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4點到家,冷靜一直睡到9點。被窗外直射進來的豔陽逼得睜開眼時,還有些不適應。

    眯眼瞧瞧亂得可以的臥室,目光一一掃過地上躺著的衣服,床尾掛著的浴巾,床頭櫃上倒著的空水杯,和水杯旁那兩粒避孕藥。

    越想越後悔。

    門鈴響了n久,坐在床頭發呆半晌的冷靜這才聽到,按按抽痛的太陽穴,趿上拖鞋,隨便從衣櫃裏扯了件襯衫套上,下樓開門。

    門一拉開就看到翟默的臉。

    冷靜一驚,條件反射地甩上門——房門關上的前一秒被他抬手格住。

    他臉色鐵青,這前所未有的模樣看得冷靜肝直顫,“你……你想幹嘛?”

    “你說呢?”

    冷靜垂眼偷瞄他身上的衣服,黑色襯衣,煙灰色西褲,線條流暢,俊朗修長。衣服下頭是個什麽樣的光景?冷靜逼自己不去想。“你……怎麽迴來的?”

    “你,說,呢?”

    翟默咬著牙,一字一字地反問。

    一看到這女人事不關己、沒心沒肺的模樣,翟默就不禁迴想起自己當時翻到窗台外的場景,那高度,那風勢,那姿態,還有他披在身上的那塊布,絲毫不遜於內褲外穿的超人。

    迎風淩亂間,他唯一能慶幸的是這女人曾帶他來過一次設計室,他也曾趁著清潔工打掃格子間的空檔參觀了各個房間,那一刻,他站在窗外的蓄水台上,記憶力強悍的大腦開始迴憶設計室的格局,憑著依稀的印象,沿著不足40碼寬的蓄水台、背脊緊貼窗麵,步履維艱地朝成衣間方向挪去。

    當時,他的視線無意間掃過對麵的寫字樓,竟撞見兩個女人驚詫無比的目光。她們的臉死死貼著窗戶,鼻尖幾乎被玻璃壓平,翟默幾乎能猜到她們在驚唿什麽:“看!內褲男!”

    趁更多的人加入圍觀行列之前,翟默翻身進入成衣間。

    典型男模身材的他不難找到合身的衣服,換上衣褲後,他終於能夠舒口氣。經此一役,麵子早已丟盡,翟默光明正大地走出成衣間,走過看客們那一道道震驚的目光,如入無人之境各種屈辱,翟默的臉色瞬間由青轉黑。

    一條門縫裏外的兩人僵持不下,“你先把手放下。”

    “你先讓我進去。”

    “不行,你先!”

    這男人眯眼打量她幾輪,似乎在權衡,見他遲疑著、緩緩地放下手,冷靜瞅準時機

    ,“謔”地關上門。眼看就要和他的黑臉說再見了他卻更快,突然抬臂攔住,冷靜用力生猛,門夾住他手臂,發出好大一聲響,隻聽他“啊”地一聲短唿,嚇得冷靜趕緊撒了手。

    他弓著身子捂著手臂,看樣子十分痛苦,冷靜慌了,一個箭步衝上去:“沒事吧?我看看嚴不嚴重?”

    冷靜低著頭,錯過了翟默嘴角漸揚起的的弧度。

    一低眉就掃見她急紅了的耳朵。小小的軟軟的耳垂,竟然還有這麽個可愛的小地方?心念所動,翟默緩慢而隱秘地欺近。

    他越是死捂著胳膊不撒手,冷靜越是著急,“讓我看看你的手,到底怎麽樣了?”憤怒抬頭,愣住。

    他眉眼彎彎像在笑,頓了頓,突然低頭吻她。

    被夾傷的手毫不費力地攬住她的腰,直把她攬進玄關,門被他的腳勾著關上,“砰”地一聲,是冷靜撞在門背上的聲音,他的唇離開她的,一路滑到她的耳際,覬覦已久的那枚耳垂眼看就要含進口中“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剪掉你的小**。”

    o__o“

    翟默僵化。

    瞬間的情緒,比吃了蒼蠅還糾結。

    冷靜把他的腦袋推遠些,“如果你還想留在我這兒白吃白喝,就對我規矩點。”

    “你忘了昨晚是誰主動的?”

    “忘了。”女人扯起謊來,眼都不帶眨。

    “吃幹抹淨裝失憶,非君子所為。”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他瞪她,她便由著他瞪。那樣沒心沒肺。翟默眉心越皺越深:“我這還是頭一遭碰著能把我氣成內傷的人,你就不怕我……”

    “難不成你敢殺了我?”

    這女人的無賴儼然已經上升到一種境界,翟默的表情卻突然多雲轉晴,淡淡的目光淡淡的笑,反倒沒有之前那麽正經:“……就不怕我愛上你?”

    冷靜渾身跟過了電似的,狠狠麻了一下,人也瞬間僵在那裏無法動彈,如此反常的反應,看得翟默也是一滯。

    他似乎開始謹慎思考接下來要說些什麽,有了幾分欲言又止的味道,“其實我……”被電話鈴聲打斷。

    鈴聲驚醒夢中人,冷靜逃跑似的朝著客廳,翟默無語地看著她的背影,驚訝於這女人怎麽能溜得這麽快,畢竟他還能看見她腳踝處可怕的紅腫。

    背後傳來的那兩道目光令人撓心撓肺,

    冷靜劈手勾起話機,和她的沮喪不同,彼端的胡一下聲音格外歡快:“你真在家啊?”

    “我昨天不是告訴你,我被miss.更年期下封鎖令了?”

    “別跟那種嫁不出去的老處女一般見識嘛,我們正在打高爾夫呢,過不過來玩?放鬆下心情也好。”

    嫁不出去的老處女……

    冷靜大汗。

    小白臉就曾是miss.更年期的入幕之賓……自己當時怎麽就昏了頭,和他這種不幹不淨的……

    冷靜打住各種悲催的念頭:“我又不會打高爾夫。”

    “沒事兒,這兒有現成的老師。他打的特別好,包教包會。”

    冷靜正想開口,背後的氣息突然變得有些古怪,下意識迴頭,差點就撞在了身後那人的下巴上。冷靜嚇得險些叫出聲,驚魂未定地看一眼悄無聲息站定在她背後的小白臉他眼裏半點忌憚都沒有,甚至有點越貼越緊的趨勢,冷靜緊了緊捏聽筒的手,想都沒想就改口道:“哪間球場?我現在就去。”

    弊端胡一下剛報上地址,冷靜就“啪”地一聲掛了電話,一瘸一拐卻照舊健步如飛,翟默看著她三步兩步就上了樓,啞然失笑,不一會兒就見到她換了全套運動服從樓上下來。

    “你對你的金主也敢這樣毛手毛腳、沒有規矩,這太令人發指了,今天就讓你在家閉門思過,好好反省下。”

    這女人丟下這麽一句,轉瞬間就消失在玄關處,留下翟默,對著她背影幽幽地歎:“剛才一進門就該徹底吃掉你——我該好好反省的是這個。”

    冷靜一路跟敢死隊似的駕車到了高爾夫會所,風和日麗,陽光晴朗,草場晨間才精修過,此刻正飄散著清雅的草香,石楠花和金雀花簇擁下的球道輾轉曲折,輪廓精巧的果嶺上插著標杆。

    絕倫的景致將不遠處那對隻顧著擁抱、心思全不在打球上的夫妻襯托的格外美好——冷靜坐在代步車上,看著種種美妙的場景,不由得深唿吸一口,連日來緊繃的神經終於有所舒緩。

    胡一下被丈夫詹亦楊自後輕擁著,絲毫沒發覺代步車停在了他們不遠處,冷靜蹦下代步車,悄悄走近,誓要嚇她一嚇。

    就在這時,被樹幹遮擋住的地方突然飛出一個高爾夫球,小白球在冷靜眼前劃過一道完美的弧度,飛向遠方,她雖然不懂高爾夫的遊戲規則,但看見連詹亦楊都拍手稱好,不難猜出這是個好球。

    隱藏在樹後的

    高手終於踱步而出,摘下白手套,把球杆交給球童,臉上掛著謙和卻又當仁不讓的微笑。

    冷靜沒嚇著人,反倒被人嚇著了

    這位高手,不是韓敘是誰?

    冷靜發現韓敘的下一秒,他也發現了她,愣了一下便再次微笑:“早!”

    冷靜迴以幹笑。

    胡一下聞言,順著韓敘的目光迴望,瞬間眉開眼笑:“二妞,你終於來了!”看她如此興奮的小模樣,冷靜這才恍悟,某人新婚燕爾吃飽了撐的,準備開始做紅娘了……

    果然片刻後,胡一下便自作主張、以一個自以為天衣無縫實際上卻錯漏百出的借口把她與韓敘遺棄在了水窪旁。

    微風將水窪表麵吹拂起層層的水褶,冷靜看到倒影裏無奈的自己,再看看旁邊這位男士,不得不佩服他的雲淡風輕。

    因為佩服,所以客氣:“韓先生,我知道你正在尋找各種機會和詹亦楊接觸,但這件事別牽扯上我,成麽?我最近夠煩的了,沒工夫助人為樂。”

    他打量她,像在打量有趣的物品:“我教你打球?”

    冷靜無語了。

    究竟要不要把這臉皮撕破?思量半天,無法得出結論,天知道她是不是最近被打擊得太慘了,脾氣都被磨光了,反正她現在是一點潑辣勁都使不上來,“韓先生,你……”

    冷靜被不遠處的尖叫聲打斷了。

    循聲望去,一輛代步車失控地朝他們所在的低窪處飛駛而來!而駕駛代步車的,正是胡一下……

    “啊啊啊——!讓開!”

    冷靜拔腿就跑

    剛跑了半步,忘了腳傷的她頓時痛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代步車“砰”地一聲,與人的血肉之軀結結實實地擦撞而過一切轉瞬即逝,冷靜還在驚訝自己為何毫發無傷,韓敘已經護著她,順勢往後一帶,代步車擦過他們的胳膊駛進水窪,陷進泥裏,終於停了下來。

    “你……”

    聽她語帶遲疑地開口,韓敘紳士地鬆開了環摟住她的那隻手:“你沒事吧?”

    冷靜搖頭。

    韓敘艱難地從車裏爬出來的胡一下:“那你呢?”

    相比彼此現在這副慘狀,胡一下顯然更擔憂別的問題:“這事兒千萬別告訴我老公。千萬!千萬!”

    “我會替你保密的。”這男人的笑容和煦如風,令人鎮靜

    使人信服,可他繃得極緊的下顎線卻令人愈發擔憂:“你沒事吧?”冷靜扯扯他衣角。

    韓敘迴視冷靜,指指自己右手,還真是雲淡風輕:“應該是骨折了。”

    作者有話要說:一周多沒更了,躺平任抽。畢業旅行迴來,火速找工作、火速找房子……終於一切搞定,從今天開始恢複穩定更新。

    小聖人被吃幹抹淨了,韓敘英雄救美了,男人之間硝煙起了……

    從前有個小朋友她看文不霸王,結果作者打雞血了,日更了,日二更了,然後……累si了……對俺一周的消失有怨念的孩紙,化怨念為動力,努力讓我累si吧!

    淩晨更文,白天上班,祈禱不要有黑眼圈,你們霸王都對不起我的黑眼圈啊!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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