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這裏有我呢,你們就先迴去吧。”


    曹明海看到王浩明的病號服,便知道他現在此刻身體也不是很好,所以讓他們先行離開了。


    王浩明張了張嘴,想要堅持的留下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體,也就沒有再做過多的堅持,畢竟自己的身體也許會到最後成為一個拖累。


    “曆總。”


    曹明海找了一個陪護人員,剛剛安頓好,就看到曆衍初表情不善的走進來,他汗毛緊束後背發冷。


    “嗯,什麽情況了。”曆衍初聲音低沉的對他問道,雖然他麵無表情,但是眼裏卻是隱藏著很大的風暴。


    “我去將幾個專家找來跟您說吧。”曹明海被他周身的冷空氣壓得連唿吸都喘不上來了。


    “你帶我過去吧。”


    曆衍初沉默了一下,不願意在病房裏說慕月言的病情,萬一被他聽到的話,很多事情就決定不下來了。


    “尊夫人目前的情況實在是不樂觀,她本來的先天性心髒病,就讓她的身體已經超負荷。而且這還沒有將身體調理好的狀況下就懷了孕,所以她的身體現在處於超負荷的狀態,能保持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


    一位國外專家用英文將慕月言的病情說完,曆衍初的眉頭從一進來,就再也沒有舒展。


    “那如果現在換心髒的話,風險係數多少?”曆衍初沉聲問道。


    “風險係數為100。”


    幾個專家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些心有不忍,但還是將這個殘酷的數字說了出來。


    “那如果大人孩子都保住的話,概率有多少?”


    “母子平安的概率為10%。”那個專家欲言又止的說著,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是又不敢說的樣子。


    “曆先生,恕我直言,現在這種情況的話,保孩子的幾率是90%,保母親的幾率是10%,所以……”


    一個專家開口打斷他們的談話,直接將最難的問題拋給了曆衍初,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這是一個無論什麽時候,任何人都會受到難以抉擇的問題。


    顧凡一直站在門口安靜的聽著,他雙手緊握,十分緊張,他非常害怕曆衍初會說出保孩子的話。


    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會讓慕月言出任何事的,哪怕現在讓他和曆衍初拚命,他都會毫不猶豫的衝進去,隻要能讓慕月言能夠活下來。


    屋裏寂靜的讓人有些窒息,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在曆衍初的身上,跟在他身邊多年的曹明海


    也不知道厲衍初的抉擇。


    如果要是以前的話,他想厲衍初一定會選擇要孩子的,畢竟女人在厲衍初的眼裏不過就是動一動手指的事情。可是現在他可不敢這麽直接的斷言了,畢竟他對慕月言的心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很多小事情他都看在眼裏,所以他也不敢妄加斷言。


    就在大家都屏氣凝神等待著厲衍初的決定時,顧凡卻是在門口等不住了,他越是長時間不說話,他就越緊張,而且在顧凡看來厲衍初考慮這麽長的時間,一定是想要保孩子。


    “厲衍初!我告訴你!隻要保住慕月言,孩子你們隨時都可以再有的,可是他就隻有一個!”


    顧凡衝進來,怒視著厲衍初,這和他平時儒雅安靜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你為什麽就判定我一定會保孩子呢?”


    厲衍初沉默的看著顧凡,然後清冷的慢慢對他問道,他的聲音很是平靜,可是從中卻是隱隱透露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你說為什麽?你確定你是真的對慕月言有心的嗎?”顧凡麵色通紅的看著他,而厲衍初卻是毫無表情的看著顧凡,然後嘴角漏出一抹邪笑,就像是罌粟一樣美麗而又危險。


    “如果現在就不要不要這個孩子的話,大人活下來的幾率是多少?”


    厲衍初眼睛看向一邊已經呆掉的幾個國外專家,這些人都是醫學界的權威,一般人都是千方百計的去請都請不到,可是他們卻能夠被厲衍初請來,見過大場麵的他們此刻卻被厲衍初身上的氣勢嚇到了。


    “可以,如果現在就將孩子流掉的話,反而是對大人最好的。一是可以減輕她身體的負荷,二是也好進行一些後續的治療,穩住她的病情。”


    幾個專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後一個個子較高的專家講了出來。


    顧凡看著厲衍初低頭沉思,他的心裏其實也是非常的糾結。


    見過太多的母親,所以他能夠明白慕月言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沒有的話,一定會瘋掉的,可是他又不願意看到慕月言犧牲自己的生命。


    “恩,那就立刻準備一下,流掉孩子,保住大人,然後你們看一下什麽時候可以安排換心髒。”


    就在顧凡還在糾結的時候,厲衍初突然站了起來,語氣很輕鬆,卻給人一種不能反駁的裁決感。


    隨著他的出去,屋子裏瞬間又有了可以唿吸的感覺,幾個人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是顧凡卻是一臉沉思的看著關上的門。


    他本以為自己會和厲衍初大打一架才可以,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如此輕鬆的就這麽結束了?


    厲衍初迴到病房的時候,慕月言還沒有蘇醒,他看著她沉睡的側顏,幫她輕輕的將臉旁的碎發別到耳後。


    “如果你醒過來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怨恨我”


    當初的事情還曆曆在目,但是現在看來是厲衍初丟了心,動了情。


    厲衍初其實當時在聽完那些專家的話之後,他第一個想法就是保大人,但是他之所以糾結了那麽久,就是因為害怕慕月言知道自己下的這個決定之後,一定會生自己的氣,而且以她的性格,一定會再也不理自己。


    可是想到要永遠失去她的話,他的心就無法唿吸的痛,他真的很害怕,害怕慕月言真的會再也不理會自己。


    不知道這樣做事對還是錯的事情,但是既然選擇了就沒有迴頭的餘地


    厲衍初整夜都守在慕月言的身邊未眠,因為他太害怕一旦他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慕月言已經從自己的身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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