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一會兒就到酒店了。”顧南琛沉穩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林陌棠低頭翻動著被子,正想著該說什麽的時候,一陣冗長的尖銳的汽車喇叭聲響起。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林陌棠沉吟了很長時間,最終隻蹦出晚安這兩個字,而顧南琛也隻是應了一聲,就當做是聽見了。


    林陌棠站在窗口望著漆黑的夜晚,長歎了一口氣之後直接將手機關機,道歉的話也已經無所謂了。


    從那天以後,林陌棠再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以前遇到一些難題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拿起了電話,當她這樣一路走來以後,已經做到了獨當一麵的地步。


    之前那個關於公司商業機密泄露的事情已經走入了死角,可就在深夜的時候,有人將一份監控資料發到每一個員工的郵箱裏。


    林陌棠打開那份資料看的時候,眉心緊緊皺在一起,握著鼠標的手都在不停地發抖,手心已經涼得一塌糊塗的了。


    “林總。”張予神色焦急地跑進林陌棠的辦公室,“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那天你時間不夠了,就讓我拿著這個u盤給你傳文件。現在卻流傳出這麽一段視頻,他們都說我是罪魁禍首。”


    她頗為委屈地看著林陌棠,說話都帶著哭腔。


    林陌棠不為所動地靠著椅子,好整以暇地冷眼看著她。


    張予這才稍微停了下來,一聲不吭地低頭站在原地。


    “去。把門關上。”林陌棠端起咖啡杯輕抿了一口,嘴角隱隱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來。


    “我確實是讓你拿著u盤去傳文件了,”說到這裏她忽然頓了一下,給其他助理打了電話讓公司高層開會以後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冷聲道,“有什麽話去會議室再說吧。”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向外麵走去。張予一下慌了,急聲道:“林總,現在事情都還沒有定論就直接去開會,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啊。”


    “我開會隻是想讓你解釋一遍而已,現在情況這麽混亂,你和我一個人匯報有什麽用嗎?走吧。”


    林陌棠抱著電腦轉身看著她,張予躊躇了半天,這才低頭跟著出去了。


    快到會議室的時候,她抬起眼簾看著林陌棠的背影,輕輕抿了抿嘴角:“林總,我可以先去一下廁所嗎?”


    林陌棠微微側過臉掃了她一眼:“一會兒就結束了,時間很快的,先開會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會議室的門,張予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急聲道:“可是我真的很急,我一會兒就迴來了。”


    她還不等林陌棠迴答,便自顧自地轉身離開了,林陌棠微微眯了眯眼睛,直接進去了。


    等到與會人員都到齊以後,張予才磨磨蹭蹭地進了會議室。


    林陌棠自始至終都站在投影儀前,見她進來了,掃了一眼眾人後才冷聲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幾個月前,公司發生了一起惡性的商業泄密的事情。現在呢,有人說找到了證據,現在就看一下他們說的證據是什麽。”


    她打開投影儀轉身看著幕布,張予的身影出現在了屏幕上。在座的人都緊盯著屏幕,林陌棠卻用一種微妙的表情注意著張予的反應。


    播放完畢以後她不緊不慢地迴到了座位上:“張予,出了這麽大的事,你來解釋一下吧。”


    “我那天去您的辦公室是取u盤複製資料去了,並沒有動其他東西。”


    “我隻讓你取了u盤,並沒有讓你動我的電腦吧。還有,你是怎麽知道我的密碼的。”


    林陌棠目光陰冷地緊緊盯著張予,犀利的眼睛裏折射出銳利的光芒,像是分分鍾要將她給刺穿看透似的。


    “當時……其他同事的電腦送去維修了,就用我的電腦。當時情況太過緊急,我就試著打開您的電腦。但是我打開以後就能夠進去,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密碼。”


    張予說到這裏吞了吞口水,用餘光看了林陌棠一眼,整個人就像是一根被迫繃直得到彈簧一樣。


    林陌棠冷嗤了一聲,再次將那份監控畫麵放了出來,將屏幕放大了很多倍,隱約能夠電腦屏幕。


    林陌棠按了暫停鍵:“接下來就要看看是不是電腦本來就沒有密碼了。”她冷笑了一聲,按了繼續播放。


    從畫麵上可以看到張予敲擊了幾下鍵盤之後才出來桌麵的,林陌棠用一種好整以暇的眼神看著她,將遙控器放在了桌上。


    張予麵色慘白地低下了頭,麵對這麽多人討伐的目光卻無力辯解。


    “在座的各位有什麽看法嗎?”林陌棠環著雙臂,向她投去譏諷的目光。


    “還是交給警察吧,畢竟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德國公司還在等著我們的迴複,這件事情宜早不宜晚。”


    “林總,你們不能因為這些就斷定資料就是我泄露的啊。我當時也是著急了,才用您的電腦的,至於密碼……是我看您解鎖的時候記下的。但是我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的想法。”


    “別說了,我也沒有斷定就是你泄露了機密,所以一切等警察來了再說吧。如果事後發現公司給你造成傷害的話,我們都會進行彌補會道歉。”林陌棠環視了一下四周,“都沒有異議吧,那就散會吧。”


    說著她便關掉了投影儀,拿著電腦向門口走去。經過張予身邊的時候冷聲道:“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張予的眼睛裏已經憋了一汪淚水,緊緊咬著嘴唇,眼睛一直鎖定前方。


    眼中忽然閃過一道陰冷的光芒,漸漸又恢複成以往的神色。


    林陌棠帶著一身寒氣迴了辦公室,眼看著張予被警察給帶走了。本來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可她現在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她抬頭看著頭頂上的監控器,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猜測。


    當初是顧南琛讓安監控器的,也是他三番五次地提醒自己注意身邊的人的。那現在……


    她咬了咬嘴唇,將眼底的神色漸漸隱了下去。


    她盯著眼前的文件沉吟了幾秒鍾之後給技術部門打了一個電話,將這個念頭漸漸隱在了心裏。


    “我們也不知道這個視頻到底是怎麽流出來的,但是沒有誰來看過監控記錄。而且監控記錄是有期限的,這段監控已經被後麵的覆蓋了。”


    “也就是說……就算有人查了監控,也隻能是在這之前的是嗎?”林陌棠用筆敲了敲腦袋低頭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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