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這裏!”


    在段虎的唿喊下,冷曼快步而來,臉上同樣帶著激動之色。


    學著段虎的樣子,冷曼也敲擊了幾下,果然石磚下麵是空心的,這說明裏麵一定有著暗格密室之類的空間。


    但怎麽打開呢?


    圍著棺材板二人轉悠了起來,片刻過後,誰也沒有想出法子來。


    “老四,要不我們把地磚撬開如何?”段虎提議道。


    冷曼搖了搖頭,她何嚐不想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法子打開密室,可問題是能行嗎?


    其他不說,連根撬棍都沒有,怎麽撬?


    用手刨嗎?


    那可是石磚呐,四四方方老大一塊,不僅麵積大,厚度同樣不淺,沒個千把斤至少也有幾百斤,徒手拔磚,腦子沒毛病吧?


    其實段虎也知道自己的法子不靈,可他不也是被急得嘛,這叫啥?


    空有寶山卻無進入之法,急死你大爺的!


    該咋辦?


    不得其法不入其門,就像此前的那支金紋黑匣,要麽找到開匣的竅門,要麽使用蠻力砸開,否則就幹瞪眼一個瞅著一個好了,還能咋整?


    “虎爺,我們先把這麽棺材板弄開,看看下麵是否有什麽機關?”


    一人技短二人計長,冷曼這一提醒,段虎頓時來了精神,問題是棺板的重量可是實打實的墩重,木棺還好些,可石棺和鐵棺,想要移開可非人力所能辦到的。


    七手八腳的忙活了一陣,頂多就把那些木棺以及一些體積較小的棺邦移開,其他大件一樣也沒挪開。


    費七八力的做完後二人上前一瞧,不免都有些泄氣,棺槨是內外三層棺材疊加在一起組成的,光把最裏麵的內棺移走,移了等於沒移,下麵的鐵棺和石棺咋整?


    “老四,看來你的法子也不行啊!”段虎搖了搖頭。


    “虎爺,實在不行我們......挖磚!”冷曼把心一橫。


    我去!


    剛才虎爺說要撬磚,你咋說的?現在又說挖磚,你挖個虎爺瞧瞧?


    不是虎爺瞧不起你這丫頭片子,你能挖出一塊磚來,虎爺挖石塊!


    “老四,咋挖?難道徒手挖嗎?”段虎既好笑又好氣的問道。


    冷曼臉色微微一紅,知道自己也犯了有病亂投醫的毛病,可是不挖磚的話,怎麽弄開這些堅硬沉重的石塊?


    “那怎麽辦?就這麽放棄嗎?”冷曼往地上一蹲,賭氣的說道。


    “那倒不一定,剛才虎爺靈機一動想到了個法子,嘿嘿,這法子也許能行。”段虎大嘴一咧,笑得有些奸詐。


    “你有法子?是啥法子!”一聽這話,泄氣的冷曼頓時來了精神。


    “砸磚!”段虎二目放光的說道。


    “砸......磚?”


    冷曼鼻子眼一噴氣,恨不得能一口氣把段虎給吹沒影。


    砸你個大頭鬼!拿啥砸?真把自己當成采石場的工人了?


    即便如此,好歹也要有把鐵錘吧!空手砸磚,一邊玩去!


    冷曼撅起的小嘴足足能掛兩個醬油瓶,顯然是很不待見段虎的提議。


    “咋滴,不信?”段虎問道。


    冷曼白了一眼,信你才有鬼!


    “老四,你可別瞧不起虎爺的辦法,砸可和撬、挖不同,那兩種辦法必須有適合的工具,限製太多,但砸不一樣,隻要有堅實的物件就行,瞧好了!”


    說著話,段虎抱起一塊鐵邦子,瞅了瞅下手的地方後,雙臂較勁,直接把鐵棺的邦子舉過頭頂,重重朝下砸了過去。


    “轟......”


    鐵邦子至少有上百斤的重量,砸在墓台上發出了一聲沉悶可怕的轟鳴,頓時把下麵的石磚砸得碎石飛濺,龜裂四散。


    挪開鐵邦子,段虎和冷曼把腦袋都湊了過來,往地上一看,剛才那一砸,倒是把石磚的表麵砸出了不少裂紋,連帶著還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小坑,僅此而已。


    段虎......


    冷曼......


    “我說虎爺,算了,一邦子砸下去就這點效果,恐怕沒個幾千幾萬下根本沒用。”


    說完冷曼一邊休息去了,留下段虎一人咬牙切齒的怒等著地麵。


    “我去你姥姥的,虎爺就不信咋不開你這王八龜殼!”


    怒火上湧,段虎舉起鐵邦子“乒乒乓乓”砸了起來,幹了個熱火朝天,那架勢,真有一位砸石工人的本色,不把巨石砸開誓不罷休。


    嘿咻嘿咻,砸石磚,砸完石磚撿元寶,有了元寶換成錢,蓋間新房娶媳婦......


    嘿咻嘿咻,砸石磚,咋滴石磚那麽硬,累得膀子麻溜溜,到底何時才是頭......


    不見頭啊不見頭,沉沉黑夜不見頭,茫茫天涯不見頭,苦苦日子不見頭......


    段虎.......


    我去你大爺的不見頭!


    我砸,嘿!


    我再砸,嘿嘿!


    再再砸,嘿嘿嘿......


    段虎砸得起勁,冷曼卻百無聊賴,看著地麵上火星子亂飛,她幽怨的歎了口氣。


    “虎爺?”


    “啥事?”


    “砸夠了沒有?夠了的話過來喘口氣。”


    “砸夠了......”


    段虎黑頭土臉的蹲在冷曼身旁,這時也沒有了剛才的氣勢,低著頭叼著煙,抽一口吐一口,連他喜歡的吐煙圈也懶得去做。


    氣氛一時間顯得很是沉悶無聊。


    “砸得咋樣了?”片刻後冷曼問道。


    段虎有著千百種理由,什麽沒大鐵錘不順手,什麽石磚太硬,什麽人手差點......


    但是到了最後他也懶得過多解釋什麽,就說了三字“砸不開!”


    “那咋辦?”冷曼又問道。


    一聽這話段虎就冒火,咋辦?


    他祖公才知道咋辦!虎爺要是有法子,能在這蹲坑嗎?


    “不如你再試試?”冷曼說道。


    段虎把頭一扭,真把虎爺當成使憨力的蠢牛了?有本事你砸一下試試?


    掄一次鐵邦子至少要有幾百斤的力量,十下就是幾千斤,百下幾萬斤,虎爺是人不是牛,就算是壯牛也受不了!


    “咋不出聲了?”冷曼埋怨道。


    “費那力氣幹嘛,做了也是無用功。”段虎沒好氣的迴道。


    “這可不一定,剛才我想了一下,也許是我們的方法沒用對。”冷曼迴道。


    去你大爺的方法,同樣是掄邦子,砸不就得了,難道還要耍著花樣掄才行?


    不來個花式砸法,不在空中繞幾圈難道還砸不開嗎?


    段虎懶得理會,直接來個左耳進右耳出,管你嘴皮子亂動,吐沫星子亂飛,我自巍峨不動。


    冷曼看出了他抵觸的情緒,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又說道:“我的意思是說,不一定把目標非要局限在一個地方,也許多試幾個地方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對啊!剛怎麽沒有想起這一出來?”段虎一拍腦門。


    這時冷曼接著又說道:“我仔細檢查了一下,空心的位置大約就是圍著棺材附近而已,我們隻要把每塊石磚都試一下就行。”


    段虎站了起來,“好,說幹就幹,我們分頭行事。”


    輪起鐵邦子,段虎再次開始了他的砸石之旅,不過也就砸了幾下,段虎便鬱悶的把手中鐵邦子一丟。


    “我說老四,就虎爺一人使憨力嗎?你咋不動?”


    “那玩意太重,我使不動。”冷曼的迴答很幹脆也很直接。


    姑奶奶可是大家閨秀,怎麽可能幹那種粗賤的活計?先不說膀子酸不酸麻不麻,弄糙了奶奶的這雙繡花玉手,咋賠?


    段虎頓感無語,有心埋汰兩句,可對方都說了使不動,他能咋辦?


    還能咋辦?


    接著掄唄,事情總有人要幹,不幹的話他們下來幹嘛?


    沒辦法,既然請不動姑奶奶,隻好自己幹了。


    段虎雙臂掄開,青筋暴起,舉著鐵邦子這一下那一下的猛砸了起來。


    好在段虎牛高馬大,體壯如牛,再加上一身傲人的能耐,掄個鐵邦子不在話下,換成旁人,別說像他這般舉起砸下,還不帶計數的,就是來一下都能被幹趴下,這叫什麽?人不人氣死人,話糙理不糙。


    砸來砸去,砸去砸來,這會兒段虎也有些累了,氣喘如牛,兩臂有些不帶勁,酸溜溜麻酥酥。


    “舔了狗了,到底砸哪才對?”看著地上密密麻麻的小坑淺坑,段虎有種吐血的感覺。


    又砸了幾下,實在有些受不了了,段虎怒吼一聲,直接把沉重的鐵邦子給扔了起來,愛砸哪砸哪,誰愛砸來砸,虎爺不幹了!


    把鐵邦子一丟,段虎頭也不迴的走向一邊,他是真火了,像老牛般使憨力,這還是下墓倒鬥來的第一次。


    “轟......哢吧,哢吧......”


    巨響之後竟然又響起了一連串的響動,緊接著整個墓台都開始晃動了起來。


    段虎沒想到自己無心的舉動,竟然歪打正著,觸動了隱藏著的機關。


    大喜過望下他定睛看去,就見剛才他丟出的鐵邦子不偏不倚正正砸中了棺槨的正中央,也就是底棺的棺材板。


    墓台繼續晃動著,不大工夫,隨著一陣鐵鏈劃動的聲響,以棺槨為中心沉陷了下去,一個巨大的圓形石口漸漸顯露了出來。


    “成了,哈哈,成了!”


    段虎大笑兩聲,神色異常激動,冷曼同樣美眸星光閃爍,驚喜異常。


    直到晃動的墓台完全靜止下來,二人迫不及待的上前觀看。


    出現的圓形石洞深幽陰暗,仿若一條直通地獄的冥道,深不見底,在血焰的照射下陰戾恐怖。


    在石洞的石壁上,有著一排排鏽紅的鐵鏈,每隔一段距離都會釘著一具森森白骨,幹枯的骨架、低垂的骷髏頭,看上去詭異莫名。


    一圈鐵鏈上至少釘著九具白骨,一層層疊加下去,天曉得在這處隱藏的石洞中究竟存在多少具可怕的人屍白骨。


    段虎二人神色肅然,目光驚愕的觀察著洞中的情況,突然間一陣腥風從洞底倒灌而出,腥風猛烈無比,夾雜著濃厚的屍腐氣味,熏得冷曼手捂口鼻退了幾步。


    段虎眉頭一皺,也退到了洞口邊上,就在這時,上空的血焰猛的晃動了起來,焰火沸騰般直衝而起,森森的寒意仿若寒冬深處,驟冷的氣溫瞬間將墓台凍出了一層薄薄的霜花。


    驚奇的是,劇烈燃燒著的血焰漸漸收攏在了一處,到最後竟然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血眼,外焰血紅發暗,內焰帶著紫色的火芒,就像一隻紫瞳血仁的巨眼,釋放出猙獰邪魅的目光,死死盯著下方的段虎二人


    焰火之下,段虎情況稍好,但冷曼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了身軀,一張俏臉逐漸開始變得扭曲瘋狂了起來。


    “啊......”


    淒慘可怕的尖叫聲頓時響起,冷曼雙手抱頭,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此時此刻,她感到頭痛欲裂,似乎有一隻大手在殘忍的撕裂著她的腦袋,攪動著腦漿。


    可怕的劇痛讓冷曼幾欲崩潰,腦海中血色漫天,就像把她強行拉進了一個充滿了血雨腥風的血色世界中。


    在這個空間裏,浮屍遍野、血流成河,有的隻是血腥殘忍的畫麵,有的隻是哀嚎淒慘的叫聲,有的隻是絕望和痛苦,有的隻是永無止境的殘忍和無情......


    畫麵中一處被屍體堆積而成的屍山上,一位披頭散發的女子雙手朝上,發出了一聲又一聲淒厲痛苦的慘笑聲,在她的上方,血紅色的天空中有一隻巨大的眼珠凝視著下方。


    從巨眼中散發出的目光中毫無一絲悲憫之心,充滿了殘虐和無情,如同上位者俯瞰著卑賤的螻蟻一般,隻有那瘋狂的殺戮和無盡的血腥才能滿足它絲毫的欲念。


    在巨眼的注視下,冷曼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慢慢崩潰,如同雪花般分崩離析,深入骨髓般的撕裂和痛苦讓她幾乎失去了知覺,隻剩下了無盡的黑淵正等待她......


    “呔!”


    一聲洪亮的吼聲強行而入,頓時驅散了冷曼的昏厥,她猛的睜開雙眼,這才發現周身早已被汗水浸濕。


    “虎爺,發生什麽事了?”清醒過來後,看著身旁氣喘籲籲的段虎,冷曼不解的問道。


    段虎沒有立刻迴答,而是靜氣凝神稍作調息,之後麵色才恢複了正常。


    “剛才你中了蜃術,好在我及時用禪音將你喚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蜃術?啥玩意?”冷曼聽得一頭霧水。


    “蜃術是一種極其邪惡的巫術,一旦中招會讓人產生幻覺,嚴重的會神魂俱滅,把人活活變成行屍走肉。”段虎解釋道。


    “這......”


    冷曼大吃一驚,迴想剛才發生的事情,自己也就看了一眼上方的血焰......


    “難道是血焰讓我中了蜃術?”


    冷曼疑惑的把腦袋抬了起來,正想再看一眼,卻被段虎一把攔住。


    “不要命了?虎爺好不容易動用玄功把你救了迴來,再看大羅金仙也保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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