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滿滿意的點點頭,我咋說來著?


    惹了黑臉不趴也跪,瞅瞅,趴的趴,跪的跪,五隻狗崽,一隻不落。


    好開心!


    “虎爺開恩,虎爺饒命!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不應該來你這搗亂,求求虎爺大發慈悲,以後我們再也不敢了”


    早就嚇破了膽的臭泥鰍四人,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求饒著,看得院外的老百姓哈哈大笑,心裏甭提多麽的解恨。


    “住嘴!再吵吵虎爺拔了你們的舌頭!”段虎一聲大吼,嚇得四人不敢吭聲。


    “臭泥鰍,老火腿,涼米線還有什麽?對了,折耳根!大爺的,這都是些什麽名字?都他娘的是下酒菜!”


    院外的老百姓笑得更歡了。


    “虎爺,其實這些外號都是我起的。”曹滿屁顛顛的走了過來,挺得意。


    段虎點點頭,“耗子,怪不得長一身肥膘呢,你要是把這些人的外號起成鳥名,你能飛天。”


    曹滿沒在意的晃晃肥美的身材,這身肉沒白長,結實、耐打,否則能撐到現在嗎?


    段虎看了看曹滿身上的傷勢,轉頭對跪地的四人說道:“我這人最好客,既然來了,豈有讓你們空手而歸的道理,你們說對嗎?”


    四人一聽,眼睛瞪多大,好客?


    視線不約而同的移向了正趴地抖腿的揚大誌。


    懂了,黑貨的好客方式就是把人揍趴下。


    “虎爺,你放了我們就行,我們不想要東西。”四人齊聲說道。


    “這怎麽能行,對了,送你們點什麽東西好呢?”


    段虎想了想,“有了,我送你們一個發財的機會如何?”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四人一聽,眼睛不約而同的亮了亮。


    可段虎會這麽好心嗎?


    平白無故送人錢財,莫非


    是怕事情鬧大,打算賠償醫藥費?


    四人百思不得其解,覺得怪異,但架不住金錢的誘惑,那可是花花綠綠的鈔票,誰不動心?


    有錢的是大爺,沒錢的是孫子,大爺上街橫著走,孫子上街抱頭竄,大爺的鞋有人舔,孫子的趾頭有人踩


    “耗子,過來。”段虎招招手,曹滿一臉壞笑著來到了身旁。


    “虎爺,我準備好了,想讓他們咋發財?”


    曹滿多會來事,跟了段虎幾天,不說知心知肺,但對方的意思大致能猜出那麽幾分來。


    “不愧是耗子,又奸又滑還賊精。”段虎笑罵一聲。


    這是罵人的話嗎?


    不是!


    反正聽在曹滿耳朵眼裏,挺高興。


    “記好了,一根指頭一萬塊,一個巴掌就是五萬,想讓他們發多大的財,你自己看著辦好了。”


    拍拍曹滿的肩頭,段虎轉身點了支煙,跟院外圍觀的人一起做吃瓜群眾。


    曹滿樂得嗷嗷叫,動手前揮舞著膀子,掄一圈唿喝一聲,架勢十足。


    “虎爺,我們不發財了,你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虎爺開恩!”四人嚇得腿肚子發軟,大聲的求饒道。


    段虎口吐大白龍,小風一吹,大白龍坐骨,煙消雲散,再來一口,多愜意,至於四狗亂吠,權當沒那迴事。


    四人


    “曹隊長,求你勸勸虎爺,讓他饒了我們吧!看在以往我們共事的情麵上,幫兄弟們一把!”


    不愧是狗腿子,見風使舵的本領那可不是吹出來的。


    曹滿,“嗬!”


    收了膀子,一步三晃蹦噠了過來。


    “我說幾位弟兄,以往呢跟著曹爺,吃不香喝不辣,也沒讓你們發財,是曹爺的不是,覺得很對不住你們,嘿嘿,現在機會來了,曹爺一定會好好珍惜,爭取讓弟兄們發大財,發橫財!”


    去他娘的發財,錢就是王八蛋,俺們想迴家哇!


    曹滿大巴掌掄開,口中念念有詞。


    “老子賞你們個一帆風順,二龍騰飛,三陽開泰,四季發財,五福臨門”


    啪,啪,啪!


    好敞亮的巴掌聲。


    嗷,喲,啊!


    好悅耳的慘嚎聲。


    “喂!別躲,曹爺可是有講究的人,喜歡兩全其美,把左臉伸過來,否則不對稱。”


    “嘿嘿,接著來,六六大順,七星高照,八方來財,九九同心,十全十美”


    一頓狠抽,四人捂臉嗚哇哇,曹滿甩甩巴掌,尼瑪,臉皮真夠厚的,打得老子巴掌都疼。


    院外,圍觀的人群樂開了花,笑出豬叫。


    段虎瞅著也樂,但不豬叫,沒那習慣,下一刻,段虎身形一動,一把攔住正想逃走的揚大誌,薅著頭發揪迴到了院中。


    驚恐萬分的楊大誌又是賠禮又是求饒,但沒人理他。


    這時,曹滿笑嘻嘻的上來,“虎爺,讓他也發財嗎?”


    段虎搖搖頭,“狗崽子不配發財,耗子,給我狠命的揍,不把他揍得滿地找牙,虎爺就揍你個滿地找牙,聽清楚了沒有?”


    “得嘞,我辦事你放心,不把這王八蛋揍得連他娘都認不出來,打今兒個開始,老子的名字倒著念!”


    衝天炮!


    連環腿!


    左右開弓!


    泰山壓頂!


    揚大誌,有點慘,從哭爹喊娘到鬼哭狼嚎,再後來,翻眼吐白沫,沒了聲兒,至於嘴裏的狗牙,好像掉了,隻是沒人數,混亂中也許被踢哪兒了也說不準。


    曹滿薅起揚大誌的頭發提溜了起來,本想再放幾句狠話,對方蔫頭耷腦,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曹滿頓時沒了興致。


    手一鬆,楊大誌軟綿綿的癱倒在了地上。


    “王八蛋,老子的手都打破了皮,嘶真疼!”曹滿搓著手,齜牙唿痛。


    段虎甩一白眼,一百個瞧不起。


    這貨,就這點出息。


    “好,打得太好了!”


    忽然從院外傳來了一陣熱烈的唿喊聲,曹滿轉頭看去,老百姓們一個個拍著巴掌在那叫好,心情激動的曹滿高舉起了自己的雙手,扯著嗓門一陣嗷嗷叫。


    段虎來到了跪地的四人麵前,吐口大白龍,將煙屁股按熄在了地上。


    “幾位,還想發財嗎?”段虎麵帶微笑,露出了白牙。


    四人猛打哆嗦,尼瑪,黑臉笑沒好事,牙齒森白森白的,要吃人?


    “虎爺,我們不發財了,今後都不敢發財了。”


    “真的?”


    “真的,千真萬確!”


    “那你們臉上的傷”段虎拉長語調。


    “是我們自己摔的,跟其他人無關。”四人捂著青紅字脹的腫臉,迴答了個利索。


    段虎皺皺眉,“摔的?笑話,哪有人能把自己摔成個豬頭,還一摔就四個,誰信?”


    四人


    黑臉,你混蛋!


    打了人還欺負人,不知道俺們就這點腦水,太深奧的東西想不出來哇!


    段虎也看出來了,倆對腦殘貨,能長這麽大,真不容易。


    “這樣,揚大誌逛窯子不給錢還打人,你們勸架不成,反而被揚大誌賞了一頓燒餌塊,至於揚大誌”


    “迴家的時候摔溝裏了,禍不單行,爬出來就被狗咬,再摔溝裏了,你們過意不去想幫忙,對方不領情還發火,又一頓燒餌塊,不想又掉溝裏了,爬出來的時候剛好又遇見了咬他的瘋狗懂了嗎?”


    段虎老神在在的說著,院裏的人,院外的人一聽,全場一片寂靜。


    禍不單行?


    摔溝裏?


    被狗咬?


    曹滿吧唧一下滋味,黑臉,夠狠!


    捏造事實也就罷了,連著自己人也一塊罵。


    老子啥時候成狗了,還是一瘋狗!


    敢情我這瘋狗沒事幹,就蹲在溝邊等著咬揚大誌嗎?


    說完,段虎看看院外的人,朗聲而道:“各位父老鄉親,請你們做個見證,如何?”


    院外響起一片歡笑聲,夾雜著豬叫,好熱鬧!


    “你們四個明白了沒有?”段虎轉頭問向了四人。


    四人點頭如搗蒜,看來是明白了。


    “好,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接下來還有一事。”


    一聽這話,四人想哭,是真想哭,外麵的世界好驚險,黑臉老恐怖,能迴家不?


    “你們說是趙所長派來的,啥事?”


    “虎爺您貴人多忘事,難道你忘了前晚上在”


    臭泥鰍剛要說明來意,段虎一瞪眼,“說重點!”


    “是,趙所長約您今天在所裏麵見麵,說有事情相商,可是等了大半天也不見您來,這才讓我們幾個過來請你。”臭泥鰍趕緊迴道。


    “請人?我說貴地請人的格調真夠高的。”段虎看了看帶傷的曹滿,又瞅瞅碎了一地的水缸。


    四人再打一寒顫,完咯,看來剛才那茬還沒翻篇。


    出奇的是,段虎並沒有追究什麽,而是說道:“迴去告訴趙所長,今兒個虎爺心情不爽,是極度的不爽,他想見我,可以,趕明兒氣消了再去找他,如果氣沒消,讓他多等兩天好了。”


    “虎爺,您這不是為難我們嘛”


    段虎是可怕,但是比起趙所長,小巫見大巫,那老狗才兇,兇巴巴的兇,咬人不露齒,說不準啥時候就下嘴,能見紅,還掉肉。


    段虎大手一揚,“滾!”


    四人無奈,抱頭鼠竄,狼狽的朝院外跑去。


    剛要出院門,段虎的話來了,“迴來!”


    四人急忙站住,轉身小跑著來到了近前,“虎爺,您還有什麽吩咐?”


    “把院裏的零碎都給我收拾幹淨了再走,還有趴地想娘的揚大誌也別忘了。”


    四人急忙行動了起來,掃地的掃地,拖地的拖地,把院裏打掃了個幹幹淨淨。


    沒一塵不染,露天的院子,小風一吹就能沾灰。


    “虎爺,您看現在是不是能走了?”四人架著揚大誌,乖巧的詢問一聲。


    段虎不吭聲,他們想走也不敢走。


    “滾!”


    四人如獲大赦,架起歪頭吐沫的揚大誌就跑,剛到院門,段虎喝了一聲,“迴來!”


    四人狗嗶,心裏一陣臥槽!


    能不能別玩了?


    真玩不起哇!


    抬著揚大誌又迴到了近前,段虎慢條斯理的說道:“就這麽走了,你們是不是忘了點什麽事呢?”


    四人麵麵相覷,有嗎?


    該做的都做了,還被賞了利錢,串了口供,就連院裏都打掃了個幹淨,何況,是你叫我們滾的,能有啥事?


    段虎上前,伸手彈了一下揚大誌的腦門。


    嘣!


    啊嗷!


    揚大誌立馬清醒,其實早就醒了,故意裝昏,怕扛雷。


    “大誌兄弟,你手下不懂人情世故,你這個當頭的應該懂吧?”


    揚大誌撲閃兩下眼皮,懂了。


    “哥”


    剛開口,段虎又來一彈指,“誰是你哥?”


    揚大誌欲哭無淚,不要臉的黑貨,剛兒誰喊俺大兄弟來著?


    “虎爺,你說要配多少錢?”


    “和聰明人就是敞亮。”段虎滿意的點點頭。


    “虎爺向來不訛人,你們踢壞了我的門,還刨碎了幾塊磚,灑了幾灘血旺,砸了大水缸”


    段虎認真的清算了起來,曹滿在身後又跳又竄,“虎爺,別忘了我,還我我!”


    “對了,還有耗子的醫藥費,加在一起”


    段虎算著錢,揚大誌五人哭喪著臉,日了狗。


    “虎爺,都是為了混口飯吃,看在是同鄉的份上,求求你手下留情。”


    揚大誌委屈的淚眼婆娑,真不容易哇!


    早知是這麽件挨揍又賠錢的苦差事,不如去狂窯子,大不了不給錢,出門掉溝被狗咬,再掉溝再被狗咬,也比現在強得多的多。


    段虎似有同情的點點頭,“放心,虎爺有做人的底線,我這人最公正,從不訛人,更不會欺負人,你們說呢?”


    五人鼻哼,要臉不?都把俺們打成這樣了,還說不會欺負人?


    騙鬼去吧!


    鬼都不信!


    “咋不說話了?”段虎臉子一沉。


    “虎爺大公無私,高風亮節,好人,大好人!”五人含淚齊唿。


    “嗬嗬,好人算不上,唯一的優點就是不欺負人。”段虎笑著擺了擺手。


    五人同怒,呸!不要臉!


    “剛才我算了一下,毀壞財物,毆打無辜,又侮辱人格”段虎咂了咂嘴。


    五人驚猝,別介,咂嘴是幾個意思?俺們的小心髒真受不了哇!


    “這樣吧,看在是同鄉的份上,給你們優惠些”


    話鋒一轉,五人同時哈氣,感覺又活了過來。


    “院門可以不算,還能接著用,碎掉的地磚也可以忽略不計,有沒有沒啥映像,幾灘血旺,已經打掃幹淨了,耗子的傷”


    段虎迴頭看了眼神氣活現的曹滿,“皮肉傷而已,將養兩日就能自行恢複,要不了幾個錢”


    五人笑了,沒看出來,黑臉還有仗義的時候,不愧是個大好人。


    曹滿很不爽,敢情自己這頓揍白挨了,跟賠錢貨也差不多。


    就在幾家歡喜幾家愁的時候,段虎一提嗓音,“不過,你打破的大水缸,這筆賬必須要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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