懶得理會老少皮貨,段虎邁步來到石閘前,“師父,看出什麽門道來了嗎?”


    “不多,但多少摸出了點門道。”蕭鎮山答道。


    趙青河眼珠一亮,耳朵明顯動了動。


    “什麽門道?”段虎又問道。


    “首先,這是塊紅石頭。”蕭鎮山一本正經的說道。


    段虎一翻白眼,趙青河白眼一翻,黑禿,帶眼珠的都能看出這是塊紅石頭。


    “其次,紅石頭很大,把道路都給堵了個嚴實。”蕭鎮山又說道。


    這一次不僅段虎和蕭鎮山翻白眼,方武也翻白了大眼珠。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塊紅石頭很大也很厚,敲上去硬邦邦的隻有悶響聲。”蕭鎮山撫須而道。


    眾人......


    硬邦邦?


    去你二大爺的硬邦邦!難道石頭還軟綿綿的不成?


    “所以呢?”段虎熟知師父的脾氣,直接詢問著答案。


    “所以說這道石閘的門道就在於又大又厚還硬邦邦,至於破解的法子......我想如果用昊天大蛋砸它的話,應該可以砸開。”


    “趙老,你有何見解?”段虎直接扭頭問向了趙青河。


    “石閘冰涼厚重顏色發紅,應該是用紅岩做成的,這種岩石十分堅固,光用外力破壞的話,效果並不理想,以往常常被人用作禁錮墓葬的斷龍石,也就是說,除非找到破解的辦法,否則稍有不慎還會產生連鎖反應。”趙青河說道。


    “你所說的連鎖反應是......”


    “墓葬中的機關環環相扣,一旦處理不當很可能會引來毀滅性的災難,屆時山崩地裂,會把整個墓葬都掩埋在山石泥沙之下,永隔於世。”趙青河答道。


    段虎點點頭,“這麽看來,這道石閘應該屬於墓葬十二煞中的地煞,利用地理和環境專門製作的機關......”


    “地煞......”趙青河若有所思的低念了一句。


    “不錯,正是地煞,不過既然是機關,我想就一定有破解的法門,隻是法門在哪呢?”段虎再次打量著巨大的紅岩石閘,就在這時,早已不耐煩的蕭鎮山急眼了起來。


    “黑子,你把為師晾在一旁是啥意思,莫非是不相信為師的話?”蕭鎮山有些急了眼。


    “師父,粗活的話無需你來動手,現在有種武器叫鐵瓜蛋子,威力老可怕,就這石閘,不用多,三五個一準炸開,你還是省省心,真閑著沒事的話,一邊找地玩蛋去。”


    段虎的話不僅趙青河表示讚同,大夥都同意,黑禿沒事瞎搗蛋,就應該找個地去玩蛋,蛋還挺多,有鐵蛋亮蛋和......咋玩都成。


    誰知......


    “鐵瓜蛋子,你說的是這玩意吧?”也不知從哪摸來的手雷,蕭鎮山放在手裏把玩了起來,玩的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瞪著眼珠看著蕭鎮山手裏的三個鐵瓜蛋子,屏氣凝神,噤若寒蟬。


    段虎嘴角直抽,盡量壓低聲音問道:“師父,這東西不好玩,收迴去行不?”


    “呱噪,剛才是誰讓祖公一邊玩蛋去?祖公現在玩的正起勁,不收!”


    說完蕭鎮山把手往上一抬,三個鐵瓜蛋子被拋在了半空中,隨後他單手來迴拋動,接住又拋,拋了又接,三個鐵瓜蛋子輪番落下飛起,就跟耍雜技似的玩了個不亦樂乎。


    大夥的目光也隨著鐵瓜蛋子的升落而移動著,胸口傳來的心跳聲鼓動如雷,跳了個歡實躁動。


    趙青河幹咽一口吐沫,“蕭門主,你從哪摸來的手雷?”


    “嗬嗬,你是說鐵瓜蛋子吧?就剛才在營地裏摸到的,看著挺新鮮,摸來玩玩。”蕭鎮山笑道。


    趙青河恨不得抽自己一記耳光,都怪一時大意,才給黑禿鑽了空子,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讓人把這些危險的東西都收好。


    方武同樣感到悶燥,暗中他埋怨的看了一眼趙青河,若非對方不聽他的勸告,至於鬧出這檔幺蛾子的事嗎?


    隻是他忘了一點,當時他關心的並非什麽鐵瓜蛋子,而是那箱子洋酒,即便有所行動,現在嘛......一樣瞪眼抓瞎。


    “蕭門主,鐵瓜蛋子可是新型手雷,威力十分可怕,這樣,你要是喜歡的話,等迴去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現在先收起來好嗎?”趙青河勸道。


    “哦,怪不得形狀不同了,以前的手榴彈像棒槌,下麵有蓋帶著繩兒,現在的又圓又胖像鐵瓜對了,下麵這個拉環是啥玩意?看著怪別扭的......”說著話,蕭鎮山伸手就想去拉拉環。


    “別,別拉!”


    這一刻所有人都歇斯底裏的叫吼了起來,除了十五人傀,沒有感情不懼生死,別說拉環,就是山崩地裂也同樣沒啥反應。


    “嘿嘿,真當祖公是憨腚,會拉響這玩意嗎?”蕭鎮山把手一收,繼續拋著三個鐵瓜蛋子。


    大夥不約而同長出了一口濁氣,摸摸腦門,滿手濕噠噠的汗水,就在剛才那一瞬,感覺心髒都幾乎從嗓子眼直接蹦躂出來。


    蕭鎮山對著大夥哈哈一笑,“人生本無趣,不圖個刺激,不找個心跳,白來世上顛一顛,對不?”


    對你個老黑禿!


    所有人都怒了,不怒不是娘養的,這黑禿,欺人太甚、不要狗臉,圖你大爺的心跳,找你姥姥的刺激,想心跳想刺激,自個兒抱著鐵瓜蛋子飛天去,別拉著大夥和你一起陪葬!


    “蕭鎮山,再不把手雷收起來,休怪老夫翻臉!”這一下趙青河是真動了真火,雙眼寒光四射,陰雲密布的臉色殺機暗伏,顯然有了出手的打算。


    一旁方武和十五人傀也做好了動手的準備,段虎一看,得,這叫眾怒難犯,還是別插手的好,免得成了幫兇。


    “喲,老趙,真想動手?嘿嘿,正好,剛才隻過了嘴癮沒過手癮,現在我們接著來第二場友誼賽,誰輸誰是孫子。”蕭鎮山大手一收,把三個鐵瓜蛋子抓在了手裏。


    “這是你自找的!”趙青河眼中殺機一現,正要動手卻突然臉色大變了起來。


    “蕭鎮山,你手指上套著的是什麽東西?”趙青河驚慌的喊道。


    “東西?”蕭鎮山疑惑的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手指......


    “我去!啥時候把環兒給扯下來啦?”看著手指上套著的鐵環,蕭鎮山怪叫一聲,不及多想,抬手將三顆手雷拋了出去。


    眾人......


    若問世間何為祖公,黑臉大禿蕭鎮山!


    ......


    巨齒石門外,曹滿和阿亮各自長籲短歎著,剛才好一陣的嘔吐,吐的天昏地暗、五內翻騰,清口水都吐成了一汪清泉,這滋味,生不如死、悲中有苦。


    曹滿是過來人,吐快恢複得也快,阿亮是新手沒啥經驗,渾身虛弱很是難受。


    一人一驢對視一眼,眼中苦水泛濫,心裏倍感惆悵。


    以前光有一個段虎就夠遭罪的,現在好,倆黑臉,還一個比一個黑,一個比一個兇,今後的日子該咋過?一對老鐵不犯愁才怪。


    好在曹滿樂天開懷,一會兒的工夫就想通了,虱子多了不愁、債多了不怕,反正也就這樣了,還能哪樣呢?真想哪樣的話,當初又何必這樣呢?


    對吧,就是這個理。


    拍拍阿亮的腦袋,曹滿提氣一聲:“亮子,自古常用說得好,苦盡才會甘來,現在苦點累點不怕,將來自有爺們的一方天地,是爺們就別垂頭喪氣,是爺們就給我雄起!”


    阿亮鼻響一聲,說得比唱得好聽,你給亮哥雄起一個瞅瞅?


    亮哥其他地方雄不起來,唯獨驢老二給力,可是沒母貨,就你一王八耗子,雄起有屁用。


    “走了阿亮,別老趴著。”曹滿起身說道。


    阿亮把頭一扭,哥起不來,沒看見還掛著倆昊天大蛋嗎?不像你,就一王八殼,多省力。


    “再不起來我可先走了,待會兒叫祖公來喊你。”曹滿撂下句狠話就想離開。


    阿亮耳朵一豎,囫圇爬了起來,動作麻溜極了,看得曹滿暗中好笑,這驢子,真被黑禿給嚇破了膽,隻要一提黑禿的大名,賊給力。


    收拾一下身上的汙穢,忽然肚子裏咕嚕嚕一陣躁動,曹滿吧唧一下滋味,剛兒一陣好吐,把五髒廟都給挪空了,現在不餓才怪。


    “咕嚕嚕,嗝瀝瀝......”又是一陣躁動聲起,曹滿聽著一愣,啥聲兒,咋這麽難聽?


    迴頭一看,阿亮吧唧著嘴巴,臉色有些不自在。


    “我說亮子,你肚子也餓了?”曹滿問了一句。


    阿亮點頭如搗蒜,這不廢話嘛,難道就你一人連吐帶嘔的?看看地上那兩灘清泉,大的那灘就是亮哥拚命擠出來的。


    曹滿似有同感,琢磨一下滋味,他嘿嘿一笑,“亮子,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不是咱不地道,而是肚囊不給力,不如先吃飽了再進去如何?”


    阿亮一聽來了精神,不等曹滿把卸下鐵鍋取下背包,驢頭湊上前來一嘴咬在了背包上。


    “急啥,等我先把包拿下來再說,喂!亮子,你再不撒嘴,我可......”


    阿亮哪管曹滿叫喚,驢嘴三兩下把背包扯了下來,隨後用拱又搗鼓了起來......


    也就片刻的工夫,阿亮安靜了下來,目光炯炯的看著曹滿,眼神中充滿了討好的意思。


    “翻啊,咋不接著翻了?不是我說你,連手都沒有,就四個蹄子,我看你怎麽打開背包。”曹滿抱著手不待見的訓道。


    阿亮翻起驢唇,兄弟別廢話多,肚子餓,快點打開背包好吃香喝辣。


    “等著!”曹滿蹲地上開始打開背包,動手前不忘把生鐵鍋又背在了身上。


    阿亮甩著驢頭,小樣,真把自己當王八了,吃飯都要背著龜殼,有那精力,幫亮哥背一下倆昊天大蛋如何?一準讓你舒爽到骨頭縫裏。


    等曹滿手腳麻利的打開背包,阿亮往前一湊頓時氣歪了鼻子。


    背包裏的東西不算少,有吃有喝還有玩的,隻是不太適合阿亮,譬如罐頭肉幹,又譬如洋酒,再譬如鐵瓜蛋子電池手電......


    曹滿樂嗬嗬的拿出罐頭,手中墨霜一耍,哢哢幾下撬開了鐵殼,就這五爪子撈著肉塊吃了個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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