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突兀出現在城外的投石車,原本得到了顧如秉支援消息,想要拖延士燮的黃忠和魏延兩人都是老實了,當即開始撤退,他們能夠之前能給有恃無恐的原因就是因為投石車這種大型的攻城器械沒辦法運到城前。


    長信縣城雖然是蒼梧郡的治所,但是終歸隻是一個小縣城,城牆高度厚度都遠遠達不到其他郡城的規模,可以說,麵對投石車,長信縣城就是一個定在原地的活靶子,而且是一個脆弱的活靶子。


    “這怎麽運進來的!不是,劉皇叔來了,他不是應該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逃走嗎?怎麽又打上了?”


    魏延看著遠處的投石車,有些無奈的問道,就在今天下午,他們得知顧如秉即將到達的時候,心裏是無比激動的,畢竟士燮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再發瘋,到時候拚了命的進攻,他們也招架不住。


    但是他沒想到,已經安靜了兩三天的士燮,偏偏在顧如秉來的時候,發起了進攻,這讓他怎能不疑惑。


    “士燮這是狗急跳牆了,他要是再不進攻,恐怕就要被咱們包餃子了,這更說明,他怕了,隻要咱們能堅持住,士燮敗亡是早晚的事。”


    黃忠安慰道,同時右手緊緊握著自己的八寶麒麟弓,雖然嘴上在寬慰魏延,但是他心中也是拿不準,畢竟長信這種小縣城,遠遠比不上南昌城的城牆,南昌在投石車的進攻下,都毀壞了好幾處牆體,更何況長信城。


    “這次要是能活下來,我怎麽著都得去跟劉皇叔訴訴苦。”


    魏延吐槽了一句,然後收起了笑嘻嘻的麵孔,正色看向下方烏泱泱正在靠攏的敵軍,右手活動了一下,然後握緊了手中的白虎噬日刀,魏延這位名不見經傳的荊州武將,終於第一次向世人展露鋒芒。


    “讓士兵們退下城頭吧,投石車都來了,恐怕長信城也守不住了。”


    黃忠同樣也是麵色凝重,他腰間已經挎上了血刀,時隔多年,他再一次拿出了這把邪刀,這把可以吞人壽命的邪刀。


    長信城的城頭,無數士兵正在有序撤離,城牆破了,他們還可以進行巷戰,但是如果軍隊沒了,就算他們有城牆也沒有什麽用,在當代戰爭中,最重要的就是兵力,隻要軍隊還在,他們就永遠有反敗為勝的希望。


    還未等所有士兵都撤下城頭,五架投石車便開始齊齊進攻,在中原,往往是投石車多,但是可以用來做武器的巨石比較少,在這裏,就是可以用來做武器的巨石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不過複雜又崎嶇的山路,讓投石車很難到達一些地方,就比如長信城。


    這是士他們讓士兵們硬生生的抗過來了,這麽重的投石車和巨石,有許多士兵都因為力竭或是手滑腳滑,被砸成了肉餅,不過正如士燮所說,隻要能打下長信城,讓顧如秉在蒼梧郡再無內應,那他們隻要利用交州的險要地形做好防守,就算顧如秉兵力再強,也很難攻進去。


    巨石落在長信城薄弱的城牆上,登時便砸出了一個大坑,震的整座城牆都是一晃,黃忠三兩步躍起落在城垛上,挽弓搭箭,弓步舉箭,宛若要射日一般。


    “流星箭!”


    黃忠低喝一聲,蓄力在線上的箭矢忽的開始凝聚力量,隨後一道藍色流光飛出,黃忠找的角度很好,以至於這一箭穿透了三顆巨石,最後隻有兩顆巨石落在城牆上,但是兩顆也已經讓長信城的城牆搖搖欲墜了,有一部分已然坍塌,不複存在。


    但是黃忠剛剛射碎三顆,第二次的進攻又到了,黃忠的流行箭不能多次使用,不然會損失名將點,黃忠深吸一口氣,正準備消耗名將點繼續使用流行箭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魏延搖了搖頭,將背後的披風扯下然後高高拋起,白虎噬日刀已然揮出,一隻巨大的白虎虛影仿佛凝實,然後撲殺出去,將中間的三顆巨石吞沒之後在腹中磨碎,然後砰然炸開,一刀劈完,魏延拉上黃忠就開始跑。


    “行了,這下小爺也能青史留名了吧。”


    魏延激動的說道,黃忠把手從魏延手中抽迴來,和魏延一起躍下城樓,城樓下,裏飛沙已經在等著黃忠了,兩人上馬便跑,就照著士燮這麽個打法,別說長信城了,什麽城過來都得被砸的粉碎,交州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巨石。


    “我們在哪布防?對方八萬步兵破城之後,恐怕還會有人來支援,咱們可擋不住這麽多。”


    黃忠問道,畢竟魏延在長信的時間比他長多了,他對這裏的地形並不算太了解。


    “布防?還布個屁的防啊?當然是撤啊!我知道有一條路,是之前吳巨在任的時候花費巨資開鑿的,從哪裏能夠直接出去這片山脈,咱們直接去找劉皇叔!再迴來把士燮這小崽子給弄死!”


    魏延騎馬在前邊一邊跑一邊說,這下輪到黃忠懵了。


    “有這麽一條路你為什麽不早說?”


    “你也沒問啊。”


    魏延輕飄飄的一句話,堵死了黃忠的嘴,兩人不再打嘴仗,開始集結兵馬,準備撤離,畢竟長信城的城牆可堅持不了太久。


    在魏延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一麵年久失修的城牆前,城門的木頭上爬滿了荒草,黃忠不禁有些懷疑起這裏到底有沒有路來了,畢竟這一看就是荒廢了很多年的啊。


    仿佛是看出了黃忠的疑問,魏延一刀劈出,原本就腐朽破敗的大門應聲倒地,一條寬達五米的長甬道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是當年吳巨給自己準備的逃生通道,後來一直沒用上就成了這個樣子,他死在了荊州,這裏自然也就一直沒用過了。”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那還用說,我跟吳巨好兄弟啊。”


    魏延笑著說道,黃忠也沒再繼續問下去,大軍開始朝著甬道內走進去,黃忠和魏延負責斷後。


    沒多久,一聲響徹了整座長信城的聲音響起,黃忠跟魏延對視一眼,他們知道,這是城牆破了,隻不過他們一直沒有看到守軍,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一直到把整座城牆都給破開。


    兩人相視一眼,眼底都是笑意,將進七萬大軍,此刻正在急行軍前進,相信用不了半刻鍾的時間,他們就能全部進入甬道,到時候士追都來不及了,他們找到這裏的時候過於黃忠他們都已經出去峽穀了。


    “馬上就要見到劉皇叔了,好激動。”


    魏延興奮的搓了搓手,上次荊州事變,他並沒有在襄陽,一直到劉琦的一紙狀令下來,他才知曉荊州的事變,這才走馬上任,來到了蒼梧郡擔任太守,所以在他知道劉琦之所以有了現在這種鐵血手腕,都是因為顧如秉之後,他心中便對顧如秉崇拜不已。


    士,士武他們在城牆坍塌之後,都沒看到任何的守軍,唯一見到的就隻有黃忠和魏延二人,這讓他們不禁懷疑城內有埋伏,始終不敢向前,終於,幾人因為害怕城內二人做出什麽不可控的事,開始指揮士兵進入長信城。


    進城之後,預想中的埋伏,襲擊,陷阱一概沒有,人影也沒有,城內隻剩下了一些百姓躲在屋內,緊鎖屋門,不敢露麵。


    士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走,去太守府!”


    他們不再小心翼翼的前行,而是策馬狂奔,長信城因為三麵環山,和其他城鎮的構造不太一樣,其他城鎮都是太守府,縣衙等在城中心,但是長信城的太守府卻是在長信城最深處。


    他們一路狂奔之下到了太守府,正如士心中預料的一樣,整個太守府空無一人,別說人了,就連家禽都沒給他們留下,可以說是毛都沒有了。


    “給我搜!全城搜!”


    士憤怒大吼到,黃忠和魏延,加起來將近七萬人,還能就這麽消失了不成?士的右眼直跳,讓他心神不寧,過了約莫半刻鍾的時間,有一個士兵匆匆跑了迴來。


    “報,稟報太守大人!在長信城南麵,有一片荒廢的城牆,還有一扇已經倒下的城門,城門後是一條甬道,不知道通向哪裏?!”


    “啊!”


    士憤怒大吼,拔出配劍將附近能砍的東西全部砍翻了,他奉命不計代價進攻長信城,現在長信城確實是攻破了,但是從頭到尾他們就見到了兩個人,這讓他怎能不憤怒。


    “給我追!我到要看看,這是去哪的!”


    士不甘心就這樣毫無成果的迴去,如果就這麽灰溜溜的迴去了,結果可想而知,他一定會被士燮處罰的,縱使二人是親兄弟,但是軍法在這裏擺著呢,他又深知自己兄長的脾性,恐怕自己這次迴去,不是也得脫層皮了。


    “太守大人,不可,甬道狹窄,並且我等不知道裏麵有沒有埋伏,貿然追擊實在是太過危險了,還請太守大人三思!”


    一旁一個步軍主將急忙開口,稍微懂一些兵法的人都知道,那人形容中的狹長甬道,是埋伏的絕佳地,是萬萬不能走的。


    “住口!誰再亂說話,影響軍心!按軍法處置!”


    士此刻已經徹底癲狂了,腦海中全是找到黃忠他們,好讓自己戴罪立功。


    “兄長!”


    就在這時,一旁的士武拉住了士。


    “主公隻是想要拖住時間,拿下長信城,對主公來說,黃忠他們人不重要,他們不在交州,才重要!”


    聽著士武的話,士這才稍稍安靜下來,士武見有效,當即再度開口。


    “兄長,你大可放心,迴去之後我會在主公那裏替你求情,這件事也有我們的份,我們可以一起扛著,現在隻是小事,可是如果你追過去,萬一他們真有埋伏,到時候就真的麻煩了。”


    士緊握著配劍的手慢慢鬆了下來。


    “迴營。”


    良久,一聲微弱的聲音穿出,士武一個眼神,旁邊將士立刻大吼。


    “迴營!”


    相比於情緒低落的士,此刻魏延情緒高漲,剛剛有人迴報,說先鋒部隊已經走出了甬道,隻要繞山脈而行,很快就可以和顧如秉會麵了,最遲也不過是明天一早,他就能見到自己的偶像了。


    顧如秉這邊對長信城內的消息一無所知,因為士燮已經用重甲兵堵住了唯一的通道,城內的探子根本就沒辦法把情報送出來,再加上距離的遠,聽不到聲音,士燮有了戒備,此後也不好再深入到長信城附近打聽消息。


    入夜,大營內外都燃起了篝火,遠遠看去,一片火黃色的景象興趣眼簾,隻不過士燮現在可沒有心情去看這個,因為士,士武他們迴來了,帶來了長信城已經攻破的消息,士燮正準備誇獎幾人,卻發現幾人麵色不對,細問之下才知道,長信城的確實打下來了,但是裏麵的人都不在了,黃忠,魏延,以及七萬大軍全都從一個甬道內逃出去了,甬道通向的終點也不知道。


    士燮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眼前這幾個同族宗親,心中的怒火正在一步步的上漲,良久,士燮才恢複過來。


    “那個通道入口,有派人守著嗎?”


    “已經派人守著了。”


    士武搶先迴答道,士在獨自悲傷的時候,士武做了一係列的安排,守著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洞。


    “無妨,沒有損失兵力,也拿下了長信城,至於有沒有殺了黃忠他們,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接下了隻需要拖住劉備,等到士廞迴來之後,我們就能反敗為勝。”


    士燮強壓心中的怒火,好在是沒有損失兵力,這才讓他在最後關頭遏製住了自己的怒火。


    “城內的那個通道,一定要保持警惕,萬萬不可以讓劉備從那裏進來,不然腹背受敵之下,我們很可能也會中招,那東西不長眼的。”


    士燮語重心長的叮囑道,同時嘴角流露出了一絲笑容。


    第二日,東方天邊魚肚白出現的時候,黃忠和魏延的視角裏果然出現了顧如秉的軍營,而斥候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他們,這些都是在南昌城見過黃忠的,所以並沒有阻攔二人,一路放行。


    顧如秉也是在得知了這一消息之後,連忙起身迎接黃忠。


    大營入口,顧如秉自己看到了黃忠的身影,隻不過離得還遠,看不太真切走在他旁邊的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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