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殤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整理好情緒。當她的視線觸及到桌上的那份設計稿的時候,才恍然察覺出自己剛才根本就什麽都沒有解決。


    除此之外,還將情緒弄得一團糟。


    想到這裏,她苦笑了一聲,拿著杯子煮了一杯濃鬱的咖啡,坐在窗前看著外麵燈火輝煌的世界。


    此時的顧舟正在酒店裏陪著客戶喝酒,身旁還黏著秘書。兩人不時地親密耳語,絲毫都不懂得避諱他人。


    “柳小姐越來越漂亮了啊,我聽說你快要過生日了,就提前給你準備了禮物。”一位小公司的老總麵色諂媚地走到他們麵前,手裏還拿著一個看上去很精致的禮盒。


    “您這說的是什麽話啊,都是朋友,還送什麽禮物呢。”雖然秘書擠著笑臉聲音嬌媚地說著,但是眼睛卻緊緊盯著那個禮盒,嘴角的笑意越發燦爛了。


    她還抬起頭來問顧舟道:“顧總,您覺得我說的對嗎?”


    她眼底的笑意實在是和表情有些不太相襯,就像是已經接過了禮物,而嘴上卻推脫說不要。


    顧舟自然將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的,掃了一眼禮物,輕笑道:“既然是送你的,你就收下吧,朋友之間也沒有什麽好客氣的。”


    話音未落,秘書嘴角的笑意瞬間擴散開來,那位老總笑著將禮盒放在秘書的手裏,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顧舟。


    一行人在酒桌上大聲說笑著,卻又彼此試探著。好不容易從酒桌上下來了,顧舟已經喝得有些暈暈乎乎的了。


    秘書隻能在別人的幫助下扶著他下了樓,幫他開了車門。


    秘書剛關上車門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那個禮盒,細小精致的鑽石在燈光的照耀下發出璀璨的光芒,就像是天上的星辰一樣。


    她的眼睛裏也都是那串鑽石,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唿。


    “好漂亮啊,沒想到這個馬總是出了名的扣,居然出手這麽大方。你說下次我應該還人家什麽禮物啊。”


    她不停地拿著那串鑽石項鏈比劃著,一臉得意的笑意。過了半晌都沒人說話,她有些不滿地推了一下顧舟。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顧舟一手撐著頭,微微側過臉來看著她,嘴角露出一絲譏誚的笑容:“還禮?你什麽時候還過禮。要是讓你送別人一條鑽石項鏈的話,估計比割你一塊肉都難。”


    秘書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後將項鏈放了迴去。


    “我這不是為你著想麽。別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工作很辛苦,每天都早出晚歸的,還要照顧那麽多人的情緒。我總不好拿你的錢亂花吧,可我又沒幾個錢。”


    說著她便委屈地嘟了嘟嘴,自顧自地發動了車子。


    那委屈的樣子倒像是別人給她扣了一個很大的帽子似的。


    顧舟輕笑了一聲,順勢摟住了她的腰,低聲道:“我也是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為我著想。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秘書冷哼了一聲,一手將他的手拍開,嬌嗔道:“開車呢!幹什麽呢你!”


    說話的時候還用餘光掃了顧舟一眼,眼神嬌媚而又勾人魂魄。


    顧舟已經被撩得有些受不了了,但還是將目光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強忍著衝動。


    當車子在別墅前停下來的時候,顧舟迫不及待地將她從車上抱了下來,用最快的速度上了樓。


    兩人就像是在用生命在承接著對方,房間裏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曖昧的聲音。


    一番雲雨之後顧舟轉過身睡去了,秘書則摟著他的腰緊緊貼著套的後背低聲呢喃道:“親愛的,你愛我嗎?”


    顧舟此刻累得連眼睛也睜不開了,秘書見他沒有說話,坐起身來向他看去,伸出手揉捏著他的臉:“你每次就是這樣,都不肯和我說一句話。我睡不著,你倒是睡得死死的。”


    說著她便轉過身背對著顧舟氣哼哼地閉上了眼睛,顧舟卻轉過身來抱著她低聲道:“我愛不愛你你還不知道嗎?”


    秘書心下一喜,可還是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眼睛轉動之間就恢複了剛才那佯裝生氣的模樣,試探著問道:“那你……你還喜歡她嗎?”


    “她是誰?”顧舟故意顧左右而言它,“睡吧,我明天還有事情。”


    說著便將手鬆開了,過了幾秒唿吸聲就變得沉穩了許多。


    秘書轉過頭來看著他那熟睡的樣子沉了沉氣,有些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林陌棠就穿好衣服出了酒店,一種濕鹹的味道迎麵而來,比下過雨後散發出來的泥土味更加濃重,還帶著一點腥味。


    海風將她的長發吹起,海天相交的地方隱約有一個身影。


    她沉了沉氣,腳步輕緩地向那個身影走了過去。


    她的身影被陽光拉得很長,逐漸和那道身影重合。


    “怎麽不多睡一會兒,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時間。”顧南琛也早已察覺到了她的氣息,迴過頭來目光溫和地看著她。


    也許是他逆著陽光的緣故,林陌棠也隻能看到一個發著光暈的身影。她抿了抿嘴唇,將外套裹緊了一些。


    “可能是有點認床吧,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就幹脆起來了。你不是比我起得更早麽。”


    她一邊說著一邊坐在了顧南琛的身邊,但還和他保持著一點距離。


    顧南琛彎了彎嘴角,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到了別的地方。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以往見麵就會掐起來的慣例也被打破了。


    不遠處的海水伴隨著陽光不停地湧動著,一切看起來沉靜而又美好。


    “活著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顧南琛看著不遠處的海平麵,喃喃自語道。


    “昨天你已經說過了,你是想說什麽?”林陌棠側過身來目光澄澈地看著他的側臉。


    那清澈的眼神讓顧南琛忽然有一種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的感覺,他索性轉過身來嘴角帶笑地說道:“我說,我想活到一百歲,看遍所有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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