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滿現在的心情就像衝過了一陣泥石流,哇涼哇涼的不說,還衝走了他的一切。


    正如輕輕的我來了,不帶來一粒塵埃,轟轟烈烈的我走了,卷走了他娘的一切。


    悲痛不是辦法,無奈不是結果!


    對,曹滿要逆流而上,奮起直追,為了他的第二春,他豁出去了!


    “虎爺,剛才我......”曹滿精神一振,想要重新解釋一下。


    “去你大爺的!”


    段虎一記爆栗,粉碎了曹滿所有的瞎想。


    “我的小曼,我的第二春......”


    ......


    段虎沒有理會曹滿殺豬般的心情,他正了正聲色問道:“老二,老四,我現在問你們一句話,你們是想救人,還是想等到方小子帶著趙老倌來後再說?”


    洪泉嘴角一歪,怎麽聽著那麽別扭,有這麽說話的嗎?


    “虎爺,這件事我們也很為難,畢竟有命令在那擺著,不讓我們輕舉妄動,可問題是關雄飛萬一有個什麽閃失,我們也不好交代。”


    洪泉皺著眉,冷曼同樣秀眉緊蹙。


    “要不我給你們支個招?”段虎問道。


    “願聞其詳。”段虎能支招,正是洪泉求之不得的事。


    “很簡單,救人!”


    “不僅要救人,這一迴順便端了死人潭,把那件東西拿到手。”段虎說道。


    “這,這能行嗎?”洪泉不太放心的問道。


    “有何不可?你們可是龍寶四甲,怎麽,連點膽色都沒有嗎?”


    “誰說我們沒膽子了?龍寶四甲絕非浪得虛名之輩!”冷曼當先不服的喊出了聲。


    “很好,老四模樣水靈,氣勢同樣不凡,巾幗不讓須眉啊!”


    段虎故意拉長聲調,看著洪泉在那誇讚著。


    洪泉老臉一紅,比原來的紅臉還要紅那麽幾分,頓了頓他也說道:“虎爺,這不是膽量不膽量的問題,而是......”


    “而是什麽?怕處分還是怕受罰?”


    “其實吧,照我說,現在行動還來得及,否則真要等到趙老倌來了,他一見你們三甲辦事不利,還折了一個人,哼哼,那時才是你們的苦日子呢。”


    見洪泉低頭不語,段虎又勸道:“老二,知道我為何一直不說破陰霧煞林的辦法嗎?”


    “為何?”


    “很簡單,這座陰陣乃陰氣聚煞之陣,想要破陣,一定要等到陽氣極盛之時方可,但是陰霧煞林是天然邪陣,陰氣十分可怕,一般的法子根本不管用,除非......”


    “除非什麽?”這一次不等洪泉發問,冷曼情不自禁的問出了聲。


    “除非天陽之罡,烈陽之氣!”說著話,段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頂。


    這一下冷曼和洪泉頓時明白了過來,段虎所指並非他物,而是天空中的太陽。


    “那為何剛才你不說?”洪泉有些疑惑。


    段虎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老二啊老二,頭發胡子都白了,咋滴還這麽不懂事呢?”


    我去!才多大點工夫,這黑廝又開始不正經了。


    “虎爺,你是何意?”洪泉還是沒明白過來。


    “隻有正午的烈陽,陽罡之氣才最旺盛,才能暫時壓製陰霧煞林的陰煞之氣,現在懂了吧?”


    “原來如此!”洪泉和冷曼不約而同點了點腦袋。


    “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吧!否則晚了時辰,一旦陽罡勢衰,那時可就不好辦了。”段虎發出了命令。


    “虎爺,先等等。”見段虎立馬就要行動,洪泉慌忙攔住。


    “怎麽,你不願意?”段虎眉頭皺了皺。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幾個意思?”


    “我是怕我們擅自行動,會......”左右為難下,洪泉說出了實話。


    “我是怕首甲方武不高興,事後要是怪罪下來,我們可擔不起責任。”


    “擔不起責任?那要是老三死了,你們就能擔責任嗎?”段虎冷哼一聲說道。


    “這樣吧,這一次的行動我全權做主據,真要怪罪下來,虎爺一個人扛著可以了吧?”


    洪泉等得就是一句話,當即他和冷曼對視一眼,二人同時點了點頭。


    “娘的,真是個廢物!”


    段虎沒好氣的罵了一聲,洪泉幹咳兩聲,掩飾著自己的心虛。


    ......


    出發前洪泉二人檢查了一下裝備,看得曹滿眼睛發直,連眨巴都不眨巴一下。


    往小了說,傘兵繩、工兵鏟、水壺、手電、匕首......


    往大了說,手槍、衝鋒槍,新式手雷都帶了不少......


    手槍是二十發的駁殼槍,衝鋒槍是三十發的湯姆式直彈匣衝鋒槍,手雷是美國造的新型手榴彈,不用拉線,直接拔了保險就成。


    再加上背包、彈藥等物,滿滿當當裝了一身。


    “我,我說你們這是要去打仗還是咋滴?至於帶這麽多的武器嗎?”曹滿咽了口吐沫問道。


    “不懂了吧?這叫專業,不像那些土包子倒鬥藝人,隻會用個洛陽鏟、金剛傘、探陰爪什麽的,這些才是硬家夥!”洪泉難得吹噓兩句,卻惹惱了段虎。


    “喲!老二,說得比唱的好聽,真要專業,咋不來門山炮呢?”


    “要山炮幹嘛?再說那玩意也抬不動啊?”洪泉沒聽懂什麽意思。


    “用那東西放炮啊!你不是牛逼哄哄的嗎,再來上兩炮一準衝天!”


    段虎的一句話把曹滿給逗樂了,還是虎爺牛掰,放山炮衝天,就不怕把牛皮給衝破了?


    這詞真新鮮,今兒個還是都一次聽。


    曹滿聽著樂嗬,洪泉卻樂嗬不起來,老頭鼻孔牛喘,兩股熱風唿唿直出。


    知道和段虎鬥嘴撈不到好,洪泉背著裝備就想躲開,卻被對方給叫住了。


    “老二,都是一家人,我看你那些裝備還有不少,分點我用用。”段虎毫不客氣的說道。


    洪泉氣不打一處來,這黑廝,著實氣人,前腳挖苦帶諷刺,後腳就伸著手來要,臉皮呢?


    “你需要什麽自己拿。”洪泉撂下一句話後便離開了。


    “嘿嘿,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曹耗子,還愣著幹嘛?動手!”段虎吆喝一聲,開始挑選起了補給品。


    “虎爺,不如我就算了,你看我一沒能耐二沒膽量,三來,手腳也不利索,還是留下來看家如何?”


    曹滿早就留著心眼,一見段虎想讓他入林,當即把編好的詞說了出來。


    “你想留在營地?”段虎頭也不抬的問道。


    曹滿雞啄食般的點著腦袋。


    “可以,不過你的第二春可就沒機會實現了。”段虎吊著胃口說道。


    “第二春?這是咋說的?”曹滿湊了上來。


    “你傻啊,就你剛才那表現,人家小曼能看上嗎?”段虎問道。


    “那,那還不是你害的......”曹滿心裏嘀咕了一聲。


    “所以說,你要拿點大老爺們的氣勢出來,讓小曼刮目相看,這才能博得芳心,獲取你的第二春。”


    段虎說得比唱的好聽,就像他是個情場老手一樣,知道女人家的心思。


    “話我可說到這裏,怎麽辦自己拿主意。我就一句話,是爺們的走起!”說完段虎開始翻找著其他裝備。


    “我......我是爺們,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老爺們!不就是死人潭嘛,怕個球!”曹滿一拍胸脯,豪情滿滿的吼道。


    吼聲驚動了正等得不耐煩的冷曼,她迴頭往帳篷裏瞅了一眼,沒好氣的喝道:“殺豬呢?磨磨蹭蹭的還不快點。”


    “誒,好咧,好咧!”一句話,曹滿又現迴了原形。


    段虎看著直搖頭,看來曹滿想開第二春,難啊,比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都難。


    ......


    等二人出了帳篷,冷曼差不多把營地旁那棵小樹上的葉子都揪完了。


    “我說你們怎麽這麽磨蹭......喂!耗子,你搬家呢?”剛想責怪一聲,冷曼臉色就沉了下來。


    出來的二人,段虎還挺自覺,多了個戰術腰帶,裝了些必備的東西,加上背上的那把威虎絕刃,看上去幹淨利落。


    曹滿就不一樣了,這家夥貪心不足蛇吞象,除了腰上掛的,口袋裝的,背上還背了個大號的行軍包,鼓鼓囊囊,不知裝了多少的零碎。


    最氣人的是,裝的這些零碎,幾乎沒有作戰的武器,清一色罐頭、餅幹、巧克力.....


    不是吃的就是喝的,這哪是要闖死人潭,簡直就是去踏青郊遊。


    “呃,這個......”曹滿胖臉一紅,慌忙間尋思不到借口。


    “老四,瞧你說的,曹耗子這不是在搬家,而是做我們的後援呢?有他在,我們可以放心闖死人潭,不用擔心後顧之憂。”段虎幫著解圍道。


    這事吧,一半是因為曹滿嘴饞貪心,另一半則來自段虎,曹滿背著的吃喝裏,有好幾瓶酒,那可是段虎的心頭好,怎能不拿?


    其實段虎帶著的水壺裏早就裝滿了一壺酒,問題是他嫌少,這不,看著曹滿貪心,他慫恿兩句,得,曹滿聽不得勸,一下就裝多了。


    “喂!這可是方武的洋酒,耗子,你怎麽把這些洋酒也裝上了?”洪泉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露在外麵的酒瓶。


    “給我放迴去,否則我剁了你的爪子!”冷曼當即急了眼,厲聲嗬斥道。


    曹滿聽著就想把洋酒放下,沒辦法,為了第二春,小心肝可不能得罪,可是段虎卻不樂意了起來。


    “嚷嚷什麽呢?不就幾瓶洋酒,至於大唿小叫的嗎?”


    從未喝過洋酒的段虎,早就聽說這種酒度數高,勁足味猛,是烈酒中的烈酒,對於酷愛喝烈酒的他來說就跟命根子一樣,怎麽會舍得?


    “你,你這是明搶!”冷曼氣得要發瘋。


    “什麽叫明搶?”


    “方小子又不在,你咋知道他不同意?何況這就或許還能派上用場,裝幾瓶咋了?”段虎有理霸道的說道。


    “你,你無理取鬧!”冷曼把腳一跺,難得表現出了一副女兒家的嬌嗔。


    “虎爺,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方武可是十分珍惜他的洋酒,到哪都要帶幾瓶,你這要是都拿走了,他迴來我們怎麽交代?”這時洪泉也上來勸道。


    “這個好辦,你就說被狼叼走了,讓他找野狼算賬去不就得了?”段虎大咧咧的說道,絲毫沒經過大腦考慮。


    “狼?”洪泉好懸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還狼呢,明擺著段虎就是頭野狼、餓狼,狼性不該,狼心狗肺,這叫什麽?


    這叫引狼入室!


    “我說走不走?再不走黃花菜都涼了!”


    段虎喝了一聲,當先甩開大步朝陰霧煞林進發,曹滿緊跟其後,走了個匆忙。


    二人氣勢不同,段虎大步流星、趾高氣昂、氣勢如虹,曹滿短腿快跑、畏畏縮縮,怎麽看怎麽有種做賊心虛之感。


    “算了,等事情了結後再說。”


    看著幾乎氣炸了肺的冷曼,洪泉隻好安慰一句,隨後也跟了上去。


    “哼,黑廝,耗子!給我等好了,將來有你們哭得時候!”冷曼銀牙一咬,眸子裏迸發出一道厲色。


    ......


    營地離著陰霧煞林不遠,也就半裏地的路程。


    當初方武把營地安紮在這裏,一來此處荒涼,老龍寨的人也不會來,不容易被發現;二來,這裏離著老龍寨不算遠,用於監視段虎的行動十分方便。


    段虎一路急行,繞了個彎,前方就看到了那片矮林。


    “唿唿,我說虎爺,慢點行嗎?你看我這又背又馱的,快跟不上趟了。”


    曹滿背的東西多,再加上急行速度快,幾下就累得牛氣大喘。


    “耗子啊!你這還正值壯年,身子骨咋就不行了呢?弱得跟麵條似的,走幾步就打飄,這麽下去,真要娶到了小曼,就你這身子骨,恐怕夜夜七次狼是不成了,七夜一次狼都難。”


    “唉!好刀廢柴,好女廢男,你呀,悠著點吧......”段虎歎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去你大爺的烏鴉嘴!曹滿氣得白沫子都冒出了嘴角。


    “誰,誰說我不行了?看好了,曹爺爺......曹爺爺第一個就能衝到矮林子!”


    曹滿可是有著自尊心的人,雖然不那麽強,甚至於還挺弱,可是身為男人,特別是個大老爺們,怎麽能被人說身子骨不行呢?


    當即曹滿喘著粗氣,冒著小汗,一溜煙跑向了矮林外的空地。


    “好樣的,這才是爺們該有的氣色......”


    段虎本想誇讚一聲,可是話才出口,那貨腳下一軟,身子一歪,啪嘰摔了個烏龜爬。


    “我去,還爺們呢?軟蛋!”段虎沒歇口,直接補了一句。


    曹滿聽得心都要碎了,爺們沒裝成,成了個軟蛋。


    娘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唉!


    說出來都是滿滿的心酸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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