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迴到燕家已經接近晚上十點鍾。


    不少人已經休息了,但大廳的燈卻還亮著,薛伯有些佝僂的身影倒印在窗前。


    見兩人走進來,薛伯有些擔憂的臉色這才恢複喜悅。


    “小姐,你可算把姑爺帶迴來了!”


    說著,薛伯抬頭看著葉舟,眉宇間沒有責怪,反而帶著濃濃的感歎。


    “想當初,從天南一路前行,姑爺的名聲還不顯,而如今已經算是名震四城了!想想,還有些不真實啊!這才過了多久啊!”


    薛伯有些嘮叨,但語氣中盡顯對葉舟的關愛。


    對於白天打算跟燕若惜離婚的事,葉舟內心還有些愧疚,此時聽到薛伯這麽說。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答話。


    隻是朝著他抱了抱拳道:“薛伯,江北一別,身體可好?”


    “嘿,我老頭子好著呢!還沒吃飯吧?


    我讓廚房給你熱點,咱們喝兩杯?”


    見他眼神期盼,想必在這裏等了很久了。


    而且,葉舟的確也想找他聊聊。


    “薛伯,明天吧,太晚了!”


    燕若惜朝著薛伯笑了笑,拉住了他的手臂道:“不是讓你早點休息麽?


    怎麽還等著。”


    “小姐如今已經是宗師,按理說天地之大盡可去的。”


    薛伯撫了撫胡須,有幾分驕傲,但最後卻又擔心道:“但你身份已經暴露,你不進門,我睡不著。”


    “沒事的,我正好也想喝兩杯。”


    葉舟拍了拍燕若惜的肩膀,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那注意點分寸,薛伯年紀大了。”


    燕若惜見狀,也不強留,點了點頭轉身迴了房間。


    不一會兒,豐盛的飯菜已經擺在了兩人麵前。


    薛伯給他倒酒,兩人連喝了兩杯,臉色微紅,話匣子也打開了。


    本來葉舟今天吃的也不少了,但此時也不好拒絕薛伯,見他真的很開心,葉舟心裏也覺得很舒服。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他有朋友、有知己。


    有兄弟,唯獨——沒有親人。


    而薛伯,對於他來說,或許就像自己父親和爺爺一樣吧?


    這種關愛,從他第一次見到薛伯開始,他便如此。


    不管是出於燕若惜的目的,還是想讓自己幫助燕家。


    至少葉舟都很陳這份情。


    “這一次西陵之行,真是險峻非常!我當是後來打探消息聽到,都覺得後背冷汗層層,辛苦你了!”


    薛伯說著端起了酒杯。


    葉舟聞言搖了搖頭:“其實我也沒做什麽,主要還是祝家和陳家出手,不過這一次的風險的確很大,宗師來了不少,甚至還有一位大宗師!”


    “是啊!當時我很擔心你們,打電話去了陳家,不過義父沒有接——”薛伯說到這裏歎了口氣。


    “他或許是在生氣吧?”


    “生氣?”


    葉舟微微一愣:“薛伯,你為燕家可以說是鞠躬盡瘁了,陳老前輩怎麽還會生氣呢?”


    “你們領證的時候,我沒有阻止啊!”


    薛伯看了一眼葉舟道:“你不知道,義父這人看似灑脫其實脾氣還是有點怪的!他看不對眼的人,就算再有錢優勢,他都嗤之以鼻。”


    “要是看的對眼了,就算是乞丐,他也願意結交的。


    而這其中,對於陳家女眷的婚事,他又是非常在乎!”


    “義父這一輩子紅顏眾多啊!女兒也不少,可每一個女兒的婚事他都要仔細過問。”


    說到這裏,薛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是不知道,他那幾個女婿當年被他整的有多慘!哈哈——不過話雖如此,隻要大小姐們領迴家門的人,他還是認的。


    之後給的幫助也不少。”


    葉舟聽到這裏,似乎明白薛伯想要說什麽了,他苦笑一聲道:“薛伯,歸根結底,你還是很在乎白天我傳出來的那些話啊!但——目前也隻能這樣了!”


    “姑爺,這你倒是誤會了!你是好孩子,從你第一次踏進燕家門,守衛燕家開始,我就覺得你跟小姐真的很配。”


    “陳家固然強大,但他們卻不懂若惜小姐需要什麽。”


    薛伯歎了口氣道:“她是在燕家長大的,對陳家也有抵觸,和那些從小長在陳家的大小姐不一樣的。”


    “她從出生開始,先後經曆了父母雙亡,又早早的扛起驚鴻集團的大旗,她成熟的很早,但相對的,也非常的缺乏安全感。”


    “如果可以,又有哪個女人,願意再最美的年華承擔這麽多東西?


    又有哪個女人願意故作堅強,遊走刀刃之間呢?”


    “所以,不是你選擇了若惜小姐,而是她選擇了你,因為你她緊張的心才能夠放鬆,她才能做真正的女人。”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是做不到的。”


    薛伯說到這裏,看著葉舟道:“你們曾經的故事,她都跟我說了。


    所以我才跟你說這話。


    緣分就是這麽妙不可言啊!”


    “這個世界上,除了你,絕對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撬開她的心房的。”


    “義父也知道這些,所以他沒有明著下達命令。”


    葉舟安靜的聽著薛伯談心。


    隻覺得這其中還有一些自己從未聽到過的隱情。


    燕若惜的確很脆弱。


    別看她平時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其實她內心深處還是很害怕的。


    這一點,從江北、到西陵。


    都被展示得淋漓盡致。


    有自己在身邊,她很少去思考,很多時候自己安排什麽,她都同意。


    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命令?”


    葉舟喝了口酒道:“難不成陳家之前針對過我?”


    薛伯擺手:“那倒沒有。


    但剛才我也說了,所有陳家的姑爺,都是要經過義父的肯定的!”


    “特別是歸雲小姐出事之後,他對若惜小姐其實非常的在意和上心。


    再加上她身上還有龍血,每走一步都要慎重非常。”


    “按理說,從知道她喜歡你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會被陳家盯上,在最快的時間內去見義父,接受他的考核。”


    “可事實上並沒有。”


    薛伯說到這裏,撫了撫胡須道:“一方麵,可能是當時情況特殊,小姐對陳家有抵觸,他不好說話。”


    “另一方麵,也有可能是你的身份使然,你是帶著任務來的,背後就是國家。


    所以義父沒有立刻說。”


    “但現在,龍血暴露,小姐也成了真正的龍神傳承者,那屬於她的責任,就推卸不掉了!”


    “相應的和你之間的事,也要有個結果才行。”


    聽到這裏,葉舟渾身一震,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有些震驚的看著薛伯道:“難不成,讓燕若惜去西陵,也有陳家的意思?”


    “我不知道,但我猜測義父沒有阻止祝無涯的計劃,那就是默許了。


    他要借著西陵這個真正的修武者級頂尖級別戰場,來考驗你是否合格!”


    “結果你比他預想中還要優秀,所以陳情來了!”


    聽到這裏,葉舟握著酒杯的手不動了。


    原來這裏麵還有這麽多彎彎道道等著自己。


    這個陳笑,還真是厲害啊!不對,小氣啊!我特麽不就是跟你孫女領證了麽?


    這還沒上床呢,就給我來這麽一出。


    要是當時自己帶著燕若惜跑了,估計就真的沒戲了。


    現在再迴想之前陳情對自己說得那番話,和做的那個約定,一切仿佛都說得通了。


    三個月後陳家大壽,希望他到場。


    大壽不大壽,葉舟不知道真假。


    但他想要真正跟燕若惜在一起,三個月後必須去麵對陳笑,這是真的。


    其實陳情的考驗最重要的不是燕若惜是否過關,他要的隻有兩點。


    第一,親自過來看看論佛會上,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保護燕若惜,或者對她是不是真的關心,還是別有所圖。


    第二,燕若惜成為宗師!最重要的還是第二點!讓她成為宗師,真正的修武者!因為這一戰之後,祝無涯必死!或許也可以不死,但他一身修為必須是燕若惜的!不能留給祝家,也不能廢掉。


    不管是他處於愧疚燕歸雲說是歸還也好。


    還是想要幫燕若惜也罷。


    他必須這麽做,因為這是他欠陳家的,也是陳家必須要他做的。


    葉舟此時迴想過去,有些細思極恐。


    若是祝無涯不點頭,那估計迎接他的就是強取豪奪,陳家有這個能力直接奪取他的修為轉嫁給燕若惜。


    但為什麽一定要讓燕若惜成為修武者呢?


    龍血!世上三滴龍血,隻剩下這一滴了!成為龍神傳承者,葉舟不知道需要肩負什麽責任,但一定非常重要。


    可誰都沒想到,最後竟然落在了燕若惜身上。


    葉舟想到這裏,內心有些淡淡的憤怒。


    生活已經將她折磨得不堪一擊了,為什麽還要給她這麽大的責任?


    “我說這些,想必現在你也清楚了。”


    薛伯舉起酒杯喝了一口道:“所以,你和若惜小姐離婚是必然的。


    但這並不是絕對!選擇權還是在你手上。


    三個月後你要是能得到義父的認可,你依然能和若惜小姐在一起。”


    “至於離婚和結婚——嗬嗬,對於同樣的兩個人來說,隻不過是廢紙罷了!”


    葉舟聞言,也跟著點了點頭。


    這話倒是,你跟你媳婦離婚了,然後過了三個月,又複婚,那根本不能算二婚。


    也沒有名譽的損失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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