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接下去,我感受一下自己腹肚和兩隻手臂的承受之力,我越發地有信心,我更加地著急起來,我想著,我恨不得自己再連續努力幾下,我直接借著小腿與腳後跟及手臂的撐力,將自己的身體重心完全地轉移到屋內,我最後重新迴到小殿堂堂屋裏麵的平坦、安全屋地上麵去。


    想到了那裏,我更加地匆急起來,我變得迫不及待,我變得鬥誌昂揚,我馬不停蹄地開始繼續行動起來。同樣,在我那番行動的過程裏,我可謂全神貫注著,我一心一意著,依舊是摒棄身外的一切。


    可是,在我向著屋內前伸了的腿腳底部第二次運力,第二次朝下方屋地地麵使力,撐抵,同時自己的兩隻極度伸向左右門框側方的木棍在手臂的緊握下也是猛然向自己身後方向撐力,又是自己的腹部忍著烈痛盡可能地前挺,上挺自己的重心而使得自己的整個身軀又一迴突然地被撐起,而欲再次蜷縮我的膝蓋將自己的整體重心向著屋內又一次移動之際,我的耳旁忽然間傳進嗖的一陣擦空而過的快行之聲,就直逼著我的麵前而近。緊接著可謂刹那之間的工夫之後,我的身軀在正要向著屋地內部第二次大距離地挺入的時候,我的頭頂上前方驟然間被什麽堅硬的東西給下衝頂住!


    在那個突然之間,我的頭腦一下子發蒙,也隨即一下子清醒,清醒地從自我的自救沉醉中迴醒,開始向自己的身外感知。我馬上就從那個我頭頂前方的下衝之力的反方向感覺到,那發力之物就在我的前方。而且,我頭頂前方那突然而至的下衝之力覆蓋麵積很大,幾乎蓋住我三分之一的頭頂。同時,我頭頂前方的下衝之力從到達我的頭頂之刻就被我感覺到那力量十猛!那股突如其至的下衝之力徑直將我剛剛手臂、腿腳、腹部合力撐起的身軀給瞬間衝落,衝下,衝停,又很快衝壓得我身軀不能安穩地停住,那衝壓之力下衝著我的整個身體,衝迫著我的整個身體重心不由自主地猛然朝向我的身後,朝向小殿堂堂屋門口之外的方向推移!所以,轉念之間,我的全身猛然砸落在屋地,以臀部以下為支撐點墜落屋地上之後,我的腿腳之力也一瞬釋鬆,消散,我的身軀繼續後仰著,被後壓後衝著,我的腹肚之力也無法起作用使自己重心上挺,我的全部努力希望又不得不完全地寄托到我的身體兩側左右手臂之上!但,那個時候的我,手臂剛剛加倍使力片久的工夫,我就感到自己的臂膀,自己的手腕,自己的手指酸痛得不行了,馬上就要不能了。


    緊接下去,隨著我的身體重心繼續後移,隨著我的整個上身繼續向後方仰傾,我的頭部,我的高凸額頭,尤其是我的眼睛自然地被高抬起,我也是在好奇和詫異至極之中一邊特意地上抬一下自己的眼皮,上揚一下自己的眼睛,我眼角的餘光忽然之間發現,當時下衝衝壓在我頭頂上前方‘壞我好事’之物,乃是一隻肥大的腳掌,鞋底粘附著黏黏糊糊濕泥土的大腳掌,穿在一隻大臭鞋子中。我匆急地聯想一下,繼續迴醒一下,我頓時就明白了,從那隻大腳掌踩落我頭頂上前方的位置,從其大腳掌前伸出的角度,我可以基本無疑地推斷出,其就發出自我的前方小殿堂堂屋之中!或者說,或者在我簡單地迴想之末,我就確定無疑地明白,其就發自那個片久時間沉默無聲的我麵前一隻高高站立著的喜怒無常大男子的身中。


    ——大爺已經強調過,大爺的耐性是有限的!大爺也警告過你了,欺騙大爺就要自食其果!


    忽然間,在我剛剛將自己頭頂下衝發力之物給悟出,在我剛剛完全迴醒之後,我的耳旁就從我的墜身前方傳出了那個喜怒無常大男子粗暴嚴厲的惡叫聲。


    並且,伴同著其人的惡叫聲音無比嚴厲和冰冷地發出,其人的那隻踩落在我頭頂上前方的腳掌還在加倍地使力,意圖十明地眼看就要將我的頭部,主要是將我的全身給踩落下去,或者可以說成是將我蹬落到下方地麵上去。


    我在那個時候,才是最害怕的了,也才是最驚恐與緊張的了。因為我不可能順隨其人的意圖,我不可能任憑其胡作非為而不做反抗,我同時更是不敢激怒於其人在那時,我隻得下意識地,隨後全意識地將自己滿身的氣力都給凝聚到自己的身側左右兩隻手臂之上,我那次真的是盡我所有的力量握緊兩手中的木棍一端,拚命地向著兩側深處,向著身體後側方發力,以獲得最多的反向支撐之力,我還是試圖保全自己,試圖與其人的腳掌之力抗衡。


    在那個時候,我的內心裏恨透了其人,恨透了那個大壞人,因為那個時候的我原本就已經無助到了極點,即便是沒有其人的恐嚇,即便是沒有其人大腳的下衝,我都不敢說靠自己的一己之力可以支撐自己的身軀多久。但他的介入,他的突然襲擊,隻是在給我濃烈的火上大桶大桶地澆油。


    我被其人的大腳掌踩在頭頂前方繼續發力著,繼續加力著,我的兩隻手臂的支撐能力變得越來越脆弱,越來越對抗不過,以至於其使我每時每刻都感覺著自己的手臂支撐之力崩潰,自己的身軀徑直後仰後傾而跌落。


    在那個被其人大腳掌猛烈下踩的過程裏,我不得已之下開始使得自己的頭頂用力,向其人大鞋底的根部鑽動,以舍法使得其人的腳掌下踩之力可以盡可能地變為向著我前方的屋內,以盡可能地使我自己化被動為主動,巧妙地借助其人的腳力幫我重新將身體重心向著屋內推移。


    可是,我又是沒有料到,在我的兩隻手臂撐力,在我的頭頂向屋內擦著其人腳底鑽力,鑽到我剛剛有感覺,鑽到其人的大腳掌一下子在我圓乎乎的頭頂下滑,滑到了我的後腦勺部位,而同時使得其人腳尖下滑,使得其人腳底之力變得向屋內變化時候,我突然間又感覺到其人下滑到我後腦勺兒部位的大腳掌一下子高抬起,緊接著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又略微迴收一下‘哐’的一聲猛然使力,徑直踹擊在我的頭頂前方,重新落腳在我的頭頂前方,而且以其人十足的力量將我的頭部帶著上身無情而兇猛地朝著我的後方半空裏蹬去。


    到了那個時候,我先是一瞬之間被其人快速收腳後的突然踹擊給踹得半蒙,我驟然緊張一下,我的兩隻手臂驟然之間抖動之下,我的身體重心極度失衡,我的頭部被其人狠狠地踹擊向外,踹得我頭部極度後傾,又同時踹得我頭頂硬邦邦地疼痛,我在疼痛劇烈而難忍之下,我的頭部猛然間朝旁側扭動,朝左側扭動,迅極地改變了我的頭頂與其人大鞋底接觸的部位,我感覺到自己的狀況才稍稍好一些。到了那一刻,最讓我苦心的事情出現了——


    我的兩隻手臂支撐之力瞬間像被擊潰一樣,我的兩隻手臂攥握之中都酸痛得幾乎要沒有知覺,麻痛得沒有知覺,那使得我自己都開始對於自己雙臂的朝側方支撐之力產生懷疑。更由於那個時候,雖然是我的頭頂前方被猛烈地踹痛到難忍至極的一霎我迅極地側轉了頭部,改變了頭部與那大鞋底,與那大腳掌的接觸部位,但是其人腳掌發出的向下衝擊之力好像是絲毫都沒有減退,其人更像是被我感覺著,其人腳底發出的向外下衝之力也是迅極地瘋狂加劇!當時給我印象最為深刻的是,在我的頭部剛剛迅極地朝左側側轉過去,我還沒有來及找準一個比較舒適的角度去安頓自己,我的頭部側偏加之其人大腳掌的下蹬之力加劇,就已經蹬擊得我側臉一半兒部位大角度地朝下,朝著大破屋子鳥階殿的底部下方。我的那一次被下踹了頭部側方不要緊,我的側臉一半兒部位被其人粗暴地踹擊朝下不要緊,在我側臉一半兒部位被踹擊得突然朝下的一霎時間內,我的左眼睛也同時被帶著極力更直愣愣地朝下方,朝自己身下底空裏望去,我猛然間驚訝萬分地發現我所撐身而在的那座四四方方鳥階殿不知在什麽時候突然間又離地高升了有起碼一倍的高度,我的左眼一瞬朝下而望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身下高度已經高過了那黃昏時候趙爺村中最高大楊樹的樹頂,我的身軀向底部地麵上望去,我望見底部的濕漉漉地麵如同一塊大煎餅了,黑乎乎的,灰乎乎的,小。而地麵邊際處的那些比較低矮的樹木被我當時的角度望去,就如同是在沽園城城南外所見過的必提珠小嫩株苗,或者幹脆可以將其比作成沽園城城南必提珠園野裏麵的野草小草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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