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去哪?”


    看著曹滿離開,冷曼不由自主的問了一聲。


    “還能去哪?去看看虎爺......糟了,虎爺呢?”


    曹滿拿著手電照了一圈,卻發現地麵上哪還有段虎的蹤影,當即發慌的叫喊了起來。


    他這一叫喊不要緊,冷曼也被嚇得不輕,急匆匆跟了過來,二人各拿手電四處尋找了起來。


    半晌過後,曹滿急得眼淚水都要冒出了眼眶,“小曼,現在該咋整?你說虎爺會不會被土灰活埋了?這要被悶死了,豈不是天大的罪過。”


    冷曼一癟嘴,沒好氣的迴道:“我說耗子,虎爺是你的真愛啊?至於哭天抹淚流鼻涕的嗎?”


    曹滿抽了抽鼻涕說道:“虎爺是我的鐵哥們,真愛是你,是兩碼子事,不一樣!”


    “真愛你個頭!我不喜歡你!”冷曼氣得牙癢癢。


    “你不喜歡我,但我喜歡你,你不拿我當真愛,我拿你當真愛!”曹滿理直氣壯的答道。


    “你再說我撕了你的嘴!”曹滿的迴答讓冷曼要發瘋,聲兒都高了八度。


    真愛你個球!


    姑奶奶的意中人即便不是什麽白馬王子,起碼要人品有人品,要樣貌有樣貌、要家世有家世,就你這矮陀螺,個頭還沒姑奶奶的高,滾一邊玩蛋去!


    “那好,這事以後再說,我們先找虎爺......”曹滿說道。


    “以後也不準說!”


    曹滿的緩兵之計絲毫沒起作用,當場被冷曼一口拒絕。


    曹滿搖搖頭,啥道理?


    是時代進步了還是他落伍了?現在的姑娘咋那麽難追呢?


    唉......


    還是以前的時代好啊,人單純又善良,就冷曼這號妹子,在曹哥哥八麵玲瓏的把妹大法下還不乖乖就範?


    唉......


    歲月是把殺豬刀,刀刀催人老,也催肥了哥哥的一身板豬肉。


    唉......


    歲月是首無情歌,曲曲催人淚,催得哥哥望天涯,空無知音人。


    唉......


    “唉你的大頭鬼,還找不找虎爺了?”冷曼的一句話把感歎中的曹滿拉迴了現實。


    “找,一定要找......可是該咋找呢?”曹滿苦著臉抓著頭問道。


    “豬腦子,虎爺昏迷未醒,難道還會自個兒跑了嗎?”冷曼沒好氣的迴道。


    “啥意思?”曹滿沒明白過來。


    “就是說他之前在哪躺著,這會兒地方也沒變。”


    這一下曹滿終於反應了過來,急忙邁動蘿卜腿跑了出去,不過很快又灰溜溜的跑了迴來。


    “那個......小曼,剛才虎爺躺啥地方了?”


    冷曼白眼一翻,這臭耗子才多大年紀,咋記憶力就衰退了呢?好在此前沒動心,否則真要喜歡這家夥,豈不是委屈自己一輩子。


    “跟我走!”冷曼懶得囉嗦,自顧自的朝前走去。


    有傷在身,動作有些不靈便,走起路來難免一歪一跛的,曹滿好心想要攙扶一把,冷曼反手就是一巴掌,無情的打開了伸來的爪子。


    “鹹豬手,離我遠點!”


    打完還要埋汰一句,這就叫雙管齊下,一樣不帶少的。


    “小曼,快點行嗎?我怕虎爺真會出事。”


    曹滿急得小汗淌,他是真替段虎感到擔心,就連“鹹豬手”這事他都懶得和對方計較。


    “瞅見沒?”冷曼用手一指前方。


    “啥玩意?”曹滿順嘴問道。


    “你......”冷曼鬼火不由自主的冒了起來。


    她算是搞清楚了一件事,這世上能氣到她的就倆人,一是黑臉段虎,二就是眼前的這位瞎眼耗子哥。


    “我說你能把你那耗子眼瞪大點嗎?那麽明顯的威虎絕刃插在地上,難道你沒看見嗎?”冷曼盡量壓著火說道。


    “哦,我看到了,可是看到有啥用?又不是虎爺......”曹滿很有理的迴道。


    “你這憨腚,剛才威虎被老怪打掉,就落在虎爺身旁,這道理你都不懂?”這幾句話是冷曼咬著牙,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謔呀!不愧是我的真愛,人美腦子靈,這道理我咋就沒想出來呢?”


    曹滿臉色激動的說道,隨後不等冷曼翻臉,他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可惜人矮腿短,末了腦袋上還是挨了一下。


    “死耗子,我不是你的真愛......”


    在冷曼的罵聲中,曹滿痛並快樂著朝前跑去,等來到威虎絕刃的旁邊,他用電筒在地上仔細搜索起來,正在這時......


    “咕,咕......”


    “啥東西?”


    聽著好似咽口水又好似什麽東西在蠕動著的響聲,曹滿愣了愣,接著把頭偏向了身後......


    黑暗中隱約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在地上來迴扭動著,看上去就一堆會爬動的爛肉......


    “不,不會吧......”


    曹滿艱難的咽下一口吐沫,接著他把手裏的電筒照了過去。


    當燈光照向前方的瞬間,曹滿終於看清楚那團好似爛肉般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是爛肉不假,但絕非普通的爛肉,而是一團黏糊糊發黑的屍肉,肉團粘黏在一起緩緩蠕動著,頂端露著一顆長滿了長發的腦袋,雙目四瞳,在手電的照射下發出了血紅色陰戾的目光......


    “小,小曼,跑,快跑!”


    尖叫一聲,曹滿轉身就逃,迎著正趕來的冷曼衝了上去。


    “耗子,啥事?”


    見曹滿驚慌失措的慌逃而來,冷曼頓感不妙。


    “老,老怪沒死,不僅沒死,它還玩變身,變成了長著顆鬼發覆麵死人腦袋的屍肉團!”


    曹滿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反正想到什麽說什麽,哪顧得上冷曼聽不聽得懂。


    冷曼越聽越糊塗,就在這時,曹滿已經跑到了她的身邊,二話不說,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又拉又拽的朝後跑去。


    可曹滿也不想一想,冷曼有傷在身,能跑得快嗎?


    一來二去,人沒跑遠,反而被他拉拽得腳下一滑,直接摔了個屁墩。


    “死耗子,你這是在拉我還是在摔我?”


    坐在地上的冷曼委屈的叫了起來,有生以來,她還是頭一次被人摔了個屁墩。


    曹滿顧不上解釋,轉身迴來,不管對方答不答應,彎腰抱起冷曼後就想接著逃跑。


    問題是曹滿錯誤估計了自己的體力,更高估了自己的潛力,以為自己還行,其實早已到了強弩之末。


    等他抱著冷曼剛起身,頂多也就跑出去兩步,便雙腿一軟,撲通一下來了個狗啃泥,摔得那叫一個姿勢標準。


    不過這一跤曹滿沒傷到,因為他身下正好有個肉墊。


    誰呀?


    還能是誰,除了冰美人冷曼還有誰。


    可以這麽說,這跤曹滿摔了個豔福不淺、香豔無比,而且腦袋正好磕在了對方柔軟的懷中,那滋味,比做神仙還美妙,如果有可能的話,曹滿寧願天天摔,時時摔,摔他個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曹滿倒是挺享福,可被他壓在身下的冷曼卻受不了了,連摔帶壓,感覺上就像癩蛤蟆被牛踩一樣,肉痛骨斷,“嗝”地一聲,好懸沒當場背過氣去。


    “小曼,你沒事吧?”曹滿又急又擔心的問道,不過就是沒把靠在對方懷中的腦袋移開。


    “死耗子,從我身上滾開,你要壓死我了!”冷曼又急又惱怒,恨不得給對方來上幾根毒針。


    “那,那個,我腿有點抽筋,你稍微等會兒,馬上就好。”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腿兒抽筋是不假,但並不嚴重,主要是曹滿舍不得那柔軟香豔的美人懷抱。


    “抽你個頭的筋!再不滾開,我真抽了你的耗子筋!”冷曼雙眸冒火的吼道。


    死耗子,鹹豬頭!


    當姑奶奶是純情小村姑啊?


    別以為奶奶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還腿抽筋呢,你咋不說腦袋抽筋了?


    想吃姑奶奶的豆腐,當心奶奶一頓豆腐噎死你!


    曹滿有自知之明,知道凡事應該適可而止,過了,非但不美,反而很醜很可怕。


    當即他挪動著板豬肉在冷曼的妙軀上左挪一下,右動兩下,依依不舍的總算是爬起了身。


    這會兒冷曼氣得是七竅生煙、鼻孔噴氣,迴想此番經曆,恐怕是她平生最大的噩夢,除了老僵老怪,還有各色的鹹豬手、鹹豬頭,這會兒連鹹豬板板肉都嚐了一遍,那滋味......


    最為地道的鹹豬噩夢!


    “死耗子,發什麽呆?拉我一把。”冷曼很是憋悶,可自個兒又起不來,沒辦法,她隻好開口說道。


    可曹滿卻無動於衷,眼神一個勁兒的呆直,死盯著前方的......


    “幹什麽呢?沒聽見我的話嗎?”冷曼不耐煩的又喊了一聲,然而曹滿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死耗子,你不得好死!”


    冷曼憋著火自個兒試著半坐了起來,等她目光前視,順著曹滿發呆的地方看去,瞬間整個人也驚愣了起來。


    怪不得曹滿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不是故意使性子捉弄她,而是因為身前不遠處的那堆屍肉鬼頭!


    冰冷的地麵上,一灘黏糊糊發黑的屍肉匍匐在地,豎起的部分,是一顆披頭散發、鬼麵獠牙的死人腦袋,正用那雙血紅色的雙目四瞳盯著曹滿。


    雙方僵持不動,就像對了眼的鬥雞,一方狠盯著另一方。


    “耗,耗子,別愣著了,我們趕緊走!”驚慌中的冷曼伸手抓住曹滿的衣角拽了兩下。


    誰知不拽還好,拽動之下,曹滿非但沒有迴神,還像中了邪似的邁步朝著屍肉鬼頭走了過去。


    這一下可嚇壞了冷曼,無計可施中她隻好抱緊對方的大腿使勁往後拉拽著,可是憑她現在的力量,別說拉迴曹滿,連帶著她自己也在曹滿的移動中,身子被一點點拉向了屍肉鬼頭。


    “耗子,你快醒醒,耗子,耗子......”


    冷曼心急火燎的一聲接一聲喊叫了起來,有心鬆開雙手,但不忍曹滿一步步走進死亡的深淵,心裏百般糾結,可是該怎麽辦?


    危急關頭,冷曼眼珠一動,迫不得已大喊一聲:“耗子,你還想不想娶我呢?”


    話聲一落,出奇的,曹滿邁動的腳步停了下來。


    冷曼......


    死耗子,色耗子,你丫的滿腦子就沒正經事!


    剛才姑奶奶費七、八力的咋叫你你都不理會,現在一提......一提那玩意,你就迴神了?


    去你姥姥的耗子丫丫!


    冷曼心裏又氣又羞,可現如今也隻有這個法子能喚醒中了邪的曹滿。


    “耗子,你不是說我是你的真愛嗎?你要是真心愛我的話,你迴頭看我一眼!”這話喊得冷曼都想拿塊豆腐把自己砸死算了。


    人有五感,即:形、聲、聞、味、觸。


    視覺最為形象,嗅覺最靈敏,觸覺最直接,味覺最長久,聲覺又或是聽覺,則是最具體最抽象也最能觸動心弦。


    至於什麽第六感第七感,又或是玄學八感等等,和現在的事沒半塊大餅的事,也沒毛線的用處。


    當冷曼第二嗓子喊出去,還別說,曹滿真的把腦袋轉了迴來,盡管目光依舊呆滯無神,可那賤兮兮的笑臉以及流著口水的樣子,早已本能性的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冷曼的身上。


    另一旁,鬼主屍頭又是鼓勁又是瞪眼,想要把被迷惑的曹滿給拉迴來,隻可惜在此前的一場大戰中,它的雙目四瞳被段虎所破,距離恢複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此刻根本無法催動,巫瞳鬼術的威力自然大不如前,又如何拉得迴滿腦子齷齪事的曹滿?


    鬼主屍頭很不甘心的吼叫一聲,屍吼震動下非但沒有把滿滿的的怒火宣泄出來,相反一聲吼叫卻把被蠱惑的曹滿給驚醒了過來。


    清醒後的曹滿抓抓腦袋咂咂嘴,還揉了兩下眼睛,就像才從睡夢中醒過來一樣,似乎還不知道正在發生著的事情。


    “我去,咋又流口水了?看這哈喇子流得跟條小瀑布似的,都快把爺爺的口水流幹了,怪幹噎人的......”


    話未說完,曹滿就感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低頭往下一看,冷曼灰頭土臉正麵帶怨恨之色的抱著他的大腿。


    “小曼,你咋了?抱著哥哥的大腿在摸啥呢?”曹滿不解的問道。


    “我......”


    呸你個摸大腿,老娘這是在啃火腿,不把你整條鹹豬火腿啃幹淨,泄不了老娘滿滿一肚子的窩火!


    冷曼解釋不清楚也懶得解釋,否則越描越黑,產生什麽誤會這還了得?


    “耗子,你還記得剛才的事嗎?”冷曼小心翼翼的問道。


    “啥事?”曹滿眨了眨天真的耗子眼。


    “沒事,嗬嗬,沒事!”冷曼終於放下了心。


    “不過,依稀間我好像聽見有人說......”一句話,讓冷曼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你什麽都沒有聽見,那是幻聽,知道不?是幻聽!”當即冷曼尖叫了起來。


    “幻聽是啥玩意!”曹滿再次眨了眨看似天真的耗子眼。


    “幻聽就是......就是幻聽,沒啥好解釋的!”冷曼要瘋了,她感覺曹滿就像是她的克星一樣,挨著就倒黴。


    “吼......”


    早已怒火中燒的鬼主屍頭再次發出一聲怒吼,震懾住了在它看來正打情罵俏著的小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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