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叉卷著意粉送進嘴裏,雖然意粉的賣相已經被她戳的慘不忍睹,但是味道絕佳,她閉著眼睛吃。

    好食物兌換好心情,西曼覺得值,低著頭忙不迭咀嚼,化悲憤為食量她貫徹的徹底,可就在這時,李子涵敗興的話來了:“跟我去美國吧。”

    西曼愣是沒反應過來,嘴裏的東西好不容易咽下去,她抬頭看他。西曼覺得這個男人哪裏變了,具體哪裏她也說不上來,隻覺得昨晚之前的他,平易近人,現在的他,有boss的威嚴。

    她覺得自己有些怕他了。

    李子涵以為她在犯難,勸哄一般繼續道:“你學校方麵的事,我幫你辦妥,要弄到s大的指標,其實並不難。”

    她一副受驚的樣子,嗬嗬幹笑:“你開玩笑的吧。”

    李子涵放下酒杯,認真的思考,西曼攥著餐叉的手都快緊張地絞斷了,他才開口,“是啊,開玩笑的!”異常真實的調笑語氣。

    西曼懸著的心放下了。暗自舒一口氣,他又蹦出倆字:“不過……”

    不過什麽?她立馬正襟危坐。

    “不過……我經常飛歐洲的,到時候可以去找你。這倒是真的。”

    西曼張了張嘴,卻無話可說。一顆心因為他的話一直七上八下,她是怕了他了。

    李子涵起身朝她走過來,西曼不敢鬆懈,死死盯著他,這個男人的氣場實在太強大,如果他想,他靠近她的時候,就能讓她磁極顛倒。

    他走到她跟前,手往後撐著桌麵,斜倚在那兒,看她的眼睛,有話要說。

    西曼的手在桌布的掩蓋下,絞著餐巾。見她這麽防備,他忽而微微一笑,拉起她的胳膊,把皺的不成樣子的餐巾從她的魔爪下拯救出來。他像是看穿了她似。這讓西曼感覺非常不好。

    西曼隻顧得機械地看著他,他的笑容真是無害,他對她說:“走吧,我送你迴學校。”

    匆匆冬季

    2008年來得快,轉眼寒假都要到了,今年冬天特別冷,西曼和其他幾個姑娘每天都恨不得抱著熱水袋出門,終於考完了,西曼從考場裏出來,就是一手一個熱水寶,另一手拿著紙巾,她拿紙巾擦擦鼻涕,隨後出來的佳佳拍拍她的肩膀,“你感冒還沒好啊?”

    西曼又抽了張紙巾擦鼻子,顧不上迴答她,隻象征性地聳了聳肩。

    都說中國這一年牛x,奧運會在北京舉辦,可惜西曼那時候

    人應該在英國。

    當然,還有萬佑禮。這小子也申請到了英國,n大,修金融的課程。

    佳佳也牛x,光榮的很,被學校選拔上去做奧運誌願者,整個寒假大概都要泡在禮儀訓練班裏了。

    外頭下著雪,鵝毛一樣大的雪片飄散,學校裏頭最有特色的大鍾上積滿了雪,西曼看一看遠方,然後收迴視線:“我媽說連成都都冷的要死,今年肯定碰上幾十年不遇的大冷冬了。”說完,又響亮地擤起了鼻涕。

    寢室裏另倆人已經提前交了卷,這時候大概早就躲在溫暖的寢室裏了,佳佳和西曼相伴著走,防備著別摔倒,佳佳問她:“你今天晚上的火車?”

    “嗯。”

    佳佳偷眼瞅瞅西曼,擺明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西曼瞟向她,大赦天下一般:“說。”

    “李子涵呢?”

    “(⊙o⊙)……”

    “別跟我裝!你平安夜不是跟他鬼混了一晚了麽?他不是還送了你一張還沒發行的盤麽?”

    西曼心裏歎氣,嘴上說:“對不起,不是鬼混。是不小心遇上而已。”

    佳佳偏頭做沉思狀:“我就納悶了,這個大boss對你到底是存了什麽心啊?我覺得你們倆之間肯定有問題。”

    西曼繼續默默哀歎:“反正我身邊的隻要是個男的,你們就覺得我和他之間有問題。”

    佳佳停下來,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大量西曼,用她精密的對數學邏輯特別敏銳的小腦袋分析起來:“你身邊出現的男的,迄今為止也就仨。臣向北是一個,你和他的關係可是亂的很呐!還有萬佑禮,那關係——亂上加……”

    西曼立馬捂住她的嘴:“打住打住打住!”

    佳佳一副“你服了我吧?”的得瑟樣,高高興興地往前走。

    走了幾步,西曼清淨了沒一會兒,佳佳就又開口:“我再給你分析分析吧,據可靠消息,臣向北那廝最近貌似和溫校花又在一起了。萬佑禮嘛,他跟外院的那個mm,似乎也被人逮著了一迴,說這倆人好像複合了……嗯,也就幾天前的事兒吧。”

    西曼腳下一滯,差點就摔倒,幸好扶著路旁的電線杆,她險險站住。

    佳佳在前頭走著沒發現她的異樣,“不過萬佑禮不是也要去英國嗎?他跟外院的那個應該是沒戲的,你如果抓緊點的話,你和萬佑禮的事兒,還不至於黃的。”

    “佳佳……”

    西曼弱弱地叫了她一聲,可她沒聽見,繼續誇誇談:“李子涵呢!那就是一尊神,我覺得咱意淫就好,想要以身試法的話……那還是算了吧。”

    佳佳說完了才發現西曼已經落下她好一段路了,佳佳迴頭,就見西曼手裏拿著一小塑料瓶,瓶蓋開著,佳佳再看看西曼的臉,覺得自己剛兒好瞄見這丫頭在往嘴裏倒東西。

    西曼見她迴頭,手一抖,差點藥瓶就沒拿穩。

    “你吃的是什麽東西啊?”

    西曼把藥瓶藏兜裏去,嘴裏的兩片也嚼碎了吞下肚去,這才顧得迴答佳佳:“沒什麽,水果含片呢。”

    “我看你最近買了好多花花綠綠的罐子哦!都是含片?”

    西曼笑嘻嘻,“各種口味的嘛!”眼珠子轉了轉,她索性問佳佳,“你要不要來一片?”

    見佳佳拒絕,她才鬆一口氣。

    佳佳的叔叔開著車到寢室樓下接佳佳,她迴寢室收拾好行李,跟大夥說拜拜,之後還不肯走,還要特意湊到西曼耳邊小聲叮囑她:“跟大boss有什麽進展了一定要告訴我啊!不想打電話,上qq的時候說也成。”

    西曼見她如此熱心,隻能把注定要令她沮喪的消息告訴她:“大boss早就迴國了,迴到人家美帝國主義的懷抱裏去了。”

    果然,佳佳臉色立馬垮下來,拖著她的行李箱出門去。

    文藍就納悶這倆人成天怎麽有這麽多悄悄話說,文藍也在收拾行李,她沒買到票,暫時要在北京的親戚家住幾天。

    西曼德行李就一點點,一下子就收拾好,文藍還在苦於怎麽把大件衣服塞進已經很滿的箱子,西曼坐在那裏,給新買的筆記本電腦連上網。

    玩玩遊戲,掛掛qq,去bbs上逛一逛,下載幾部電影,她這次買到的是火車臥鋪的票,下點電影可以在車上看。

    萬叔叔原本說要幫她弄張機票的,要她考完試就到萬家去住幾天。西曼一聽這消息就怕,趕緊拒絕,萬叔叔那時候沉默好一會兒,之後突然問她:跟佑禮之間出了什麽事了?

    西曼本來就緊繃著神經,聽他這麽問差點腦袋當場當機。

    敢情萬叔叔已經把西曼當兒媳婦看了,西曼非常地受寵若“驚”!

    “每次放假,那小子一定是第一個嚷著要你來家裏住幾天的,跟個三歲小孩似的,我跟你萬伯母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可這次,他聲都沒吭。你們是不是?”

    西曼思來想去終於找著個理由:“我跟萬萬已經說了,想要早點迴家的。”

    萬叔叔對她好,她感激,甚至到了心懷愧疚的地步。可是萬佑禮……她不想見他,他應該也不想見她。

    西曼晚上搭專線去的火車站,那個冷啊,嗬出來的氣都快凍成冰了。候車大廳裏人滿為患,西曼站在角落裏,小腿夾著行李箱,背靠著牆壁假寐,等檢票口那裏傳來騷動,幸好她們係放假算早,如果碰著春運,那就太恐怖了。

    西曼隨著人流,被推推搡搡地進了檢票口,按著車票上的號找到車廂然後落座,因為提早多時買票,她得了個好位子,睡下鋪。

    大家都還沒上床睡,集體杵在過道,過道裏擁擠的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放好行李以後她就窩在最裏頭,看窗戶外人頭攢動。

    大晚上的,又冷,車廂裏悶得很,西曼考慮是要開一包零食先吃著呢,還是等到明天再吃。畢竟她帶的食物不多,得省著點。

    火車啟動了以後大家基本都迴自己那旮旯,過道空了些,西曼等啊等,想等到這自己有點睡意了悶頭就睡,可等了好久依舊清醒萬分。

    她買的藥都是很省著吃的,畢竟那藥貴啊,安神的鎮靜的,吃多了對身體也不好。

    像現在這樣一個人的時候她就有點怕黑了,當初自個兒也沒怕黑這毛病啊!西曼心裏嘀咕,抱著水杯去灌熱水。

    原來她每次坐火車都跟別鋪的乘客聊的歡得很,可現在她覺得自己那樣做挺傻,別人指不定願不願意和你聊呢!

    火車晃晃悠悠,她縮在有著消毒水味道的被子裏,等著什麽時候周公來找她。可惜她顧西曼運氣背,她沒等來周公,倒是等來了大雪軋路。

    火車本來就走走停停,乘務員永遠是一句話解釋:清理積雪中,請大夥等等。好多個站點都晚了,行到第二天白天的時候竟然還給直接停下了。

    一停就是幾個小時。

    旁邊人抱怨的抱怨,不過也有家長帶著好奇的小朋友去看大雪壓境。西曼泡了盒泡麵吃,吃完了,就開電腦看電影,可等到備用電都全部用完,電腦屏幕“啪”一聲就給她拉黑了,火車還是沒開。

    西曼這迴也等不住了,趴在窗台上往外頭看。

    到了傍晚,乘務員索性都不出來了,廁所也給關了,她手機也被她玩遊戲玩到沒電了,這迴她才意識到:他們是真的被困在路上了!

    那該怎麽辦?她還沒給媽媽打電話呢,要是火車晚點,媽媽一直在火車站等她,怎麽辦?

    西曼跟隔壁的乘客借了電話,打迴家,跟媽媽說了情況,說,“也不知道到底會被困多久,就別來接我了,我到時候自己迴家。”

    然後這麽一困,就困到了晚上。

    西曼德車廂號離餐車那邊遠,乘務員推著餐車到了她們這節車廂,盒飯都賣光了。開水也沒了,西曼隻得幹啃麵餅,噎的都快說不出話來。

    脾氣火爆的山東大漢直接把人家乘務員姐姐給截住了:“都11個小時了,怎麽還不開車!”

    西曼就聽那姐姐一個勁兒地抱歉。

    這時候她倒是困了,牙不刷臉不洗,直接爬迴被窩裏去睡覺,車廂裏很暗,她就守著車窗外透進來的一點光線開始數綿羊。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9999隻羊過後,她蹭地竄起來,對著上鋪的山東兄台就吼:“到底什麽時候開車啊?!”

    山東大漢那時候脾氣火爆的揪著列車長和乘務員姐姐不放,不過現在也累了想歇了,安慰西曼一句:等等吧,不是說在清理積雪了嗎?

    怒氣發泄過後出奇的容易入睡,西曼睜著眼又數了會兒綿羊,之後就睡著了。

    這一覺可睡的踏實,一點兒不需要靠藥物作用,還沒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夢。

    再睜開眼的時候,似乎已經天亮了,不過她也不確定,很可能是雪地反射了月光。

    她迷迷糊糊揉眼睛,然後聽見不遠處“咚咚咚——”的聲音。這腳步聲可夠氣勢的啊!

    西曼想看看來人是誰,伸長脖子的下一秒就愣住了。

    “萬萬?”

    放過她吧

    萬佑禮氣勢洶洶地來,見到她就愣住了,她一副狼狽樣,他看著都覺得眼角抽痛。

    “你……”

    顧西曼都還沒來得及給什麽反應,剛蹦出一個字就見他頓身把她的行李箱從床底下拖了出來,二話不說扛在肩上,再拎了她放在床鋪上的電腦包就走。

    “哎,你……”

    這迴西曼來得及說倆字了,蹬上鞋趕緊追過去,他這樣一個身型高大的男孩子她是攔不住的,隻得在後頭緊緊跟著,摸不著頭腦的問:“你幹嘛啊?”

    他迴頭甩給她倆字:“迴去。”

    “我這不是在迴家

    的車上麽?”

    萬佑禮覺得這女的腦子是不是困在車裏被困得秀逗了,一字一字的說:“迴我家。”

    西曼呆住了。見她呆在原地不走,萬佑禮索性把電腦包跨在脖子上,空出一隻手來牽她:“你難道還想在這裏困個20幾個小時?”

    “我不去。”西曼走到他身邊,要搶迴自己的行李,萬佑禮往旁邊一躲,她的手不僅抓了個空,還被他得了空隙攥住手腕,被他跟牽小狗似的拉著走。

    列車長在車廂連接處等著,見到小夥子挾持著這個女孩子過來了,微笑著迎上來問萬佑禮:“找著了?”

    萬佑禮一邊與顧西曼幾欲掙脫的手鬥爭著,一邊笑嗬嗬地堆列車長說:“嗯,就她。謝謝叔叔。”

    西曼看著萬佑禮欠扁的臉就想啐一口:丫丫個呸!敢情她是他的遺失物品?

    列車長見這姑娘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還好言相勸:“孩子你就別鬧別扭了,一個女孩子家大過年的怎麽還鬧離家出走這茬?跟你哥乖乖迴家。”

    西曼知道這大哥是被萬佑禮給忽悠了,她正欲反駁呢,萬佑禮拽住她的手臂就給她扯下了火車,越過三重鐵軌,“吱呀呀”地踩著厚重的雪來到一旁的公路上,萬佑禮的車就停在那兒。

    這時候剛天亮不久,天色陰沉,冷的慌,光從鐵軌走到馬路上,倆人就凍得夠嗆。

    萬佑禮把她姓李丟後備箱,開副駕駛座那邊的車門,把顧西曼摁進去,他自己快速迴到駕駛座,關門後第一件事就是撥開車裏頭的空調。

    西曼的外套還在火車上,沒來得及拿下來,此刻身上就一件毛衣,車裏頭空調剛開,還沒製熱,西曼冷的直搓手。

    車都已經往北開了,她還要唧唧歪歪:“我還是要迴自己家的。”

    萬佑禮都懶得看她了:“火車線路堵得要死,高速封了,機場也停飛,你要怎麽迴去?”

    “那你怎麽把車開到這裏的?”

    西曼下意識問了句,他不說話。西曼沒等到他的迴答,徑自偏頭看他。這麽一看她才發現,他的臉也是給凍得僵白僵白的,他身上的衣服也少得可憐。

    他目不斜視,但是明顯感受到她的凝視,撇撇嘴,懶懶散散地伸手推開她不知不覺靠近的臉:“我看新聞說現在停在半道的火車連盒飯都沒得賣,我爸怕你餓死。”

    西曼趕緊正襟危坐,學著他一樣盯著前方看。

    高速上塞滿了車,都舉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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