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齊了,會議就開始吧。”顧南琛向四周掃了一眼,最後目光停留在那兩位陌生人的身上。


    “這兩位是律師事務所的律師,算是見證今天的會議吧。從今天開始,我就正式將總裁任命書下達給林陌棠,她就是顧氏集團首席執行官。”


    林陌棠皺了皺眉,正要說話,卻被顧南琛一個眼神給瞪了迴去。


    “這段期間林總的工作能力我們都有目共睹,我相信她能擔任起這個責任。隻是總裁這一職位發生了變動,我呢,還是顧氏集團的董事長。”顧南琛意味深長地說了這句話,陰沉的目光掠過在座的所有人,“這是印章,自己收好。”


    林陌棠心底五味雜陳,最後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麵色清冷地從他的手裏接過了文件,目光掃過那些字眼,麵無表情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按照合同上的,我的任期是一年。如果任期滿了之後,我有自主選擇的權利。我希望到時候我不管做了什麽樣的決定,都沒人能夠阻攔我。”


    她特意將一些字眼咬得分外重,望向顧南琛的眼底也多了幾分深意。


    “這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幹涉。”顧南琛直接迴答了這個問題,絲毫都不避諱其他人的目光。


    林陌棠挑了挑眉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一行人從會議室裏出來後就迴各自的辦公室了,林陌棠逗留了一會兒,見其他人都離開了,這才不緊不慢地問道:“你什麽時候出國?”


    “時間還沒定下來,不過也就是這周的事情了。該處理的事情我都整理好了,你自己抽時間好好看看吧。”


    顧南琛將東西都整理好了,這才抬起眼簾看著林陌棠:“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林陌棠這才迴過神來:“沒什麽事了,我先迴去了。”


    說著她便快步離開了,都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看看的意思。


    顧南琛目送著她離開了,眼底隱現出來的神色瞬間被遮掩了過去。


    林陌棠這邊的事情搞得一團亂,連殤那邊也沒有多輕鬆。


    她帶著連天成到處轉了轉,猶豫幾天以後,最終還是帶著連天成去了醫院。


    “你看我穿的這身衣服怎麽樣?不會給你丟人吧。”連天成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衣服,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好,很精神。我隻是去看望我的同學,您沒必要搞得這麽隆重吧,居然還上升到丟人的高度了。”連殤笑著搖了搖頭,握緊了果籃。


    “那可是你的同學,既然能在德國留學,肯定是個有出息的孩子。當初我讓你留學,你非要待在榕城。你看看……”


    “我當時要是留學的話,肯定不是現在的樣子了。我沒準還能當上國際知名的服裝設計師呢,前途一片光明。”


    連殤拉長聲音搖頭晃腦地接下了話茬,連天成點了點頭。


    連殤深吸了一口氣,眨巴著眼睛看著明晃晃的建築。當初是為了顧舟留下來的,現在又想方設法地要離婚。


    前後兩者之間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一些,不過這也是自找的,怨不到誰的頭上。


    “爸,您先在這裏等一下吧,我一會兒就過來。”


    “你不讓我和你一起進去啊?你看我來都來了,不表示一下不太好吧。”


    連殤擰眉耐著性子說道:“她現在要安靜,而且您就這麽進去會給她帶來壓力的,您先等我一下,我馬上就迴來。”


    還不等連天成迴答,她就快步上了樓。連天成站在大廳裏看著那些外國人,忽然有些手足無措了。


    連殤上了樓梯後又從另一個樓梯口折到了一樓的走廊裏,偷偷觀察著連天成。


    她看了一眼時間,掐著點兒打了一個電話,眼睛緊緊盯著人群中的連天成。


    一個護士向連天成走了過去,嘴角帶笑地往他的懷裏塞了一張表。


    連天成低頭仔細看了一眼,上麵的字符一個都不認識,那個護士還在不停地說著什麽,說話間就要將他帶到一個地方。


    連天成頗為警惕地掙開了她的手,用磕磕巴巴的英語解釋了幾句。


    連殤咬了咬嘴唇,跺著腳一直盯著手機。當時間剛剛過去五分鍾的時候,她忙將果籃放在地上走了過去。


    連天成一把拽過她的胳膊急聲道:“你快看看這是什麽東西,她一直拽著我的胳膊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連殤看了一眼護士,這才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手裏的表格:“爸,這個醫院有一個免費體檢的活動,人家讓您參與一下,不收費的。”


    “我年底的時候才在國內檢查過,這次就算了。你和人家小姑娘說說,就說我不做這個檢查,給錢也不做。”


    連天成擺了擺手,說話間就快步向外麵走去。


    連殤忙追了上去,壓低聲音道:“爸,德國的機器比國內的機器先進多了,而且這裏的醫生都很負責。咱們就是簡單檢查一下,也好放心一點。”


    “我沒病檢查什麽啊!快快快,快迴去吧。”


    “爸!”連殤忽然提高了聲音,說話的語氣也淩厲了許多,“這個活動不是每年都有的,檢查的時候我會陪著您的。您檢查之後我也會檢查的。”


    連殤說完以後麵色嚴肅地轉身和護士說了些什麽,連父忽然冷下臉來,卻也沒說什麽,跟著連殤和護士向一個診室走去。


    “爸,您先在這裏等一會兒吧。”


    連殤進了診室,將之前在醫院拍的片子遞給了醫生。


    醫生推了推眼鏡,幫她簡單分析了一下,最後還是拿出一張表格遞給了她,讓她填好以後再去檢查一遍。


    連天成跟著連殤穿梭於各個診室之間,還不時地需要連殤翻譯幾遍。


    “完了嗎?”連天成有些疲累地扶著牆壁。


    “等我把這些東西送過去就可以了,您再稍等一下。”連殤說著就進了醫生的辦公室。


    連天成長舒了一口氣,緩緩地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眩暈的感覺稍微緩解了一些。


    “爸,您沒事吧?剛才是不是不舒服?”連殤接著問了一句,連天成忙扶著牆壁站了起來輕聲道:“沒事,就是站累了。走吧,去吃飯吧。”


    連殤半信半疑地觀察了一會兒,這才扶著他向外麵走去,其實內心已經多了一些顧慮。


    “連殤,我想迴國了。你看,咱們已經在外麵待了這麽長時間了,你不是還有工作要做麽,出來這麽長時間一定耽誤了不少工作。”


    “我不要緊,咱們再轉轉,過兩三天再迴去吧,也不在這一時。”


    連殤低頭,長發遮住了她的側臉,將複雜的神情也都悉數遮掩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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