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波腳下又是一頓。於是,他隻能隔著一些距離問道:“沈一冉,告訴老師,你到底怎麽了?老師這樣才能夠幫助你……”然而,身體痙攣的沈一冉縮在牆角,並沒有給出任何的迴應。黃海波覺得放任著沈一冉這樣下去不行,所以他又道:“不行,我送你去醫院!”說罷,黃海波不顧沈一冉的話,邁開了腳,想要走近沈一冉。但是,沈一冉又猛地抬起頭,露出了那張有點扭曲的臉,他直直的望著黃海波,聲音幾乎是從喉嚨中擠出來的:“你想要逼死我嗎?”黃海波心裏一震,到底還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隻是,臉上的擔憂更甚,心裏也是和同學們一樣的困惑。“不用理我,我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沈一冉說著,又慢慢的埋下了自己的頭,讓別人不再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他想要為自己留住最後的體麵。因為不得不考慮沈一冉剛剛的話,所以黃海波隻能收迴自己的腳,並沒有再向著沈一冉走過去。黃海波有些束手無策,班裏的同學們也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管陽他看著沈一冉,眉頭微微皺起。管陽眼裏的世界與普通人不同,所以,管陽能夠看到,沈一冉頭頂旁的那個紅色感歎號的異樣。不同於正處在危險邊緣的人,他們感歎號隻是簡單的紅色。也不同於已經崩潰的人,他們的感歎號是伴隨著強光閃爍。此刻的沈一冉,那個屬於他的紅色感歎號,發出的是微弱的光芒。管陽想了想,還是決定窺探沈一冉的心理活動。管陽心裏一動,他眼裏的世界再次發生了變化,隻見沈一冉那個紅色的感歎號慢慢的轉變為了文字,出現在氣泡中。——…………管陽看到這一排的省略號,不禁一愣,目光變得複雜了起來。顯然,現在沈一冉他的腦子裏,什麽都沒有想。但是,在這樣的狀態下,沈一冉的大腦居然好似停止運轉了一樣,讓管陽覺得有點奇怪了。就好比一個正常的人,他在受傷或者突發疾病的時候,即便他們嘴上不說,但是心裏還是會有聲音。幾乎不可能有沈一冉這種,嘴上沒有一點聲音,就連心裏都沒有一點的聲音。即便是絕望的人,他們的心裏都會有聲音。看不到沈一冉心裏所想,管陽也無法針對性的下手。雖然他距離沈一冉很近,但也和站在不遠處的黃海波一樣,貿然的去接近沈一冉。特別是在沈一冉已經明確的表示,自己並不希望有人靠近他的情況下。因為管陽他並沒有把握……可是,就在這時,有人竟然離開了座位,向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班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陳欽清的身上,有點不解陳欽清這是要做什麽。黃海波狐疑問道:“陳欽清,你過來幹什麽?”陳欽清看著黃海波,說道:“老師,讓我試試吧。”黃海波看了看陳欽清,又看向了蹲在角落的沈一冉,遲疑了會兒,還是對著陳欽清點下頭:“恩,你試試吧。”他想,自己無法靠近是不是因為他是老師,學生對老師會有些排斥?所以,黃海波決定讓與沈一冉同齡的學生試試。管陽看著陳欽清,欲言又止……最終,他還是選擇相信陳欽清。他相信陳欽清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接近沈一冉,是因為有把握能夠安撫下他的。但是,為了以防萬一,管陽他還是默默起身,與陳欽清一起走近了沈一冉。沈一冉這個時候好似已經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一樣,所以對於陳欽清他們的靠近,沈一冉並沒有再像剛才一樣過激的反應。還在位置上麵的高凡哪裏還坐得住?他也起身,想要去到沈一冉的身邊,但是被黃海波給攔了下來。黃海波看著已經到沈一冉身邊的陳欽清和管陽,覺得人已經夠了,再多就是添亂了。所以,他當然不能再讓高凡過去了,隻讓他在自己的身邊安靜地看著。高凡心裏已經是擔憂得不行,更是後悔自己沒有第一個出來,站到沈一冉的身邊。他隻能夠希望,沈一冉能夠恢複正常。陳欽清看著沈一冉,輕聲叫道:“沈一冉。”沈一冉猛地一震,猛地抬頭,神情有點驚惶,就好似下意識的抗拒所有接近他的人。他想要再往後麵退去,可是已經退無可退。陳欽清並沒有給沈一冉太多反應的時間,他直接伸出手,擁抱住了沈一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