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言不知道用什麽表情麵對他,明明提醒過自己不要淪陷,一看到厲衍初又無法控製自己的心情,隻是晃了一下心神,隨即轉身直徑向廚房走,沒有給厲衍初一個眼神。


    厲衍初像是毫不在意的樣子,亦步亦趨的跟在慕月言身後說道:“蘇瓷還在外麵沒迴來,她應該是給你去補你的湯藥用的食材了。”慕月言聽了腳步一頓,換了方向朝樓上走去,厲衍初也繼續跟著她,臉上掛著笑容,看起來沒有一絲不悅,“之前迴去王姨又煮了點東西,我給你帶過來了,你現在要吃嗎?”


    慕月言有些心煩,為什麽?他不是有秦羽濃了嗎?既然有了秦羽濃,為什麽還來招惹她?難道是因為自己肚子裏有他的孩子嗎?可是經曆了這樣的事,她怎麽敢把自己的孩子留給這個人!那是她的孩子,隻有她會認真對待的孩子。在厲衍初眼裏又有誰比秦羽濃重要呢?慕月言越想越心驚。


    獲得了新的生命以後,她不再是以前的慕月言了,她要為自己,為孩子好好的活!也許她從前很逆來順受,但是,從知道自己懷上了孩子開始,她就已經不會再把自己擁有的拱手讓人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將來的,她會慢慢去體會,屬於她的人生,還有,隻會屬於她一個人的孩子。


    厲衍初看著麵前的慕月言,因為她麵部表情的改變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他怕,自己將會真的失去這個女人。此刻,在她的眼裏,他找不到一絲一毫對他的愛戀,曾經有過的悸動,似乎也已經不複存在了。難道,一個人可以這麽快忘記自己所愛的人嗎?


    “月言,你還記得你之前在母嬰店給我們的孩子買的安撫玩具嗎?它的裝飾物好像有點鬆動,我拿過來了,你要不要看一下……我是不是話太多了?我……”厲衍初有些緊張的摟住了慕月言的腰,想解釋些什麽,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以前柔弱可人的她,令他有自我強勢的感覺,很容易就露出了霸道的本性。而這樣冷漠的她,讓他瞬間覺得,自己在她的眼裏,似乎什麽也不是。


    厲衍初的身體慢慢地僵硬,慕月言能感覺得出來他身上籠罩著一股深濃的悲傷和絕望,把她包圍,困在她腰上的手僵硬如石。


    慕月言伸手掰開他的手臂,費了不少力氣才掰開,她冷漠了聲音,“厲衍初,你走吧,不要來找我了。”


    “你是什麽意思?”厲衍初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了,如墜冰窖,慕月言不要他了嗎?他的月言打算拋棄他了嗎?


    不可以,不可能,他不準。


    厲衍初慌了手腳,扳過慕月言的肩膀,“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怎麽都好,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千萬不要離開我,月言……”


    “厲衍初,可能我們的個性真的不適合,分開一段時間也好。”慕月言淡淡說道,“或許你會發現我們分開是對的,這樣你不開心,我也不開心。”


    “我很開心。”厲衍初果斷說道,拒絕的語氣讓他終於低下了頭,“月言,不要說分開好不好?”


    慕月言沉默不語,看著厲衍初瘋狂的臉,慌亂的眼眸,心口一陣陣揪疼,眼睛也忍不住泛紅,厲衍初上前捧著她的臉,慕月言咬著牙,無言控訴,他的心也跟著疼痛起來。


    他都在做什麽?為什麽要傷她這麽深?分明不是她的錯,為什麽會鬧成今天這幅畫麵,他真的很痛苦。他隻希望慕月言能再給自己一個機會。


    “厲衍初,你一開始選擇的人就隻有秦羽濃而已?在你心裏,我永遠都不如秦羽濃。”慕月言微笑說道,厲衍初看著她的笑臉頓時感覺萬箭穿心,他就知道,慕月言在乎的就是這個,她都知道,當時發生的一切。


    他的本意不是如此,隻不過看著秦羽濃受了重傷,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當時情況緊急,他隻能做了最理智的選擇。


    “不是這樣的,月言,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從來沒覺得你不如秦羽濃。”厲衍初解釋,“我當時本來是去救你的,我沒想到秦羽濃也在他手裏。隻是我見到那一幕,當時沒辦法再理智的多思考了,秦羽濃看起來太狼狽了,她身上都是血。我在去之前就已經做好了一切安排和打算,曹明海帶人伏擊在了附近,我相信我可以成功的把你救出來。月言,你相信我,,原諒我好不好?”


    慕月言冷笑,她當然知道厲衍初在來的時候就會做好全部的安排和打算,可是當選擇擺在他麵前之後呢?顯而易見不是嗎?


    “月言……”厲衍初心疼得不知道要說什麽,這件事情傷了慕月言多深,他總算知道了,可它同樣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入心髒,痛苦絕望瘋狂而至。


    這些苦悶如磐石壓在心口,這麽多天來,他沒有睡過一天好覺,更沒有一天覺得輕鬆過。“你相信我,如果當時秦羽濃不是以那樣的情況出現,我不會先選她。”


    “你胡說!”慕月言厲聲打斷厲衍初話,冷冷地看著他,“你覺得現在說這個還來得及嗎?你以為我還會相信嗎?是,以前的我可能會傻傻的相信你這些話。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說你不知道我之前受過什麽苦難,你隻看見秦羽濃身上的傷。那不過是因為你隻看見了秦羽濃而已!”慕月言頓了頓,泛紅的眸幾乎落淚,“你根本就沒有想過我的孩子!”


    “我有想過。”厲衍初反駁道,慕月言的控訴讓他接受不了,厲衍初緊張地抓著她的手想要解釋,慕月言也冷冷地甩開他。


    “想過?”她冷笑,“厲衍初,你總是說這些發展到事後,來不及挽迴的話,你看著秦羽濃受了傷,你考慮都沒有考慮過我和孩子,直接就選了她。你現在說你想過,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哪怕你想到了孩子,但是在你眼裏,我們母子倆加起來,也沒有你的秦羽濃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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